我伸手握住麽麽的手,
「麽麽,我不想做一個杯子一個碗,我想做一個人,一個能主宰我自己的命運,一個能讓我自己說了算的人!」
「通房,姨太太,在下人眼裡,是半個主子,是麻雀變鳳凰,可是實際上,這也不過是高級一點的奴婢罷了,身契握在別人手裡,別人想打就打,想罰就罰,想賣就賣!」
麽麽怔怔的看著我,喃喃道,
「我竟不知,你心中竟有如此丘壑。
麽麽聲音發顫,眼中含淚,我緊緊握住她的手,笑著說,
「麽麽你放心,主子沒有收我的贖身費,還給了我 10 兩銀子,加上我這些年攢下來的,我不會餓著自己的。我前段時間還給紅杏姐姐去了信,她和她夫君如今在街上經營著一家糕點鋪子,我先去投奔她。有她幫襯,再加上我攢下的銀兩,我會過得很好的。」
麽麽看了看我,似乎有種兒女大了不由娘的感覺,嘆口氣道,
「罷了,既然你早有打算,就去吧。」
麽麽似是想起了什麼,起身去到櫃子前,翻了好久,將裡面的衣裳都翻到了地上,這才抱出一個一尺見方的匣子來。
她抱著匣子走到我的面前,將匣子打開,裡面一半是各種精致的珠翠首飾,一半是擺放整齊的金銀,這些,大概是她畢生的積蓄了!
李麽麽將匣子推到我面前,
「這是我這些年攢下來的一點銀子,我在這府裡吃穿不愁,每月還有月錢,這些也用不上,你都帶了去,多點傍身的也好!」
我眼裡積蓄著沒有掉出來的淚水,吸了吸鼻子卻笑了出來,我看了看麽麽,我接過匣子看了看,拿起一支白玉簪子戴在頭上,然後將匣子蓋上推還給她,
「麽麽,這麼大筆銀子,我一個女孩子帶在身上恐怕不妥,這萬一招來賊人惦記咋辦?不如麽麽你先保管著,若是我實在活不下去了,我再來找您討要如何?」
麽麽想了想,大概覺得我說的對,便不再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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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少爺婚期將近,府中事務眾多,上到夫人老爺,下到粗使丫頭小廝麽麽都忙得不可開交。
夫人又指了兩個丫頭來博雅院,可張媽媽無暇顧及她倆,就請示了夫人,讓我在府裡再多待一段時間,帶帶她倆,我自然是應允下來。
兩個丫頭不過 15 歲,模樣標志,性子乖巧,女紅識字等皆是同等丫鬟中拔尖兒的。我大概猜到夫人的用意,新夫人身子羸弱,隻怕不好生養,是以夫人早做準備,若少夫人無所出,隻怕這兩個丫頭就是未來的姨娘,也好為陸家延續香火。
大少爺前兒給兩個丫頭另賜了名,一個叫杜宇,一個叫子鵑,我聽了真是氣絕,合著這大少爺是跟杜鵑鳥槓上了是吧。
我盡心盡力的教著她倆,她倆也聰明伶俐,不需要我怎麼費神,很快就將我交待的事情記得牢牢的,此時我竟生出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的感慨。
這段時間,少爺尤其的忙碌,成天早出晚歸,似乎是應朋友之約。不過我也樂得清閑。
期間我碰見他,依舊恭敬的向他行禮,他隻是走過我身邊,略微點了點頭,就再無別的表示。
我本想向他表示一下感謝,感謝他那天在夫人面前為我說話,不然夫人怎會輕易放過我。
可每次不等我開口,他就匆匆離開,或者叫張生進屋,或者借口有事忙碌讓我退下。我隻得作罷。
這天晚上,我半夜睡不著,想著即將離開這裡,離開這個我生活了將近 10 年的院子,心下有些許傷感,索性起身打開窗戶透透氣。
我的窗戶剛好可以看到少爺屋子的一角,我一開窗就看見他站在窗前,窗戶開著,夜風吹進屋內,吹得他的頭發在空中亂舞,他穿著白色的寢衣,披著一件寬大的袍子,顯得他的身子有些單薄。
他就站在那兒,安安靜靜的站在那兒,明明是一幅清風朗月的貴公子月下觀景圖,可我,卻從中看到孤獨落寞的影子。
他定定的看著窗外,看著,看著我的屋子。
他看見了我,我也看見了他。我沒有說話,他也沒有言語,我們就這樣靜靜地,靜靜地,看著對方。
我不知道這是他第幾次在夜裡孤獨的站在那兒,也不知道他在那裡站了多久,隻知道今夜,大概是他最後一次站在那兒了,因為明天,就是他大婚的日子,也是我離府的日子。
4
我在他大婚當日悄悄離開,前院人聲鼎沸,樂聲不斷,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府裡的人都到前院幫忙去了,送我的隻有李麽麽和紅梅綠梅。
張媽媽昨兒塞給我一支純金的簪子,一看就價值不菲,我覺得太過貴重,張媽媽卻說,
「外面的日子不比府裡好過,這簪子你且拿著,若是你過不下去了還能換點銀子使。」
我推脫不過,隻得收下,給了張媽媽一個大大的擁抱。
我有些遺憾,王麽麽太忙,又同我離得遠,我也不好去夫人的院子找她,是以來不及同她道別。
李麽麽三人將我送到後門上,李麽麽拉著我的手,眼含淚花,反復的叮囑我要好好照顧自己,綠梅紅梅將親手繡的鞋子送給我,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我緊緊的擁抱著她們,8 年的陪伴,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多年的相依相伴,她們早已成為這個世界裡,我最親的人。
我擦幹眼淚,安慰她們說,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但是無論我走到哪兒,你們都是我最親最親的親人。李麽麽,我走了,您跟王麽麽說一聲,我會想她的。」
我轉身準備離開,卻聽見一個丫頭遠遠的叫我名字,她氣喘籲籲的跑到我面前,我認得她,她是王麽麽身邊的一個小丫頭。
她氣未喘勻,就將一個鐲子遞過來,喘著粗氣說,
「這個,是,是王麽麽讓我給你的。」
我拿過鐲子,水頭極好,一看就上了年頭,應該是王麽麽經常戴在手上的那隻,我問,
「王麽麽怎麼讓你把這個送來了,她還說了什麼嗎?」
「有,王麽麽讓我告訴你,你要是在外面過不下去了,就拿著這隻鐲子去城西長平街找一家叫做錦繡坊的繡坊,繡坊老板是王麽麽舊識,她看到這鐲子自會給你安排一份差事。」
「王麽麽還說了,雖然你繡花不行,人也又蠢又笨,但是做事還算勤快,就算當不了繡娘,當個打雜的也行,不至於流落街頭。」
我能想象王麽麽說這話有多生氣,可她還是心疼我,怕我一個人在外過不好,苦心為我謀出路。
我將鐲子仔細收好,讓小丫頭向王麽麽轉答我的感激,便轉身跨出了門。
我轉身,看見李麽麽等在門內,眼巴巴的看著我,直到門被小廝一點點的關上,再看不見她們的臉。
我仰頭看了看這座我待了近十年的大宅院,紅墻綠瓦,雕梁畫棟,好不氣派。可是對我而言,這不過是一個華麗的牢籠,我甚至不是這牢籠裡的金絲雀,我隻不過是這座牢籠裡的一隻可有可無的灰麻雀而已。
前幾天管事領我去更換戶籍時,問我要不要改回我原來的名字,我想了想,算了,子規這個名字已經跟隨我多年,即使改回我原來的名字,我也再回不到過去。
「不改了,就叫子規,不過將姓加上吧。」
「好,那你本來姓什麼?」
我沉思片刻,緩慢答道,
「我,姓楊!」
從今天開始,我,是楊子規!
我按著紅杏姐姐信裡的地址尋去,找到了她同夫君開的糕點鋪子。
小小的一間門面,藏在街角,不易讓人發現。這樣的鋪面自然不好,隻不過租金便宜。
紅杏姐姐將攤子擺到門口,吸引路人的注意,那站在攤子後面招呼客人的應該是她夫君,一個憨厚結實的漢子。
他從容的招呼著客人,
「這個啊,這是新出爐的桂花糕,公子您看您要不要來一點?」
「好吃,當然好吃,公子您嘗著來買。」
「這是梅花香餅,整條街就我家有這點心」
「來一斤?好嘞,公子您稍等。」
「公子,這是找您的錢,您收好,覺著好吃下次再來啊。」
我走上前去,他招呼著,
「姑娘,可是來買點心的?您看看想吃點什麼?」
「您好,我找一下紅杏。」
「你是?」
「我是子規。」
紅杏急匆匆的從屋裡跑出來。
一年多未見,如今再次見到她,她挽著婦人的發髻,少了一些小女兒的嬌媚可愛,增添了幾分婦人的成熟風韻。
紅杏拉著我的手激動的直掉眼淚,話都說不利索,
「子規,是你,真的是你,沒想到,沒想到你,你這麼快,這麼快就從陸府出來了,我還以為,還以為還要再等幾年呢。」
「紅杏姐姐,是我,我出來了,這不我剛一出來就來投奔你了嘛」
「說什麼投奔不投奔的,你就是我親妹子,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紅杏姐姐的夫君站在一旁,忍不住插話,
「娘子,快請姑娘進去坐吧。」
「對,進屋,快進屋。」
紅杏擦了擦眼淚,急急拉著我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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