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家,不是一個房子,不是一份產業,不是有很多錢,而是,有人。
有家人陪伴的地方,才叫做家。
以前,麽麽在時,我有家。可如今,麽麽去了,我又沒有家了。
走在街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夫妻相攜,父子母女相依,爺孫和樂。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孤獨,無依無靠,無所寄託。
不知不覺間,我走到了一個地方,我抬頭一看,牌匾上寫著慈幼局三個字。
這是朝廷專門收養鰥寡孤獨之人的地方。裡面都是一些老無所養,幼無所依的老人和孩子。
我迷迷糊糊之間走到了這裡,或許,這就是天意。
接待我的是一個中年婦人,見我衣著較好對我甚是熱情。
聽到我的來意,想要收養一個孩子時更是熱情的將我領到一間屋子裡。
屋子裡擠擠攘攘的鋪著稻草,涼席,被褥,十幾個衣著破爛的小孩兒就擠在這一個屋子裡。
我將手中的糕點交給婦人,讓她分給孩子們吃。屋裡的小孩兒一擁而上,伸長了手討要糕點。
在這一群小孩兒中,每個人拿到糕點就狼吞虎咽的往嘴裡塞,生怕晚一秒就被旁人搶去。
隻有一個小丫頭,個頭小,大概三歲的樣子,好不容易分到一塊糕點,卻並不急著自己吃,反而向隔間跑去。
出去好奇,我跟著她來到隔間。隻見一個小男孩兒躺在地上,衣服破爛,頭發凌亂,臟汙不堪,額頭上還有半幹的血跡。
小丫頭小心翼翼的舉著手裡的糕點,喂到男孩兒的唇邊,男孩兒卻緊閉了嘴唇,用力抬起手將糕點推回給小丫頭。
小丫頭見男孩兒不肯吃,急得直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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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吃一點,吃一點嘛。」
男孩兒微弱的聲音哄著小丫頭道「乖,你吃,哥哥不吃,妹妹吃。」
一塊一寸見方的小糕點,兩個孩子卻一直推拒著。
我走過去,又遞給男孩兒一塊,說,「別推了,你倆一人一塊,快吃吧。」
兩個孩子這才吃了起來。
管事的中年婦人見我不見了急忙找過來,問我可有看上的孩子。
我向她詢問那兩個孩子的情況,為何男孩兒身上有傷,為何孤零零的躺在地上,連張草席都沒有。
從婦人的口中我知道,這兩個孩子,一個五歲一個三歲,本是兄妹,因家人俱亡,哥哥帶著妹妹一路流浪到禹州,因為饑餓,哥哥便偷了一個饅頭給妹妹,卻被人發現,打破了頭,後來被好心人救下,送到了這裡。又因為偷竊為人所不齒,所以被其他孩子排擠到了這裡。
我將兩個孩子帶回了蘭君樓,給哥哥取名叫思君,妹妹取名叫思文。
樓裡的伙計看我帶回兩個孩子,都驚訝不已,不過一瞬之後,又一副了然的樣子嘆口氣,自去做事了。
洗漱完換了衣服的思文拉著思君站在我面前,想說什麼卻憋紅了臉也說不出話來。
我出聲道,「你們不用叫我娘,我本來也不是你們的母親。今日我將你們領回來了,重新取名字隻是為方便上戶籍,既然你們隨我姓,便叫我一聲姑姑吧。」
思君這才領著思文端方有禮的對我行禮道,「姑姑。」
9
我讓伙計小劉給兩個孩子安排了房間,囑咐小劉好生照看著,若李掌櫃有空就教他們些本事。而我則忙著打點最近因李麽麽去世而疏於管理的產業。
好在,我手下的這批人都是得用的,因著我之前效仿現代企業的企業文化,也給伙計們制定了一些規訓守則,所以這段時間我雖不怎麼過問,各個鋪子基本上都運營良好,讓我省心不少。
蘇青青早在一年前就隨著知州大人升遷離開了禹州。
誰知,還未等我想好如何跟新任知州打好關系,這新任的知州大人就自己先上門了。
知州大人姓王,一身低調的黑色滾邊長袍,鴉青色暗紋腰帶,皂色鹿皮長靴,神色平淡,走路悠哉,帶著個十多歲的小廝,宛如一個富貴閑人。
我將王大人迎進竹字包間,好茶好酒好菜好點心跟不要錢一樣往上擺,又悄悄命伙計去找李掌櫃準備大紅包以備不時之需。
這伸手不打笑臉人,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不管有沒有用,反正姿態得先擺正了。
誰知這王大人揚了揚嘴角,笑著說,
「楊老板不必驚慌,也用不著討好我,今日我前來,可不是為了收銀子的。再說,就算你給,我王某人可不敢收。」
「王大人客氣了,您是咱的衣食父母官,這我們做百姓的。孝敬孝敬豈不是應該的?」我那語調諂媚的連我自己都忍不住惡寒。
「哈哈哈,楊老板還真是風趣,今日我言並非是客套,我敢說,在這禹州地界,無論誰來當這知州,都沒人敢惹楊老板您麻煩。」
說完,不管我的愣怔和疑惑,端起面前的茶,向我敬了一敬,我連忙端起茶杯回敬,一仰脖子喝幹。
送走王大人,我並未覺得輕松,此間我一直明裡暗裡打聽原委,他那樣說,想必定然是上面有人罩著我,我心裡雖有幾個答案,但是卻並不確定是誰。
誰知這王大人跟個泥鰍一般滑溜的很,半點口風都不透,隻是一味的說什麼,既有貴人相助,不必太過執著。
我迷糊中往回走,思考著誰最有可能性。一不留神撞到一個小小的身子,撞落一堆書冊。
思君連連認錯賠罪,十分惶恐不安的樣子。
我撿起書冊,除了普通的賬冊外,還有一本詩經,應該是之前給紅杏姐姐的孩子大虎準備的,誰知那小子真應了他名字,虎頭虎腦的,隻喜歡打拳耍劍,一聽書就睡的老香了。
我和紅杏姐姐試了幾次念給他聽,他除了呼嚕聲有大小以外,其他沒有半點變化,於是我和紅杏姐姐就都熄了讓他從文的心思,這本書也就放在一邊落灰了。
我將書冊拿在手上,問面前的思君,「這幾日過得可好?李掌櫃有教你東西嗎?」
思君有些拘謹的回道:「好。
李爺爺教我看賬本,說以後讓我好好學習算賬管事,好在店裡幫忙。」
想必李掌櫃和底下伙計都覺得我領養這兩個孩子是為了給自己培養繼承人,好幫我打理蘭君產業,所以教這些是最好不過的了。
我指這那本詩經問,「你可識得這些字?」
思君點點頭道:「嗯。」
「你以前可是念過書?」
「隻念過千字文,詩經還沒念完。」
我問思君「你可想繼續念書?」
思君聞言猛的抬起頭,眼裡剎那間閃過一抹明亮的光,點了點頭,可隨即又低下頭,搖了搖頭,說:
「思君不敢妄想。能跟著李爺爺學本事就很知足了。」
大概經歷的太多,所以才一直這般少年老成的樣子。
我摸了摸他的頭,笑著說,「別怕,我既然領你們回來,就不會再拋棄你們,我也不是為了讓你在我這兒幫忙,當小伙計。你都叫我姑姑了,就該把我當姑姑看,不需要那麼拘謹。」
我頓了頓,繼續道:「既然你喜歡念書,明天我就去給你找個學堂,送你去上學。等思文也到了啟蒙的時候,我再給她聘個西席。店裡的事你也別管了,就安心讀書就是。」
思君眼眶紅了,但到底是個小男子漢,隻是向我道謝時有濃濃的鼻音。
給思君安排入學的事很快就辦妥了,是禹州城數一數二的文室書院,當初大少爺和二少爺就在此讀書。
我親手給他做了新衣裳,新書袋,買了新的筆墨紙硯,又讓小劉親自送他去學堂。宛如一個小少爺。
思君不同於大虎,對讀書頗有天分,入學後,又努力刻苦,自律堅持,故學識突飛猛進。
為了讓他有個好的學習環境,我買下了一座三進三出的宅院,帶著思君思文搬了進去。思君和思文都有了獨立的院落。
我還是不習慣買人為奴,隻是像招伙計一樣招了七八個婆子和小廝打理宅院和照顧思君思文。我給他們的月錢豐厚,福利頗多,但我家規嚴厲,有不識相的就立馬辭退。
是以,幾番下來,宅院裡倒是十分的和諧安寧,畢竟誰也不願意失去一份高薪福利好的工作。
看著這座宅院,正門上的牌匾上寫著楊府兩個大字。雖然遠遠及不上陸府,但是這是我自己給自己的家。
挺大,還挺有錢,我挺滿意。
時間飛逝如流水,轉眼已是十年光景。
思君十年如一日的勤奮刻苦,學業也小有成就,十二歲就考過了秀才,和大少爺一樣。
不過,在我十年的愛心關愛溫暖呵護下,他終於明白,自己不會被隨意丟棄,漸漸改了曾經拘謹的性子,雖然還是一副老成持重,不茍言笑的樣子,不過卻是比曾經倒是舒朗了不少。
我卻漸漸養一個壞習慣,總是忍不住逗他,有時在他讀書讀的忘我的時候,非要送一碗綠豆湯或者蓮子羹過去,強行抽出他的書,逼他先喝完湯再看。
有時將他屋子裡提神醒腦的香換成助眠的安神香,讓他看不了兩個時辰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有時會故意拉著他陪我和思文去爬山去逛街,讓思文將新學的曲子彈給他聽,還得讓他點評一番。若是點評的不好還要抄 50 遍水調歌頭或者 100 遍思文是全世界最聰明可愛善良美麗大方的姑娘。
當然,每次他都會選前者,思文就會氣鼓鼓的盯著他哥哥,在他抄的時候搗亂。
面對我們的搗亂,每次思君都會無奈的笑笑,象徵性的埋怨兩句,然後繼續配合我們下一次的惡作劇。
至於思文,我從沒想過將她培養成一個新時代女青年,而是給她聘了西席,女先生,教她讀書識字,琴棋書畫,管家理事等古代女子學習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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