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舊一身黑衣,頭頂著貓耳,那張白皙清秀的臉,卻因著蹙緊的眉峰而顯得凌厲了幾分。
他掃了我一眼,眼底怒意翻湧。
我甚至都沒看見他怎麼動,似乎隻是一抬手,周喆便整個人倒飛出去。
而翎抬著手,單手緊緊箍著周喆脖頸。
妖與人的對峙,剛剛還一臉病態的周喆,此刻臉部因為缺氧而漲的通紅,他雙手死命扒著翎掐在他脖上的手。
可那雙並不算大的手,卻緊緊箍在他脖頸處。
分毫不動。
眼看周喆快被掐死,我心一緊,勉強叫了句「翎」。
16
他看了我一眼,手一松,周喆摔落在地。
翎在他脖上重重敲了一下,周喆瞬間暈了過去。
也不知這家伙從哪抽出一根麻繩,將周喆手腳牢牢綁住,又朝他嘴裡塞了塊破布,隨意扔在了房間裡。
昨晚這一切,翎走到床邊看我。
將我打量一番,他嘆了一口氣,將我攔腰抱起。
好涼……
肌膚相觸,他身上的涼意瞬間滲透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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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舒服。
體內的燥熱被緩解了幾分,我竟也恢復了些意識,往他懷裡鑽了鑽。
他的身子,似乎有著片刻僵硬。
然而下一秒,他抱著我走進浴室,將浴缸裡蓄滿了涼水,然後毫不猶豫地把我扔了進去。
……好 tm 涼。
體內的燥熱瞬間被壓住,意識也清明了些。
我睜眼看他,卻見翎在浴缸前席地而坐,頗有點打坐的意思。
有了涼水的作用,雙手倒也恢復了些力氣。
不過——
短短幾分鍾後,便又沒了作用。
我甚至覺著,這浴缸中的涼水,都快被我的體溫同化了。
翎也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起身來看我。
他握住我的手腕,涼意絲絲入扣,十分舒服。
也不知我哪來的力氣,反握住他的手,將他也一同拽了進來。
水花四濺。
翎也栽進了浴缸中,整個人壓在我身上。
「好熱……」
我低聲嘀咕著,下意識地朝他懷中靠去,努力的想要汲取一些涼意。
意識也隨之模糊了幾分。
良久。
頭頂似乎響起一道壓抑的低嘆聲。
再然後,他吻上了我的唇。
我仰著頭,在沉沉浮浮的水中貼近他,體內似乎有火在燒,而我無比渴望面前的這一汪清泉,能澆滅體內熊熊烈火。
……
我是在翎的懷中醒來的。
我盯著面前被放大的清秀面孔看了半晌,忽然發現——
17
翎化為人形時,頭頂的貓耳不見了。
而殘存的模糊回憶無不在提醒我,原來他之前說的是真的。
被我做了手術的,居然還真能再長出來。
第二個認知讓我瞬間漲紅了臉,我抬頭看他,低聲問道,「周喆呢?」
他不會……把他殺了吧。
這可是法治社會,殺人是犯法的。
然而,聽見我提起周喆,他瞬間變了臉色。
「你很在意他?」
他撐著床面,俯身看我。
熟悉的呼吸將我席卷,我臉一紅,連忙將他推開了些,「我是怕你弄死他。」
翎沉默了一下,垂眸看我。
那模樣認真極了。
「所以,還是很在意他。」
……我在心裡默默地叮囑自己,人和貓之間可能存在代溝。
然後耐心解釋,「現在是法治社會,不能殺人,我是怕你惹上麻煩。」
他仍舊定定地看著我。
又忽然笑了。
我怔怔地看著他,隻覺著自己仿佛置身皑皑大雪中,而他一笑,積雪瞬間消融。
心髒不受控制的劇烈跳動了起來。
我刻意移開了目光,故作鎮定,卻聽見頭頂響起了他帶著笑的聲音。
「所以,姐姐是在關心我?」
他居然叫我姐姐。
我其實很想說,他一個化為人形的貓,指不定活了多少年了,我可受不起這聲姐姐,可是——
抬頭看見那張白皙清雋的臉,話便就此堵住了。
反倒還因著他這聲「姐姐」而心跳加速了幾分。
女人,果然是個矛盾體。
18
化為人形後,我託關系,把翎塞進了我們醫院上班。
不過,我平時不太擅長交際,和同事們關系一般,所以翎的職位是……保安。
上班第一天,他換上保安服,走到我面前。
「姐姐,好看嗎?」
不知道為什麼,這貨現在格外熱衷於叫我姐姐。
不過想想,也總比他當初叫我「女僕」要好的多。
「嗯,好看。」
我忙著準備上班,隨口敷衍。
然而抬頭的瞬間,目光卻瞬間凝固。
我在心裡幾次叮囑自己,這隻是保安服,可是……
這家伙穿起保安服來,竟也那麼帥。
上班路上,他坐在我的小電驢後座。
沒辦法,化為人形不久,他還不太能駕馭這種交通工具。
我的車不大,這人坐在後座,長腿隻能微微蜷著,看起來倒也挺辛苦的。
等這月發工資了,要不然換一輛大一點的電動車吧。
意料之中地,穿了保安服的翎在我們醫院引起的不小的轟動。
單身小護士們個頂個的激動。
託這隻黑貓的福,我們醫院這些女員工,春心瞬間萌動了大半。
我有點幼稚的得意,又有些許吃味。
因為整整一上午,他身邊都時不時地圍著兩位去打招呼的女同事。
直到——
中午休息。
在眾人的注視下,他走到我身邊,隨意地將手搭在我肩上,將我圈在懷中。
「姐姐,餓了。」
頂著一眾目光,我低聲道,「想吃什麼?」
他想了想,笑了,「想吃魚。」
嗯,果然是貓咪本性。
我乖乖的給他點了外賣,應他要求,酸菜魚。
對了,那天之後,周喆便沒有再來上過班,聽說他辭職了。
我詢問了幾次,確定翎並沒有殺他,隻是「嚇唬」了他一通。
而究竟是怎麼嚇的,翎卻總是不肯告訴我,逼得急了,也隻是低聲罵我一句「蠢女人。」
總之,周喆的確沒有再出現在我的生活中。
19
翎真的成了一名保安。
這工作實際上枯燥乏味,但他卻做得津津有味。
偶爾偷懶,他會悄悄走來看我做手術,然後笑眯眯地看著那些被割了的貓貓狗狗,悄咪咪地口出狂言:
「沒了吧?傻了吧?」
「真就一剪沒了。」
也不知那些貓狗都聽懂了沒,反正都是一臉幽怨地看著他。
翎偶爾也要值夜班。
他通常都會要求我陪他一起,當然,這家伙嘴硬心軟,也知道心疼人,多半都是讓我睡在保安室唯一的那張小床上。
而他,在我旁邊眼巴巴地守一夜。
用他的話說,妖怪是可以不睡覺的,而且——
夜貓子,夜貓子。
他本就能熬夜。
周五晚,剛好又到翎值夜班。
照例巡邏時,他讓我陪他一起。
繞著醫院轉悠了一圈,他忽然將我拽到一處偏僻的監控死角。
我被他圈在懷中,後背抵著牆。
目光在我臉上打量一番後,他舔舔唇,嗓音莫名染了一層欲色。
「怎麼辦?蠢女人。」
情緒似乎會傳染,我也有點緊張。
「什麼怎麼辦?」
「我想吻你。」
這四個字從他口中說出,屬實算是文藝了。
我被他看的臉色通紅,隨著他緩緩伏下的身子,我閉上眼。
然而,想象中的溫潤觸感並未出現。
反倒是右前方的頭頂處,傳來一道悅耳的女聲。
「雲翎,你肉不肉麻啊,要親就親,還要問人家女孩子。」
我被嚇了一跳,驀地睜開眼,卻順著聲音的方向看見了一個女人。
一個穿著白色裙子,坐在右側圍牆上的女人。
她的發色如同天邊月,一片銀白。
是個很美又很奇怪的女人。
或者說,她不太像是人。
因為近兩人高的牆頭,她手一撐,動作靈巧地便跳了下來。
那動作與神態……
更像是一隻貓咪。
我轉頭看向翎,卻見他眉頭緊鎖。
對上我的目光,翎猜到我心中所想,點了點頭。
「她也是一隻貓咪。」
對方聞言卻笑了,拈起一縷銀發卷在指尖把玩,「雲翎,你連介紹咱倆關系的勇氣都沒有嗎?」
聽這話音,我心一沉。
該不會是我被小三了這種狗血戲碼吧?
我之前戀愛時就有過一次這種經歷,我和對方戀愛三個月後,才知道他有一個相戀三年的女朋友。
而我在不知情的時候,做了三個月的第三者。
而此刻,昏暗的僻靜處,翎轉頭看向了我。
20
幾秒的沉默後,翎抬起手,輕描淡寫地揉亂了我的頭發。
「亂想什麼呢?蠢女人。」
「她算是家族給我定的娃娃親,指腹為婚的那種,我們倆是死對頭,互相看不順眼,根本不可能的。」
我愣了兩秒。
其實也松了一口氣。
對面再度響起了女人的笑聲,「你該不會以為,我是來和你搶這隻黑貓的吧?」
這話是問向我的。
臉一紅,我違心地搖搖頭。
銀發女人走到我身邊,離得近看,那張臉更是美的驚心動魄。
過去隻知書裡說狐妖貌美,原來貓咪化為人形,竟也一個賽一個的好看。
「放心,我今天是來跟這隻黑貓解除婚約的。」
她笑,塗了紅的指甲在月色下映著她的發,有種錯落分明的美感。
「我愛上了一個男人,想要留在這人世間,和他結婚生子,像普通戀人一樣度過一生。」
這話說的屬實有些大膽。
我都聽的愣了兩秒。
可她是妖,想要和一個人類男人,戀愛結婚甚至生下孩子,攜手度過一生。
這,真的可以嗎?
我有些疑惑,為她,其實也為我和翎。
不過,我的疑惑還未出口,銀發女人卻忽然圍著我轉了起來。
她離我極近,夜風乍起,我還能聞到她發梢飄來的淡淡香味。
忽然——
她將頭抵在我肩頭,蹭了蹭。
那神態模樣,像極了一隻撒嬌的小貓咪。
我人傻了。
一旁的翎也回不過神。
我本想推開她,可想想她不是人,最後又生生忍住了。
最後,還是翎忍不住,一把將她推開,我也被他扯到了身後。
他冷眼看著她,目露警告:
「喂,這是我女朋友。」
「知道。」
女人白了他一眼,目光在我身上打了個轉,神色倒是柔和了幾分。
「你這女朋友……是不是天生有種吸貓體質啊,怎麼一見她就好想蹭著她撒嬌……見鬼。」
翎愣了一下。
餘光裡,他似乎看了我一眼,摸摸鼻尖,沒有說話。
女人繞過翎,走過來攀著我的肩,「我和你有眼緣,以後有事可以來找我。」
她笑,語氣像是在撒嬌,「記住我的名字哦:白芫。」
說著,她白了翎一眼,「放心,我和這隻黑貓的婚約,我會去找他家人解除的,保證給你把路障都掃除。」
我不知該說些什麼,半天才憋出一句謝謝。
倒是一旁的翎不願意了,冷聲道:「別一口一個黑貓的,你個白毛雜交貓。」
白芫面色一寒,「你說誰雜交貓?」
她冷笑一聲,目光朝下飛快瞥了一眼,「呵,出門表白直接被人閹了,你個太監。」
被戳了痛處,翎臉色也難看極了。
氣氛瞬間僵持。
我正擔心兩人會不會打起來時,遠處忽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聽起來約莫在牆外,聲音有些焦急:
「白芫?」
「我在!」
白芫神色瞬間柔和下來,匆忙應了一聲。
緊接著,一陣腳步聲傳來,男人的聲音響起在牆外,「你什麼時候過去的?快回來。」
白芫笑,朝我眨眨眼,隨即軟著嗓子道:
「可是……這個牆好高啊,我害怕,你要接著我哦。」
「好,我接著你。」
對方應的毫不猶豫。
於是,我眼睜睜地看著剛剛身輕如燕幾乎飛下來的白芫,此刻慢吞吞的,近乎笨拙的爬上了牆頭,然後軟著嗓子叮囑一番,跳了下去。
聽聲音,牆下那人應該是穩穩地接住了她。
兩人輕聲交談著,聲音漸行漸遠。
我回身去看翎,卻發現他也在看我,眉心微擰,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四目相對,他朝我招招手。
「過來。」
我便聽話地走了過去。
剛走近,便再度被他壓在了牆角。
一隻手攥著我手腕,他又騰出一隻手來覆在我眼上,唇上觸感溫熱。
他輕輕輾轉著,聲音很低。
「那個聒噪的女人終於走了。」
僻靜昏暗的角落裡,他的吻匆匆落下,並低聲嘆謂:
「剛剛在保安室裡,我就想親你了。」
21
近日,醫院裡謠言四起。
大家私下裡都在傳,翎是我養著的一個小白臉。
至於證據Ŧú⁰?
很簡單。
有同事看見我騎車載他上下班,翎的保安工作是我託人安排的,而且——
每天中午也是我給他點外賣吃。
綜上所述,大家便幾乎認定了,我是翎的金主。
雖然,她們都忽略了我其實很窮這件事。
這些天裡,我明裡暗裡不知聽了多少次有關「小白臉」的話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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