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024-12-30 15:38:503448

夫君的白月光回京後,我偷偷在南街養了個外室。


外室是進京趕考的窮舉子,相貌和我的心上人有七分像。


養了半年,我膩了,找了個借口徹底消失。


誰知半年後,新帝登基。


我和夫君前去拜見。


一抬頭,就看見我那外室坐在龍椅上,身穿一身明黃色龍袍,眼神晦暗。


「真巧,侯夫人的長相和我發妻竟然一模一樣。」


我小腹一動。


那裡,已經有了半年身孕。


01


夫君醉醺醺地回府,宿在了我的屋中。


一個月後,郎中診出我有了身孕。


得知我懷孕的那日,夫君一整夜沒闔眼。


他握著我表姐送的香囊,坐在屋檐下吹了一夜的風。


第二日一早,他坐在我的床頭。


看見我尚未隆起的小腹,他不知不覺又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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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心歸傷心,夫君卻還是握住了我的手。


「婉婉,」他的語氣決絕,「從前種種皆是我的不是。」


「如今有了孩子,我一定痛改前非,和你好好過日子。」


我面上感動得淚雨漣漣,心底卻覺得夫君這話說得好笑。


——明明這偌大的侯府,有沒有他都一樣。


02


娘親從小就教導我,世家大族娶親,娶得是名利地位、尊貴體面。


真心,最不要緊。


可表姐卻不同。


她隻要真心。


表姐是京城最耀眼的女子。


她容貌豔麗、文採斐然,才藝雙絕。


這遍京城的公卿世子,親貴清流,都對她傾心不已。


這其中,也包括我的夫君,永昌侯府的世子。


哪怕表姐連一個眼神都沒多給他,他也依然要為她守身如玉。


與我成親前,他把侯府鬧得天翻地覆。


與我成親後,他從未踏進我房門一步。


成親一載有餘後,永昌侯府的老侯爺病逝,夫君承襲了爵位。


可等表姐回京後,他轉眼便把侯府拋之腦後,日日跟在表姐屁股後面,討她開心。


偌大的侯府,賓客往來,賬目採買,便隻落在了我一人頭上。


婆母纏綿病榻,見我實在辛苦,便免了我每日請安。


「實在是辛苦你了……」某日午後,她握著我的手,長籲短嘆。


「等鴻兒回府後,我定會好好勸他。」


「有家室的人了,整日跟在個女子後頭,成何體統!」


我低眉順目地應了,心底卻無甚波動。


夫君不回家更好。


他追他的,我玩我的。


03


表姐回京後,夫君便甚少歸家了。


我闲的無聊,便在南街養了個外室。


外室是進京趕考的窮舉子,家境貧寒,相貌卻是一等一的好。


我一看見就喜歡上了,便編了個富商之妻的身份,借著資助的名義,多有籠絡。


先送書本,再送紙墨。


再白日談論詩詞歌賦,月下談心。


最後一來二去,就談到床上去了。


那舉子礙於世俗禮教,還多有扭捏。


可我哭了哭,撒了嬌,一來二去的,他也就從了。


我在南街租了院子,一來給他居住,


二來,也方便我夜夜前去,與他私會。


慢慢地,那舉子好像是動了真情。


每晚事後,他都會燒好熱水,細細地替我擦洗身體。


清晨起床後,他會執筆,細細地為我畫眉。


偶爾我與他談論起我那不回家的夫君,他竟然一把握住我的手,鄭重地承諾道:


「等我金榜題名後,就去見你夫君,讓他放你和離。」


「他既然不愛你,又何苦拖著你一輩子呢?」


「你放心,等你恢復了自由身,我立刻三書六禮,聘你入門。」


看著他真摯的眼神,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天下男子講起這些情情愛愛,便如同我那夫君一般,老房子著火,一發不可收拾。


我得盡快脫身。


理由倒也是現成的:我那夫君浪子回頭了。


浪子回頭金不換。


他既然回了頭,我作為他的正房娘子,自然是要與他好好過日子的。


今日就是我和舉子最後一次見面了。


說完這些,我又裝作不舍,摸了摸舉子的臉頰,告訴他這宅子我已經租到了半年後,讓他安心科考。


舉子的臉色很不好看。


可無論他或哭或鬧,我都去意已決。


那夜,舉子的動作格外粗魯些。


深夜,我拖著一身青紫回到侯府。


剛洗漱躺下,外面就有人通傳,說侯爺回府了。


下一秒,夫君帶著滿身的酒意,醉醺醺地衝進了我的房間。


看著我,他眨巴眨巴眼睛,竟然紅了眼眶。


「月兒她說,她說,她說我既然已經成了親,就讓我和你好好過日子……」


月兒便是我的表姐,全名柳如月。


但凡是她說的話,我夫君無有不依從的。


哪怕是她讓他和別的女子舉案齊眉。


我沉默地看著夫君打了個酒嗝,向我走來。


一步、兩步、噗嘰。


他醉倒在地,不省人事。


我嘆了口氣,把夫君拖上床,熄燈睡覺。


第二日一早,夫君看著衣衫不整的我倆,以為我們在昨夜圓了房。


一月之後,我被診出喜脈,夫君以為是他的種。


04、


夫君浪子回頭後,我在侯府養了半年胎。


這半年裡,我深居簡出,卻還是聽了不少大事。


最大的事,當屬東宮新立。


當今陛下無子,膝下隻有一女,還早早夭折。


這幾年,陛下身子不好,儲位之爭愈演愈烈,多少宗室親王都鬥得跟烏眼雞似的。


結果今年殿試時,陛下認回了流落民間的太子。


太子是今年進京趕考的舉子。


據說,和陛下長得一模一樣。


殿試時,陛下當場就愣住了。


又細細查問了舉子的籍貫年歲後,他當場痛哭流涕。


原來,二十年前陛下南巡時,曾寵幸了一位民間女子。


陛下未曾透露身份,隻留下了信物,承諾不日便接她回京。


——然後回宮後就忘了。


那女子懷了孕,又驚又怕,還被父兄趕出家門。


可所謂為母則剛,她竟一個人把孩子生下來養大了。


那孩子也爭氣,從小刻苦讀書,年紀輕輕就中了舉子。


母親去世後,他拿著信物去京城認親,想完成母親最後的遺願。


他和陛下長得實在太像。


像到陛下看著他的臉,一眼就認了出來。


父子相認後,陛下立刻立了太子。


像是多年的心事已了一般,立刻太子之後,他的病情急速惡化,不到一月就撒手人寰。


太子成為了皇帝。


05


我和夫君入宮拜見新帝時,我已經懷了六個月身孕。


這幾個月,夫君好似真的浪子回頭一般,對我事必躬親。


進宮的馬車上,他拉著我的手,長籲短嘆。


「如今陛下什麼都好,就是後宮空虛。」


「他又不肯選秀,說是早年在民間就已經成過親。」


「雖然現在和夫人失散,可他早晚要把人尋回,立為皇後。」


「和先帝不同,這位倒是個痴情種。」


我聽著夫君的感嘆,乖巧地依偎在他的懷中。


心下卻有點好笑。


痴情?


天底下哪有什麼痴情的男子。


不過是女子步步算計,算計得對方離不開自己的股掌之中罷了。


就看我那夫君,之前苦戀表姐多年。


如今,不也還是忘了。


馬車駛入宮中,我和夫君一同前去御書房拜見。


「臣攜臣婦,參加陛下。」


「免禮,平身。」


書案旁,那個明黃色的身影淡淡道。


……這聲音怎麼有點耳熟?


我慢慢抬起眼,就看見我那外室坐在龍椅上,似笑非笑。


看著那熟悉的眉眼,我驚了。


舉子、陛下、登基……


亂七八糟的詞匯線索此時飛快地穿插在一起,匯集成了一個讓我瞠目結舌的事實:


——半年前那個被我拋棄的外室,就是如今的新帝!


「侯爺和侯夫人倒當真是伉儷情深。」


「也真是巧了,侯夫人的長相和我發妻竟然一模一樣。」


「不知侯夫人有孕多久了?」


他這一句問題波瀾不驚,我卻瞬間冷汗涔涔。


可我夫君卻渾然不覺。


「回陛下的話,已經六月有餘。」


龍椅上,皇帝微微一挑眉,眼神晦暗。


「六個月了啊……」


06


在我耳中,皇帝的這句話包含深意。


可在我夫君耳中,卻並無什麼古怪。


皇帝隨口問什麼,他也都恭恭敬敬地回答,沒有察覺到任何問題。


一來二去的,都已經臨近正午。


皇帝看了看時辰,便留我們在宮中用午膳。


夫君自然遵命。


而正所謂婦唱夫隨,哪怕我在心中有百般的不願,也隻能依從。


幸好,皇帝並沒有和我們一起。


我和夫君坐在偏殿中,在宮人的侍奉下入座。


看著一道又一道美食被端了上來,我的心又是一顫。


從熱湯到炒菜,從小食到甜點,竟然道道都是我愛吃的。


「你孕中胃口不好,快多吃些。」


夫君不覺有他,隻熱情地替我夾菜。


我苦笑著應下。


吃進嘴裡,隻覺得味如嚼蠟。


飯吃得差不多時,御前突然來報,說皇上請侯爺去御書房問話。


夫君獨自一人前去,留我一人在偏殿中,忐忑不安。


等我再回神時,卻發現偏殿裡靜悄悄的。


宮人不知何時都走了個幹淨,偏殿裡隻剩下我一個人。


「有人嗎?」我嘗試問了一句。


沒有人回答。


我坐在殿內,隻感覺背後冷汗岑岑,不自覺地捂住了小腹。


不用想,肯定是皇帝授意的。


曾經,他隻是個窮舉子,我假裝富商之妻接近他時,名字、身份,都是假的。


他現如今成了皇帝,查出我的身份,簡直輕而易舉。


而一旦發現我是誰,他就能知道,我一直都在騙他。


全天下的男人都是一個樣。


他能放任你驕縱、胡鬧,卻唯獨無法忍受你將他玩弄於股掌之中。


一旦發現了,他的自尊一碎,誰都不知道他會接著做出什麼事情來。


現如今,我隻能許願看在我曾經資助他的份上,他別報復的太狠。


隻要還活著,我就還有掙扎的餘地。


「侯夫人好生悠闲。」


一道明黃色的身影從屋外走來。


我連忙起身行禮,


「臣婦參見陛下。」


一步接著一步,那個身影慢慢走近。


最後,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維持著卑躬屈膝的姿勢,一動不動。知道腿彎酸痛,身子微微顫抖時,才聽見皇帝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


「坐吧。」


我松了口氣。


「謝陛下。」


皇帝坐在主座上,深色莫測,


而我坐在一邊,背脊挺直,雙腿並攏,正襟危坐。


半年前,在南街的那座宅子裡,從來都是我依靠在榻上,舒舒服服地看著他在陽光下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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