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如醍醐灌頂:「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姐姐也不必擔心庶子女們心生怨懟。」我說,「隻要姐姐這個當家主母做到公平公正,不過分苛待任何人,庶子女們自然知道,在這個注重門第,追求血統,貴族才有體面的京城,寄養於主母名下,和被身份低微的生母撫養,是怎樣的天差地別。」
我姐總算聽進我的話,表情終於不再猙獰。
她道:「你說得有道理啊。」
過了好一會兒,忽然想起什麼似的,連忙喊來下人:「去,最近那個小賤人夜夜伺候王爺,你去賞她助孕湯,一天一頓給我灌……不,一天三頓給我灌起來,不許停!」
我:「……」
姐姐這變態,怎好意思說我兇殘。
4
我無事,便著手調理姐姐的身體。
她咳疾好了以後,我時常拉她在院子裡散步。
靜生陰,動生陽。姐姐身上的陽氣足了,病情自然好得快些。
姐姐本不願動彈,我便勸她增強體質有助於受孕。
這下,不用我催,姐姐每日散步都以萬步計。
姐姐入府有些年頭,子嗣一直是壓在她心頭的大事。
而姐姐不到月餘,便生龍活虎。
這下可把家裡的主母激動壞了,連著幾日讓下人遞信,說姐姐身子好了就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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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陪姐姐回了一趟娘家。
主母見到姐姐十分動容,兩母女在屋裡抱頭痛哭,絮絮叨叨一陣體己話。
我在門外,發現伺候的奴僕裡,沒有我的娘親,拉人詢問,才知道她病了。
果然,我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我不動聲色地摸到娘的院子裡,看到她病恹恹地躺在床上。
我臉色頓時一黑。
我怒火中燒,不顧府中規定,硬闖入父親的書房。
我爹似乎早知道我來,氣定神闲,甚至示意我坐下,給我倒了一杯茶。
我爹說:「你生母如今成這個樣子,是她自己不吃藥,怨不得我。」
我說:「你隻消告訴我娘,我嫁入王府,將來生了世子,我卻有她這樣身份的生母,必定不太完美。這麼多年,她就我一個指望,定知曉接下來該怎麼做。」
如此,我娘死後,他再讓我娘入族譜,寫幾句悼詞,還能博得世人一個情深義重的好名聲。
他再也不必擔心,讓我娘入族譜,抬我娘為平妻,會被京中貴族們恥笑。
對我,也有了交代。
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
可比起他文官清流的體面,一個玩物,一條人命,在他眼裡也不過如此。
我爹喝了口茶:「你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我冷笑:「爹,你曉得我精通醫術。你說,明天王府的人皆中毒而亡,官差查出是我下的手,我們林府,會不會因此受到牽連?」
「你敢!!」我爹氣得摔茶杯。
我毫不畏懼地抬眸看他。
我爹咬緊後槽牙,對我動了殺意:「你若敢如此,我就讓你今天出不了這個門!」
我笑了:「爹,我如今是王府側妃,是有品階的皇室兒媳。皇家的人,早上出門好好的,中午就死在你府上。你說上頭會治你個什麼罪?」
我爹仿佛被當頭一記悶棍,啞聲了。
他跌坐回椅子上,慘白著臉。
都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隻要我有破罐子破摔的孤勇,他必隻能投鼠忌器。
他的臉面,他的官階,他的榮華富貴,此刻都成了他的軟肋。
我知道,此刻,該給我爹臺階下了。
我說:「爹,我不敢奢求你抬我娘做平妻。你隻消把我娘丟到京郊的別莊,我自有辦法,既保全你的體面,又讓我娘活下去。」
我爹疑慮道:「什麼辦法?」
我沒告訴他。
但我爹同意了。
回王府的路上。
姐姐憂心忡忡地望著我,幾次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一定從主母那裡聽說了我娘的事。
我說:「姐,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姐姐眉頭緊鎖:「我娘說,你救了我一命,她理應投桃報李,多照顧你娘才對。可我爹的心思,她不敢忤逆,也違抗不了,隻得對不住你。」
「我知道。」我說,「我不怪主母。」
平心而論,主母並沒有苛待我們。
女德女戒說,女子不可善妒,主母便從不置喙我娘被睡的事一句。
她隻是受毒害已久。
她的沉默,她的順服,她的一生,何嘗不是悲劇。
姐姐問我:「妹妹,別氣餒。你醫術高明,我這段時間多找理由回娘家,你定可以治好你娘的病!」
我卻冷靜道:「姐姐,我倒是有一計,可助我娘脫身,也可使主母不必為我娘的事左右為難。」
姐姐眼睛一亮:「你說說,我想辦法幫你!」
我說:「姐姐,我讓爹把我娘打發到京郊別莊,我們再讓王府的護衛假扮山賊把我娘擄去。」
「對外,就說我娘為保清白跳崖殉節,我爹聽說後必定喜不自禁要為娘立貞節牌坊,以此光耀門楣。」
「如此,我爹保全了他的體面。我娘,保住了她的性命。可謂是一箭雙雕!」
姐姐拊掌誇贊:「妹妹,這是好計策呀!隻是這計策裡有一條,動用王府的護衛,需得王爺同意。」
我:「……」
我這不是見不到王爺麼!
5
因而,我不得不再次硬闖書房。
此事機密,我姐便在門口守著,防止他人偷聽,壞我好事。
王爺看我主動找他,眉頭一皺,似乎怔愣好久才想起來我是誰。
畢竟,這兩個月來,我與他隻匆匆見過兩面。
王爺看我走向前,連忙後退:「你該不會是想來死夫婿的吧?」
我那日大逆不道的話,令他印象深刻。
我卻直接跪下,衝他磕了三個響頭。
我長話短說,簡明扼要地把打算告訴他。
他猶豫了:「這畢竟是林府的家事,本王不好插手。」
我懂,我娘隻是區區舞姬。
小舞姬的生與死,在這些大人物眼裡,跟看蝼蟻沒有區別。
利益。
隻有實打實的利益,才能逼他出手與我合作。
於是我說:「王爺,我知曉你為什麼要納我姐姐與我做妃子,無非,是看在我爹在文官清流中的影響力。」
王爺來了興致,抬手示意我接著說。
我說:「您借聯姻,是想通過我爹的門路,讓文官清流們支持你當太子。」
王爺笑而不語。
我話鋒一轉:「可是,我爹這人,滿口仁義道德,背地裡卻沽名釣譽。文官清流們自視甚高,又有多少人真正服他?」
王爺眼眸閃了閃。
文官清流,其實就是天下讀書人入朝為官後,抱成一團,形成勢力。
我爹在吏部主持科舉考試,因此,在讀書人中頗具幾分影響力。
我說:「可要論在文官清流中的影響力,任誰也比不過有帝王師之稱的彭夫子,他雖告老還鄉,卻著作甚豐,天下讀書人無不拜讀他的名作。」
王爺顯然碰過釘子:「可彭夫子視權貴如糞土。」
我說:「我爹和彭夫子素有些往來,我知夫子有一孫子,三代單傳,成家多年卻無所出,他們很是焦急。我若能為他們調理身體,把香火傳承下去,他必定記得王爺一份恩情。」
王爺皺眉道:「據說彭夫子請了不少名醫,也不曾治好他孫媳婦。」
我卻諱莫如深地笑起來:「他孫媳婦多年無所出,或許,問題出在孫子上,而不是孫媳婦上呢?」
王爺滿臉不信。
畢竟,這世道,有哪個男子承認自己不行呢?
出了問題,都是女子的鍋。
我倆大眼瞪小眼。
過了一陣,我想起什麼似的。
我委婉地建議:「其實,王爺有時間,也可讓我看看。」
畢竟,王爺有我姐,也有幾個侍妾。不可能,這麼多年,沒個動靜。
可我仿佛刺中王爺的逆鱗,他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
忽然拂袖而去。
6
因為彭夫子的事,王爺終於舍棄他的小綠茶,需要帶我出一趟遠門。
而他似乎避諱就醫,視我如洪水猛獸,看我的眼神充滿警戒。
是以,我喊上姐姐。
晚上,王爺便宿在姐姐屋裡。
一路上,兩人沒了綠兒從中作梗,他倆感情升溫,整日黏黏糊糊,很是殺狗。
姐姐幾次勸王爺宿我屋,可他一進門,就看到我手裡的銀針在燭光下閃爍寒光,立馬落荒而逃。
我們上彭夫子那說明來意。
彭家孫子一聽,就跟當眾下他臉面似的,惱羞成怒,張牙舞爪地就要護院趕我們出去。
我爹在意的是貴族的臉面。
而彭家孫子在意的,是男人的臉面。
好在彭夫子是個明辨是非的,想明白後,便叫下人按住他孫子,讓我為其診治。
深宮後宅,婦人們多擔心子嗣問題。
因而,我學醫這麼多年,主攻這事。
我足足給彭家孫子治了數月,針灸、推拿、吃藥,甚至還要幫他們計算房事日子。
終於,彭家的孫媳婦肚子有了動靜。
彭老夫子高興極了,當場擺了宴席說要慶賀個三天三夜。
彭家人把我奉為座上賓,王爺更是趁機時時出入彭夫子的書房討教文章,與彭夫子處成忘年交。
回京之前。
王爺也沒讓我失望。
他在彭家附近買了一座小院,把我娘安排在這裡。
這裡遠離京城,不再有人認得我娘。
彭家受我恩惠,平日裡必定對我娘多加照拂,我也可以寬心。
我和我娘依依惜別。
我娘說:「兒啊,一入侯門深似海,也不知我倆還有沒有機會再見面。你要好好活著,娘也會為了你好好活著,絕不再辜負你的心意!」
我說:「娘,你打算今後如何生活?」
娘說:「這麼多年,除了跳舞,娘跟著你學醫,略識幾味草藥。彭家夫人把我舉薦給本地一位德高望重的郎中,娘去藥房打打下手,餘生雖清苦,但應無虞。」
這一刻,我萬分感激我娘當年勸我學醫。
學醫,給我和我娘都帶來了好運氣。
回程路上,王爺看我的眼神都變了。
他騎在馬上,在驛館休息飲茶,臨睡前,頻繁地回頭望我。
我姐高興極了,說王爺終於識得我的好,以後我姐妹同心,拿下王爺,橫掃王府。
我卻覺得,王爺隻是思考自己是不是如彭家孫子一樣,卻拉不下臉問我。
王爺心裡,大抵有些慌亂。
回到王府。
綠兒早早候在王府門口,一見王爺便哭哭啼啼,說什麼她思念成疾,再不見到王爺就活不下去了。
王爺一看心都軟了,連忙抱著綠兒哄了又哄。
我姐見狀,臉色頓時一沉。
我看她要當眾發作,連忙眼疾手快把她拉到一旁:「姐姐,綠兒越是矯揉造作,你越是不能盛氣凌人,白白吃了暗虧!」
「可是,可是!」姐姐氣得滿臉漲紅,「那個小賤蹄子……」
我捂住她的嘴巴。
我在她耳邊輕聲說:「姐姐,王爺向來與綠兒難舍難分,他卻肯為了彭夫子的事,把綠兒丟王府裡,隻帶上你我出門,這是為何?」
姐姐掙扎的動作變小了。
我繼續說:「情愛,在男人們的野心面前,也不過爾爾。姐姐,你應該學會用別的東西,而不是風花雪月來拴住王爺的心。」
姐姐終於冷靜了下來。
一行人進入王府。
綠兒說,側妃不愧是婦科聖手,沒想到喝了一段時間助孕湯,她真的懷了。
這下,把宮裡的貴妃娘娘都驚動了。
可王爺看著我姐的肚子,臉色卻變得極為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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