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莊延六年舔狗,他才答應和我在一起。
在我胃潰瘍疼到神志不清給他打電話時,卻被他二話不說地掛斷了。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那天他在排長隊為我閨蜜買一塊限量蛋糕。
莊延和我分手之後,兩人立馬好上了。
他為白慄精心策劃了告白儀式和豪華盛大的訂婚宴,我當初隻得到了寥寥一句我們在一起吧。
原來愛與不愛的差別這麼明顯。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邀請我來他們的訂婚宴,不過我還是來了,帶著新男伴。
我望著臺上入神時,一旁的奶狗弟弟不滿地扳過我的腦袋,侵略性極強地吻上來:「姐姐,別光顧著看別人啊。」
誰知這時突然一聲驚天巨響,我驚訝地望去,原來是莊延踢翻了桌,碎花和酒泥濘了一地。
莊父莊母都在低聲安撫他,周圍的賓客竊竊議論之聲不斷,閨蜜向我投來怨毒的眼神。
而莊延氣得胸膛起伏不斷,通紅的眼死死盯著我:「柳澄澄,你就是這麼喜歡我的?」
1
「柳澄澄,分手吧。」
莊延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我切秋葵的刀一抖,在手指上劃破了一道小口子。
「你想吃涼拌的還是炒的?今天買的蝦仁很新鮮。」我頭也不會,接著料理這些菜。
莊延將我扯過身來,俊美如儔的臉上神情冰冷:「別自欺欺人了,你看了我手機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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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看見了他和白慄幾百個通話記錄,看見了他和白慄合照時笑得那樣燦爛的臉。
從來都是我跟莊延說晚安,他卻沒回復過。
我還疑惑過是不是這樣太膩歪了他不喜歡,原來不是,隻是他的晚安都給了別人。
「你既然喜歡白慄,為什麼又答應和我在一起?」
莊延看著我眼角的淚光,像是不忍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復平靜:「當時覺得你太可憐了就答應和你試試。但這段時間我沒辦法再騙自己,也沒辦法再裝出喜歡你的樣子了。」
我慢慢地摘下圍裙,揉成一團丟到垃圾桶裡:「那你可真夠惡心的,祝你們白頭偕老、永不分離。」
無視腦袋裡尖銳的疼痛,我沒有再管莊延難看的臉色,兀自離開。
從前總是我哄他給他順毛,如今也不需要了。
我回家之後在房間裡大哭一場,從天亮到天黑才力竭。
不是因為分手難過,而是終於結束了折磨的日子。
腦袋疼過那段時間後便沒事了,我驚喜地又咒罵了莊延兩句,依舊毫無反應。
我的任務結束了。
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一股力量在指引我要如何去做,包括喜歡追求莊延這件事。
一但我有一點反抗不從的意思,如海浪般洶湧的疼痛會從腦袋蔓延至全身,仿佛要把我壓碎。
有一次我拼命忍著沒有去聯系莊延,下樓梯時我被一雙看不見的手狠狠推了一下,差點把腿摔斷。
事後去查監控卻什麼都沒有發現,好像是我自己掉下去的一樣。
從那之後我開始害怕了,害怕下一次就是死亡,隻能時時刻刻追在莊延屁股後頭。
他不喜歡我,我未必就喜歡他,也不知道是何方鬼神要這樣將我們捆在一塊,相互折磨。
我的家世不如莊延的顯赫,因此這樣轟轟烈烈的追求也引起了不少闲話,我看著父母為難卻又要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心如刀絞。
流言蜚語我不怕,我隻怕我出事之後爸爸媽媽會傷心。
於是忍到了這一刻。
是莊延先提出的分手,那便不算我違規,一個個地將他的聯系方式都刪掉,身體也沒有任何的不適出現,我真的擺脫了詛咒。
我重獲新生,連空氣都恨不得多吸兩口,興奮得不願呆在家中,想起先前朋友介紹的新酒吧,一路飆車去了。
2
我從不是唯唯諾諾的性格,隻是被壓迫久了很難不充滿怨氣,連帶著整個人都陰沉起來。
也難怪大家都喜歡白慄不喜歡我。
坐到吧臺邊上,我直接點了杯瑪琪諾之心。
燈光旖旎漫散,我面前的調酒師生了副漂亮多情的面孔,一笑晃人心神:「小姐,這麼烈的酒,確定嗎?」
「哈,確定。」我極愉悅地點點臺面,「我酒量很好。」
「稍等。」
他動作行雲流水,潔白靈巧的手指翻飛,讓人賞心悅目,根本移不開眼睛。
我心情好,更何況是面對這樣的美人,便掏出幾張紅鈔票壓在杯底:「小費,你調得很不錯。」
調酒師看了錢一眼,又看了看我,挑眉微笑:「謝謝。」
期間他一直在為我服務,我們聊得很是投機。偶爾有幾個猥瑣色狼過來搭訕,被他用三言兩語輕易地打發走了。
我喝得醺醺然,越看他越喜歡:「小夏,你在這工作多久了?」
小夏遞了杯溫熱的檸檬水給我醒酒,有些漫不經心:「隻有兩天而已。」
「你看著還這麼小,上完學了嘛……」我暈乎乎地趴下去緩解酒勁,側著臉去瞧他。
人聲喧囂,唯有我們彼此對視著。
小夏良久之後才移開視線,輕笑出聲,雙眼燦若星辰:「姐姐,你這樣看著我太犯規了。」
我腦子快成漿糊了,聽不出他的調笑之意,眼中隻有他笑起來微露的可愛虎牙,情不自禁地摸了上去。
小夏被我突然的動作弄得一愣,剛好抿唇,我便觸上了他柔軟的唇瓣,有些遺憾地開口:「啊,沒摸到。」
我作亂的手被他抓住了,小夏眼眸中閃過危險:「你想摸什麼?」
「摸……摸我想摸的啊。」我搖晃著站起來,準備去洗手間方便,沒想到腳不聽使喚,絆得我差點摔地上。
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接住了我,我鼻尖無端有些發酸,受了這麼多年無法言說的委屈仿佛有了宣泄口,我抓緊這人衣領:「嗚嗚嗚,渣男!」
周圍好像安靜了一瞬。
察覺到這人的僵硬,我拍了拍他的肩:「放心,不是說你。」
「姐姐,你喝醉了,叫人來接你吧。」
我瞬間想到了莊延的那張臉,狠狠打了個激靈,連酒都嚇醒了幾分:「不,不用,我不要人接!」
後面的事我就不記得了。
因為很多年沒碰酒了,高估了我的水平,甚至忘了自己會發酒瘋這件事。
隱隱約約記得我扒在一個人身上哭嚎,死活不放手。
窗簾半拉,入室的日光將我喚醒。
我頭痛欲裂地坐起來,感覺身上微涼。
我:「……」
我一低頭,邊上的人睡得正香,唇紅齒白的,不是小夏是誰?
我痛苦地捂臉,禽獸啊柳澄澄,怎麼能對這麼乖巧的弟弟下手啊!
小夏被我吵醒,睜開惺忪的眼笑了笑,甜甜地環抱著我的腰:「你醒得好早。」
「昨晚,你我……」我磕巴了半天沒說出口。
小夏自然地接過話茬:「嗯,你和我。」
「姐姐,是你親口說喜歡我,想和我在一塊的。」他眼一彎,齒一露,宛如天使般美麗的面容。
我聽得直發怵。
酒後胡言,隻要不是莊延,我可能看豬都喜歡得不行,哪裡能當真呢?
剛擺脫了莊延,我沒心情也沒精力這麼快投入下一段戀情,更何況我根本不喜歡比我小的類型。
我抽出一張卡,放在他枕邊:「裡面有三十萬,買的酒記你賬上。」
小可憐,這麼年輕就出來打工賺錢了,還遇上我這種翻臉不準備認賬的,我自然得好好安慰他一番:「以後你工作也能輕松些,我還會來的。」
說完我就穿起了衣服,準備離開,小夏咬牙切齒地拉住我:「什、麼、意、思?」
我打哈哈似的:「寶貝,我們不合適,你太嫩了。」
小夏氣笑了,他拿出身份證在我面前晃了晃:「你看清楚,我成年了。」
夏晚林三個字從我眼前飄過,我心神一震,忙抓住他的手腕:「你叫夏晚林?」
「盛宏企業的那個夏晚林?」
他點點頭:「昨晚就告訴過你了。」
我哀嚎了一聲,抱著頭蹲在地上。
夏家跺一跺腳,A 城都要震一震。作為夏家最受疼愛的幺子,夏晚林從來都是要星星有星星有月亮有月亮的存在。
這酒吧也隻不過是夏家名下微不足道的小產業而已。
誰能想到太子爺會突發奇想跑裡面給人調酒?
誰能想到這顆水靈靈的大白菜被我拱了呢!
3
「姐姐,我想吃你做的排骨。」
「……好。」
自從那天之後,夏晚林溫柔又不容拒絕地闖進了我的生活。
黏著我去公司,逛超市,偶爾還拉著我去看電影。
饒是我再鐵石心腸,也擋不住夏晚林的甜蜜攻勢,他應是知道自己這張臉的殺傷力,一用可憐兮兮的表情看著我,我立馬繳械投降了。
加上是我先招惹的人家,要是惹怒了夏晚林,他動動小拇指就能讓我們柳家遭遇滅頂之災。
不過夏晚林沒有那些紈绔臭毛病,相反,他總是笑臉迎人,體貼入微。不過短短半個月,他就摸清了我的所有大大小小的喜好。
我懷疑他是誇誇群群主,不管多麼平常的一件小事,到他眼裡就變成了我如何如何厲害。
每次都把我說到耳朵滾燙,快惱羞成怒了才笑眯眯地親了親我臉頰:「你怎麼這麼可愛呀,我好喜歡你啊姐姐。」
我捏了顆草莓,去蒂喂到他嘴裡:「這麼多吃的還堵不住你的嘴。」
夏晚林眯著眼歪頭靠在我肩上,作為回禮也喂了我一顆。
我們倆你一個我一個地吃光了整盤草莓。
我拍拍手站起來:「好了,你先看著電視,我去做飯了。」
「辛苦啦,那明晚我做蛋蠣卷給你吃。」
好家伙,他熟悉得可真快啊,我家都快成他家了。
我嘖嘖兩聲,進廚房去了。
門鈴突然被人按響,我走不開身,隻好讓夏晚林去開。
正手忙腳亂炸著藕盒時,突然聽見玄關處的爭吵聲,我一臉莫名地跑出去,看見夏晚林正和一人對峙著。
竟然是莊延。
見我出來,兩張臉齊刷刷地望過來,異口同聲地質問道:「他是誰?」
救命,這些年來莊延主動聯系我的次數屈指可數,更別說來我家找我了,怎麼偏偏就挑今天夏晚林在的時候來了?
不能讓這兩人再說下去了,否則指不定要出什麼亂子。
我不顧夏晚林反對,推著他進廚房去了,懇求道:「你先幫我看著火,乖。」
把廚房門關上後,我轉身擦著冷汗去問莊延:「你來幹什麼?」
不知道莊延哪根筋搭錯了,他抱臂靠在門框處,一臉嘲弄:「都不請我進去坐坐?還是說有了新歡就不認識我這個前男友了?」
「什麼新歡,別亂說。」我皺起眉來,「你到底有什麼事?」
「你先回答我他是誰,為什麼在你家?」
我深知莊延這人腦回路與常人不同,脾氣又臭又硬,從來隻許他放火不許別人點燈。
我懶得和他糾結這些,以免節外生枝,在他和白慄結婚前,發生什麼變數就不好了,我可不想再當他舔狗了。
隻好糊弄幾句:「我表弟,你又不認識,現在可以說你來幹嘛了吧。」
夏晚林在國外留學了很久,上個月才回來,莊延不認識他的臉很正常。
似乎聽到了想要的答案,莊延表情松緩下來,哼了一聲:「我幫慄慄送東西給你,她說這是你們之前預訂的,已經做好了。」
我接過盒子打開一看,是一隻銀杏枝手鏈。
我和白慄認識的時間不比莊延短,甚至可以說是好朋友。
我們還約定過在對方結婚時,要帶上這條象徵我們友誼的銀鏈。
不過這份友誼在我發現她和莊延背地裡眉來眼去時就變質了。
我不喜歡莊延,自然也不會因為他而恨白慄,我隻是感到疑惑和失望。
白慄人如其名,甜美可人,我曾經很信任她,她總是在我灰心絕望的時候鼓勵安慰我,說莊延沒那麼絕情,心裡是有我的。
而她在我抑鬱幻覺住院時,和莊延坐遊艇看海,徹夜談心。
她發的朋友圈那樣刻意地露出莊延的手腕和限量手表,我都懷疑是不是僅我可見了。
我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看我像小醜一樣掙扎很好玩?
就如同現在這樣,我剛和莊延分手,他們就在一起了。現在還光明正大地讓莊延來送手鏈,這倆人臉皮一個比一個厚,我望塵莫及。
我恹恹地接過:「好了,你可以走了,我們要吃飯了。」
莊延輕咳一聲,不經意地往裡面望了望:「吃什麼呢?」
我自然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不過從前我做的菜總被他挑三揀四的,不如他家廚師的一半水平,現在又發神經想吃回頭菜,我才懶得理他。
「不好意思啊,家裡隻有兩個碗,不送了。」我利落地將門用力關上,呼出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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