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幼出生在青石鎮,家中開米鋪,原也是好人家的姑娘。
後來卻在御史府寄人籬下如丫鬟。
二公子要納我為妾,我說開州來的那位晁都尉是我姐夫,他們不信。
直到府上宴賓,那土匪頭子出身的晁大人,不小心捏碎了手中的酒盞,對張御史笑道:「聽聞府上二公子,要納我姨妹為妾?」
1
十二歲那年,我爹孫大貴硬要把姐姐許給鎮上的地痞頭子晁三。
姐姐哭啼著不肯嫁,我一氣之下,拉著自幼一同長大的魏冬河去衙門擊鼓。
魏冬河嚇得腿軟:「算了吧小春,晁三在青石鎮橫著走,縣老爺也不一定管。」
我才不信:「縣堂是公道之地,我不信趙八髭管不了他。」
公堂之上,趙縣令打著哈欠升堂,捻著八字胡,笑瞇瞇對我道:「呦,這不是米鋪孫掌櫃家的小春嗎,你要狀告何人?」
「我爹,」我大聲說,同時又補充道,「晁三。」
趙縣令哈哈大笑:「怎麼晁三也成你爹了?」
滿堂衙役跟著哄笑,我氣得站了起來:「笑什麼笑,別笑了!有什麼好笑的!」
恰逢晁嘉南從街上經過,竟有衙門外的好事者隔老遠沖他喊:「三爺!晁三爺!你閨女告你哩!」
2
青石鎮的惡霸晁嘉南,邁步進了衙門,大剌剌地坐在了吳師爺旁邊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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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縣令竟然沒管他。
他挑眉看我,唇角勾起:「你是孫雲春?孫秋月是你姐姐?」
「正是。」
「怎地,她不肯嫁我?」
「當然,我阿姐不喜歡粗人,你一地痞怎能配她!」我生氣地用手指向他。
他自進了衙門,就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姿態肆意地倚著椅子,饒有興致地敲著桌子,言語間興味盎然。
趙縣令和吳師爺看戲似的跟著笑,居然管都不管!
「唔,這門親事本就是你爹定的,我推辭不下而已,既然她不願意,那正好算了。」
我還正惱著,這廂他滿不在乎地說:「算了。」還起了身作勢要離開。
一時愣了下,很快我反應過來,又沖他道:「什麼叫你推辭不下而已?我阿姐溫柔賢惠,長得也好看,是你配不上她,又不是她配不上你。」
晁嘉南笑了笑,似是懶得理我,頭都沒回。
外面看熱鬧的人對他道:「三爺,人孫大貴兩個閨女呢,大的不願意,讓他把小的許你得了。」
「別,氣鼓鼓的跟個小河豚似的,當我閨女差不多。」
滿堂哄笑,我孫雲春在這一天顏面盡掃,青石鎮人人都說我多了個爹。
3
因我去衙門告了晁嘉南,回去後便被孫大貴打了一頓。
我娘死得早,孫大貴一向疼我和阿姐,從不舍得打罵。
如今又是逼姐姐嫁人,又是拿條子抽我,氣得我忍不住跳:「爹這麼巴結晁三,難不成他是你爹?」
毫無疑問,我又挨了頓抽。
晚飯也沒心情吃,一個人趴床上抹淚。
未幾,孫大貴過來看我,端了碗甜棗飯放桌上,嘆道:「別生氣了閨女,你可知爹廢了多少口舌才讓晁三同意這門親事,結果被你給攪黃了。」
「為什麼一定要跟他結親?阿姐根本不肯嫁他,她都三天沒吃飯了,爹你好狠的心。」
「爹不是告訴過你,年前咱們米鋪走一批貨,差點被土匪給劫了,若不是晁三出手相救,鋪裡的伙計和那批米糧都沒了。」
「可是咱們不是謝過他了?給了整整五百兩,那些貨根本不值五百兩。
而且晁三又不是什麼好人,地方惡霸,地痞頭子,桂子巷的鋪子,整個青石鎮的商戶,哪家沒被他強收過什麼貢錢?若是不交,還要被他們那些人威脅恐嚇。趙八髭身為父母官,自稱趙青天,竟然管都不管,還有沒有天理了?」
「春啊,這世上的很多事不能一概而論。晁三確實不是什麼好人,父母雙亡,自幼吃百家飯長大,又好勇鬥狠,整個鎮上的地痞流氓都聽他,拉幫結派做過不少壞事。趙縣令自然比不上青天包老爺,但也算是個明辨是非的官,你可知他為何這樣由著晁三?」
「不知。」
「開州四省通衢,黑嶺一帶是出了名的土匪窩,下轄新水縣又臨海,時不時的有海盜登岸。咱們青石鎮與新水縣挨著,又富饒,曾經也是被海盜侵擾過的,他們可比晁三狠多了,搶劫殺人跟砍白菜似的,無惡不作。」
「這個我知道。」
「州郡府離得遠,僅憑縣城衙門那些捕快和衙兵,你覺得能護得了咱們?青石鎮不能沒有晁三。」
「……那也不必逼著阿姐嫁給他。」
「唉,晁三以前確實荒誕,說到底還是年少狂妄。近幾年爹瞧他穩重多了,雖然是個浪蕩子,還挺懂得潔身自好,三更半夜寡婦敲門都被他趕走了,縣城想把閨女嫁給他的可不止爹一個。」
「……三更半夜寡婦敲他門你們都知道,咋的,門告訴你們的?」
「別胡說。」
「哼!」
「春,爹就你們兩個閨女,家中沒兄弟,日後也沒人給你們撐腰,世道艱難,爹自然要為你們打算。家中的米糧鋪子可保你們不愁吃穿,但你們姐倆需要一座靠山。
晁三是重情義的人,爹不會看錯,他若能成你姐夫,日後我死了也就放心了。」
「你胡說什麼?什麼死不死的,你孫大貴好著呢,能長命百歲。」
「爹老了。」孫大貴幽幽道。
我抬頭看他,仿佛這才發現,他鬢間已生出許多華發,原來不知不覺,我眼中無所不能的阿爹,已至不惑之年。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這天底下的父母,大抵都是如此。
鼻子一酸,我對他道:「爹你放心,等你真的老了,我也就長大了,到時我也可以撐起咱家的米糧鋪子,成為你和阿姐的靠山。」
「傻孩子。」
4
我發誓與晁嘉南勢不兩立。
我和魏冬河在盛川書院讀私塾,一向與我不對付的曹大胖,笑得身上的肉亂顫:「孫雲春,聽說你去衙門認了個爹,那人還是晁三?佩服佩服,胖爺我有眼不識泰山,今後萬不敢得罪你了。」
我撲過去跟他扭打在一起:「讓你胡咧咧!」
魏冬河緊跟著撲過去:「讓你跟小春胡咧咧!」
曹大胖的麻桿書童也跟著撲過去:「俺家少爺就喜歡胡咧咧!」
未了,我和魏冬河去街上買糖葫蘆。
魏冬河擔心道:「曹大胖回去後不會告訴他爹吧?他爹不會找我們麻煩吧?」
曹大胖他爹,是鎮上的曹員外,曹家財大氣粗。
「沒事,大家又不是第一次打架,上次他也沒告狀啊。」我不甚在意。
「可是這次你把他打狠了,他哭得可慘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不了被我爹打一頓。」
「你爹打人又不疼,我爹打人可疼了。」魏冬河哭喪著臉。
他家在桂子巷賣豬肉,他爹是屠夫,五大三粗卻忠厚老實,平時對他管得也嚴。
我頗為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把手中一串糖葫蘆遞給了他:「他打你你不會跑啊,長腳幹嘛用的?來,吃。」
咬了口糖葫蘆,正要付錢時我傻了,身上竟忘帶錢了。
魏冬河見我看他,也傻了:「我也沒帶錢。」
賣糖葫蘆的小販,名叫許麻子,是個極小氣之人。他患有口吃,見狀立刻道:「小,小,小本買賣,概,概,概不賒賬,又,又,又不是沒,上,上過當……」
「怎樣,我說了不給你嗎?」
我白了他一眼,正想跟魏冬河商量讓他留下,我回家拿錢,不知何處傳來一聲喊——
「許麻子,我們三爺他閨女要吃糖葫蘆,隨便她吃,把賬記咱晁三爺身上。」
循聲望去,是對面茶樓。
二樓臨窗,站著吊兒郎當的晁嘉南,嘴角勾起,正無所事事地看著我們。
喊話的人叫馬祁山,亦是青石鎮的地痞之流,還是個不大不小的頭目,最常跟在晁嘉南身邊。
許麻子一聽,二話不說竟然又拔了兩串糖葫蘆給我:「三,三,三爺的閨女,管,管夠。」
我氣得臉都綠了,抬頭看著晁嘉南,站在街上沖他喊:「晁三,誰是你閨女!我是你爹!」
「嘿,小丫頭膽子挺大,敢直呼我們三爺名諱。」
「小孩子不懂事,算了。」晁嘉南聲音懶散,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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