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梅的得意僵在了臉上,忙彎下腰身討好道:
「是是是,都聽侯爺的,是奴失了體統,這就退下。」
幫我緊了緊披風,顧淮辭故作寵溺地在我鼻尖刮了刮:
「不開心了、想走了,隨時叫我。我一直等你。」
繼而眉頭一擰,冷聲衝身後的二人道:
「若讓人找了不痛快,便當場找回來。」
「我的夫人,不是誰都能給臉色的。」
父親意會般連連告罪,忙將宋雪梅轟回了院子。
他們都在裝樣子,可我卻當了真。
08
我入母親院子時,宋雪梅早等在裡面要給我不痛快。
「清清也跟了侯爺一年了,於情於理,你個做姐姐的都該迎她進門才是。」
「畢竟,你給不了而侯爺偏想要的東西,隻有我清清有。」
「所謂食髓知味,你與你那個始終端著的娘親是不會明白的。」
「與其讓侯爺沒日沒夜偷吃,不如讓他光明正大地吃個飽呢。」
她趾高氣揚地扶了扶頭上的步搖,樁樁件件價值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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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出自父親的手,便是出自顧淮辭的大手筆。
招搖到我跟前了,我挑眉問道:
「你可脫了奴籍?」
她身子一僵。
「我就知道,舅父在的一天,你就別想脫了奴籍。」
「來人,賤奴多嘴,給我打。」
母親的院子被掏空了,便是幾件帶著母親記憶的物件,也都被宋雪梅毀了去。
男人薄情,喜新厭舊。
我那個父親早就將微末之時的夫妻之情忘得一幹二淨,又怎會在意母親的院子如何了?
顧淮辭是想走父親的那條路了,隻可惜,我不是我母親。
「今日專為你而來,你到底沒讓我失望。」
宋雪梅一張嘴被打得稀爛,滿身珠翠也被摘了個幹淨。
人如死狗,趴在地上隻剩哼唧,哪裡還有方才的囂張?
看無可看,我轉身便走。
「老爺出去了。」
父親出去了,可顧淮辭沒有回來。
他會去了何處?
「侯爺在老爺書房沒有出來。」
09
一門之隔,我聽到了書房裡筆墨落地的聲音。
沈清清喘著粗氣問:
「你就不想我?我可想你想的覺都睡不著呢,姐夫!」
那一聲姐夫帶著嬌俏的尾音,顧淮辭瘋了一般:
「追到沈府來,你可真夠下賤的!」
沈清嬌笑著回應:
「死在姐夫身下,做鬼都快活。」
「但要我說,無論什麼地方,都不及姐姐的溫泉裡舒服。」
「姐夫何時再帶我去快活一次?」
我手一頓,失笑出了聲。
郊外的溫泉是我失去第二孩子傷了身子時,顧淮辭跪在陛下跟前為我求來的養身子的地方。
那是全京城都眼紅的獨一份的寵愛。
可沒想到,他們也在那裡瘋狂過。
愛早就爛了,和顧淮辭這個人一樣。
我被惡心到了,忍不住反胃,身子也冷得厲害,竟縮成了一團。
哗啦一聲,門被推開了。
10
「聰明人就該學會裝聾作啞。」
父親緩緩而來,做作地提著我最愛的脆皮鴨。
「像你母親那般眼裡揉不得沙子的,終究困死的隻能是自己。」
他笑得無比諷刺:
「沈家不會惹顧侯不快為你求和離的。你硬要撕破臉,可有收場的餘力?想想你的舅父吧,日薄西山之際,能否承受得住顧侯的一次重擊。」
「對了,你不會以為一年前顧侯將你表弟收入麾下,是為了討好你吧?」
腦袋裡轟的一聲炸開了。
舅父為給母親求公道,一介商戶狀告當朝官員,硬是滾過釘床挨過板子,才將父親告上了公堂。
可惜那年我太小,什麼證據也沒留下。
父親用否認宋雪梅母女身份的方式,保全了自己。
可我的舅父卻自此之後壞了身子,纏綿病榻許多年。
膝下也唯有我讀書極好的表弟一人而已。
他與顧淮辭交好,對顧淮辭滿心信任。
是以,顧淮辭讓他去自己手底下歷練一番,他毫不猶豫便去了。
他說:
「這世上唯有姐夫對阿姐好,他不會害阿姐的。隻要為阿姐好,上刀山下火海我都願意。」
可他去年斷了一條腿,今年又傷了胳膊。
每每我問起,他都會說:
「姐夫說了,男兒還得有身硬功夫,光讀死書是沒用的。阿姐,我也要像姐夫一般,從槍頭上殺出一番大業來,為阿姐撐腰。」
可他一口一個的姐夫,竟將我們二人的信任與真誠碾成了腳底泥。
顧淮辭身居高位之時,唯恐丟失了我這尊保命菩薩,便將舅父一族拿捏在了手上,當成了威逼我的軟肋。
斷手斷腳又何妨?他要表弟的命也易如反掌。
一邊將愛我演得盡人皆知,一邊又將利刃抵在了我的心窩子上。
顧淮辭啊,你好得很。
見我咬牙切齒,父親得意又輕蔑地勾了勾唇角:
「總歸錦衣玉食沒虧著你,夫人位置也給了你。要個孩子而已,出自旁人肚子哪裡比得上你的親妹妹?」
「哪個男人不想有個自己的孩子?何況侯府家大業大,總不能在侯爺百年之後將產業都拱手讓人吧?他也隻是想給你一個嫡子。」
「要學會做個聰明人,別逼得你舅父把剩下半條命也丟給了你。」
「今日的脆皮鴨尤其肥美,侯爺會喜歡的!」
故意鬧出的聲響提醒夠了裡面的人,他才諂媚而去:
「賢婿啊,脆皮鴨買回來了,可以開飯了。」
吱呀一聲,門從裡推開。
顧淮辭胸襟凌亂,面頰上還帶著沒有散去的潮紅。
看到我時,他一驚。
11
「怎麼沒穿披風?凍壞了該如何是好!」
他忙解下披風,急不可待地往我身上披。
可我厭惡至極,大退三步。
「誰又惹你不高興了!」
狂風卷大雪,從我衣袖鑽進了四肢百骸。
我凍得雙目通紅,一瞬不瞬盯著他:
「我表弟的歷練何時結束?!」
他心虛地避開了眼:
「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何時?」
「雲宜!」
顧淮辭失了耐心。
「做好你主母的位置,其他的,我自有分寸。」
「可那是我阿弟,他已然斷過手腳,你還要如何?」
他冷臉將披風搭在我身上,帶著威壓俯身按住我的雙肩:
「你乖乖的,他自然什麼都好。」
他冰冷的指尖甚至在我臉頰蹭了蹭。
「護好顧家的體面,其他的,別問也別管!」
明明是威脅的話,他都能說得這般曖昧。
可為他謀劃一夜,拿肚裡孩子換世子之位的時候,他何曾說過不該我管?
讓我緊隨陛下身後,拿命博前程的時候,他怎麼沒說與我無關?
身居高位,他成了掌權者,便有了高高在上的底氣,既要體面又要偷歡,將我吃肉喝血利用殆盡時,還要踩著我的人頭讓我裝聾作啞!
攜手七年,我似乎在今日才看清他的樣子——自私薄涼,無恥下作!
可他怎麼就不記得,對待骨肉血親,我眼裡從來揉不得沙子!
我能為他一次次以命相搏,便也能為我要護住的人要了他的命!
拿捏我,他們配嗎?
我藏起了恨意,笑著低下了頭。
12
「是嘛,也許你說得都對。」
可我並不認同Ţú₅。
轉身,我衝父親道:
「多謝父親提點,雲宜受教了。但我也有禮物要送給你。」
父親不明所以,還是在顧淮辭的凝視裡伸出了手來。
我含笑將宋雪梅被打落的三顆牙放在了上面。
他大驚失色。
我卻笑得暢快:
「有仇當場報,夫君說的。這次說話難聽打落了牙,下次再目中無人便挖了她的眼珠子。你知道的,我做得到的。」
父親嚇得面色煞白,連身子都肉眼可見地發抖。
「好了!」
顧淮辭舒了口氣,自顧自拉起了我的手:
「就為這個鬧成了這樣?」
「牙都打掉了,如今也出了氣了,可好了?」
這便算出氣?
那我母親豈不是白死了?我兩個孩子豈不是活該短命?
要出氣,就該你們把我受的痛楚都償一遍才是!
「雲宜,走到我們這個位置上,再不能任性而為了。凡事有度,才能給彼此留餘地。」
但他說得不對,到了魚死網破的時候,隻能看誰更技高一籌,沒有餘地。
「脆皮鴨,我讓沈大人買給你的,嘗嘗吧!」
顧淮辭把愛我演得太過逼真,甚至理直氣壯到不曾回頭看過身後的書房一眼。
我沒信,可咬著唇委屈巴巴站在書房門口的沈清清信了。
她趁我身邊無人時衝到了我跟前。
13
茶肆二樓臨窗的位置,我將新身份和一萬兩銀票遞到了周世子跟前,他呼吸一頓:
「你確定要丟掉京城裡的一切,用這個身份重新開始?」
我輕輕點了點頭:
「無親無故的採藥女,與我長相相似,暴斃深山,由我收了屍,她這身份,我用著正好。」
何況,我送顧沈兩家的可是滅頂之災。
不跑路,難道等著和他們同歸於盡嗎?
成年人,現實點。
把利益握在手上,情情愛愛那些錦上添花的東西,沒了便不要強求,學會及時收手。
深陷淤泥裡,哭是沒有用的。
要想著,如何脫身自救,再給他們致命一擊。
顧家倒了,周家便顯露了出來。
一場合作,雙贏的局面。
他周世子何樂而不為?
摩挲著茶杯,他饒有興致地問道:
「這般魚死網破,你當真半點不念與顧淮辭的七年?」
茶碗一頓,我笑了:
「被欺騙利用的七年!你會懷念嗎?」
「成年人的活路是自己找的。」
「他負了我,我不能再負了自己。你說呢?」
周景初知曉了我的決心,讓我等他好消息。
世子剛下樓,沈清清便不請自來,笑吟吟地坐在了我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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