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衍之的唇貼上來的前一秒。
我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刺耳的鈴聲讓我回過神。
我避開了周衍之的接近,周衍之的眼中閃過一絲失落。
屏幕上顯示的聯系人是周行之,我接通電話,就聽到他暴躁的聲音。
「林緣,你他媽現在在哪裡?」
10
我抬起頭,正對上餐廳不遠處周行之憤怒的眼睛。
哦豁,該說不說,這真是兄弟倆。
帶女孩吃飯都能訂到同一家餐廳。
周行之大步走來,一把就將周衍之推到一邊。
目光掃過我倆,急急質問。
「你們怎麼會在一起?」
周衍之被他退得微微後退,卻不在意地一笑。
「哥,隻是碰到林小姐吃頓飯而已,你急什麼?」
周行之聲音猛地提高:「吃飯?吃飯吃到他媽要接吻了?」
此刻,落在後面的沈曉也趕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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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周家兩兄弟之間劍拔弩張的氛圍,她狠狠瞪了我一眼。
對著周行之沒好氣地說:「吵什麼吵,還要不要吃飯了?」
周行之一愣,但他對沈曉向來低聲下氣,不由得態度軟下來。
「曉曉,你別生氣,乖,先去點菜,我處理完就過來。」
好不容易哄走沈曉,周行之看我的臉色又沉了下來,他冷笑一聲。
「林緣,我給你機會解釋,剛才是什麼情況,誰允許你背著我跟別的男人約會?」
「哥,是我邀請林小姐,剛才隻是看到林小姐頭發上有張紙片,所以才……」
周衍之不願意讓我為難,看了看我先讓了步,主動向他哥解釋。
周行之還是冷笑:「就算這樣,林緣你也不該答應,有那麼飢渴嗎?我不跟你吃飯,立馬就勾搭別的男人……」
周行之未說完的話消失在我的巴掌裡。
本來我不舍得打的。
可惜現在這張紗布臉,勾不起我的一點憐惜了。
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扇得我手掌也很痛。
我皺了皺眉,轉頭去看周衍之:「喂,幫我打你哥,我就答應你。」
周行之本來臉上的傷就沒好,此刻更是疼得眼前暈眩。
不過聽到我的話,還是很不屑:「他是我弟,還能聽你這個蕩婦的話……」
正說著,臉上就已經挨了重重一拳。
周衍之的聲音傳來,帶著些歉意。
「我也不想動手的,可是,我可以沒哥但不能沒老婆,隻能得罪了哥。」
說著,另一拳也猛地砸了上去。
11
周行之時隔兩周,又進了醫院。
我去看過一回,醫生說他臉上的傷口又發炎了,基本確定要留疤了。
看見我來,周行之眼前一亮,緊接著卻又傲慢抬頭。
「這次你就算跪下來求我,我也一定會分手的……」
「好啊。」
我根本沒在聽他後面的話,將他唯一送給我的禮物。
一個打氣球贏的草莓熊掛件扔在他身上。
我微笑著:「周行之你記住,誰不分手誰就是狗。」
周行之的臉色猛地難看起來,緊緊握著那隻草莓熊,手掌都掐出了血。
但我早已經離開。
12
和周衍之交往的第二個月。
我察覺到了他在刻意地模仿,模仿衛橋的一舉一動。
他扔掉西裝,換上廉價的黑背心。
陪著我打工,約會的地點從高檔餐廳換到了熱鬧的小吃街。
我終於忍不住了,問:「你為什麼會知道衛橋?」
這件事周行之不知道,我的室友們也不知道。
他們隻知道我是從偏遠山區考上北大的勵志貧困生。
而周衍之是怎麼知道的,又是怎麼模仿得那麼像的?
周衍之此刻正在給我仔細燙餐具,聽我這樣問,動作頓住了。
好久他才低聲開口。
「你果然不記得我。」
「周家是近幾年才發達的,我哥自小被爸媽帶在身邊,我一直留在老家上學。」
「宿城一高,我也在那裡讀了三年。」
「隻是當時你看不見我,你的眼裡隻有衛橋。」
13
高中的衛橋名氣很大。
說他長得好看,說他打架厲害。
說他桀骜不馴,剛進校門就跟人發生衝突,全校通報。
後桌女生說她放學經過網吧看到一群社會青年聚堆抽煙。
她在裡面看到了衛橋的臉。
「我看到他們手上拿著棍子,可嚇人了。」
所以等下午衛橋接我放學時。
我看著前方單手拎著我書包的背影,抿了抿唇。
「不要打架了。」
衛橋轉過頭看我,我發現了他額頭淺淡的淤青。
被仔細遮蓋過,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衛橋走過來搭過我的肩託著我往前走,笑起來。
「小鬼,還想管哥的事?」
我沒說話,將他的胳膊使勁推開轉過了頭。
這便是我生氣的表現了,衛橋微微愣了一下。
我繼續說,聲音低下來。
「打架有什麼好?打來打去一身傷,為了錢嗎?還是你覺得很酷很帥?想學高啟強當個大哥帶一群小弟?打架打一輩子……」
衛橋捂住我的嘴,有些惱羞成怒起來。
「行了行了,不去了就是,再說小心我揍你。」
兩個人沉默下來隻往前走,我低著頭,很久才說。
「我們這種人,學習才是唯一的出路。」
肆意妄為的前提下是有著家庭和家人兜底。
我們注定不能擁有。
我和衛橋是哪種人?兩個人心知肚明。
衛橋眼睛看向前方,眨也不眨,光影透過樹葉落在他發間,他說。
「既然知道這些,你便也知道應該好好學習,離開這裡。」
14
晚上吃過飯,我小心翼翼給他臉上的傷上藥。
衛橋閉上眼睛,眉眼的銳利便消散了幾分,夕陽下顯得有些溫順。
「聽說這次月考你連四百分都沒上,」
我毫不留情地評價。
「衛橋,你是豬腦子嗎,我缺考一門都比你分數高。」
衛橋像是沒聽見,嘶嘶叫著痛讓我擦藥的力氣輕一些。
我沒理他,將藥膏擦完合上之後,和他坐在一起,看著夕陽逐漸落下。
「一年後便要高考了,不知道未來是怎樣的。」
我轉頭去看衛橋,他的瞳孔是琥珀色,清澈通透,又顯得淡漠冷靜,我與他十指交握,搭在他的膝蓋上。
「我這次又考了班級第一,老師說我成績穩定,上國內最好的大學也有可能。」
今天的夕陽格外絢爛,周圍有陸續的路人拿起手機拍照。
這樣美好的景色讓人的心情都不由得放松下來,我說。
「其實也沒什麼,我上北大,你上北大青鳥,聽起來也沒差。」
衛橋被我氣笑了,用力捏了捏我的手指。
「你倒是越來越會陰陽怪氣了。」
但衛橋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過了一會兒,我被他捏紅的手指又被輕輕揉了一下。
衛橋看著逐漸消失的落日,不知是空氣太安靜。
還是別的,衛橋的聲音顯得格外溫柔。
「知道了,我們要一起去北京。」
15
高三那年,我被學校有名的富二代聶風纏上了。
校門外,衛橋拎著聶風的胳膊用力,警告道:「離她遠一點。」
聶風有些怕他,卻又不服氣,說:「你是誰呀,管得真寬,我再怎麼樣也比你一個混混強。林緣是要考好學校的,憑什麼要跟你這種人混在一起。」
衛橋表情冷下來,兇得嚇人,說:「我說,離她遠一點。」
我怕衛橋和聶風打起來,已經有人往這邊看了,我轉過頭對聶風說:「別再糾纏我了,不然我就把你的事情都告訴你家裡。」
聶風打了一個寒顫,他最害怕的就是他古板的父親。
我拉著衛橋快步往外走,聶風果然並未追上來。
「別聽他胡說,我從沒覺得你不好。」
衛橋一路太過沉默,我猜測他可能受了聶風話的影響。
我主動去拉他的手腕,對他笑。
「別聽他胡說,別生氣了,衛橋,橋哥?橋橋?」
我變著法叫了好久,湊到衛橋面前扮鬼臉。
衛橋終於笑了,從身後拿出一直緊緊攥著的袋子打開。
我驚喜地叫了一聲。
「是西街的鮮花餅。」
衛橋揉了揉我的腦袋。
「嗯,吃吧。」
他從兜裡掏出東西,一塊五塊十塊,零零散散一把碎鈔塞進我的口袋,又拿出幾本新的輔導書塞進我書包。
「好好吃飯,不然等著我揍你。」
衛橋不打架之後,幫人修手機修表修玩具。
他天生對電子產品敏感,數學能考一百二,英語卻連三十分都上不了。
細長的手指除了根深蒂固再也抹除不掉的陳年舊疤。
還有新增的細細碎碎的劃痕。
別人眼裡尋常普遍的零花錢,在他手裡每一張都來之不易。
最是敏感自尊的青春期。
在同學面前為三塊五塊的價格斤斤計較,無形中便低了頭。
我不想要,可我知道衛橋有一千種方法讓我接受,於是我開口說的是。
「好哦。」
衛橋成績不好,我便要考上最好的大學。
以最優秀的成績畢業,找到最好的工作。
我將這些錢一張張展開仔細壓平,裝進破舊的存錢罐。
總要一起去北京的,存在我這裡和存在他那裡,也沒差。
16
我和衛橋自小在福利院相依為命。
衛橋將我從福利院護到了初中,又從初中護到了高中。
年少相依為命的土壤中滋生出隱晦的愛意。
不知是誰先主動,時光飛逝間,兩隻瘦弱的手便十指交叉在了一起。
我在絢爛的煙花下許出新年願望。
「願福利院所有人平平安安,願所有捐贈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幸福快樂。」
我偷偷看了衛橋一眼,貪心地許下了第二個願望。
「願衛橋未來一切順遂,扶搖直上九萬裡。」
17
所以我時常覺得是我太貪心,惹怒了上天。
可上天認錯了人,把災禍降到了衛橋身上。
衛橋和人打架進了醫院,與他打架的人是聶風。
聶風斷了一根肋骨,昏迷著兩天都沒醒。
聶風他爸大怒,找了關系要將衛橋送進少管所。
我趕到醫院時,衛橋正低著頭看醫生換藥,不知道在想什麼。
厚厚的石膏打在他的右手上,看起來笨拙又可笑。
我衝到醫生面前,拉住衣袖的手都在抖。
「他的手還能恢復嗎?他是要高考的……」
醫生憐憫地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
「傷勢恢復最少半年,而且他的右手傷到了神經,就算好了,也隻能日常使用,握不住筆的。」
我鼻子一酸,幾乎落下淚來,衛橋看到我來了,也沒有什麼反應,依舊垂著頭。
我走到衛橋面前,眼淚滴答落在地上,衛橋反倒先開了口。
我沒能遵守承諾,又打架了。
我本來就不安分,也愛撒謊,答應的事情從來做不到。
衛橋終於抬起了頭,我注意到了衛橋充滿紅血絲的雙眼。
琥珀色的眼珠仿佛也蒙上了一層塵埃。
衛橋開口,語氣平靜:
「林緣,分手吧。」
「我們不適合。」
18
衛橋進了少管所要被關半年,我幾次以家屬的身份要見他。
都被衛橋拒絕了。最後一次被拒絕。
我站起來,用盡力氣大聲衝裡面喊:
「衛橋,我等你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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