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2025-01-06 16:53:393336

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在哭鬧。


「陳律言,我已經依了你的意思拿掉了孩子。」


「你為什麼還要和我分手?」


「我可以不做陳太太,你讓我陪在你的身邊就行,我是真的愛你......」


柳依依的聲音回蕩在走廊之上。


我很想提醒他們醫院裡不要吵鬧。


「是不是因為那個江芙蘇,這個該死的女人!」


「都是她害死我的孩子……」


「是不是她陰魂不散糾纏你!」


「我這就去弄死她……這樣我們就能在一起了……」


聽到這裡,我有些頭疼地扶了扶額。


這個陳律言招惹的都是什麼瘋子啊……


正當我想要下床,出去叫停他們擾人的爭吵時。


門外傳來陳律言的呵斥聲。


「夠了!」


「錯在我身上,不要提及蘇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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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給了你一些補償,你別給臉不要臉。」


「你如果敢傷害她,別怪我……」


他的語氣冰冷,不容置喙,甚至帶著明顯的威脅意味。


柳依依的哭鬧,在這一刻瞬間噤聲。


半晌後,陳律言回到病房時。


我正看著電視裡的新聞報道。


「陳律言,我再說一次,你以後不用來了。」


「我不會回頭的。」


「永遠。」


陳律言置若罔聞。


他拿起我的杯子,想要為我倒一杯水。


我一把奪過。


將杯子狠狠摔在地上。


「你聽不懂人話嗎?!」


「我讓你滾,不明白嗎?」


杯子的碎片散了一地。


我怒視著陳律言,眼裡的恨意沒有一絲遮掩。


他想要撿起碎片的動作忽然停滯,隨後抬眸慢慢看向我。


陳律言的眼眶之中有些許湿潤,他的目光之中有委屈有痛苦。


也有絕望。


但他始終未發一言。


高大的身軀就蹲在我的腳邊,繼續徒手撿著碎片。


正當我想繼續說什麼的時候,新聞開始報道沙爾地區的戰況。


「聯合國大會高票通過沙爾地區相關決議,130 票贊成 4 票反對。」


「草案呼籲立即實行持久和持續的人道主義休戰,立即向整個沙爾地帶的平民提供基本物資和服務。」


我的目光漸漸被報道吸引。


戰爭持續到今日,已有兩個月。


國際社會終於在近日開始介入。


趙寧……應該也快可以回國了。


她一周前還發來消息和我報了平安。


陳律言的視線也被電視所吸引。


他見我情緒有所緩和,隨後輕聲開口道。


「對不起蘇蘇,我之前有愧於你。」


「去過沙爾一次後,我也確實反思了很多。」


「我不再奢求你會原諒,但希望你康復之前不要排斥我的幫助。」


我原本有些緩和的心情,在聽到陳律言的話後再次跌落谷底。


我不作回應。


隻是指了指門外,讓他離開。


17


在沙爾地區與列勒國兩方人道主義休戰後不久,列勒國因國際社會極大的道德譴責,和負面的政治影響力。


開始逐步停止了對沙爾地區的衝突侵犯。


終於在兩個月後,兩方停止了戰爭。


而我的病情也在最近得到了有效控制幹預。


出院後,隻需隔天去到醫院進行治療。


這一天早間,我正在家中做著早飯,電視裡播放著新聞。


國際新聞版塊開始報道沙爾地區的戰後恢復。


看到難民在國際社會的幫助下漸漸露出笑容,我的心情也十分地好。


正當我拿著貓糧準備投喂家裡的銀漸層時。


新聞主持人略帶沉痛的播音腔傳來。


「沙爾與列勒衝突中,我國有多名國際救援組織成員前往戰地進行救助,展現大國的人道主義關懷...」


「在難民徹夜逃離戰火時,有一群中國人,義無反顧地闖進死神的領地。」


「他們面對的不僅是不間斷的武裝衝突,更是極其脆弱的醫療系統。」


「其中,李岸同志,趙寧同志,劉昊同志不幸在救援過程中犧牲……」


「嘭噔」


貓咪的陶瓷碗在我雙手的失力之下,摔得粉碎。


我看向電視屏幕裡。


趙寧的黑白頭像。


她的背後是這樣一句話。


「無國界醫生,行走在地獄裡的一束光。」


雙目漸漸看不清眼前的景象,耳邊是貓咪蹭在我腳旁的貓叫。


我卻做不出反應。


腦部的劇烈疼痛讓我得意識漸漸喪失。


我突然感受不到趙寧犧牲的真切感。


理應當地悲痛欲絕.……


可是……


我心裡卻滿是離開時,她對我說的那句,回來後一塊去放松旅遊。


隻是趙寧,這件事。


我們好似是辦不成了。


就在這時,鬧鍾響起。


我緩和了好一會,才想起,距離我預約醫生的時間還剩半小時。


或許我此刻應該休息?


但我不想。


我應該趕緊治療好後,就可以和趙寧一塊出去旅遊。


……


我最後的一絲理智喪失。


我摸著鑰匙出門,腦子裡自始至終隻有那句。


「趙寧,我等你回來……」


18


一聲急剎車之下,我的意識終於有些清醒。


可在這個瞬間,突然一股外力將我狠狠推開。


我的腦袋著地,似乎有血液流出。


視線漸漸消失……


我是不是要死了……


或許這樣也好。


19


當我再度睜眼時。


耳邊有幾聲微弱的啜泣聲。


「蘇蘇,你終於醒了。」


是我的父母。


還是,讓他們擔心了。


她們的眼睛紅腫,似乎是哭了很長時間。


我皺了皺眉頭,頭部依舊傳來劇烈的疼痛,讓我的視線模糊。


「蘇蘇,律言還在 ICU 裡。」


「他為了救你,被車撞了……」


「受了很重的傷。」


我神情麻木,沒有做出反應。


原來當時的那股外力是他推開了我。


感恩嗎?


還好吧,我甚至對他沒有任何情緒。


隻是心裡反反復復想著的還是……


趙寧。


醫生說,我的病情比最開始的時候更加嚴重了。


需要再次長期地進行治療。


不然不要說工作了,正常生活都很困難。


至於再次成為一名無國界醫生。


幾乎是,無稽之談。


抱歉趙寧。


我可能沒法堅持下去了。


20


大概三個月後。


我的病房裡,來了一個陌生的中年婦女和一個小女孩。


婦女怯懦地拉著小女孩,神情有些躲閃糾結地詢問道。


「請問你是趙寧的朋友,江芙蘇嗎?」


我目光停留在小女孩身上。


她的眉眼似乎有些熟悉。


「是的。」


婦女有些驚喜,她隨即開口道。


「江小姐,這是趙寧的女兒,趙餘安。」


「趙寧走後……我們幾個親戚商量了很久,不知誰來照顧她,因為我們的經濟狀況都不太好。」


「實在是沒有餘力照顧這麼個孩子……」


「所以想問您……」


趙餘安。


原來這個小女孩是趙寧的孩子。


「好的,我來收養她。」


未等中年婦女的話說完,我便應了下來。


她的孩子……


我自然願意養。


趙餘安的出現讓我的情況好了很多。


細看之下, 她的五官像極了趙寧。


就連性子,也有幾分趙寧的灑脫豁達。


大致康復後, 我帶著趙餘安搬去了另一個海濱城市。


醫生說,到陌生的環境靜養,會更有利於我的狀態。


於是在海邊的一座別墅裡, 我安了家。


與陳律言離婚分得的財產,足夠我和趙餘安一輩子衣食無憂。


後來的某一天,我在他人口裡得知。


當時那場車禍,陳律言為了保護我, 受了很重的傷。


即便人命救了回來, 卻也落下了殘疾。


一生隻能在輪椅上度過。


而那時的肇事司機, 不知是不是巧合,正是柳依依。


最後,柳依依因為蓄意謀殺未遂罪責,前日剛剛被判處無期徒刑。


沒有想到, 當時柳依依在病房外的瘋言瘋語,她竟真敢去做。


我有些唏噓地摸了摸坐在我身旁, 看著動畫片的趙餘安。


她抬頭看了看我,英氣的眉眼裡帶著一絲困惑。


「你好像你媽媽。」


趙餘安點了點頭, 將腦袋埋在我的膝間。


她有些犯困地說道。


「江阿姨, 我還想聽媽媽的故事。」


「你快繼續和我講講……」


我聽著趙餘安奶裡奶氣的聲音, 嘴角慢慢揚起。


她似乎很喜歡聽這些故事,也很向往。


「你的媽媽呀, 第一次參與無國界海外志願工作,是去到了蒙羅亞。」


「那裡的剛剛結束了長達 14 年的內戰, 上百萬人流離失所。」


「你的媽媽曾告訴我,當時那裡的孩子出生都是按生日起名,從星期一到星期日。」


「隻有活過一周的孩子,才會取一個正式的名字……」


「大概一年後, 她又去到了霍斯汗......」


大約半小時後,趙餘安傳來均勻的鼻息。


她已經入睡。


昏黃的燈光之下,陽臺處傳來海浪的聲音。


我將趙寧的行醫事跡作為睡前故事,常日說給趙餘安聽。


我告訴她,她的媽媽是一個英雄。


她雖然沒能陪著你,可能不是個稱職的媽媽。


但她是一個偉大的醫生。


一個走向世界的, 來自中國的無國界醫生。


海浪聲下,我的睡意也漸漸起來。


恍惚之中, 這裡的一切又好似回到了年少之時。


那時我也是這般在昏暗的燭光之下, 聽著父親說起曾祖父抗戰時期,從軍當紅醫的那些事跡。


他將夢想傳遞給了我。


而如今。


我也想將白鴿飛滿世界的夢想傳下去。


21


兩年後, 沙爾地區在原有的國土之上,重新建立新的國度——沙爾國。


這長達多年來之不易的和平,終於降臨於此。


22


後來在趙餘安上三年級的那個暑假。


我帶她去北京旅遊了一趟。


這天下午,我正和趙餘安爬長城時, 突然有個小朋友拉住我的手。


我回頭看過去。


是一個異國小男孩。


大概五六歲的年紀。


如果有,也一定是沒有找到解決的方法。


「□-」男孩的手裡拿著兩面小旗子。


一面是中國國旗,一面是……


沙爾國國旗。


男孩奶裡奶氣地用英文問道。


「可以幫我和媽媽,拍張照片嗎?」


剎時,我的鼻尖一陣酸澀。


我點了點頭, 蹲下身去。


幫助眼前這個沙爾國小男孩和他的媽媽拍了幾張照。


以此留念。


這一刻,我突然想起了好多年前。


口袋裡鼓鼓囊囊塞著蘋果的沙爾小男孩。


他叫哈邁。


他曾與我約定過。


要來中國看,這世界上最偉大最長的城牆。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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