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啊。」
黑色的夜靜靜地流淌,我和他默默對視著,他這人身材修長,所以垂著眸看我時陰影正好能將我籠住。
「送我東西是因為妖核影響,吻我是因為妖核影響,帶我出來是因為妖核影響…ṱū́ⁿ…」
我絮絮叨叨地說話,我明明沒喝酒,卻突然覺得魏恪把他的醉全給我了。
他依舊清醒。
我把手伸進了自己的身體,猛地把妖核取出來,摔在了他面前。
「不就是這東西嗎,給你。」
不知道是不是又取出妖核的原因,我的視線有點模糊,突然想到他以前說我傻,是啊,我就是傻。
面前的人還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妖核滾落到他的腳邊,他沒有動。
「你再多拆幾次,不要命了?」
我的腦海開始忍不住想著雜七雜八的事,魏恪這人是喝醉了,他不會真抬腳把我妖核踩碎了,那我這得不償失,虧到老家了。
過了好久,他彎腰把妖核撿起來。
我的意識逐漸支撐不住,他走到我面前,把我抱了起來。
稀碎的吻落在我的頸窩,纏著酒氣,他的聲音低啞,綿長繾綣。
「安長樂,再給我做次梨花糕,好不好?」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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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們就從天界回來了。
魏恪和凌天的談判似乎還算成功,魏恪不再進犯,而作為交換,我們那三不管的鎮子正式劃入了魔界的範疇。
所以之前關押的流民也被放了出來,我又可以回到我以前的小家。
我和魏恪……最終也沒能怎麼樣。
我不知道他對我的感情,若是喜歡他就該從頭到尾護著我,若是不喜歡他就該從一開始把我殺死。
可是他一邊要推我入深淵,一邊又緊緊攥著我的手。
或許真的如他所說是因為曾用過我的妖核,所以下不去手。
我嘆了口氣,門就被人哐哐地砸著。
我去開門,是薤白,抱著紅色的衣服,朝我笑出一口白牙。
「嫁給我吧,安長樂。」
「……」
我差點一把把門砸他臉上。
「聽我說完,聽我說完。」他把手按在門框上,喘了幾口氣。
「你不想知道魏恪到底對你什麼意思嗎?」
「……」
「所以嫁給我吧,他要是心悅你,就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嫁給別的男人。」
見我松了推門的力氣,他順勢擠了半個身子進來,眼睛亮亮的。
「魏恪他們可是馬上就要回魔界了,你真的不想試試看嗎?」
「……」
我承認,我就是動搖了。
我和薤白要成婚的消息是薤白散發的,司儀也是他找的,我一點沒管,也不甚留意,把自己關在了院子裡,盯著那棵白花樹發呆。
可嫁給他的前一天晚上,魏恪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一個人坐在鏡子前,手邊是明日的嫁衣,晚風輕輕地翻過窗柩,月光盈盈地落於鏡臺。
我突然聽到了身後的響動。
猛地轉身看去,是薤白,他穿著大紅的嫁衣,衣服隆重,翻窗的動作顯得笨手笨腳。
「怎麼,不是你想的那個人,就這麼失望?」
他終於翻下了窗,還不忘跟我咧嘴一笑。
「……」
「別這麼看我啊,我剛才才聽說的,魏恪明天就回魔界。」
「你看,他根本沒在意過你。」
他朝我攤手,有點幸災樂禍。
「你來就是跟我講這個的?」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熱衷於往我心口上戳刀子,有點牙痒痒。
「不是啊……」
他晃蕩著腿,依舊笑眯眯的,吊兒郎當的樣,語氣卻帶了那麼一點點微小的認真。
「我是想說……明兒魏恪要是不來,我能真娶你嗎。」
「……」
第二天劉二嬸早四點就把我叫了起來,說是要代我上妝,她擦了粉往我臉上塗,一邊跟著我嘮。
「瞧你,都結婚了,這大喜的日子,嬸也高興,就把梨花糕的配方給你吧。」
我記起我以前是有段死纏爛打找劉二嬸要梨花糕配方的日子。
「……不用了。」
「咋滴就不稀罕了?」
做得再好吃,也不會給他做了。
劉二嬸將那沉甸甸的金鳳玉冠按在我頭上,恰好到了上轎的時間。
我頭上披了紅喜布頭,一下遮住了視線,搖搖曳曳的,路都有點走不穩。
轎子就這麼晃晃悠悠地載著我走。
一路上好像有很多人,我有點無聊地想著我臉面也沒這麼大,不會是薤白吧,他個賣黃畫本子的業務都擴那麼廣了?
送親的隊伍張燈結彩,似乎很隆重,鞭炮炸在我耳邊,我的心卻靜得跟潭死水。
安長樂,好歹出嫁了,你得高興點啊。
可是我手拽著衣擺,眸子裡是紅嫁衣上金色的絲線,這衣服布料極柔軟,我好久都沒穿過這麼好的料子了。
在轎子裡便感受不到外面的響動,我不知渾渾噩噩地過了多久,就聽到有人高喝:
「啟轎,新人起——」
於是我掀開簾子走出去,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就伸到了我面前。
薤白的手,很冰。
我隻能瞧見地面,卻看不見前方的路,被他引著磕磕絆絆地往前走。
他好像很有耐心,走得不緊不慢,蓋頭晃動,我能瞧見他紅色嫁衣的一角。
而後直花堂前,夫妻對拜。
通贊在高喊著賀禮的詞,我的思緒卻紛揚地不知道去了哪裡,順著報詞和面前的人對拜,踉踉跄跄,恍恍惚惚。
魏恪,今天,我成親了。
19
薤白戲做得還挺全,我最終被他倒行著引入洞房,屋子裡有點昏暗,蓋著紅布頭,我的視線更加晃蕩不清。
我坐在床上,從頭巾底下看到他倚靠著桌子。
潺潺的酒聲,他好像在倒酒。
「行了行了,你還想喝交杯酒啊?」
我有點煩躁,可平時比我還咋咋呼呼的人此刻倒沒了動靜。
「魏恪沒來!他根本沒在意我,你滿意了?來,嘲笑我吧。」
「我是傻子,我承認我承認……」
說到最後,我居然哽咽了下。
安長樂,怎麼這麼不爭氣?
面前的人頓住了,他放下酒杯,走到我面前,然後輕輕地扯下了我的蓋頭。
千百年前,我好像也是這麼迷失在了這雙眼睛裡。
要娶我的,引著我走上花堂的,與我叩首的……
是魏恪。
我承認我看見面前的人,和我一起穿著大紅色的喜服,有那麼一剎那分不清這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
愣了會,我一把推開了他。
他任由我推,索性靠在了桌子上,我討厭這麼寂靜的夜晚,他不說話的話,我心裡那道裂縫在無限延深著。
我突然想起之前在獄中薤白曾被人叫走,原來他們老早就串通好了。
怪不得薤白要全權包攬,怪不得送親的隊伍有那麼多人熱鬧。
我嫁給的不是書販薤白,是魔尊魏恪。
……
桌上的那臺燭火還在燃著,搖搖曳曳地看不真切,魏恪將剛剛倒了一半的酒滿上,而後自己仰頭一飲而盡。
黑暗之中,他輕輕開口。
「我後悔了。」
「……」
他笑著有點苦澀,轉眸看我,眼睛被燭火染淺,晃蕩著一股道不明的溫柔。
「是不是不想嫁給我啊?」
我點了點頭。
「那你也嫁了。」
「……」
這種卑鄙做法魏恪做得還真順手。
我咬了咬牙,身邊實在沒有可以打他的趁手武器。
所以我又推了他一把,這次他順勢攥住我的手腕,拉近了我倆的距離。
燭光讓他的睫毛在眼睑打下一片陰影,我看不清他的眸子,以為他要對我做什麼,而他隻是忽地抱住了我。
「我……在到了魔界的第二天,發現自己這裡多了什麼東西。」
他的呼吸落在我的頸間,聲音又低又啞。
「那好像是一個人的情緒,剛開始她那麼那麼的難過,難過到我覺得心都跟著她一起被扯著。」
「後來,她好像不那麼難過了,有的時候我甚至能感受到她小小的高興。我剛到魔界的時候被一個城主揍得很慘,夜晚我睡在陰暗潮湿的草席上時,那一點開心是我唯一的慰藉。」
「我總是時不時能感受到她的情緒,我想知道她為什麼笑為什麼哭,那是我第一次那麼想參與到一個人的一生裡。」
「所以,我就把她抓過來了。」
映著晃悠的燭火,我的手開始玩弄他的衣擺。
「我承認,我想要殺死她。」
「我不能有軟肋這種東西,我不能有下不去的手,我以為我告訴自己我是被妖核蠱惑了就能掐死她,可是好像做不到。」
他抓住了我作亂的手,下巴開始磕地我有點疼。
所以我掙脫了他,目光轉向了桌上一桌的飯菜。
我餓了。
他貼心地遞給我一雙筷子,撐著下巴看我吃得津津有味。
半晌,皺了皺眉。
「安長樂,我第一次告白。」
「嗯嗯,這夫妻肺片味道不錯,你嘗嘗?」
「安,長,樂。」
「魏恪……我等你,等了很久了。」我拿筷子掰扯著桌子上的菜。
「我已經發過誓不給你做梨花糕了,和你在一起,會讓我在劉二嬸那很沒面子。」
「我覺得我們的路已經沒……」
剩下的話,都被他堵在唇間了。
魏恪的吻輕輕柔柔,像是夏天夜晚撩過的風。
一吻過後,他的額頭低著我的額頭。
「我們的路,還很長。」
尾聲
我叫魏思安,是一隻小半妖。
今天我從書院跑回家,就被人提溜著尾巴拽了起來。
嗚嗚,這熟悉的手法,是我的爹地呀。
我立馬換了副委委屈屈的表情,使勁蹭著面前人的衣領。
「嗚嗚嗚嗚嗚,爹爹,你回來啦。」
「你娘呢?」
爹爹嫌棄地將我拿遠了點。
「娘跟著隔壁薤叔叔出去了。」
我突然想起來早上娘和爹爹才隔著靈書吵了一架,臨走前還說她再也不要看見爹爹的臉了。
不過這次爹爹的臉是徹底黑了。
爹爹終於把我放了下來,我蹬了蹬腿。
他往院子裡走,啊,好巧,我娘也回來了。
他們兩個對視了,空氣中的火藥味好重呀。
「和薤白出去,好玩嗎?」
爹爹冷笑了一聲。
「這麼久才回一次家,我看你也別回了。」
我娘看也不看爹爹一眼,和他擦身而過。
爹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幹什麼,魏恪!放手!」
爹爹把娘抱了起來。
「思安還在!」
「不給他看。」
爹爹看了我一眼,就把她抱進屋裡了。
門被關上了。
我盯著緊閉的門發呆。
所以,到底有什麼是我這個小朋友不可以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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