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後,我避開前世賣妻求榮的姻緣。
嫁給了愛我如命的關山越。
可成婚第六年,他眼中逐漸有了旁的姑娘,為她徹夜不歸,為她以身犯險。
為她停妻再娶。
我平靜地接過休書,看他迎新人進門。
他大抵不知道,前世他用累世功德換我重生,再續前緣。
這已經是我們最後一世了。
1
關山越單槍匹馬救下柳鶯鶯,被京中百姓傳為佳話。
可惜,我不是柳鶯鶯。
也不是關山越。
而是在故事中,被隱姓埋名的關夫人,同關山越成婚六載的原配發妻——
謝家阿姒。
那日,小滿突發高熱。
她不要侍女接近,哭鬧要找爹爹,我隻好讓人去請關山越。
卻沒有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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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說將軍沒聽她把話說完,便行色匆匆,提著劍翻身上馬。
「小滿那兒自有大夫看著。
「但鶯鶯有難,我不能見死不救。」
柳鶯鶯是柳府的姑娘。
她有難,自有爹娘兄長為她出頭,救她於危難之中,再不濟也有京兆府尹。
如何輪到關山越?
讓他棄重病女兒於不顧,以身犯險,孤身一人闖入深山,去救跌落山崖的柳鶯鶯。
這一晚,我守著小滿一夜未睡。
她高熱不退,口中呢喃著爹爹娘親,我心中流淚,由她將我食指攥在掌心。
又為她換下涼帕。
「小滿,等你好起來,爹爹就回來了。」
她應是聽見了。
很小聲地應了我。
但我騙了她。
2
天亮後,小滿漸漸退了熱。
但關山越是第三日清晨回來的。
他滿身是血,懷裡抱著一個臉色蒼白的女子,見到我時一句話也沒有。
甩下對牌,交代管家。
「快請太醫!」
「夫君,你不該將人帶回來。」
我看著他:「柳小姐尚未出閣,你這般將她的名節置於何處?」
關山越不是不懂。
他抿唇看著我:「阿姒,我與她在山崖下待了三天兩夜,難道要為了這些虛名,棄她於不顧?」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這些事,本同他無關,是他關心則亂,心急如焚,抑或者他早就想清楚了結果。
「我會為她負責,阿姒,讓開。」
關山越站在我面前,冷冷清清一張臉,顯得冷漠無情。
「你要如何負責?」
我指著他懷裡的柳鶯鶯:「要讓尚書府家的千金,委身給你做妾嗎?
「抑或是貶妻為妾,停妻再娶?」
當時,關山越沒有給我回答。
隻是他指節用力曲起,用十分失望又不解的目光看著我:
「阿姒,你變了。」
3
我變了許多。
前世,我也是嬌憨可愛,因著不擅打理中饋,母親不願逼我,在擇婿時避開了京中氏族,選擇了毫無根基的探花郎方園。
可他野心極大。
在謝家落魄後,賣妻求榮,將我獻給了喜歡人妻的聖上。
換一條青雲路。
再後來,聖上厭棄了我,方園又將我轉贈給年邁的定國公。
我成了京都有名的蕩婦。
堂堂謝家千金,卻折彎了傲骨,在不同男人身下承歡。
這樣的豔聞,慢慢悠悠地傳到邊關時,我已經過了兩年豬狗不如的日子。
關山越為我,違抗十二條軍令。
他闖入京中,一人一刀,殺盡那些欺辱我之人,待他找到我時。
我已經服了毒藥。
餘下一口氣,看到威震四方的大將軍顫抖著手將我抱在懷裡。
他殺紅了眼。
渾身都是血腥味,卻說:「是我晚來一步,阿姒。」
我看到他一夜白頭。
抱著我的屍身,在佛前靜坐,他說很早便對我動心,到了求娶之齡被我母親婉拒,他消沉了許多時日,決定遠赴邊關。
但沒想到,這一去便是生離死別。
關山越抱著我,求上了大昭寺。
「求大師全我一念。」我看到他跪上了九十九階,隻為見主持一面。
「施主,所念皆妄念。你有十世功德在身,何必勉強。」
關山越叩首祈求:「我有心愛之人,死於非命,我心難安。
「我願用累世功德,換她重生。這一次,我不會放手。」
所以,再睜開眼。
我攔住了想要拒婚的母親,義無反顧地嫁給了關山越。
可重來一世。
先放手的,怎麼是你呢?
關山越。
4
那天太醫看過後。
說柳鶯鶯隻是有些失血,不妨事,連藥方都沒有開。
可關山越卻不放心。
連連拉著太醫問了許久,連侍女都看不下去,她們回來說給我聽時。
我正在教小滿認字。
她仰頭親在我臉頰:「娘親,爹爹回來了,為什麼不來陪我玩呀?
「他有更重要的人了嗎?」
小姑娘天真的話,像一柄刀捅進我胸口。
成婚六載,我已經不是關山越願意賭上性命去珍視的人了。
曾經的白月光,成了白牆灰。
他又有了放在心尖尖上的小姑娘。
「胡說。」
我輕輕捏了捏小滿的臉頰:「爹爹在忙罷了,娘親陪著小滿玩,教你讀書,帶你騎馬,好不好?」
小姑娘嬌嬌地應了聲好。
她在我懷裡拱來拱去,抬手擦了擦我的臉,又用自己的臉頰去蹭。
「小滿以後不惹娘親生氣了。
「娘親,別哭了。」
用力繃住的面具,在童稚聲中土崩瓦解,我心如刀絞,隻知道抱緊她。
成婚第三年,我生下了小滿。
父母健在,愛人相伴。
我想這一生終得圓滿。
是以,為她取了小滿的名,可水滿則溢。
過猶不及。
曾經那些真摯愛慕,如同一個巴掌抽在我臉上,讓我心口泛疼。
京中流言不斷。
都在說關山越同柳鶯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天定姻緣。
柳府沒有澄清。
關山越也沒有。
我讓人去查流言從何而來,最後兜兜轉轉查到了那位不諳世事的柳鶯鶯身上。
可關山越不信。
「阿姒,她不是這樣的人。
「況且那日野狼突襲,她為救我,被咬了一口,她心地純良,是再好不過的女子。」
關山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我會娶她為妻。」
5
娶她,為妻。
我看著關山越,他臉上淡漠無情:「夫君,你已有妻室,她為你執掌中饋,生兒育女。
「如今,你又娶的哪門子的妻?」
關山越濃眉深蹙。
「阿姒,你不要裝傻。
「我和鶯鶯行得端坐得正,但京中既然傳出這樣的流言,總要給鶯鶯一個交代,尚書府風頭正盛。
「她,不能為妾。」
他一字一句,說得斬釘截鐵,如同一柄利劍剖開了我的心。
我仿佛第一次認識關山越。
六年前,他上門求娶。
跪在我爹娘面前:「謝大人,我這一生別無所求,隻求謝家阿姒。」
他十裡紅妝八抬大轎,大開中門迎我入府,對著關家祖先牌位起誓:「我關山越今生隻有阿姒一人,願以性命相託,若有違背,不得好死。」
不過六年,他又有了想娶的女子。
她身份尊貴,不能為妾。
那我呢?
我仰頭去看關山越。
「夫君,你要娶她為妻,那我呢?
「你又要將我置於何處?」
關山越站在房中,彎曲手指輕輕叩了叩幾案,繼而眉心舒展。
他恍然大悟。
「阿姒,你原來在擔心這個。
「你我夫妻六載,哪怕鶯鶯進門,我也會給你留幾分體面。鶯鶯為妻,你為妾,你仍舊住在這院中,小滿也可以養在你膝下,除了名分,與從前,不會有任何不同。」
他說得理所當然。
原來啊,是存了貶妻為妾的心。
我端起手邊熱茶潑向關山越,他頂著滿臉茶漬,臉上因憤怒漲得通紅。
「謝姒!」
我望向他。
前世雙手沾血的大將軍,與十七歲青澀羞赧的少年郎,在我面前變換。
最後淪為泡影。
我開口,喉嚨發緊,擠出幹澀的聲音。
「我要和離。」
關山越嗤笑,他看著我:「謝大人已逝,謝兄丁憂,阿姒,你再無倚仗。
「莫要任性。」
我搖頭。
認真地看向他的眼睛。
「關山越,我沒有任性。
「我不做妾。」
6
謝家女,不做妾。
謝家,也從沒有姨娘和庶出子女。
所以在允下這門婚事前,我央母親,讓我同關山越見一面。
那年,他十七歲。
見我時,結結實實鬧了個紅臉,向我行禮,喊我阿姒妹妹。
「今日你來尋我,怕是遇到難事。阿姒妹妹不妨直言,刀山火海,我關山越義不容辭。」
我看見他,淚便流了下來。
前世,他來得太遲。
我竟都沒法同他說一句多謝。
謝他為我報仇雪恨,謝他將我體面安葬,謝他——
用累世功德換我重生。
我哭著向他道謝。
關山越掌心攥著一方帕子,摸不著頭腦:「阿姒妹妹,我什麼都沒做,你謝我什麼?」
他面上茫然不似作偽。
我心中了然,他累世功德,隻換了我一人逆改天命。
重回及笄那年。
我擦了淚,胡謅道:
「謝你來謝家求娶。」
「啊?」
我正了正神色:「關小將軍,我父親身側隻有母親一人,兄長也隻有嫂嫂相伴。娶了我,你便再不能納妾,你能……」
關山越面皮漲紅。
他不等我說完,便應承下來:「當然能!
「若得阿姒為婦,願剖心相贈,白首不離。」
關山越一句剖心相贈。
我便毫不猶豫地嫁給了他,婚後六年,也曾濃情蜜意,有過好時光。
直到父親逝世。
謝家如同前世一般衰敗下來。
兄長扶棺離京前囑託他,我這妹妹自幼嬌生慣養,母親連針線都舍不得她做,往後她在京中再無親人,你多多照拂她。
關山越鄭重地應下。
到底是什麼,讓我同他走到如今的境地?
他要為了旁的女子——
貶妻為妾。
7
我終於見到了柳鶯鶯。
她由關山越領著到我面前,柔弱姿態拿捏得恰到好處。
甫一見我,便盈盈拜見行禮。
「姐姐,我知你心中有氣。
「阿越哥哥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好郎君,易地而處,你氣我也是常理。今日鶯鶯負荊請罪,還請姐姐消了氣,往後我們一同伺候阿越哥哥。」
她眼中含著淚。
嬌俏地瞥了一眼關山越,又飛快地低下頭。
我冷眼看她做戲。
一聲不吭。
但關山越卻沒這個耐心,他將柳鶯鶯扶起攬入懷中,怨憎地看著我。
「阿姒,鶯鶯她身子才好便來看你,你卻半點不知體諒。往後她為妻,你為妾,這便是你的為妾之道?」
我「噌」地站起來。
柳鶯鶯立刻臉色蒼白,抖著肩縮進關山越懷中,顫聲喊他。
「阿越哥哥,我怕~」
關山越輕輕拍她的肩。
他闔上雙眸,再看向我時,裡面滿是失望:「阿姒,你嚇到她了。
「同她道歉。」
我做錯了什麼,需要同柳鶯鶯道歉?
不過啊,是關山越這顆心早就有了偏向。
我摔了茶盞。
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滾!」
8
關山越沒走。
他抬手示意下人帶柳鶯鶯下去休息,自己卻站在我面前。
俯視著我。
他眼底沉沉:「謝姒,這些年我對你諸多忍讓,你不善管家便多由母親代勞;你嬌慣不事生產,金銀玉器也隨你用最好的;你怕疼,生了小滿,縱是個女兒——
「我也不曾勉強你。」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關山越。
腿一軟。
人往後跌了半步,撞得身邊幾案亂晃,茶水從盞中濺出。
打湿了我的袖擺。
我想起才新婚時,努力學著管家,可侯府賬目糊塗,我用了兩年時間,才勉強平了賬。
關山越陪我看了兩年賬本。
他怕人欺我臉生,總是站在我身後為我撐腰,婆母說這像什麼話。
可關山越滿不在乎。
「阿姒是我千辛萬苦聘來的新婦,我見不得她受委屈。」
後來,婆母幾次三番勸我調理身子,早日為關山越開枝散葉。
為此,收回了對牌鑰匙。
那些黑乎乎的藥汁,我喝到想吐,夜裡夢到前世,驚醒後淚流滿面。
前世,我不曾有孩兒。
若是生不出又該怎麼辦?
關山越將我抱進懷裡,他渾身氣息籠罩著我,將我拉出陰影。
「阿姒,這藥不吃了。
「我會和母親說的。
「這一生,有沒有孩子又怎樣呢,隻要你好好地在我身邊就夠了。」
我哭著罵他是個傻的。
既嫁給他,我便渴望生下他的孩子,同他有圓滿的一生。
關山越拗不過我,苦哈哈的藥汁,便與我一齊喝。
終於,我們等來了小滿。
她太大了。
我生了三天三夜,血幾乎要流幹了,終於在天亮時生下了她,因而傷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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