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025-01-08 13:10:424078

重生後,我避開前世賣妻求榮的姻緣。


嫁給了愛我如命的關山越。


可成婚第六年,他眼中逐漸有了旁的姑娘,為她徹夜不歸,為她以身犯險。


為她停妻再娶。


我平靜地接過休書,看他迎新人進門。


他大抵不知道,前世他用累世功德換我重生,再續前緣。


這已經是我們最後一世了。


1


關山越單槍匹馬救下柳鶯鶯,被京中百姓傳為佳話。


可惜,我不是柳鶯鶯。


也不是關山越。


而是在故事中,被隱姓埋名的關夫人,同關山越成婚六載的原配發妻——


謝家阿姒。


那日,小滿突發高熱。


她不要侍女接近,哭鬧要找爹爹,我隻好讓人去請關山越。


卻沒有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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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說將軍沒聽她把話說完,便行色匆匆,提著劍翻身上馬。


「小滿那兒自有大夫看著。


「但鶯鶯有難,我不能見死不救。」


柳鶯鶯是柳府的姑娘。


她有難,自有爹娘兄長為她出頭,救她於危難之中,再不濟也有京兆府尹。


如何輪到關山越?


讓他棄重病女兒於不顧,以身犯險,孤身一人闖入深山,去救跌落山崖的柳鶯鶯。


這一晚,我守著小滿一夜未睡。


她高熱不退,口中呢喃著爹爹娘親,我心中流淚,由她將我食指攥在掌心。


又為她換下涼帕。


「小滿,等你好起來,爹爹就回來了。」


她應是聽見了。


很小聲地應了我。


但我騙了她。


2


天亮後,小滿漸漸退了熱。


但關山越是第三日清晨回來的。


他滿身是血,懷裡抱著一個臉色蒼白的女子,見到我時一句話也沒有。


甩下對牌,交代管家。


「快請太醫!」


「夫君,你不該將人帶回來。」


我看著他:「柳小姐尚未出閣,你這般將她的名節置於何處?」


關山越不是不懂。


他抿唇看著我:「阿姒,我與她在山崖下待了三天兩夜,難道要為了這些虛名,棄她於不顧?」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這些事,本同他無關,是他關心則亂,心急如焚,抑或者他早就想清楚了結果。


「我會為她負責,阿姒,讓開。」


關山越站在我面前,冷冷清清一張臉,顯得冷漠無情。


「你要如何負責?」


我指著他懷裡的柳鶯鶯:「要讓尚書府家的千金,委身給你做妾嗎?


「抑或是貶妻為妾,停妻再娶?」


當時,關山越沒有給我回答。


隻是他指節用力曲起,用十分失望又不解的目光看著我:


「阿姒,你變了。」


3


我變了許多。


前世,我也是嬌憨可愛,因著不擅打理中饋,母親不願逼我,在擇婿時避開了京中氏族,選擇了毫無根基的探花郎方園。


可他野心極大。


在謝家落魄後,賣妻求榮,將我獻給了喜歡人妻的聖上。


換一條青雲路。


再後來,聖上厭棄了我,方園又將我轉贈給年邁的定國公。


我成了京都有名的蕩婦。


堂堂謝家千金,卻折彎了傲骨,在不同男人身下承歡。


這樣的豔聞,慢慢悠悠地傳到邊關時,我已經過了兩年豬狗不如的日子。


關山越為我,違抗十二條軍令。


他闖入京中,一人一刀,殺盡那些欺辱我之人,待他找到我時。


我已經服了毒藥。


餘下一口氣,看到威震四方的大將軍顫抖著手將我抱在懷裡。


他殺紅了眼。


渾身都是血腥味,卻說:「是我晚來一步,阿姒。」


我看到他一夜白頭。


抱著我的屍身,在佛前靜坐,他說很早便對我動心,到了求娶之齡被我母親婉拒,他消沉了許多時日,決定遠赴邊關。


但沒想到,這一去便是生離死別。


關山越抱著我,求上了大昭寺。


「求大師全我一念。」我看到他跪上了九十九階,隻為見主持一面。


「施主,所念皆妄念。你有十世功德在身,何必勉強。」


關山越叩首祈求:「我有心愛之人,死於非命,我心難安。


「我願用累世功德,換她重生。這一次,我不會放手。」


所以,再睜開眼。


我攔住了想要拒婚的母親,義無反顧地嫁給了關山越。


可重來一世。


先放手的,怎麼是你呢?


關山越。


4


那天太醫看過後。


說柳鶯鶯隻是有些失血,不妨事,連藥方都沒有開。


可關山越卻不放心。


連連拉著太醫問了許久,連侍女都看不下去,她們回來說給我聽時。


我正在教小滿認字。


她仰頭親在我臉頰:「娘親,爹爹回來了,為什麼不來陪我玩呀?


「他有更重要的人了嗎?」


小姑娘天真的話,像一柄刀捅進我胸口。


成婚六載,我已經不是關山越願意賭上性命去珍視的人了。


曾經的白月光,成了白牆灰。


他又有了放在心尖尖上的小姑娘。


「胡說。」


我輕輕捏了捏小滿的臉頰:「爹爹在忙罷了,娘親陪著小滿玩,教你讀書,帶你騎馬,好不好?」


小姑娘嬌嬌地應了聲好。


她在我懷裡拱來拱去,抬手擦了擦我的臉,又用自己的臉頰去蹭。


「小滿以後不惹娘親生氣了。


「娘親,別哭了。」


用力繃住的面具,在童稚聲中土崩瓦解,我心如刀絞,隻知道抱緊她。


成婚第三年,我生下了小滿。


父母健在,愛人相伴。


我想這一生終得圓滿。


是以,為她取了小滿的名,可水滿則溢。


過猶不及。


曾經那些真摯愛慕,如同一個巴掌抽在我臉上,讓我心口泛疼。


京中流言不斷。


都在說關山越同柳鶯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天定姻緣。


柳府沒有澄清。


關山越也沒有。


我讓人去查流言從何而來,最後兜兜轉轉查到了那位不諳世事的柳鶯鶯身上。


可關山越不信。


「阿姒,她不是這樣的人。


「況且那日野狼突襲,她為救我,被咬了一口,她心地純良,是再好不過的女子。」


關山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我會娶她為妻。」


5


娶她,為妻。


我看著關山越,他臉上淡漠無情:「夫君,你已有妻室,她為你執掌中饋,生兒育女。


「如今,你又娶的哪門子的妻?」


關山越濃眉深蹙。


「阿姒,你不要裝傻。


「我和鶯鶯行得端坐得正,但京中既然傳出這樣的流言,總要給鶯鶯一個交代,尚書府風頭正盛。


「她,不能為妾。」


他一字一句,說得斬釘截鐵,如同一柄利劍剖開了我的心。


我仿佛第一次認識關山越。


六年前,他上門求娶。


跪在我爹娘面前:「謝大人,我這一生別無所求,隻求謝家阿姒。」


他十裡紅妝八抬大轎,大開中門迎我入府,對著關家祖先牌位起誓:「我關山越今生隻有阿姒一人,願以性命相託,若有違背,不得好死。」


不過六年,他又有了想娶的女子。


她身份尊貴,不能為妾。


那我呢?


我仰頭去看關山越。


「夫君,你要娶她為妻,那我呢?


「你又要將我置於何處?」


關山越站在房中,彎曲手指輕輕叩了叩幾案,繼而眉心舒展。


他恍然大悟。


「阿姒,你原來在擔心這個。


「你我夫妻六載,哪怕鶯鶯進門,我也會給你留幾分體面。鶯鶯為妻,你為妾,你仍舊住在這院中,小滿也可以養在你膝下,除了名分,與從前,不會有任何不同。」


他說得理所當然。


原來啊,是存了貶妻為妾的心。


我端起手邊熱茶潑向關山越,他頂著滿臉茶漬,臉上因憤怒漲得通紅。


「謝姒!」


我望向他。


前世雙手沾血的大將軍,與十七歲青澀羞赧的少年郎,在我面前變換。


最後淪為泡影。


我開口,喉嚨發緊,擠出幹澀的聲音。


「我要和離。」


關山越嗤笑,他看著我:「謝大人已逝,謝兄丁憂,阿姒,你再無倚仗。


「莫要任性。」


我搖頭。


認真地看向他的眼睛。


「關山越,我沒有任性。


「我不做妾。」


6


謝家女,不做妾。


謝家,也從沒有姨娘和庶出子女。


所以在允下這門婚事前,我央母親,讓我同關山越見一面。


那年,他十七歲。


見我時,結結實實鬧了個紅臉,向我行禮,喊我阿姒妹妹。


「今日你來尋我,怕是遇到難事。阿姒妹妹不妨直言,刀山火海,我關山越義不容辭。」


我看見他,淚便流了下來。


前世,他來得太遲。


我竟都沒法同他說一句多謝。


謝他為我報仇雪恨,謝他將我體面安葬,謝他——


用累世功德換我重生。


我哭著向他道謝。


關山越掌心攥著一方帕子,摸不著頭腦:「阿姒妹妹,我什麼都沒做,你謝我什麼?」


他面上茫然不似作偽。


我心中了然,他累世功德,隻換了我一人逆改天命。


重回及笄那年。


我擦了淚,胡謅道:


「謝你來謝家求娶。」


「啊?」


我正了正神色:「關小將軍,我父親身側隻有母親一人,兄長也隻有嫂嫂相伴。娶了我,你便再不能納妾,你能……」


關山越面皮漲紅。


他不等我說完,便應承下來:「當然能!


「若得阿姒為婦,願剖心相贈,白首不離。」


關山越一句剖心相贈。


我便毫不猶豫地嫁給了他,婚後六年,也曾濃情蜜意,有過好時光。


直到父親逝世。


謝家如同前世一般衰敗下來。


兄長扶棺離京前囑託他,我這妹妹自幼嬌生慣養,母親連針線都舍不得她做,往後她在京中再無親人,你多多照拂她。


關山越鄭重地應下。


到底是什麼,讓我同他走到如今的境地?


他要為了旁的女子——


貶妻為妾。


7


我終於見到了柳鶯鶯。


她由關山越領著到我面前,柔弱姿態拿捏得恰到好處。


甫一見我,便盈盈拜見行禮。


「姐姐,我知你心中有氣。


「阿越哥哥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好郎君,易地而處,你氣我也是常理。今日鶯鶯負荊請罪,還請姐姐消了氣,往後我們一同伺候阿越哥哥。」


她眼中含著淚。


嬌俏地瞥了一眼關山越,又飛快地低下頭。


我冷眼看她做戲。


一聲不吭。


但關山越卻沒這個耐心,他將柳鶯鶯扶起攬入懷中,怨憎地看著我。


「阿姒,鶯鶯她身子才好便來看你,你卻半點不知體諒。往後她為妻,你為妾,這便是你的為妾之道?」


我「噌」地站起來。


柳鶯鶯立刻臉色蒼白,抖著肩縮進關山越懷中,顫聲喊他。


「阿越哥哥,我怕~」


關山越輕輕拍她的肩。


他闔上雙眸,再看向我時,裡面滿是失望:「阿姒,你嚇到她了。


「同她道歉。」


我做錯了什麼,需要同柳鶯鶯道歉?


不過啊,是關山越這顆心早就有了偏向。


我摔了茶盞。


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滾!」


8


關山越沒走。


他抬手示意下人帶柳鶯鶯下去休息,自己卻站在我面前。


俯視著我。


他眼底沉沉:「謝姒,這些年我對你諸多忍讓,你不善管家便多由母親代勞;你嬌慣不事生產,金銀玉器也隨你用最好的;你怕疼,生了小滿,縱是個女兒——


「我也不曾勉強你。」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關山越。


腿一軟。


人往後跌了半步,撞得身邊幾案亂晃,茶水從盞中濺出。


打湿了我的袖擺。


我想起才新婚時,努力學著管家,可侯府賬目糊塗,我用了兩年時間,才勉強平了賬。


關山越陪我看了兩年賬本。


他怕人欺我臉生,總是站在我身後為我撐腰,婆母說這像什麼話。


可關山越滿不在乎。


「阿姒是我千辛萬苦聘來的新婦,我見不得她受委屈。」


後來,婆母幾次三番勸我調理身子,早日為關山越開枝散葉。


為此,收回了對牌鑰匙。


那些黑乎乎的藥汁,我喝到想吐,夜裡夢到前世,驚醒後淚流滿面。


前世,我不曾有孩兒。


若是生不出又該怎麼辦?


關山越將我抱進懷裡,他渾身氣息籠罩著我,將我拉出陰影。


「阿姒,這藥不吃了。


「我會和母親說的。


「這一生,有沒有孩子又怎樣呢,隻要你好好地在我身邊就夠了。」


我哭著罵他是個傻的。


既嫁給他,我便渴望生下他的孩子,同他有圓滿的一生。


關山越拗不過我,苦哈哈的藥汁,便與我一齊喝。


終於,我們等來了小滿。


她太大了。


我生了三天三夜,血幾乎要流幹了,終於在天亮時生下了她,因而傷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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