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料剛要離開,便被一隻手拉住裙擺。
「阿昀……救我、帶我走……」
「求你……」
我回頭看著那截滿是血汙的清瘦手腕印在自己Ţũ₁裙擺上,驟然冷下了臉子。
扭頭看向身旁剛演完劍舞的貴女。
「請借寶劍一用——」
6
鋒利長劍在我手上挽了個劍花,貼著顧知奕的指骨削下了那片衣裙。
還不等他有所反應,冰冷劍尖便已經抵在了他的後頸。
我冷笑:「表姐這馬奴著實膽大,竟敢口呼我的閨名,攀扯我的衣裙,莫不是欺我無所依靠,才敢這般毀人清譽?」
江盛錦卻好似抓到了我的把柄一般,哼了一聲:「你這般動怒做什麼?怕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想殺人滅口!阿昀阿昀,叫得好生親昵啊!」
「這倒是要問問表姐了。」
「關我什麼事兒!」
「若非表姐這些年無論出入哪裡都讓這馬奴隨身伺候,他又豈會知道閨閣小姐的名諱?左右女眷們所在之處,姐妹間稱呼沒什麼避諱,若都像這樣三言兩語賴上了,為保全家族顏面,便隻能絞了頭發當姑子去了。」
「那可ṭŭ̀⁽真是無妄之災啊!」
顧知奕喊我閨名的模樣周圍貴女都看到了也聽到了,與其大事化小,留把柄讓旁人捕風捉影,不如鬧大了放在明面上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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殃及己身,在場貴女紛紛變了臉色,看江盛錦的目光變得不善起來。
前世有我鬧出替馬奴挨打的豔色醜聞,江盛錦這個打了自己嫡親表妹的始作俑者反倒沒人在意。
甚至因為她大方將顧知奕送給我而落下了美名,都誇她直爽率真,從前虐打顧知奕也都是為了不讓我被一個馬奴誘哄。
哪像我不知廉恥,自甘下賤,尚在室就和馬奴有了私情。
江盛錦反倒是為我說話:「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哪知表妹如此情深意切,豁出命去也要保護情郎,如今想來,倒是我從前不該阻止的。」
「表妹畢竟是淮寧侯獨女,她的底氣總比我們大些,想選什麼樣的夫郎,還不是看她的喜好,怎麼會聽我們這些外人的話呢!」
因而淮寧侯府被罵家風不正,我也成了不識好人心的白眼狼。
如今有我被攀汙的先例在,事關名節,無需我再多辯解,這些貴女自會出手。
7
「明明與馬奴形影不離的是她自己,誰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兒咱們有目共睹,真當別人都眼瞎嗎?」
「我倒覺得奇怪,那顧家兒郎並非被貶為奴,怎會自甘下賤去江府賣身為奴?」
「是啊,江家到底有什麼值得他放棄幹幹淨淨的白身,自貶入賤籍?」
「還能有什麼,這不是明擺著的嗎?如花美眷,哪怕為奴為犬,也要跟隨左右。」
江盛錦臉色漲得通紅,明知對方陰陽怪氣,卻無處辯駁,因為她們說得都是事實。
她冷哼一聲:「你們不信,自己問顧知奕好了!看看我們家冰清玉潔的表姑娘到底有沒有對他噓寒問暖,送湯送藥!」
我輕聲道:「這是表姐的人,他有什麼傷病自是找你求藥,我何必多此一舉,白白落人口舌,家中的下人也不是死的,既能傳到表姐那兒去,想必已經有許多人知道了。」
「表姐若是真聽見了什麼風言風語,不妨拿出切實證據,哪怕從他那裡搜到了半點與我有關的東西,我便自絕以謝外祖母苦心教養之恩。」
江盛錦吃癟,她當然知道顧知奕那裡搜不到東西,怪隻怪她從前太蠢,我給顧知奕的東西她都搜刮去毀得不成樣子,連藥瓶都砸得粉碎。
有細柳這個眼線,前腳送完東西,後腳便通風報信,我送了什麼她隻怕比顧知奕還清楚,絕無遺漏。
這樣無根無據之事,卻能拿來逼自家表妹以死明志,旁人看她的目光中又多了幾分鄙夷。
「這樣咬嘴的奴才,嘴裡能有幾句實話?擅闖內眷所在之處,衝撞了貴人,本就是大不敬之罪,不如就地斬殺了,以絕後患!」
江盛錦怒道:「就算他衝撞了人,那也不是旁人,我家的家事與你們有什麼相幹!連話也不讓說便要打要殺,好生霸道!」
我卻輕笑,抬起劍尖:「好啊,讓他說,本小姐給他一個辯白的機會,免得他含冤而死。」
周圍人盡是不贊同的眼神,有人拉我一把:「你傻啊!若他真的是個癲子,你就算殺敵一千也自損八百了!」
要同歸於盡,那也要有死的決心才行。
可我知道,顧知奕最為惜命。
畢竟,他可是肩負重拾顧家榮光的重任,還沒來得及權傾朝野,他怎舍得輕易就死呢?
「你自己說,你跟本小姐可有一星半點的交集?」
顧知奕深深看了我一眼,又重重地將頭磕到地上,聲音恍如泣血。
「從,未。」
從未有過。
8
江盛錦還指望著這條好狗能如往常一樣,讓她稱心如意,沒想到他竟然當眾打自己的臉。
「都叫得那般親昵了,你說你們從未有過交集?那你為何叫她救你?你屋裡那些上品傷藥、驅寒之物又是哪兒來的!我親眼看見細柳從你屋裡走出去,你還想隱瞞!」
顧知奕低垂著頭,將自己撇得幹幹淨淨。
「表小姐心地良善,善待下人的賢名滿府皆知,我才鬥膽向她求救。口出冒犯之言,也並非蓄意打探,隻是在老太太帶表小姐去秋山寺上香需要用馬時,漏聽了半闋芳名,性命攸關之際竟然忘了尊卑,是我之罪,任憑表小姐處置。」
「那些傷藥、御寒保暖之物,自是我至親送來的,隻是正巧遇上這位細柳姑娘,託她帶給我罷了。」
江盛錦卻不依不饒:「這世上哪兒有這麼巧的事兒,你家窮困潦倒,連粥飯都吃不起,哪兒來的錢給你歸置這些東西?你言語間對表小姐這般維護,我竟分不清你到底是誰的馬奴了!」
顧知奕看了一眼她,緩緩道:「能自由出入府上的令牌隻有各位主子身邊的掌事姑娘有。家中原是歸置不起的,無奈隻能當掉最後一枚值錢的玉珏,那是定親的信物。」
「原是有一對的,刻著雙方的家世,代表顧家的一枚在退婚時摔碎,餘下那枚留存在家裡,如今逼不得已,隻能活當,隻希望不要有人發現,倒成了那女子婚嫁的絆腳石了。」
顧知奕到底是曾經名冠京城的第一公子,這番話說得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他又生得好容色,傷重反而添了些悽零之美,好似秋風落葉。
呈情不卑不亢,又頗有氣節,倒讓人心軟了。
「那女子無情,他倒是有義,被退婚了還想著別耽誤對方的婚事,若換成是我,定要鬧得人盡皆知,看是哪家做出這般背信棄義之事!」
9
「他都說了沒有,今日這汙水你是非要往自家表妹頭上扣了?」
「淮寧侯在外徵戰,六年未歸,無奈才將衛小姐託付給外祖家,若是知道唯一的掌珠這樣受欺負,隻怕會心寒吶。」
卻見江家兄妹在聽完顧知奕那番話後臉色大變。
江盛亮突然抬手給了江盛錦一巴掌,厲聲呵斥:「是家裡將你慣壞了才養成這樣爭強好勝的脾氣,隻圖嘴上一時之快,連骨肉至親都不顧了,還不快向表妹賠罪!」
江盛錦也全然沒有方才的咄咄逼人,咬著牙道歉:「是我昏了頭,還望表妹恕罪!」
江盛亮又躬身致歉:「這馬奴之罪,死不足惜,可今日到底還是皇室盛會,不宜見血。在下以江家的名義保證,在他敢吐露關於諸位的隻言片語之前,他就會變成口不能言手不能書的廢人。」
「既是衝撞了表妹,便將他帶回府中,任憑表妹處置如何?」
我輕笑:「還是表哥發落吧,我心軟,總不忍重罰的,罰輕了又怕失了江家的威信。」
江盛亮咬咬牙:「哪隻手弄髒了表妹的裙擺,便挑斷哪隻手筋。」
呀,恰巧是寫字的右手呢!
顧知奕將來可是號稱書畫雙絕,一字千金,這下連筆都提不起來了,可怎麼是好啊!
江盛亮將人架了出去,他也不便在這裡多留,匆匆離去了。
隻留江盛錦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那裡,我才分出些神,看向滿手血的細柳。
前世我看鞭子襲來側身擋了一下,雖傷到了臉,可也隻有側面猙獰,有人唏噓地喚我「半面芙蓉。」
可細柳害人未成,毫無防備,一張清秀小臉幾乎是迎著鞭子去的,鞭痕斜著貫穿了整張臉,隻差一點便傷到了眼睛。
我憐惜地看著她:「你怎麼這般不小心,你我主僕一場,你若是需要良醫,隻管來找我。」
江盛錦皮笑肉不笑:「不勞表妹關心了,你也說了,我的奴才有什麼傷病,自會找我求藥。」
細柳疼得有些木然,聞言打了個寒戰。
我轉身離去,細柳挨的打還是太少了,挑撥挑撥總會多的。
隻是不知道這輩子毀了容顏,還會不會像前世那般對江盛錦忠心耿耿。
10
馬球會結束時,江家的車馬已經全然離去了。
我幾乎要笑出聲來,到底是哪個天才想出的這樣好的主意,難道以為我真會徒步走回去嗎?
我假作焦急張望等待,左顧右盼,身邊連個貼身丫頭也沒了,孤零零地站在那裡,極為惹眼。
誰來問我,我都如實相告,不少相熟的小姐貴婦提出送我一程,都被婉拒了。
「表姐不會拋下我不管的,她定是有什麼要事,待會兒就回來接我了。」
直到後來車馬漸稀,我本打算隨機攔一架馬車賣慘,讓江家的名聲壞得更徹底些。
卻沒想到一架裝飾華貴的馬車咕嚕嚕停在了我的面前,車簾掀開,雍容的婦人與我對視。
「這不是蘭昀嗎?怎麼一個人站在這兒?」
允南王妃,前世江盛錦高嫁那家的主母。
這也是個極妙的人。
前世她本已經與祖母議親,都交換庚帖,定我為世子妃了。
結果出了那麼一檔子事兒,江家卻在此時大肆宣揚已經和允南王府定親。
這事兒原本也在貴婦間流傳,這樣一來算是坐實了這樁婚事。
闢謠倒也不是不行,隻是免不了解釋一番,再將我推上風口浪尖。
沒想到王妃竟生生應下了這門親事,笑著臉下聘,直到江盛錦嫁進王府才知道,所嫁之人並非世子,而是允南王府名不見經傳的庶子。
江家敢偷龍轉鳳,允南王府自然也能拿魚目換明珠了。
這庶子品性不佳,能力又差,隻將自己不能出人頭地的原因全怪在沒有好嶽家扶持。
哪怕當時舅舅已經是一部主官尚書郎,他也隻嫌低了,怨江盛錦妨礙自己尚公主。
江盛錦的日子自然不好過。
直到十年後,曾經退婚的落魄馬奴成了當朝首輔,逼允南王府休妻。再十裡紅妝將人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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