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內容挺無聊的,無非是娘早年就教育我的事情,包括如何不惹皇上發火,包括怎麼在後宮明哲保身,還有一系列管家要事……
我仿佛聽到娘在給我上課,疲倦之意緩緩襲來。
「接下來,我們就要說到皇後娘娘!」
白若思的聲音平地一聲驚雷,驚得我睡意全無。
我猛地抬起頭,隻見白若思一臉嚴肅。
「這後宮之主是誰?皇後娘娘。皇後娘娘的日常是什麼?管理後宮,侍奉皇上,綿延皇嗣,每日為我們保駕護航,操勞不已,功在當代,利在千秋!」
啊?過獎過獎。
「這建章宮為何繁華?這些賞賜從何而來?我們為何每日都有衣食?為何我們的宮人甘願為我們工作?誰給他們俸祿,誰給他們新衣裳?這一切,都是皇後娘娘的功勞啊!在家裡,我們要靠父母,在後宮,我們自然就要靠皇後娘娘!可以說,入宮以後,皇後娘娘就是我們的衣食父母!」
嗯?
我尋思著這些賞賜好像是朝臣進貢或者民間納稅得來的,然後發放俸祿衣裳什麼的,好像近日我都交給尚宮女官去做了,我最多就是監督監督,偶爾檢查一下……
許是白若思的這一番發言太過慷慨激昂,眾人一齊起立,鼓掌,就差沒跪下來磕兩個響頭了。
白若思衝到我跟前,握著我的手,說:「皇後娘娘,妾等真的太感激你了!」
謝謝謝謝,大可不必因為我在這裡就把我誇得好比天上的王母娘娘……
「白貴妃言重了,本宮不過做了分內之事,無需如此。」我連忙說。
畢竟,我的俸祿比你們多了好多,隻要你們不要惹出麻煩,皇上一般不會想著扣我的俸祿……
「無需?依朕所見,很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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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眾人立刻安靜了下來,把目光投向門口……
23
皇上背著光立在門口,身軀凜凜,神採奕奕。他環顧了四周一圈,走到了我的身邊。
「看你近日心情不錯,朕就放心了。」
我在心裡冷哼一聲,努力擠出一個不算難看的微笑。
自從上次他將我禁足,讓白貴妃舉辦盛宴後,太後以為白貴妃得了協領六宮之權,陸陸續續把許多事情都交給她做。我一直被禁足在未央宮,不知道這件事,請安的時候也沒人和我提過。若不是解除禁足遇到了尚宮局相熟的女官,我還真不知道白貴妃如今在下人眼裡已經位同副後了。
一想到這件事,我就沒法給皇帝好的臉色。皇上估計是知道我不待見他,也再沒召我去侍寢,害得我想害人也無從下手。
他抓起我的手,「朕剛剛去未央宮找你,他們說你出來了,朕琢磨著應該是來這兒了,就來這裡找你了。」
我不動聲色地抽回手,理了理兩旁的鬢發:皇上的心意妾實為感動。」
今日是白貴妃進宮以來我第一次到建章宮。他琢磨得這麼準,皇宮裡的司天臺還有什麼用啊?全都交給皇上就是了。
他的反應極快,立刻將舉在半空中的手收回,又假意關心道,「前段時間聽說你天天喊太醫,身體是否抱恙?朕太忙了沒時間去看你,可好些了?」
太忙了沒時間看我,有時間來建章宮?我在心裡铆足了勁扎小人,但是想到這時候若在眾人面前直接拂了皇上的面子,我爹的官位估計就保不住了,隻能作出一副病若西子弱柳扶風的柔弱模樣。
「謝皇上關心,妾身體確實不適,現在要回宮休息了。」我揮揮手喚來彩蓮,起身行了個禮,便慢悠悠地往外țū²走去。
做戲要做全套。我甚至咳嗽了幾聲。
很好,沒有攔我,沒有關心我。
我都懂得做戲要做全套,皇上你能不能學著點?
越想越氣,剛回到未央宮,我便命人將前幾日種的芍藥花全都扔了,換上了銀蓮花。
芍藥花多在春季開放,如今已經過了時節,理應換下。銀蓮花快要開了,等開放又是一片繁盛,自然是要悉心照顧。
「娘娘,吩咐下人奴婢自會去做,娘娘無需解釋。」
「本宮看你的眼裡都是疑惑。」
她張了張嘴,估計是看到我把手放到了一旁的鳳印上,果斷閉上了。
「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嗎?」
我眯起了眼。
彩蓮跟著我最近是越來越沒規矩了,不好好教導一下,估計她能趁哪天上房揭瓦還大言不慚地說是為了給我通風。
她點頭如同小雞啄米,「知道知道,和皇上有關的要說……不不不要說!」
孺子可教也。我心滿意足地坐回去,讓她趕緊去換了那些花。
她前腳匆匆忙忙地跑出去,我正想閉上眼休息一會兒,她又跑回來了。
不是一個人回來的,身邊還跟著一個太監,是皇上身邊的。我的心裡「突突」地跳了幾下,漸漸升起不詳的預感。
果然,太監告訴我,晚上皇上宣了我侍寢。
說這話的時候,他面帶喜悅,但是看見我把手放到了鳳印上,又立馬收起了笑容。
我盡量和顏悅色地勸他讓皇上打消這個主意,剛剛我還說自己身體不適,現在就讓我去侍寢?他怎麼不送來一碗鶴頂紅把我賜死?
可惜他隻是個傳話的,打他不能痛到皇上身上。
「娘娘……」他笑得顫顫巍巍的,「皇上感念娘娘處理宮務,疲憊不堪,讓娘娘晚上同去華清池。」
華清池。
溫泉毖湧而自浪,華清蕩邪而難老。
華清池確實是個不錯的地方,奈何平日裡皇上不喜歡泡溫泉,因此也從不帶嫔妃去。
即使是惠貴妃當年盛寵,也沒有這種待遇。
其他嫔妃更不必說,能侍寢已經是萬幸,不可能再提出什麼要求來。
我思考了將近一刻鍾,那太監才問出口:「娘娘……還要回絕皇上嗎?」
「不必了。告訴皇上本宮會去的。」
聞言,彩蓮和太監都雙雙松了一口氣,面色緩和了下來。
彩蓮剛想奉承幾句,我立馬比了個手勢打住了她。我隻是想看看皇上第一次帶我去華清池能鬧出什麼新花樣,最近又有什麼事值得他為我破例。
總而言之,與皇上本身無關。
24
華清池有兩個浴殿,其中一個是皇上單獨使用的,而我自然是隻能去另一個。
浴池裡裡外外都是用瑩澈如玉的白石鋪砌,四周設有臺階,逐級遞增,镌滿了魚龍花鳥的浮雕作為裝飾,變化多端,不可名狀。
當我進入池水中,水波也隨之漾動,滿池的魚紋花影仿佛潛遊於水底一般。
春季已經快要接近尾聲,空氣中還有絲絲寒氣,溫泉水驅逐了寒冷,讓我不禁想要閉上眼休息。
呆了不知多久,彩蓮行色匆匆地進來了,一見到我,劈頭就是一句:「娘娘,皇上有急事已經離開了!」
會這樣急?休息時間也得去接見大臣?
「他不來就不來,」我漫不經心地應道,「本宮樂意泡溫泉,與他無關。」
聞言,彩蓮面帶猶豫,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道,「皇上囑咐,溫泉不能泡太久,還有一刻鍾娘娘就應該起來了。」
……你就是過來提醒我這個的嗎!
雖然不情願,我還是穿好了衣服,上了轎輦,用手支撐著頭,靠在一旁的窗上,回味著剛剛的感覺。皇上居然能夠在泡溫泉的時候趕著去議事,究竟是真的不喜歡泡溫泉,還是那國事太緊要?
他這麼多年沒有泡過溫泉,是因為不喜歡嗎?還是真的很忙,沒有空闲?
可能是泡完溫泉之後心情太過放松,一時間這個無解的問題竟令我陷入了沉思。
直到轎輦毫無預兆地突然晃了一下,我才稍稍緩過神來,迷茫地望著前方。緊接著轎子外的彩蓮厲聲呵斥了一聲,清亮且清晰,但是好久都未見回聲,讓我懷疑他們是不是看錯了。
正想掀開簾子,空氣中才隱隱約約飄來一個虛弱的聲音:「皇後娘娘,妾有要事求見……」
這聲音分外耳熟,好像是某個妃嫔的聲音。
我拉開簾子直至露出一絲縫隙,對立在一旁的宮人命令道:「扶她上來。」
宮人得了令,幾個人一起扶上來,送到我面前。那人的發髻已經凌亂不堪,神色憔悴,妝容簡直是一塌糊塗,看上去好像被淚水洗過一般。我還沒開口,她就一下子撲上來,嘴裡喊著句句都是「求娘娘」……
算了,還是先帶回宮安撫一下。
轎輦繼續往前,在我柔聲細語的安慰下,她終於能正常言語。我把她的發絲拂到一邊,又擦了擦她臉上的灰塵和淚水,這妝應該是救不回來了,她邊抽噎邊隨意一抹,抹了個七零八落,一副模樣比玄冥宮的妖魔還可怕。
到了未央宮,我本想讓她先去梳洗一下,平緩一下心情再和我細說。她點頭答應了,結果沒走兩步又跑回來了。
「娘娘,妾怕來不及了……」
此話一出,她又開始抽抽搭搭起來。
怎麼回事,這一天大家都這麼慌慌張張匆匆忙忙忙忙碌碌的嗎?
我吩咐彩蓮端兩碗冰糖燕窩來,又讓宮人將她扶到了床上,她估計也早就累了,沒半點反抗的力氣。
「要不你還是睡一會兒。」我好心建議道。
她搖搖頭,眼圈泛紅,「娘娘,你聽妾說……」
她是第一次選秀進來的文懷玉,當時隻封了個御女,如今已經升到昭儀了。
初入宮時,她爹隻是個微末小官,因此她的位分也不高。她從小生活在皇城腳下,日子平淡但是過得清淨愉快。直到她哥哥執意要從軍作戰,立了戰功再回來,或者,幾年後去考武舉,爭取有個功名光宗耀祖。長子如此,父母自然是開心的,雖然不舍但是也送去了。
哥哥走後,爹找了門徑將女兒送入宮中,期盼家裡能出一位寵妃,好讓他的官職升一升。但是文懷玉多年沒有得寵,爹很快放棄了她,不知用什麼方法一路升官,升到了四品官員,雖然官職不大但好歹在重臣面前說得上話了。
這幾年皇上登基不久,邊疆受外邦人侵擾嚴重。懷玉的哥哥驍勇善戰,屢破敵軍,捷報頻傳,也升到了從三品歸德將軍。文懷玉因此受到了皇上的關注,升到了昭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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