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順風順水的文家也就此迎來了當頭棒喝。
兵部尚書被查出來與蘭親王勾結,意圖謀反,皇上決意嚴懲不貸,甚至牽連到了許多大臣。大臣們急需一個人出來背鍋,便把眼光放到了品級較低的文父身上,眾口一詞直指文家,兵部尚書甚至拿出了文父早年賄賂的證據,還有文家哥哥的一份。
文懷玉接到信件,知道這件事後,想著去求皇上,卻得知皇上在華清池,不便見客。她在門口跪著哭訴了很久,皇上終於肯出來,卻讓太監將她拖到一旁,自己則是背對她離開了。
她知道我還在華清池裡,便守在不遠處,等我出來,想讓我為她求情。
說完,她似乎是哭累了,昏了過去。
我試著喚了幾聲,她卻沒有絲毫反應。
這就讓我為難了。剛剛吩咐了兩碗冰糖燕窩,是我自己一次性全部喝掉好呢,還是隔一會兒再喝第二碗比較好?
25
第二日文懷玉悠悠轉醒,剛睜開眼,估計又是想到了家裡的不幸,哭了一早上。
我本來免了她的請安,結果剛回屋裡,便聽見她悽慘的哭嚎一聲比一聲大,趕緊加快了腳步,免得被人聽去以為皇後動用私刑。而且我看她精神不錯,完全可以下地走走,走回她自己的宮裡。
我拿了八塊手帕給她擦眼淚,才終於讓她開口:「皇後娘娘為何不幫妾?」
「本宮並非無心幫你,隻是有點難辦。」
白若思每日給你們上課,講得還不夠多不夠明白嗎?後宮幹政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嗯……雖然白若思的原話不太好理解——「後宮嫔妃工作的地方在後宮,不在前朝,我們不能和皇上在一個工作室,不然會被兩個工作群一起踢出去的!」
聞言,她立馬抬起頭,眼睛瞪得渾圓,「娘娘,您盡管開口,隻要妾能幫上的,哪怕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其實我對這件事沒有什麼頭緒,而且我也沒有要幫她的理由。後宮多一個嫔妃不多,少她一個不少,新人送舊人,舊人送新人,不都是很常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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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宮不需要你赴湯蹈火,」我嘆了口氣,「你先回宮,茲事重大,本宮再想想。」
她凝視著我,眼裡的淚光閃現,良久,將脖頸上的玉解下來放在我手裡。
「娘娘,這是妾及笄那年,哥哥命工匠給妾打的,當做妾給娘娘的謝禮,如果挽救不了,那希望娘娘能準許它陪著妾一起下葬。」
玉上正反面分別刻著一「玉」一「瑾」。
「哥哥單名一個瑾字。」她如是解釋道。
文瑾。
我愣住了。
真是個好名字,好到與我童年一位摯交同名同姓呢。
我沒有說出口,隻是將她送出未央宮。
文昭儀走後不久,我走到了窗臺前,仿佛透過這外圓內方之物看到了從前。那時我還不太懂事,每日聽著所謂的禮義書辭,寫著各種各樣的詩。爹幾乎每日都要接待很多賓客,他們大不相同,有的人會手提重禮,有的隻是Ŧũ̂₁背一把劍,衣衫破落著就來了。
娘被送到了道觀養身子,家裡都是長姐在照顧我。有一日,我不願吃飯,長姐哄了我許久,我不耐煩了便往外跑去,跑了一會兒,迎頭撞上一個人,兩個人都摔倒在地。
他的脾氣很好,面對我這個突然撞倒他的不知從哪來的小丫頭,不但沒生氣,還把我扶起來,拿出帕子擦了擦我嘴角的飯粒。我和他聊了多久,長姐終於找到我,拿手指點了點我的額頭,呵斥了我一句,又向那個男孩道歉。
他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那幾日我茶不思飯不想,長姐問我怎麼了,我說他答應會給我帶禮物的,這麼久沒來,不知道是不是忘了呢。長姐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笑嗔道,若是那個人敢來,非要讓下人把他皮扒了丟出去不可!
長姐一向賢淑,我想不到她會說這樣的話。看來,以後見到那個男孩不能和長姐說了。
過了幾個月,我才在家裡再次見到那個男孩。他一見到我便認出了我,不但繼續上次的話題和我說了好久,還送了我一捧花種,讓我種出來告訴他這些都是什麼花。
我問他為什麼要送我這個,他說因為我上次說過自己喜歡身邊花團錦簇的模樣。我本來還想和他說一些什麼,可是我覺得長姐快來找我了,便急急地與他約定下一次見面。
他一字一句地說,「我們可能有很長時間不能見面了。」
他沒告訴我原因。
確切地說,是還沒來得及告訴我。那時彩蓮從我身後慌張失措地跑來,告訴我長姐馬上就會忙完,要來找我了。
他也不留戀,丟下一句「有緣相見」便往門外跑去,速度之快,我根本不可能追上。
及笄那日,長姐曾問我,是否考慮過婚嫁。我低著頭說全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可。
她這才長長地舒出一口氣。半晌,又摸了摸我的頭——「他,也不是不可以,算是後生可畏,但是如今還遠遠不及。」
我的腦海裡,卻隻有那一捧花種,顆顆粒粒落在我手上,我仿佛嗅到了花的清香……
是春日的氣息。
回憶抽離,我看向手中的玉。
或許,我真的應該做些什麼,去還他那一捧花種的交情。
26
「娘娘,粥都涼了。」
「皇上今日還是去建章宮嗎?」
「今日去了興慶宮。」
我怔住了。半晌,才緩過神來。
也是,畢竟是他心尖上的美人,就算新人入宮,就算曾經她犯了錯,在他眼裡,依舊是完美若九天仙女吧?哪怕是我主動去請他,他也不會來。
可惜了這一桌子好菜,我特意命人煮的。
我喚下人把飯菜撤下去,自己則是去了內室,想著更衣就寢。門窗都已經關好了,屋內暖得很,雖然比不上那晚在華清池,但已經不用再蓋著這麼厚的被褥了。
改天要找個時間吩咐女官把各宮的被褥和床墊換一下,然後尚食局也應該準備一些適合初夏的食物了,皇上近日工作疲乏,需要一些解乏提神的物什,花匠明日又進宮了,月底的俸祿應該快算好了,要找個時間檢查一下……
腦海中遊蕩著各種各樣的雜事,不知何時,我慢慢合上了眼。
本以為這一覺會睡到天亮,沒想到,半夜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
我想睜開眼,可是思緒沉得仿佛上了枷鎖,隻聽見自己輕微的呼吸聲。
一隻大手撫上了我的額頭,隻是輕輕碰了一下又拿開了,隨之而來的是一聲輕微的嘆息。雙眼緊閉讓我的嗅覺和聽覺格外敏感,彌漫在空氣中的是熟悉的香氣,讓人安心。好一會兒,安靜得連腳步聲都聽不見。
「你們娘娘幾時睡下的?」
「回皇上,亥時三刻左右。」
「你先下去吧。」
兩人對話的聲音很輕,但我還是聽出來了。
原來是皇上。
果然是皇上。
我的眼角一酸澀,輕輕地顫抖了一下,幾乎就想要睜開。下一秒,我感覺身旁的被子動了一下,但不是被掀開,而是被折疊,似乎離我的身體更近了。
「照顧好你們娘娘。」
隻聽見這麼一句話,身旁又陷入了安靜。
而我又陷入了夢鄉。
夢裡,我又回到了家裡。是大哥凱旋歸來的那日,爹娘還有姐姐都興高採烈的,準備了許多美味佳餚。
妹妹還未出生,娘的身子還算雙利。她在飯桌上詢問大哥的生活,大哥徵戰邊疆,皮膚黝黑,與姐姐沒有一絲相似之處。我們見面的時間很短,因此他專門到我房裡來,問我最近過得好嗎,還給了我一些禮物。
「謙謙真乖,在家要聽爹娘的話。」
末了,他隻留下這麼一句話,就離開了家。
此後我再也沒見過他。
長大後,我也曾在風言風語中聽到什麼,可惜最終都隻能在時光的消逝中化為烏有。
過了幾年,妹妹出生了,娘卻因為身體元氣大傷去了道觀。家中țŭₔ長姐擔起了管家的重責,爹公務繁忙,我最常看見長姐在做賬本,訓斥下人,挑選郎中和奶娘……直到我年歲漸長,長姐身體欠佳,才把一些事務交到我手裡。
她向來沒什麼主見,就連個下人都敢隨意去動我爹的東西,就算被發現了,哭訴幾句,我長姐就心軟了。我與她很不一樣,下人混進了我妹妹的房裡碰了什麼,丟了什麼,我直接一巴掌就扇過去了,月俸和賞賜都扣下,多幾次就逐出家門。
宮宴上我被太子看中,臨行前,長姐替我繡好嫁衣,對我說:「以後到了宮裡萬事當心,長姐知道你聰明,不會被人欺凌,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今後若是被欺負了,一定要來信告訴長姐,當年大哥一事……罷了,也不必再提,但是你記得,太子殿下不敢負你的。」
她說得朦朦朧朧的,我沒有細問,所以她一直以為我不懂。
其實大婚第二日見皇後時,我就聽到了。皇後將太子拉到內室,絮絮叨叨對太子說,太子妃必定出在阮家,本來人選應該是我的長姐,奈何是我,隻希望我不要揪著當年大哥代君受過的事同皇家計較。
扶著太子殿下的手一齊走出未央宮,門口的風鈴聲陣陣,不一會兒就把風吹來了東宮。
彼時我剛剛發現飯菜有毒,放了兩種相克的食物,上吐下瀉,多日未見好轉。
「太子殿下,盧良娣會恨妾嗎?倘若妾不姓阮,太子妃就該是她的了。」
「她不像你,懂得保護自己。」
「殿下如果知道是她做的,為何不罰她?」
「沒有證據證明是她做的,伺候你的廚子和下人已經受了罰,你還想怎麼樣?」
「妾以為太子殿下不是偏私之人!」
「如果你有辦法找到她害你的證據,我不會姑息!否則就別想這些!你以為東宮是阮府?你可以憑臆測隨意賞罰?」
「殿下!!!」
萬萬沒想到,竟然是一場噩夢。
我猛地驚醒,睜開眼已經有微弱的日光,隻射進了未央宮的一角。
27
許是近日都沒召我侍寢,皇上心中有愧,居然來我宮中用膳,問我今年生辰想要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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