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在想自己能堅持多久,可現在她隻能這麼堅持下去,堅持到宮怿回來。
可是他會回來嗎?
等秦艽再度醒來,發現在一個山洞裡。
旁邊燒了一堆火,她被脫得光溜溜,被人抱在懷裡。那熟悉的味道,讓她很快就分辨出是誰了,她回憶了下暈倒前的情形。
那隻‘貓’最終沒熬過她,走了。
可她並不信對方會這麼簡單就走,所以她一直沒有上岸。事實證明她這麼做是對的,野獸比人類想象中更狡猾,那隻山貓不過是藏了起來。若是影一在就會告訴秦艽,山貓是一種十分有耐性的野獸,為了捕獵它們可以蟄伏幾日,一動也不動,甚至不吃不喝。
秦艽本就精疲力盡,隨著太陽的落山,潭水越來越冷,她最後還是撐不住暈了過去。就在她暈倒後,那隻山貓再次露面,甚至下了水。
其實它不是怕水,隻是不擅長凫水,又見秦艽主動退進水中,天性多疑的它才不敢妄動。等秦艽終於暈倒,這次它再也忍不住了,下水咬住秦艽的衣裳往岸上拖時,碰見正巧趕回來的宮怿。
當時宮怿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面——秦艽生死不知,被一隻野獸咬住了。
他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解決了那隻山貓,又去檢查她的情況,才心有餘悸地發現她沒事,隻是暈過去了。心中十分後悔不該將她一個人留在這裡,在森林裡,人們需要水源,野獸同樣也需要,所以水源其實是最不安全的地方,可惜這一切他根本沒想到。
與秦艽一樣,宮怿同樣沒有獨自一人身處在荒山野嶺裡的經歷,他比秦艽多一點的,不過是武藝比她好。
……
橘黃色的光照亮了整個山洞,火苗的跳躍讓一切顯得影影綽綽。
秦艽醒了,卻沒有說話,因為她發現宮怿也光著,似乎為了給她取暖,兩人皮肉貼著皮肉,外面用那件大棉袄裹著。
“你松一松,我有些喘不過氣了,”過了一會兒,她還是沒忍住說話了,似乎遺忘了之前害怕他離開的恐懼,“找著路了嗎?”
“沒,”宮怿松開環著她的手,往下摸了摸她的小腿,“能起來?把衣裳穿上,先吃點東西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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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怿並沒有脫光,隻是把衣襟解了開,他站起來後,一面將衣裳系緊,一面從包袱裡拿出衣裳遞給秦艽。山洞裡彌漫著一股肉香,秦艽穿好衣裳後才發現,火上正烤著什麼。
“是那隻貓?”她是通過體型猜測的。
“這是猞猁,也叫山貓。對不起,小艽我不該把你一個人丟在這兒。”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也沒想到會發生這一切,再說我不是沒事嗎?”
宮怿沒有說話,隻是又把她抱進懷裡,鉗得緊緊的。
秦艽有點不習慣,怎麼說呢,宮怿其實是那種十分別扭的性格。
大抵是面具戴久了,脫不下來,他偶爾和秦艽說情話,都是那種情意綿綿的腔調,他甚至並不吝於說那些話,而秦艽估計是聽多了,已經麻木了,她更看重的是他怎麼做。
所以當他不是用情話來表現心意時,她反而不習慣了。
她能感覺到他抱著自己時在顫抖,她在想她應該相信他,而不該因為以前的事,對他有猜忌,他其實已經做得很不錯了。
有時候秦艽覺得真得挺可笑,那個夢讓她規避了很多事情,可同樣也讓她不再容易相信人。明明兩人已經那麼親密了,他也對她從不信任,在她刻意的引導下,從一點點信任到全然交底。
可她依舊不滿足,還在試探。
她甚至覺得自己挺卑劣,很多時候她就像被切割成了兩個人,一個是夢裡的她,帶著冷眼旁觀的冷漠,靜靜地看著現實中的自己折騰,明知道他對自己有猜忌,依舊端著一臉不懂一次次為他‘犧牲’,甚至刻意去做那些能夠觸動他的事,來博得他的心,讓他一點點在她身上沉淪。
可同時她卻是警惕的,她甚至已經時刻做好了被他利用乃至拋棄的準備,靜靜地去看他選擇,即使他選擇背棄,她想自己應該也不會太傷心,隻會告訴自己‘果然是這樣’,就能輕易的抽身離去。
她覺得自己這樣是沒錯的,她隻是在保護自己,可連著發生了這麼多事,他一而再再而三,為自己破例,而她明知道解蠱對他來說有多重要,她依舊還在試探,她甚至還在做戲,甚至不惜挑起他和上官歸的矛盾。
她覺得自己真壞,已經壞透了。
……
這種想法在之後的一個月裡達到巔峰。
他們依舊沒走出這片森林。因為發生了之前那場事,宮怿不敢再把秦艽一個人丟在外面,再去探路時,他都會帶上她。
事實上秦艽確實拖慢了他的腳程,但是沒辦法,這是目前最穩妥的做法。
這些天裡,他們試過以太陽作為參照物行走,最遠的時候走了兩天,東南西北幾個方向都試過,可惜依舊沒走出去。
更可怕的是,他們似乎在原地打轉,這片森林裡隻有那一處水源,所以他們走來走去,隻能回到這裡。
這裡的野獸並不多,沒有什麼大型的野獸,他們碰見過狼,碰見過最多的還是山貓,還有蛇。
恰恰是這些蛇拖慢了他們腳程,這裡沒有人煙,而他們也沒有解毒藥,得時刻提防被蛇咬了。宮怿被咬過一次,即使秦艽瘋了似的幫他把蛇毒吸了出來,他還是昏迷了半日,那半日是她最難過的時候,因為恰恰就在這個時候,他們又被一頭山貓給盯上了。
那一次沒有人救她,她靠著那把短刀,還有當時宮怿給她防身的袖中箭,救了自己和他。
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宮怿的眼睛已經快看不見了。
開始他瞞著沒說,直到有一次他在一隻狼的嘴下受了傷,當天晚上秦艽把那頭狼烤了。經過這些日子,她已經能幫著宮怿處理野獸的屍體,先剝皮,再剖開肚子,把內髒掏出來清洗,撒上鹽,架在火堆上烤。
她烤得很仔細,一次又一次轉動,爭取讓所有地方都受熱。很快就有油滴了下來,散發出誘人的香氣。其實這種香氣和好吃無關,狼的肉並不好吃,又柴又腥,不過人到餓的時候,就不會關心好不好吃了。
秦艽把烤熟的狼肉片了下來,片得很薄,放在之前用來包肉幹的油紙上。她片了很多,卻不讓宮怿吃,而是讓他自己去割了狼腿吃。這些片下的肉被她放涼了,用油紙包了起來,分了兩份。
這頭狼夠他們吃幾天,所以第二天兩人哪兒也沒去,宮怿養傷,秦艽則忙忙碌碌,也不知道在忙什麼。
她找了塊兒有凹槽的石頭,搬不動就用滾的,將它弄回了山洞。用水洗幹淨後,注滿了水,她還找了很多石頭,搬到山洞前放著。
轉天,趁著宮怿出山洞方便的時候,她用石頭把山洞堵上了。
山洞外,放在她提前就準備好的一個包袱,她讓宮怿走。
“有這些石頭,沒有野獸能進來,我存的這些肉省著夠我吃十天,水我也準備好了,所以你不用擔心我的安全。你走吧,十天應該夠你走出去找到人煙,我等你到時候找到人再回來救我。”
外面沒有人說話,坐在黑暗裡的她,依稀聽到了遠去的腳步聲。她等了很久很久,還是沒忍住取下一塊兒石頭往外看去。
他走了。
她跌坐在黑暗裡,心裡終於舒服了很多。
可為什麼舒服了,卻好像空了。
寂靜中,有人說話。
“好了,別鬧了,出來。”
她的呼吸一下子停住了。
“你沒走?”
“往哪兒走?現在我的眼睛看不見的時候居多,你讓我去喂狼?”
“你別騙我,你會聽聲辯位,看不見你也不會喂狼。”
“不喂狼,喂蛇。”
“你不走會死。”
“走了也會死,不如跟你死在一起。”
“你別被我騙了,那天我根本沒打算替你去試蠱,我故意那麼說,我知道你不會拿我去換。”
“我知道。”
知道你還被我騙。不過這話秦艽沒說,她說不出話,因為她一開口就會哭出來。
“好了乖,別鬧了,聽話,出來。我這會兒眼睛又看不見了,說不定馬上冒出頭狼……”
秦艽慌忙把石頭搬開,擠了出去,卻看見他正對自己笑。
第81章
兩人還是沒有放棄,打算再試一次。
這一次,秦艽做了比之前更周全的準備,不光烤了很多肉幹,還讓宮怿砍了棵樹,做了好幾個木桶,用來裝水。
帶著這些水和食物,兩人啟程了。
這一路上很艱難,他們整整走了七天,這是他們負重極限。雖然食物可以就地取材,但水不行,在還剩下最後一水囊水後,他們走了回頭路,回到水潭旁。
這一次誰也不再提離開的事了。
低迷了兩日,兩人開始打算在這裡生活下來。
目前也隻能這樣,說不定上官歸正在找他們呢,現在隻能一切都往好處想,或者什麼也不想。
兩人不約而同的開始清理山洞,以前就當暫居之地,隻要不是髒得不能下腳,沒人有心情收拾。這次不光把山洞清理了,宮怿還找了石頭做桌椅,砍了樹做床。
不僅如此,他還和秦艽一起在山洞的周圍挖陷阱,一方面可以捕捉野獸,另一方面也可以起護衛山洞的作用。
這法子是秦艽想出來的,現在宮怿的眼睛看不見的時候越來越多,她經過這些日子的鍛煉,已經可以單獨在附近行走,至少去陷阱裡撿個獵物,還是沒問題的。到底還存在隱患,所以他們圍著山洞挖出一道很深的溝渠,又用樹做了個獨木橋,平時不用的時候把橋收起來,用的時候放下。
這樣一來,晚上不需要人守夜,偶爾單獨出去,也不怕留守的一方遇到危險。
他們還發現了一塊鹽碱地,這地方是宮怿以前出去探路時發現的,那時候根本沒想留在這裡,所以也沒放在心上。現在既然隻能留在這裡,除了食物、水源,最大的問題就是他們的鹽巴沒剩多少了,而人缺了鹽是會生病。
所以某一天宮怿帶著秦艽找到那塊鹽碱地,挖了很多土塊回來。利用石鍋水煮,衣裳當過濾的布,煮出了鹽。
雖然這鹽味道有點苦,但至少不用吃沒味的肉。
每次抓了野獸,皮毛也被他們刻意留下了,隨著時間過去,現在天越來越熱,根本用不上,但誰知道會留在這裡多久,也許他們會死在這裡,但沒死之前,總要做好沒死的準備。
其實這麼忙碌下來,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不用多想。
最難熬的,莫過於宮怿身上的蠱發作的時候。
這個五蘊蠱真是世上最歹毒的蠱,除了會讓人六識漸漸離體,還會頻發發作,每次發作時,中蠱之人都會頭疼欲裂,時間不定,有長有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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