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酒壇分裝嗎?”
王掌醞又愣一下:“自然是有的。”
“不錯。這樣吧,你找些人手來,將庫裡所有需要分裝的酒,全部分裝出來。這個分裝指的是可以直接在宴上用的分裝,譬如待到宴上,負責進酒的宮女會將酒開壇灌進酒壺之中奉上,分裝到她方便開壇的酒壇就可以了。”
王掌醞邊聽邊發愣,直到秦艽問她聽懂了嗎,她才連連點頭說聽懂了。
“那就去辦吧。”
“娘娘,此事奴婢做不得主,請容奴婢稟報司醞女官。”
“去。”秦艽笑著點頭,態度很柔和。
王掌醞忙退下了,至於一旁的宮女雖滿是疑惑,卻也不敢當場質問,隻有等司醞大人來了後,事情自然會揭曉。
沒一會兒,劉司醞就來了。
她的年紀比王掌醞更大一些,看面相很嚴肅古板,來了後向秦艽行了禮,就詢問為何會下這種命令。她眉頭微皺,態度雖畢恭畢敬,卻明顯能看出眼中的不敢苟同,似乎秦艽是不懂事的胡來。
“本宮這麼做,自然有本宮的寓意。本宮奉母後之命,暫且接管酒醴之事,自然容不得出錯,劉司醞你讓人照著本宮命令去做就是,出了錯自然有本宮擔著。”
秦艽沒有和劉司醞廢話,而是直接下了命,見此劉司醞也不得再多說了,將命令吩咐下去,隻是眉皺得更緊了。
進來一行宮女,手中拿著各種器物,還有人搬了空酒壇來。
上面一張嘴,下面跑斷腿,在此被詮釋得淋漓盡致,下面即使有再多怨言,也不敢多說。
“你和你還有你,你們在這兒看著,她們分裝酒的時候,必須有不止一個人監督。”秦艽吩咐道。而她點名的三人,恰恰是王掌醞和劉司醞手下一個女史,以及她帶來的一個宮女。
吩咐完,秦艽就帶著人出去了,是給幹活的人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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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司醞,你手下可有通文墨的女史,多叫幾個人來,本宮有差事吩咐。”
這次依舊沒有告訴劉司醞到底要幹什麼,劉司醞薄薄的嘴唇緊抿,明眼可見十分不悅。
秦艽視若無睹,去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還有人奉了盞茶來。趁著喝茶,她對玉燕說了幾句話,玉燕便忙著安排上了。
“多找幾張桌案,挨著這裡擺,別擾了娘娘。準備些筆墨紙砚,紙就不用備了,娘娘命人帶來了,來幾個人把這些紙裁了,都裁成這種寬度長短的。”玉蝶還親自上手給大家做了示範。
這一次劉司醞沒忍住,沉聲道:“太子妃,請問您這是做什麼?年關將近,各處事務繁忙,實在容不得你在此胡亂下命。”
她的聲音十分突兀,也十分無禮,頓時庫中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
秦艽正在喝茶,聞言放下茶盞:“劉司醞的意思是本宮命不動你?”
劉司醞面頰抽搐了一下,低頭道:“自然不是。奴婢隻是……”
秦艽打斷道:“既然命的動,那就不要多說。劉司醞你要相信,現在,本宮跟你站在一條船上。”
庫裡的人又動了起來,經過這麼一出,雖還是不明就裡的瞎折騰,卻無人敢置喙。
等一切都準備妥當,玉燕命專門挑出的幾個女吏在裁好的紙條上寫字。
除了寫下酒名,還進行了編號。
寫好了兩張,玉蝶捧來給秦艽看,秦艽見字體優美大小合適,遂點了點頭。待寫了百十張,她從袖中掏出一玉印,這是她昨下午專門命人趕制出來的,她將印交給玉蝶,讓她命人在每張封條上都蓋上印。
是的,這些都是封條,特制的封條,也是昨兒秦艽想了許久想出的法子,用來規避被人在酒裡動手腳。
此時裡面的庫房也分裝了不少壇酒,她命人將酒壇搬出來,準備了漿糊,將封條一一貼在酒壇上。
“酒從良醞署而來,入庫前分裝,分裝時須有良醞署及藏庫裡的人專司監督,誰人監督需記名在冊,分裝後上封記檔,這些編號對應著每壇酒,”秦艽指了指桌案上一壇已經封好的酒,其上寫著酒名‘桂花釀’,其下編號是一百四十五,“每種酒的編號在分裝完畢後便讓人記下,一份存起來供以後查證,一份用來對應支取。待到宴上,每個殿命兩人負責酒的領取,誰領取了都需在編號冊子上籤字畫押。
“如此一來,便能做到責任分明,也免得是時酒中出錯,牽扯上所有人。劉司醞,你覺得這法子如何?”
劉司醞能說什麼?自然是妙極。
事實上也確實妙,酒容易出錯就是因為經手之人太多,下面再是防範,可酒需要分裝,宴上那麼多宮女內侍來來去去,每次若酒中出了什麼紕漏,多是連累很多人,從入庫到宴上奉酒,一個都跑不掉。
劉司醞做司醞已近五載,算是做的年頭最長的,在她前面的司醞女官多是一兩年,倒霉點的幾個月。做到這個位置不做的,升上去的極少,多數是無奈背上黑鍋被株連了。劉司醞不想死,所以自打坐上這個位置便兢兢業業,每天有一大半的時間用以盯緊各處,不然也不會未老先衰成這樣,她其實比王掌醞還小兩歲,隻是知道這事的人並不多。
“太子妃睿智!”
秦艽含笑看著她道:“劉司醞誇贊了,本宮不過想大家都好罷了,畢竟出了錯,大家都難辭其咎。”
劉司醞看著她眼中的笑意。她自然不是傻子,對蕭皇後為何會把酒醴之事交給太子妃心知肚明,打從昨日收到這個消息,她整整一夜都沒睡,皇後想對付太子妃,對她們下面的人而言,就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可她一個小小的女官能做什麼,隻能接受,萬萬沒想到今天太子妃就想到解決法子了。
“太子妃所言甚是有理。”
“那剩下的事就交給劉司醞了,本宮相信劉司醞一定能做好,不過本宮也會派人在此協助劉司醞,有任何事情你都可來找本宮,本宮能幫的一定會幫。”
“是。”
從尚食局離開,玉蝶有些疑惑道:“娘娘,那劉司醞能放心?”
“她想保全自己,自然要上本宮的船。我好了,她才能好,我若不好,她定然先在前頭丟命,哪怕為了自己,她也會做好我交代她的事。”
“如此一來,娘娘倒也能放心些,這種事太瑣碎,總不能日日盯著。”
“還是要提高警惕,要知道一般出岔子從來不是從上面人,而是從下面很不起眼的環節。”
例如,就算有人想收買人從中做事,也絕不會收買最上面的那個,能有這種手筆的不出兩三人,可下面就要輕松多了,誰也不會將目光放在某一個不起眼的宮女身上。
不過以劉司醞的性格,她定然會盯緊,秦艽也是讓人查過劉司醞,今日才會故作姿態弄這麼一出,為的目的不過是收為己用。
即使不能永為己用,也要暫時先度過這個坎,待此事罷後,隻要再做以收攏,秦艽相信不難拿下劉司醞,畢竟經過此事以後,恐怕劉司醞會被看做是她的人。
上暖轎時,小平子突然來了。
“你怎麼來了?”
小平子湊到秦艽耳旁說了幾句話,秦艽頓時皺起眉頭。
“你跟殿下說,我這就去兩儀殿接人。”說完,她對玉蝶說:“先不回東宮,去一趟兩儀殿。”
元平帝竟把兩個孩子接過去了,他想幹什麼?
第104章
不可否認,對元平帝印象還是影響到秦艽的心態。
也可能是關心則亂,明明她心裡清楚元平帝不可能對兩個孩子做出什麼事,但她還是緊張。
緊趕慢趕到了兩儀殿,明明坐著暖轎卻呼吸不穩,秦艽讓自己安靜了會兒,才下了轎。
到了殿前,寒風中殿門外有一排內侍守著,殿門上垂著厚重的絨簾,讓人看不見殿中的情形。
“見過太子妃。”
“兩位小皇孫生性頑皮,就怕會擾了父皇清淨,所以我來看看。”秦艽柔聲道。
“奴婢這便進去通報。”
其中一個內侍掀了絨簾進去了,秦艽耐心地立在外面等。天陰沉沉的,似乎又要下雪,空氣中蘊含著一股沁人心扉的涼意。
有人出來了,正是方才進去通報的內侍,不及他說話,從他腳邊竄出一個東西,那東西很活潑,出來就往秦艽裙子下面鑽,圍著她腳下打轉,卻把自己轉暈了頭,在下面摔了一跤。
竟是花花。
那不用說,肯定是甯兒帶過來的。
元平帝接兩個孩子過來,甯兒卻把花花帶過來了,還把它放在殿裡亂跑,秦艽簡直不敢想象那個場面。
還不及她反應,又從門裡鑽出來一個人,蹦蹦跳跳的,帶著熱氣朝她撲來。
“娘,你來了。”
“怎麼沒穿厚衣裳就跑出來,你來皇祖父這怎麼把花花也帶來了,在皇祖父這兒不要蹦蹦跳跳……”
“可皇祖父都說沒關系。”甯兒無辜道,成功讓秦艽閉上了嘴。
兩人堵在這說話,和貴隻能從絨簾的另一側出來了。
“太子妃,還是先請進去吧,小郡主穿得單薄,恐怕著涼。”
就在這種莫名其妙的情況下,秦艽被請進殿中。
殿中溫暖如春,卻又不讓人覺得悶。
內侍將她引去偏殿,元平帝並不在此。甯兒聽說是來接她和哥哥的,一陣風似的消失了,秦艽想叫又不太敢,隻能繼續憋著。
直到甯兒和頡兒都來了,兩人穿的整整齊齊,讓和貴領著,秦艽忙站起來和他說話。
“陛下很喜歡兩位小主子,吩咐讓娘娘沒事多帶兩位小主子來玩。”
玩?
好吧,經過和貴這番話,秦艽也算明白過來了,元平帝竟然很喜歡甯兒和頡兒?!
回去的路上,經過秦艽的再三詢問,才從兩個孩子口中得知大體情況。
甯兒和頡兒到兩儀殿後,被送到元平帝面前,下午元平帝沒什麼政務,就陪著兩個孩子說了會兒話,還讓和貴拿了許多玩意給他們玩,也沒有怪甯兒把花花抱來,還說花花是條好狗。
總體來說,元平帝讓人把兩個孩子接來,並不是做壞事,隻是做了一個含飴弄孫的老人會做的事。
含飴弄孫的老人?
這實在和元平帝不掛什麼鉤,秦艽也沒聽說他疼哪個孫子孫女什麼的,她還是決定回去問問宮怿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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