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也去了床榻前,丁香看見她,露出一個似哭非哭似笑又非笑的表情。她此時依舊有些恍惚了,但還能認得人。
“六丫姐,我好疼啊,我害怕……”
“別怕,該疼的已經疼了,就算怕還是會疼,老九已經說了保大人,你害怕什麼,好好的把孩子生下來。”秦艽握著她的手說。
“我在裡面聽見了,”丁香露出一抹蒼白的笑,明明已經是個嬌柔的小婦人,神情卻帶著幾分童稚,“娘娘肯定又要不高興了。六丫姐,我有聽你的話,討好娘娘,可她……”
秦艽本來還忍著的眼淚,哗的一下就出來了。
她抹了一把臉,笑著道:“你既然說聽我的話,那你就繼續聽著,我還有一句話要教給你。任何時候都不要放棄自己,男人和孩子還是自己看著的好,不然你沒了,再多的情分也煙消雲散了,孩子也成別人的了,男人也是。你忘了以前村裡姓毛的那家,那小媳婦死了後,漢子給倆孩子娶了個後娘回來,後娘怎麼對那兩個孩子的?”
“我記得呢,那漢子太不中用了,村裡人都罵他,我娘還說寧死當官的爹,不死要飯的娘……”
“來,使勁!”
隨著一聲啼哭,一切都結束了。
九皇子站在門前,搡了兩下門,卻沒人搭理他。又過了一會兒,門從裡面打開,秦艽滿臉疲憊地站在那兒。
“六嫂?”
“母子平安,人傷了元氣,等會阿朵交代幾項要注意的,你讓人記一下,還是找個御醫來開方子拿藥。”
“謝謝六嫂,我進去看看。”
九皇子慌忙就進去了,秦艽失笑搖了搖頭,帶著有些疲憊的阿朵,和連翹一同離開了觀雲殿。
連翹臉色有些蒼白,道:“女人生孩子實在太可怕了。”
“行了,你也別多想,過兩天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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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東宮,秦艽驚奇的發現宮怿竟然在,兩個孩子都去午睡了,她這才想起自己出去的時間太久了。
“老九那怎麼樣了?”
“母子平安。”
“是好事。”
“我去的時候,在外面聽見蘇婕妤和老九爭吵,蘇婕妤讓保小的,老九說保大的。”秦艽神態恹恹地道。
宮怿雖覺得她情緒有點奇怪,但也沒多想,隻當她是累了。摸了摸她的額頭,感覺沒有發熱,就一把將她抱起來,去了後寢殿。
“你做什麼?”
她有些不自在,眾目睽睽之下,再加上他這人一向不正經,她不免有些想多了。
“你想到哪兒去了?累了就休息,我跟玉蝶她們說,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最後秦艽鬧了個大紅臉,她倒真是想多了,而宮怿等她躺下後就離開了。
一直到晚上,宮怿才反應過來裡面的意思。
當時一家四口正在用飯,現今不管宮怿怎麼忙,晚上都是要回來用飯的。
在這可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一來現在跟兩個孩子講這些太早,二來宮怿和秦艽一忙就是一天,尤其是宮怿,就晚上這會兒有時間和兩個孩子說話,自然也沒講究這些。
頡兒的話少,不過他和甯兒形影不離,該說的話都讓甯兒說完了。宮怿想起之前那事,若無其事對秦艽道:“我覺得兩個正好,月滿則虧水滿則溢,太多了鬧人。”
秦艽本以為他是嫌甯兒吵,這丫頭可愛是可愛,但吵起來也鬧人,一直到準備上榻歇著時,才明白他的意思。
隻生這麼兩個,自然不用操心是保大還是保小的問題了。
這人,什麼時候也學會話中有話,還這麼含蓄了。
飛霜殿位於皇宮的西北側,說是殿,其實是一處宮殿群,皇宮裡位分低的嫔妃都是住在這裡。
因為位分低,自然不能一人佔據一殿,或是兩人或者三人分住。同住一個屋檐下,也就造成這些低階嫔妃抬頭不見低頭見,女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經常會有爭吵的事發生。
蕭才人因為身份不一般,佔據了一處主殿,這主殿佔地面積很大,再說一個才人也不能入住主殿,所以這地方還住著一位才人,是一位姓劉的才人。
這劉姓著實不起眼,但若知道這個劉和劉貴妃的劉是一家,就能明白劉才人為何能住在這裡。
也不知當時是有人故意這麼安排,還是實屬湊巧,這兩人住在一起,無疑是針尖兒對麥芒兒,什麼都別著苗頭。小到一塊布料一頓膳食,大到今兒誰侍寢了,對方落自己一步,都是她們別苗頭的引子。
平時兩人還算均勻,因為都不太得寵,可最近也不知是哪兒刮來了東風,蕭才人七日裡竟侍寢了兩回,那賞賜宛如流水似的往蕭才人那裡送,劉才人殿裡從主子到奴婢眼珠子都是紅的。
這不,一大早的劉才人身邊的宮女就在庭院裡罵貓,罵聲引得偏殿裡的陳寶林、何寶林、邵御女和錢御女都出來看熱鬧。這不大的一處宮院裡,其實也有著派系,不過偏殿裡住的那幾個都是牆頭草,今兒倒向這個,明兒倒向那個,剛開始把人拉攏過來還能覺得出幾分洋洋得意,後來就覺得沒意思了。
現在蕭才人總算明白當初剛進宮時,聽見有低階妃嫔私底下罵哪位得寵的妃嫔,對方為何能忍得住了。
為何不能忍住?無人妒者是庸才,那些人罵得越歡實,才證明了自己正在步步高升。蕭才人覺得就照這勢頭,自己很快就能往前晉一步,或是晉個美人,再往上是婕妤。
九婕妤裡正好空著一位,說不定就能是她的。
想著這些,外面的罵聲也不刺耳了,她那貼身宮女萍兒不忿地來找她說話,她還能大度地說別理她們,跳梁小醜罷了。
可不是跳梁小醜,因為到下午天還沒黑時,就有內侍來宣召,說陛下點了今晚由蕭才人侍寢。
對面劉才人的殿裡又在罵貓了,這邊的宮女內侍卻進進出出忙著備水侍候蕭才人沐浴更衣,隻等著晚上甘露殿的車來接人。
當然,蕭才人冷靜下來也會想暗裡是不是有人在幫她,自然不可能是蕭皇後,說不定是蕭家。畢竟她進宮前,早就聽她爹說,她的任務就是生下一個帶有蕭家血脈的皇嗣。
……
另一邊,蓮兒回想到之前陛下看過來的那一眼,依舊有些心有餘悸。
彤史館司掌每月擬定妃嫔進御名冊,以半月為一個輪回,下半個月再由高位到低位再輪一次。
陛下隨著年紀漸長,在女色方面十分寡淡,除了每月固定去幾位高階嫔妃那裡坐坐,極少親自點名要哪位妃嫔侍寢,這麼一來彤史館的權利就顯現出來了。
她已經連續幾次,將蕭才人的名字放在上面入眼可見的位置,起先還不覺得,可方才陛下隨意看過來的那一眼,她總覺得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她左思右想覺得不太可能,就算發現頂多也以為她是受旁人指使,畢竟蕭才人姓蕭,可不姓秦。
這麼想想,她心裡安定下來,但還是決定做完該做的,就暫且停些日子,也免得落了痕跡。
“蓮兒,今晚該你值守,別忘了。”
“知道。”
蓮兒去吃了晚食,才往甘露殿去了。
彤史館的人在這裡有間小屋子,也和裡面的宮女內侍熟了,等到時候自然有人會通知她們。蓮兒到了地方,就找了個地方打瞌睡,睡了一會兒,人便精神多了,她拿出自己帶來的一本書看著。
早已掌燈,四處靜悄悄的,這種靜悄悄的氛圍是這裡的主旋律,蓮兒早已習慣了。她看了會兒書,又出去找人要了碗熱茶,剛坐下喝茶,有個小內侍跑來叫她。
“結束了?”在彤史館裡待久了,這種隱含著寓意的話,已經能讓蓮兒說得面不改色。
那小內侍點點頭。
“留不留?”
“陛下說留呢。”小內侍細細的嗓音在濃似墨的夜色中,總有幾分荒腔走調。
蓮兒心裡一驚,又笑道:“這位蕭才人真是好福氣。”
“可不是呢。”
兩人說著旁人不懂的話,人已經到了偏殿。
小內侍已經把大概的時間告訴了蓮兒,蓮兒隻管等會兒回去記在冊子上,她現在要做的是給藥。
給侍寢嫔妃一碗藥。
據說以前是沒有這種規矩的,也是陛下登基後定下的規矩,這事是蓮兒聽彤史館裡的前輩所說。凡是侍寢嫔妃,事後都會得一碗藥,這藥的藥性不定,有的是坐胎藥,有的是避子藥,是什麼皆看陛下說留不留。
這也是方才蓮兒為何說蕭才人福氣好的原因,至於她心裡為何一驚,是因為本就打算將藥給換了,沒想到元平帝這次倒替她省了事。
第109章
低階嫔妃是沒資格和陛下過夜的,一般都是侍了寢後被送回去。
蕭才人讓人扶著穿了衣裳,剛在胡凳上坐下,就看著彤史館的女官端著一碗藥上來了。
蕭才人厭惡彤史館的人,正確的是她厭惡這碗藥,她知道這是什麼藥,就好像她知道蕭皇後賞她的茶裡有什麼。可她沒能力拒絕,她心想陛下怎麼就不對她疼惜一二,她侍寢的回數也不少了,還是給她藥吃。
旁邊站著不少人,目光都放在她的身上,蕭才人僵著笑把藥接過來。
“才人是不是怕苦?別怕呢,這藥苦是苦了點,但先苦後甘。”
平時奉藥這些女官從不跟自己說話,怎麼這回?蕭才人還發現這個女官有點面熟,似乎前幾次自己侍寢,都是她服侍的,她這是什麼意思?先苦後甘?
因為懷著這種詭異的心思,蕭才人很順暢的把藥喝下去了,而蓮兒說得話並未讓其他人疑心,因為都知道陛下說要留的事,這話有些許暗示之意,也許對方是想讓蕭才人賣個人情,這種活兒他們經常幹,自然不會詫異。
蕭才人被送回去了,次日一大早劉才人殿裡的宮女又在罵貓,蕭才人卻心裡喜滋滋的,她覺得自己洞悉了對方的意思,但她還不確定,還要親口問問。
還有一個就是,鳳儀宮那邊的賞茶,她需要面對。不過蕭才人這次決定了,她是絕對不會喝這個茶的,哪怕和蕭皇後翻臉。
沒等著她和蕭皇後翻臉,因為甘露殿來了聖旨。
聖旨是給她的,她被封了婕妤。
蕭婕妤精神奕奕地去了鳳儀宮,給蕭皇後請安並謝恩。
看著鸞座上神色憔悴的蕭皇後,蕭婕妤從未有過的神清氣爽,她挺直了腰杆看著對方,覺得自己不用再怕她了。
“這茶娘娘還是留著自己喝吧,多喝點才能補身子。”
因為皇後娘娘病了,觀雲殿的洗三禮隻能隨便辦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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