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人都是一眾皇子家的女眷,及蘇婕妤要好的幾位妃嫔,秦艽也來了,這次她可以名正言順上門。
其他人都是來添了盆就走了,蘇婕妤似乎依舊和九皇子怄著氣,等洗三姥姥做完洗三禮就離開了。
秦艽見丁香神情恹恹的,想著之前聽到的消息,打算多留一會兒。
“月子裡忌諱多思多慮,有什麼事等出了月子再想也不遲。”
“秦艽姐,我沒有。”丁香略有些不好意思說。她頭上包著包頭,小臉煞白,畢竟剛生了才幾天,這次也確實傷了身子。
“你有沒有我還不知道?是因為陛下說要給老九選妃的事?”
九皇子年歲也不小了,選妃這事單著選太繁瑣,剛好八、九、十三位皇子年歲相近,元平帝索性下旨一處選了,就算十皇子才十七,大不了晚個一兩年再大婚也不耽誤。
會關心這事的都是局內人,秦艽不過是聽人說了一耳朵,可這事卻關系著丁香,畢竟她和九皇子情分不同。
可再不同,她的身份也不夠,哪怕蘇家再想保持中立,也不會讓九皇子娶一個宮女。當初秦艽能做上太子妃,實屬難得,這裡面不光有大祭司的原因在,還有宮怿願意為了她去謀劃設局,為了這件事,他提前許久就安排上了,包括大祭司也是,這樣的福分很難再遇上一次。
所以丁香為何會鬱鬱寡歡,秦艽多少也明白點,她不知道丁香會難產其實也與這件事有關,本來還要再過半個月才會生的,沒想到早產了。
“我其實沒有敢多想什麼,我就是怕。秦艽姐你不知道,那些侍妾們鬥起來可厲害了,你說未來的皇子妃會不會視我為眼中釘……”
丁香說了很多,也讓秦艽了解到一些這幾年她經歷的事。
九皇子宮裡單純,但其他皇子不單純,皇子沒大婚出宮建府,就還住在宮裡,誰身邊沒幾個侍妾,九皇子人緣好,免不了丁香也會接觸到其他皇子的妾室。她所了解到的東西,都嚇壞了她,她這才知道九皇子待她是極好的,可再好又能怎麼樣,九皇子會有正妻,她不過是她一眾妾室中的其中一個。
她唯一能倚仗的就是她有三個孩子,可庶長子提前出身犯大忌諱,她幾乎不用多想就能知道自己以後要面對什麼。
這一切秦艽都明白,可她卻幫不了丁香,隻能她自己面對。
她倒想說她會幫她的,可她怎麼幫,自身都難保,唯一能做的就是先寬慰她好好坐月子,等出了月子再說以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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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的精力有些不濟,和秦艽說了會兒話就累了,秦艽讓她睡,離開了這間宮室。出門的時候,碰見站在外面的九皇子,見他這臉色,似乎聽到方才裡面兩人對話。
“六嫂。”九皇子似乎有些局促。
秦艽想說什麼,卻又沒說。
說什麼呢,三妻四妾乃世俗倫常,宮怿願意為了她不要其他人,不代表九皇子也願意,就算他願意,他的身份乃至蘇婕妤乃至蘇家,都足以改變他的想法。他不是宮怿,宮怿隻有自己,宮怿的一切都是他靠著自己掙來的,所以他有自主權,但九皇子沒有。
“你要真想護著她,不能這樣下去了。”
丟下這句沒頭沒腦的話,秦艽就離開了,至於九皇子能不能聽懂,願不願意去做,那是他的事。
她不知道九皇子其實聽懂了,經過這次的事也讓他意識到自己的無力,以至於不久之後他主動去找了宮怿,請他幫忙在元平帝面前拖延選妃的事。
這其實就是個訊號,九皇子倒向太子的訊號,但兩人並沒有明言,宮怿也願意幫他一把,反正就是在元平帝面前說兩句的事。至於之後如何,還得看九皇子是否能代表著蘇家,當然那也是以後的事。
元平二十七年,注定是個多事之年。
朝堂上不平靜,後宮也不甚平靜。西突厥死灰復燃,阿史那巴其統一西突厥餘部,反攻大梁,又入寇庭州,攻陷數縣,殺掠千人。自打上官家敗落以後,安西大都護府的兵力便一直維持在三萬左右,這些兵力隻足以維持,根本不足以平亂,所以朝廷還需派兵力支援。
為了誰帶兵前去,朝堂上爭得沸沸揚揚。
打仗是要丟命的,尤其西突厥素來兇惡,這些年來一直反反復復,好不容易將其打服了,要不了多久又會死灰復燃,讓人心中生厭,卻又無可奈何。所以這次元平帝的意思是直搗其黃龍,破其主力,也就意味著戰事要持續很久,不定什麼時候能回來。
大梁是府兵制,十二衛遙領天下六百多個折衝府,分領諸軍府於長安輪番宿衛,居中御外,拱衛京師。
所謂十二衛,又稱南衙十二衛,為尚書省兵部直轄,屬於府兵和禁軍的綜合體。南衙十二衛拱其外圍,北衙六衛也指天子禁軍,拱衛內城及皇宮,兩者交錯宿衛,相互牽制。
此時長安局勢不明,哪個派系都不願自己的人領軍出去打仗,無人出面領軍對敵,致使元平帝連著幾日早朝上臉色都不太好看。
就在這時,左武衛大將軍上官歸當朝出面請戰。
這兩年隨著太子水漲船高,上官歸也是扶搖直上,已經做到左武衛大將軍一位。之前也說了由於長安局勢問題,大家都不願自己派系的人領軍出去打仗,因為這個時候出去了,就代表著在長安這裡要減少一份兵力,若是有個什麼突發情況,誰也應對不及,可偏偏這個時候上官歸出面請戰,就讓人有些捉摸不透了。
要知道上官歸背後擺明是太子,太子在這個時候把自己人往外調,他到底在想什麼?
不管他在想什麼,對於此事大家都是樂見其成,畢竟死道友又不是死貧道,有人主動背鍋,也免得連累自身。也因此上官歸一開口,贊同者無數,倒是元平帝說上官歸尚且年輕,此事還要再考慮考慮。
而與此同時,後宮也不甚平靜,自打蕭婕妤受封以來,此人可是連著鬧出不少事,在後宮裡大出風頭,無人掠其鋒芒。
這人也不知是傻,還是一朝翻身得意過頭,對後宮其他嫔妃連連打壓,甚至連劉貴妃的面子都被當眾掃落幾次。
蕭婕妤姓蕭,背後還有皇後,蕭皇後和劉貴妃素來不睦,蕭婕妤能下了劉貴妃的面子,就是替蕭皇後長面子。就因為這,蕭劉二系人馬沒少明爭暗鬥,私下打得是如火如荼,偏偏就在這個時候,蕭婕妤懷上龍種了。
這消息一傳出來,驚了眾人,大家這才明白過來人家這哪裡是傻,明明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表面上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走了,人家幹正事去了。
當然,這是外人所想,對於蕭皇後這個熟知內情的人來說,連吐三口心頭血都不足以描述其憋屈之意。
就因為同姓蕭,蕭嫣兒那個賤人幹的事都被算成是受她指使,而有人來找茬,她礙於家裡的命令還得護著蕭嫣兒。現在蕭嫣兒懷了龍種,蕭皇後不用想就知道家裡很快就會有人進宮來對她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護好蕭嫣兒肚裡的龍種。
也因此,本就勉勵支撐的蕭皇後再度病倒了。
皇後鳳體抱恙,劉貴妃前陣子剛犯了錯,被元平帝禁足。現在隻有太子妃一人能管事,於是由太子妃代管宮權。
太子妃恐慌,又覺得母後母妃尚在,她全權打理宮務未免有些越俎代庖,並不願接受。遂與臥病在床的皇後幾番商議,定下她隻管一半,另一半暫時由蕭婕妤代掌,皇後命人協助其打理的章程。
“母後,您覺得這主意如何?其實這法子也不是兒臣想出來的,兒臣去兩儀殿,碰巧蕭婕妤也在,這是父皇下的命令。”
蕭皇後瞪著眼睛,她想瞪的其實不是秦艽,而是蕭嫣兒那個賤人。
可她什麼也不能說,這個法子是目前相對而言最有利蕭家的,落在姓蕭的手裡,也總比落在姓劉的或者太子手裡好。
“太子妃有心了。”
“母後誇贊了。”
第110章
秦艽剛走出殿門,就碰見扶著腰讓許多宮人擁簇而來的蕭婕妤。
現今這位婕妤娘娘可是今非昔比,明明懷著身孕,卻打扮得人比花嬌,不過她月份尚短,暫時還看不出肚子。
“婕妤娘娘。”
秦艽對她點了點頭,她是太子妃,蕭婕妤不過是個婕妤,再得寵也不至於她給她行禮。事實上這宮裡除了蕭皇後和四妃外,其他妃嫔也夠不上讓秦艽給她們行禮,會這般表示,是敬重,也是示好。
蕭婕妤當然明白這種示好,事實上她覺得這個太子妃讓她很有好感,關鍵此人夠聰明,懂得投其所好。像昨日在兩儀殿的事,蕭婕妤就覺得這是對方的一種示好,她很喜歡這種示好。
“太子妃怎麼今日有闲來探望皇後娘娘?”
“母後臥病,作為兒媳的自然要關切一二,另外也有一些有關宮務的事,需告知母後知曉。”
“讓太子妃上心了,我代皇後娘娘在此謝過。”
秦艽抿嘴淺笑,又對對方點點頭,方離了這裡。
等出了鳳儀宮,玉蝶道:“這蕭婕妤真是越來越跋扈,竟代皇後娘娘謝過,她不會以為自己快成皇後了吧?”
秦艽笑了笑:“你管她作甚,總之現在蕭皇後臥病,她就是蕭家在宮裡的人,她代不代替誰,那是蕭家自己的事,與我等無關。”
與此同時,鳳儀殿中,蕭婕妤施施然走到風床前。
很快有人挪來椅子,她便連禮都未行,在椅子上坐下。
“想必太子妃已經把事情告知了娘娘,就不用我多說,娘娘養病期間,宮務之事就由我暫代打理。當然,我人年輕,很多事都不懂,還需娘娘另命了放心妥帖之人從旁協助,娘娘隻管放心養病,其他事物我自會周全。”
蕭婕妤臉上帶笑,說話也柔聲細語甚是溫和,可若沒有之前大刺刺走進來,連禮都不行,更忽視了蕭皇後蒼白的臉色,也許會更具有說服力。
蕭皇後清楚她就是示威,可清楚跟能咽下這口氣是兩碼事,她本就呼吸不穩,出氣的時候嗓子裡呼嚕呼嚕,像藏了個破風箱。聽完蕭婕妤的話,更是喘咳得厲害。
彩慧湊上前去,慌張地給她撫著背,又命人趕緊拿水來。蕭皇後喝了水,終於平靜了許多,眼神卻像啐了毒。
“蕭嫣兒,你別張狂。”
“瞧娘娘在說什麼,妾身怎麼就張狂了?你我同是蕭家女,當然娘娘是要長妾身一輩,可妾身為何會進宮,難道娘娘不明白?妾身也是為了蕭家好,您說若是這次不是有妾身兜著,仗著肚子裡懷了龍嗣向陛下討了這個賞,一旦宮權旁落,娘娘又臥病不起,等娘娘病好的那日,大抵在宮裡已經說不上話了。”
“你……”
蕭皇後當然沒忘自己為何會臥病,此女分明恬不知恥,往自己臉上貼金。可即使知道又如何,她如今還不能和對方翻臉。
“你不是要妥帖的人從旁協助?那就彩慧吧,她跟在我身邊多時,對宮裡很多事物都清楚,有她在身邊幫著,你也能省一份心。”
“彩慧?”蕭婕妤看著彩慧的眼神有點怪,又笑了笑:“彩慧乃是娘娘身邊周道之人,娘娘臥病當還由她在身邊服侍,妾身萬萬不敢要彩慧,不如就彩珠吧。”
她纖白的玉指直指一個立在旁邊,從頭到尾未曾說話看起來很安靜的宮女,蕭皇後順著她看過去,瞳孔卻是劇烈收縮。
自打玉屏和玉蘭相繼離開,她的身邊就換了貼身宮女,忠心自然毋庸置疑,也是能辦事的人,但這個忠心是對誰,就值得商榷了。
彩慧沒有家累,算是取代了玉蘭在她身邊服侍,可這個彩珠卻是蕭家的家生子,世代都是家僕,平時蕭皇後便對其多有防備。這些防備指的是她與蕭家的一些龃龉,如果有違蕭家利益的事,她一般都會背著彩珠,所以彩珠與彩慧相比,又隔了一層。
如今蕭嫣兒點名要彩珠,難道說蕭家已經下命,讓布置在宮裡的人聽蕭嫣兒的命令?
對於這種各世家在臺面下的事,沒人比蕭皇後更清楚。
大梁建朝,本就是聯合了一眾世家門閥,得到了好處,自然要有所回報,開國之時的封賞不提,之後為了表現親親之誼,也是皇帝為了鞏固自己的勢力,自然要進行聯姻。
這種聯姻是跨越幾代的,而各世家豪門經過這麼多年來對皇室的滲透,自然在宮裡也埋下了大批的釘子,所以舉凡宮裡發生點什麼事,外面的人都能知道,便是來自於這些釘子。
釘子還有另一個作用,就是當各家女兒進宮後,用於自保或與人爭鬥。蕭皇後當了十幾年的皇後,這十幾年裡她在宮裡培養大量心腹之餘,蕭家也借著培植了不少自己的人手,甚至蕭皇後培養的心腹裡,也有許多是蕭家的人。
這是規避不了的事,就如同樹與藤的關系,好的時候自然好,如虎添翼。可若是不好,就例如像蕭皇後現在這樣失去利用價值,除了後位,她對蕭家並沒有任何幫助,甚至讓蕭家看不到未來,像蕭婕妤這樣的人就會後來者居上。
還是踩著她後來者居上,蕭皇後又怎麼能忍受。
可不能忍受又如何,當蕭家轉變態度,蕭家在宮裡的人自然也會轉變態度,這也是這麼多年來,她為何會攔著不讓蕭家女入宮的真正原因。
就在蕭皇後胡思亂想之際,蕭婕妤已經離開了,似乎渾不在意蕭皇後會不會答應。這一切更是印證了她心中所想,讓她五內俱焚,一股熱流從嗓子裡噴湧而出。
“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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