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說了,要敬著輩分,君王以孝治天下,行的是仁政、德政,中庸之道,自然要謙和容讓。皇後乃一國之母,事事要以德為先,不敬長就是德行有失。
其實按照秦艽一貫秉性,就算這虧吃得委屈,她也會吃下去,大不了日後找回來,可對方竟往甯兒頭上蓋不敬長的帽子,甯兒才多大,這種名聲是絕不能要的,秦艽才會冒險說出這番綿裡藏針的話。
即是警告,又是給了彼此臺階下,就看對方下不下了。
果然寧國大長公主聽明白秦艽的意思,連連冷笑了起來。雖是冷笑,但也沒再說其他,倒讓秦艽松了口氣,暗中拍了拍甯兒的手,讓她不要再說話了。
“我一個快入土的老婆子,怎會和個黃口小兒計較,不過皇後既然叫我一聲姑祖母,我也就託大多說幾句,外命婦裡以我品級最高,即使在皇族宗室裡,我也算是目前輩分最高的了。當年昭惠皇太後就說我,性格剛烈,心直口快,得罪人不自知,今天為了宮氏的江山社稷,為了我大梁的百年基業,我就再說一句得罪人的話。”
說著,寧國大長公主的目光落在秦艽身上,明明兩人離得有段距離,她卻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冰涼的惡意。
“秦皇後,你不——”
那個‘賢’字,已從她舌尖吐出,秦艽聽見了,就在這時一聲高昂的‘陛下駕到’,壓下了所有騷動。
秦艽順著看過去,就見一身常服的宮怿從外面走進來,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第122章 番外之帝後日常
(三)你搞我媳婦,我搞你孫子
“參見陛下。”
隨著一片參拜聲,門裡門外的人大多都跪了下來,秦艽矮了半身,還沒福下去,就被宮怿一把拉起了。
兩人目光交錯。
袖下,宮怿捏了捏她的手,便越過她朝著寧國大長公主站著,看似隨意為之,實則袒護之舉明顯。
“姑祖母安好,上次見面還是朕當太子那會兒,隨著先皇巡視陪都,未曾想幾載不見,姑祖母依舊精神矍鑠,容光煥發,身體康泰,實乃我大梁之福。”宮怿面含微笑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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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間,有人奉了座,宮怿順勢坐下,又將秦艽拉坐下,行舉之自然仿若不知方才那劍拔弩張的形勢。
“勞煩皇帝掛記了,到了我這把歲數還不是能活一日是日子,說不定什麼時候眼睛一閉就過去了。”寧國大長公主淡淡地道,眉間可見陰霾,卻讓人看不明顯。
“怎麼會,姑祖母定能過百歲,乃大梁之人瑞也,朕金口玉言,姑祖母您老人家隻管放心就是。”
這一番你來我往,說的都是闲話,但宮怿乃一國之君,君王願意說好聽之言奉承,那是多少人幾輩子都修不來的,旁人自然隻能聽著。
包括寧國大長公主。
別看她此時波瀾不驚,實際上心緒起伏不定,全靠多年練就的不動聲色才能穩住。
最終還是她先沉不住氣,出言詢問道:“皇帝日理萬機,這剛到洛陽,恐怕政事也極為繁忙,怎麼有空來這?”
宮怿依舊微笑著,道:“朕今兒見了幾位宗室,聽聞皇後受邀來淑慧大長公主的別莊賞花,便順道來接她。”
他說的心平氣和,寧國大長公主的臉色卻陰了陰,不及她說話,宮怿又道:“說起來朕忙於政務,倒是疏忽了宗室的長輩們,先皇還在世之時,總是與朕說,大梁能有如此基業,全靠皇室宗親們的幫扶,朕今日見了汝陽王,才知他病了已久,而朕竟一無所知,實在是有愧。”
“陛下政務繁忙,日理萬機,想必汝陽王是能明白的。”淑和大長公主道。
“你能惦記著他,也不虧他當年對先皇的忠心耿耿了,不過人上了年紀,會有些病痛也是正常。”寧國大長公主淡淡地道。
宮怿目光閃了閃,還是含著笑:“朕已囑咐了多個御醫為汝陽王診脈,想來應該無礙。對了,說起來也是真巧,今日朕與汝陽王闲話,他還與朕說起姑祖母家排行為七的小公子,朕記得他似乎比朕還小幾歲?沒想到前面說著,在這又遇見姑祖母,真是太巧了。”
秦艽下意識去看宮怿,有點想不明白他怎麼會突然說這種闲話。就在她看宮怿的同時,淑慧大長公主的臉色頓時變了,看了看宮怿,又去看寧國大長公主,淑和大長公主則狀似不經意垂了垂眼睑。
寧國大長公主眼中寒光一閃,看著宮怿,宮怿也看著她,兩廂對視半晌,就在旁人都察覺到端倪時,她突然笑了笑:“巧,還真是巧了。”
她側首去端茶盞,手上姿勢有些僵硬。
秦艽疑惑地看了看她,從她這個角度分明看見寧國大長公主微微有些抽搐的臉頰。
這時,宮怿突然站了起來。
“朕突然想起,還與大臣約了商談政務。姑祖母,朕就不多留了,改日朕親自去公主府探望,皇後與朕一同走?”
秦艽站了起來,對寧國大長公主福了福身,又對另兩位頷了頷首:“本宮是時定與陛下同去,還望姑祖母到時候別嫌棄。”
寧國大長公主僵著臉看了她一眼,移開:“怎麼會,是時皇後別嫌棄公主府簡陋就好。”
隨著一陣恭送聲,帝後二人相攜離開了,等那浩浩蕩蕩的一行人消失在視線盡頭後,淑慧大長公主忙給喬氏做眼色,讓她把不相幹的人都遣了走。
水榭中,隻剩了三人,及數個心腹侍女。
淑慧去看淑和,淑和默不作聲,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索性都不做聲。忽地,就聽見嗵嗵兩聲,卻是寧國大長公主氣到極致,拿龍頭杖杵了兩下地面,頓時大家更不敢做聲了。
寧國大長公主站了起來,在侍女的攙扶下,步履急促離開了水榭。明明看起來與平時般無二致,卻莫名讓人看出幾分狼狽之態。
淑慧大長公主瞅著那背影,突然松了口氣:“幸虧聽你的了,你說皇帝怎麼會知道那李顯記的事?”
淑和大長公主目光閃了閃,道:“皇帝既然能成皇帝,總是有旁人不知曉的本事。再說,這是皇帝登基後第一次巡視陪都,陪都宗室眾多,免不了要見見,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人秉性,陛下提前肯定要做準備。”
“幸虧聽你的了,不然就照皇帝這麼護著皇後的樣子,你我都得吃癟。”
淑和翻了她一眼:“別說我,隻有你,讓我說你就是昏了頭,才會聽這老妖婆的唆使。”
淑慧大長公主委屈道:“她不是拿著輩分壓我,你又不是不知我家鶴兒不成器,在她家老四手下做事,這兩件事合在一起,我隻能聽她的。”
“你當我不知道你的秉性,肯定她許了你什麼,是許了幫你家純兒入宮?你就掂量著吧,今兒皇後吃了她這虧,還不知怎麼找補回來,你被人當了槍使,小心找到你頭上。”
淑慧大長公主先是訕訕的,顯然淑和大長公主戳中她心事,接著又著急起來,拉著她連連問該怎麼辦。
“能怎麼辦?就看皇帝記著今日我倆通風報信的情面上,改日你讓喬氏去行宮拜見皇後時,提一提這中間的關竅,想必她不會為難你,”說著,淑和大長公主依舊心有餘悸,“不是我說,她這手段未免也太狠了,今日若不是皇帝來得及時,讓她當著這麼多人面捅破皇後不賢,霸著皇帝不讓廣納後宮,皇後以後還有何顏面面對世人。結這麼大的仇,也不知她到底想什麼?”
淑慧目光閃了閃,道:“誰知道她怎麼想的,也許她是活得太久不想活了。”
淑和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沒說實話,不過剛才她也有沒說實話,自然不會不識趣多問。
*
另一頭,宮怿和秦艽同坐一車,往行宮行去。
秦艽心中埋了許多疑惑,現在找到機會自然一一都問了出來,宮怿也沒瞞她,將其中大致具體說了一下。
信是淑和大長公主報的,雖把淑慧大長公主帶上了,但今日這事發生在她的別莊裡,肯定沒有這麼簡單。而宮怿之所以會提及寧國大長公主家那位排行為七的小公子,也就是淑慧大長公主口中的李顯記,也與淑和大長公主有關。
宮怿在來洛陽之前,就知道這次要面對一幫宗親,這些宗親說親近關系也不太親近,從他這裡算都是別支的,可要說完全不搭理也不可能。
大梁建朝之始就是以家族為力量,籠絡了關隴各世家門閥,這就像是一個永恆不破的循環,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用的時候自然是好,可同時又怕對方勢大,於是隻能拉攏收買各個擊破。
而與合作對手相比,顯然有血脈關系最親近,所以方一開始皇帝都是拉著宗親勢力打壓世家門閥的。
當世家的勢力得到了遏制,此消彼長宗親勢力又太過,為了削減這些宗親們的羽翼,宮怿之前的祖輩可是費了不少力氣,才形成目前這種局勢。
如果認真說起來,是皇帝對不起宗親。
可與皇權來說,沒有對錯,隻有敵我,所以才不觸犯皇權的情況下,皇帝是極為優待宗室的。而這些宗室經過幾代漸漸遠離權利中央,空有封號,有的人過得並不如表面風光,也因此有些人頗有些破落戶的秉性。
也就是所謂的仗著輩分或者往年的情分功勞胡攪蠻纏,寧國大長公主算是一例,當年宮怿隨先帝巡視陪都時,便見識過這種場面。例如你跟我談君臣,我與你說當年你爹還沒當上皇帝如何如何,你跟我談皇權,我跟你說我爹乃至我爺爺為了宮家的江山如何如何。
宮怿算到了這些,唯獨沒算到事情會發生在秦艽這裡,寧國大長公主會選著這種場合,又故作惡人說出那些誅心之言,不外乎衝著秦艽的皇後之位,又或是衝著皇帝的後宮而去。
皇帝獨寵一人,本就犯了大忌諱,皇帝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旁人當著他面不敢直言,不代表也不敢當著皇後。
尤其這個皇後出身卑微,家族勢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以臣子之身對皇後抨擊,那是僭越。可若是以‘長輩’身份,尤其還是個上了年紀輩分極高的女性長輩,進可說是長輩對晚輩女眷的訓誡,退可說是老糊塗了。
可於皇後而言,卻是大庭廣眾之下受人申斥,等於作為皇後的顏面盡失,以後有何顏面母儀天下,面對世人。
至於那李顯記,乃寧國大長公主一個極為寵愛的孫子,可惜此子不成器,沒少仗著公主府的面子在外面惹是生非,做些欺男霸女的惡事,旁人礙於寧國大長公主的身份,都是敢怒不敢言。
宮怿之前會提及,說白了就是威脅,也因此寧國大長公主才會氣成那樣。
“這麼說來,這位淑和大長公主倒是個好的。”
“識趣者才能長存,這事朕記著,改日還在她後輩子嗣身上便是。”宮怿渾不在意道。
“恐怕背後還有其他人。”秦艽微蹙著眉,說得有些憂心忡忡。
“你不要擔心,回去後朕讓人去查了便知。”
第123章 番外之帝後日常
(四)前世今生
秦艽表面上說不擔心,其實怎麼可能不擔心。
大抵是出於心態的原因,這件事她其實並不願意和宮怿深談。當初的一生一世一雙人,是他許諾下,但那是很久以前的諾言了,他登基以後,她不曾提過,他也不曾再說,但他依舊是這麼做著。
即使在前朝面對眾臣的非議,他也從不在她面前主動提及,將所有的非議和風波都擋在外面。可她偶爾卻會忍不住去想,他會不會有一天堅持不下去了,又或者後悔了。
這種心態,讓她很回避去深談這件事,也因此宮怿說他去查,讓她別管,她也就聽了,哪知秦寬收到消息比她想象中更快,第二天就來找她了。
“你有什麼打算?”
秦艽頓了下,揮退身邊所有人,才道:“哥,什麼打算?”
秦寬失笑:“跟哥還打馬虎眼?”
“我沒,”見他面露不信,她低嘆道,“哥,我真沒什麼打算。”
秦寬沒有說話,在她對面坐下,風爐上茶釜裡的水開了,他著手煮茶,他的動作慢條斯理,卻格外好看,這些年的官場生涯,讓他身上多了一股穩重的氣質,似乎一切都成竹在胸,就這麼看著他煮茶,秦艽的心也平靜下來了。
一片水汽翻騰,茶被分入兩個茶盞中,秦寬做出個請的姿勢,秦艽接過一盞。
兄妹二人靜靜地喝了茶,期間一直沒說話,就在秦艽感嘆這麼好的茶,應該用些果子來配的時候,秦寬突然說話了。
“你倒是心大,”他面含微笑,眼中滿是洞悉一切的光芒,“既然這事你沒放在心上,那我就不管了,我估摸著跟那幾位大人有關。”
秦寬都能想到的事情,秦艽怎可能不知道,看一件事的根源,先看這事辦成了對其有利,說白了寧國大長公主也是被人唆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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