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旁人搏鬥時,一邊哭一邊把別人按著打。
向榮與其他質子仍然有不同之處,他雖然是南鳶王的親兒子,卻在外流落了十幾年,做混混的功夫很是了得。
改朝換代的五年戰亂剛結束,他才意外被認回王室,然而並不受待見,很快被送來當質子。
當年大家都喊他哭包,向榮不高興,誰喊打誰。
沒想到,三年過去,這個小質子還是這麼愛哭。
11
向榮他們帶走了我,一路向南策馬狂奔,離開了我國境內,進入了南鳶。
兩國之間有關隘,有一隊兵馬在那兒接應我們。
領頭的是個英姿颯爽的女將軍。
向榮在她身邊停下,喊了一聲「姐」。
女將軍和向榮長得有幾分相似,此時打量了我一眼,下馬行禮道:「參見陛下。」
聽著卻像是打趣著說的。
我茫然地看著他們姐弟倆,女將軍策馬與我們共行,說起來龍去脈。
原來那三年裡,柳子晉他們為了掩人耳目,替我納了許多女子入宮。
因為向榮身為質子,卻在一日夜裡不知所終,他姐姐向荷被要求入宮代替向榮為質,還封了一個美人。
他們姐弟倆是同胞所出,長得像,為了做一些事常常互換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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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些女子入了宮也很少有人去看望,所以三年來沒有人察覺他們的異樣。
兩姐弟一個在宮中打聽消息,一個在宮外收買人心,把我當初的部下都招進麾下。
魏炎和柳子晉一個嫉妒、一個心懷不軌,掌權之後就排擠起當初跟著我打天下的部下。
他們也對那三年的我失望至極,而向榮向他們發誓,一定會讓我恢復原樣,他們就被忽悠著上了賊船。
有了這批能臣,現在的南鳶,已經是他們姐弟的掌中之物。
我們浩浩蕩蕩進了南鳶行宮,安頓好後,我想即刻去尋賀飛他們。
站起身時腳上傳來的劇痛提醒我,我一隻腳已經廢了,自己一個人也動彈不得。
向榮方才半摟半抱地把我帶到房間,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謝他。
向榮短暫離開了一陣子,回來時,帶著一位大夫為我看傷。
他看著大夫給我的腳包成粽子,伸手輕輕碰了碰,長長的睫毛一眨,眼淚成串掉下來。
像條委屈巴巴的小狗,嗚嗚哭著:「陛下,我一定把那三個賤人千刀萬剐!」
我摸摸他的頭,用手背給他擦眼淚。
向榮耳尖微紅,掰著指頭算賬:
「覃真現在就算救得一條命,也是半死不活了。魏炎身上舊傷沒有恢復好,又和我們的人纏鬥,他們就是想要反撲,也得等上一段時間。」
他得意揚揚地炫耀自己布的局:「百姓對前朝貴族憎恨至極,他們若是知道丞相與前朝餘孽勾結,民心必定不在他們手上。而且我們找到了高人助陣……」
看我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他險些又掉眼淚:「陛下怎麼這副表情,莫不是還對他們下不了死手?」
自然不是。
若是從前,我什麼都不會多想,隻當自己當初教導有方,現在輪到崽子來報恩。
可是看了三年承歡與那三人的糾纏,後知後覺發現那些悄悄腐爛變質的情意,看到向榮紅著耳根的情態,我的思緒帶著我往另外一條路上走了。
連我回來要做的正經事都忘了想。
向榮眼神清澈,我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怕他沒有那種意思,我多想了惹他哭,也不知道要怎麼收場。
好像我每次遇見他的淚,總會不知所措。
我視線向下看,看見他十指上仍然染著鳳仙花的顏色,不由笑了笑:「指甲還留著?」
向榮連忙把手背到身後:「形勢所迫……以後都不染了!」
「很可愛呀。」
「真的?」
「真的。」
12
向榮第二日為我安排和我原部下一同吃飯,酒過三巡,我們推心置腹,將他們重新收歸,為我所用。
飯後向榮背著我回房,兩手幾乎陷在我長了些肉的腿根裡。
不知道是不是被奪舍的後遺症,我總覺得那塊地方敏感得厲害,被人一碰就難受的很。
我走時這小孩還是少年身材,比我稍矮,臉蛋又漂亮,我知道軍中有人對他有心思。
可現在他肩寬腰窄,已是成熟高大的男人身材,背人很舒服。
也就他臉蛋漂亮秾麗,不然這麼大個身板扮成女人絕對會被人察覺出來。
我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上來了,可是怕他哭,幾次張嘴,什麼也沒有問,憋在心裡,有點悶悶的。
「陛下想說什麼?」
「你昨日說的高人,是何人?」
我隨便找了個話題,讓自己不再想那方面的東西。
「是覃真的師父,陛下要見見嗎?」
向榮找他來,因為他們梵心教內部的事務外人不好插手,由師父來清理門戶當然天經地義。
向榮轉了個方向,來到一間宮室前。
我們剛走到門前,就聽見裡面傳來尖厲的哨聲。
我一個激靈,立刻想到我殺承歡那日,也是這麼一聲,把他的靈體從我的身體裡拉出來。
我警惕著,害怕自己一不留神就又被奪了舍。
可這次什麼都沒有發生。
也許是我的突然緊繃引起了向榮的注意,他微微側頭想跟我說話,微涼的臉頰肉卻擦過我的唇瓣。
於是他耳朵連脖子一起紅了。
向榮咳了一聲,問:「陛下是否覺得這哨音似曾相識?」
「難道那日是你們?」
「能夠幫到陛下,是草民榮幸。」
那間宮室開了門,一個穿著白袍的男子向我們鞠躬,邀請我們進去。
屋內燈光昏暗,看著鬼氣森森的,不像個修行之人的住所。
向榮扶著我剛一坐下,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就滾到了我腳邊。
向榮伸腳把它踢開,我看清後還是被嚇了一跳:這是個人頭!
向榮還嫌踢得不夠遠,站起來補了一腳,人頭大罵起來:「穆瑾!向榮!李淬!我死也不會放過你們!」
那聲音格外耳熟,竟然是承歡。
我對這聲音極其厭惡,下意識想要抽出魂劍劈砍,向榮按了按我的肩膀道:「他不會有任何威脅了,李師父已將他制服了。」
李淬點頭,坐在桌邊將原委道來。
原來幾年前,李淬發現有一股力量正在改變著世界。
他是修行之人,對這些變化十分敏感,也非常好奇,便把教中所有事務都交給弟子覃真管理,自己追隨這些力量的源頭和真相去了。
他也因此接觸到了承歡身上所帶的「拯救黑化系統」。
隻是這東西並不容於天道,也不合他們教義,反而四處教唆另外世界的人到此奪舍,強硬改變他人原本的命運,引發許多混亂。
而李淬研究這個系統許多年,找到了一套封印它們的辦法,因此得以助我奪回身體。
我看著在遠處仍喋喋不休地咒罵著我們的人頭:「這個又是怎麼回事?」
向榮笑了笑:「魏炎他們不是很喜歡他嗎?就把這個還給他們,看他們作何反應吧。」
13
從李淬處出來,我感到一陣舒爽。
壓在我心頭的擔子好似輕了些。
「向榮。」
「怎麼?」
「當年你還在做質子的時候,為何他們說你突然消失?」
向榮卻罕見地沉默了。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被人奪了舍?」
「我不想說。」
向榮加快了步伐,悶悶地拋出這麼一句。
走了幾步,他還低聲又含糊地說了一句話。
我輕輕問:「什麼?」
他將我在房中放下,逃也似的離開了我的房間。
其實我聽清了他說的那句話。
他說:「現在這樣,我已經很滿足了。」
當我還是魂體狀態時,受困於種種限制,我隻能在我的身體附近徘徊。
我不在修煉的時候,可以看到我肉身所看到的人間的樣子。
也能時不時聽見承歡同系統的對話。
「還有一個,為什麼我怎麼都攻略不下來?」
「宿主沒事的,他的黑化值現在還不高。」
……
「人呢?我上哪救贖去?!」
「哇靠,這個黑化值在直線上升!!98、99、99.1、99.6……」
「要死了要死了,任務失敗我不是白來了?」
「宿主你看,無限循環小數耶,一直沒有滿百,99.9999……」
……
今日再見到承歡,我忽然想起了那些被我當作無關緊要的小事而遺忘的細節。
現在想想,可能還是蠻重要的。
向榮費盡心思想藏起來的小秘密,其實早就透了個底掉。
14
第二日下午時,向榮打著哈欠送來一把輪椅。
看見他眼下的青黑,想來是一宿沒睡。
他一反常態地沒拉著我說話,送了椅子就走。
「站住。」我道。
「陛下,怎麼了?」
若細聽,就能聽見他聲音裡微微的顫抖。
「今日你還未同我說那邊的情報,現在進展如何?」
向榮幾不可聞地松了一口氣:「朝堂內外都是柳子晉的流言蜚語,加之那日驅邪儀式很不正常,引起了許多大臣的懷疑,幾派又鬥起來,相互攻訐,亂七八糟的。」
「李淬動身了嗎?」
「明日。」
「知道了,你……」我故意拉長音調,像是意猶未盡。
若向榮有兔耳,現在肯定直直地豎起來了。
若他真是隻貓兒,此刻想必炸開了一身毛。
奇怪,我怎麼也想這些不著四六的東西。
「走吧。」最後兩字被我放出來。
向榮像是有些竊喜,也有些失望。
像隻小狗,夾著尾巴溜了。
夜裡我自己轉著輪椅出去散心,看見行色匆匆的向荷披堅執銳,同她打了聲招呼。
「公主這是要去做什麼?」
「陛下不知道?」
「什麼?」
「魏炎帶著一支五千人左右的精兵,就駐扎在關外六十裡外的地方,隨時有可能攻過來。」
這事向榮沒同我說。
向荷看我神情,安慰道:「他們可能隻是來試探,小事而已,向榮沒說也是怕陛下擔心。」
我笑了笑:「沒事,我相信你們。」
我嘴上這麼說,心裡卻不平衡,轉著輪椅跟在向荷身後。
我現在是個廢人了嗎?
也是,怪我渾身上下處處沒有力氣,對當前形勢了解也不如做了三年功課的向家姐弟,一條腿還廢了站不起來。
我一路跟著向荷,停下來時正巧見到向榮在廣闊的操場上點兵。
他身披鎧甲,英姿勃發。
手上拿著一碗酒,正慷慨激昂地做著動員。
他一眼掃過來,看到了我,話音忽然一頓。
在這空當,我清了清嗓子:
「朕在此,諸將士聽令!」
將士們紛紛轉身看向我。
我移著輪椅往他們中間走,士兵自動為我讓開一條道。
「朕昔時識人不慧,為奸臣所囚,歷三載之辱,今乃反擊之機也。
「昔朕許諾海晏河清、盛世安康,未嘗得報,皆因奸佞所害。
「今朕誓不蹈覆轍,不知爾等願否,再以熱血壯志,以清君側、以正國綱,與朕共圖社稷?」
向榮即刻朗聲道:「願者,飲酒為信!」
他仰頭將酒液喝得一幹二淨,向我展示空空的碗底。
眾將士紛紛效仿,士氣昂揚。
夜濃酒香,披甲戴盔,整裝待發。
很久沒有再見到這樣的場面,看得我眼熱,好像現在才開始慢慢復活了似的。
15
向荷帶著大部隊開拔。
我想著和魏炎見面自然不能空手,先去找李淬要份大禮。
向榮趕到我身邊,邊為我推輪椅邊問我:「陛下不到前線去嗎?」
「朕正想問你此事。雖說此行兵馬中有許多朕的人,可公主帶兵,究竟是代表哪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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