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觀遞給我一張紙巾:「擦擦吧。」
我那時不知道為何他會出現在那裡,也沒去想為什麼。
我接過紙巾,努力擦去眼淚,想表現得盡量好點。
可一開口便是哭腔:「我……我……沒事……」
當時隻覺得自己真的太不爭氣,淚怎麼會流個沒完。
都沒說幾個字,便嗚嗚咽咽又哭了起來。
在喜歡的人面前那麼哭,真的很丟臉。
可俞觀毫不在意,還關心地問我:「林允星,你怎麼了?是受欺負了?」
我抽抽搭搭地哭著,努力壓下情緒,解釋道:「今天……是我奶奶的……忌日……我……想她了……」
俞觀擔憂的神情這才褪去幾分。
他說:「想哭就哭吧,沒事兒。」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這句話打開了什麼開關,我還真就眼淚又沒完似的流起來。
不想讓他看到我這副樣子,我就蹲著抱頭掩面。
直至哭了好一會兒,我才緩過來。
身後好像沒人。
他應該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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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身,靠在牆上大口大口呼吸,努力平復著情緒。
可俞觀不知道為什麼又回來了。
少年眸光微漾,手裡還拿著幾朵嬌嫩純白的玫瑰花。
微風和煦,陽光正好。
純白的玫瑰映襯著少年白皙俊朗的臉龐。
一時間不知該看他還是看花。
心,恍恍惚惚跳動了。
跳得瘋狂。
他將白玫瑰花遞給我,輕聲說:「把它送給奶奶吧。」
我顫顫巍巍伸手接過花,努力收住又要飆出來的淚:「謝謝……」
俞觀淺笑著,又遞給我一張紙巾:「擦擦吧,哭得跟隻小兔子似的。」
我臉噌地紅了。
後來,我把白玫瑰花撒落進學校後面的河流中,希望花兒帶著我的思念漂到奶奶身邊……
若不是今天同學提起,我大概永遠不知道,俞觀那天送我的花,是他偷的。
老吳對他的花是出了名的寶貝,以前也有學生不知道,誤摘了一朵,罰了份幾千字檢討。
搞得全校皆知,便沒人敢摘他的花了。
俞觀他當時……怎麼敢的呢?
我遲疑再三,糾結了半晌,還是決定給他發消息:「那時候,謝謝你啊。」
他幾乎是立馬低頭查看了消息,回了句:
「不客氣,兔子同學。」
時隔六年,他一句「兔子同學」,瞬間擊碎了我故作鎮定的外殼。
臉……
又噌地紅了。
9
之後的聚會上,大家聊以前、聊老師、聊同學、聊現在。
聊到最後,班長拍拍俞觀的肩膀說:「好事能成,別忘了請我們這些老同學喝喜酒。」
顧溪在一旁嘻嘻笑著:「那也要嫂子看得上他這個悶騷男。」
「顧溪,你就這麼跟你哥說話?」俞觀挑了挑眉。
「本來就是悶騷。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暗戀人家不敢說,借著拍照片的名義拍人家,還在那後面寫情話。」
顧溪一股腦吐露出來,不忘補刀道:
「說不定人家至今沒看到呢,誰沒事兒把相框拆了看照片啊。」
我被她說得心一顫,這才幾乎是確定了。
那話真的不能再真了。
在我無名暗戀的十七歲青春裡,我心裡的少年竟也將我埋於心底。
「顧溪你皮痒是吧!」俞觀黑了臉。
旁邊的男同學開始起哄:「難怪俞觀你當年要拍給全班拍單人照,感情是為了給心上人拍。」
還有男同學打趣:「我趕緊回去看看後面有沒有字。」
我看他們笑笑鬧鬧不停,好似感覺顧溪的目光有意無意掃過我的臉頰。
……她好像是故意的。
她怕我不知道那行字,怕那句表白的心意永遠封存在相框裡。
但知道,又能怎麼樣?
六年前,俞觀是我不敢觸碰的天光。
如今他站在璀璨無比的聚光燈下,比六年前更加奪目耀眼。
我,怎麼敢?
又……怎麼配?
能再見到俞觀,能知道他的心意是真的,我已經很滿足了。
並不敢奢望更多……
我跟俞觀已經是兩個世界。
該散場了。
或許這又是最後一次親眼見俞觀。
在舉杯同慶時,我沒忍住,多看了他幾眼。
俞觀……
再見……
10
大家陸陸續續都走了。
我也提著包到樓下打車。
好友並不順路,我便孤零零站著。
可今日的車好似很少,等了一會兒卻不見來。
身後有一人突然走過來。
我回頭一看。
是俞觀。
他渾身裹得嚴嚴實實,可一靠近,就讓我脊背繃直,頭皮酥麻。
他問我:「林同學,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打車就好。你要跟顧溪一起回去,不方便吧。」我婉言拒絕。
「顧溪會有專車來接她。我們隻是順路來,但不順路回。」他嗓音沉沉。
「可你……」我還想說你應該很忙,不該為我耽誤時間之類的話。
他卻打斷了我:「車已經來了,走吧。」
我不好再拒絕,隻好硬著頭皮,跟在他身後,上了他那輛保姆車。
我們倆坐在車後面,比之剛剛同學聚會的大包間,空間一瞬間變得窄小狹隘。
我離得他好近好近……
車裡充斥著好聞的淡雪松香,應該是他身上的味道。
冷冽、迷人又危險。
他卸下了厚厚的偽裝,那雙好看的墨眸對上我。
「你家在哪?」
「紫星路。」
我微低著頭,絲毫不敢與之對視。
「小林,去紫星路。」
「好嘞,俞哥。」
他跟助理說完,車內便陷入了寂靜之中。
我喉嚨不知被什麼堵住,說不出一句話。
還是他先開了口問:「林同學現在在做什麼?」
「當攝影師。」
「挺好的。」
然後,我們又無話了……
或許是太過靜謐,靜得我隻能聽到自己怦怦的心跳聲。
心敲打著小鼓,我鼓起勇氣問他:「怎麼進娛樂圈了?記得你以前不喜歡被人圍觀。」
「陰差陽錯吧。後來覺得這樣能被很多人看到,也好。」他淡淡回我。
我問他這話不是沒有由頭的。
他以前在林友中學作為校草,圍觀的女生一波接著一波。
可他總是蹙著眉,說那些女生很煩。
我剛還想開口,他又說:
「因為這樣,或許能被某人也看到。」
他,目光沉沉。
我被他看得臉紅心跳,不敢接話。
他似漫不經心,悄然轉移了話題:
「當攝影師是不是能拍很多好看的風景?」
我點點頭,不知他為什麼問我這個。
可他笑了,露出總能讓我心頭一顫的虎牙:「那有好看的景色的話,也發我看看。」
我不太明白:
「你飛來飛去,應該能比我見到更多好看的風景。」
「可我看到的,肯定不如你看到的好看。」
他眼裡盛滿溫柔的笑意。
我怕溺進這溫柔裡,仍舊隻是匆匆瞥過一眼,小聲回他:
「應該都是一樣的。」
「你順手發發,就行。」
「好。」
我隻得應下。
車廂再次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但還好,我家離這裡很近,很快就到了。
下車時,我一再跟俞觀說不用送我,畢竟他現在可是大明星,要是被拍到了怎麼辦?
可他說,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
他執意如此,我拗不過他。
一路上,我們還是沒聊幾句天。
夜晚的風溫柔得不像話。
路燈將我們的影子拉得好長好長……
直到將我送到門口,我才開口:「要不要進去坐坐?」
他說:「不了。」
我們便要道別了。
「再見。」我輕輕說了一聲。
「嗯,再見。」他點頭,仍是站在原地。
大抵是要目送我進到家裡。
我於是打開了門。
可要進去時,他突然喚我一聲:「林允星。」
「怎麼了?」我回頭看他。
「我給你拍的照片還在嗎?」他帶著試探。
「還在啊。」
怎麼可能不在呢?
「你……多看看。」他欲言又止,「我感覺那張照片很好看。」
「好……我看看。」
11
進門後,我絲毫掩飾不了那顆狂跳的心。
怦——怦——怦——
心,如同大鼓作響,即將衝出胸膛。
我努力按住心口,想讓自己冷靜下去。
可瞥到那張桌上的照片,仿佛又聞到俞觀身上若有若無的淡雪松香。
「你……多看看。」
耳邊回蕩著這句話。
他剛剛眸光裡深沉的期望,我好像看懂了。
我熱著臉拿起照片。
這次確定了這行清秀字跡的主人。
「林允星,我喜歡你。」
是俞觀,是十七歲時的俞觀。
真的……好像一場夢。
從來沒想到,光明耀眼的他竟然也會注意到默默無名的我。
……是什麼時候呢?
我還以為,於他而言,我隻是個早已忘卻的高中同學。
就算記得,可能最多的印象,也就是愛哭而已。
仔細想來,我竟然在他面前哭過兩次……
除卻奶奶忌日那天,還有一次是數學沒考好被男同學嘲笑。
其實我哭得不多,可偏偏這兩次都被他看到了。
那時候的他,是怎麼看我的呢?
我想起了十七歲的我。
一個安靜的、敏感的、透明的,隻在別人談論時靜靜聽著的女生。
12
那時我不愛開口,總怕說錯話。
可記得那天班上男生在聊天:
「我真是學不來語文這玩意,還好我數學好。」
「都是這樣的,男生數學好,女生語文好。」
「對對對,以前我初中班主任總說,女生高中就沒那麼好了,因為數學學不過我們。」
我默默聽著,頭一次這麼想開口:「可是也有女生數學好的啊。」
那個男生瞟了我一眼,大概都沒想到我會接嘴。
我卻像是被他們的對話打開了什麼開關:「我覺得也不能說女生數學就學不過男生吧,就像也有男生語文很厲害,也會有女生數學很厲害啊。」
另一個跟他聊天的男生笑了笑:「確實。」
可那個說女生數學學不過的男生,冷著臉回了句:「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我語塞,又安安靜靜地沒講話。
後來數學考試,那次沒考好,才考 52 分。
那個男生坐得離我很近,我拿到卷子回座位時,他譏笑說:「你數學是挺厲害啊。」
那一瞬,胸口像是被堵塞住般喘不過氣。
竟……無力反駁。
可我隻是不認可他說女孩子高中數學就會變差,學不過男生。
也從沒說自己數學有多厲害。
回到座位上,我看著那張 52 分的數學試卷,越想越覺得委屈。
我說得明明沒錯……
但他譏諷的笑一直飄蕩在我腦海裡。
仿佛在打著我的臉說:「你不是很厲害嗎?怎麼就考 52 分啊。」
眼淚竟然不爭氣地飆了上來。
極力克制著不讓他人發現我的異樣,我裝作匍匐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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