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卻突然有人拍了拍我。
我忍著不讓眼淚掉出來,回頭去看。
是後桌女孩子遞給我一包紙。
她輕聲說:「俞觀讓我給你的。你怎麼啦?」
我略帶鼻音回了句沒事,急忙接下了那包紙巾。
我忍住淚,往俞觀的方向看了幾眼,少年纖長白皙的手指正拿著試卷,正看得認真。
好像叫後桌給我紙巾的不是他一樣。
可我知道是他。
他大概都不知道我為什麼哭,他應該是見不得女孩子哭的。
我把那包紙巾握在手裡,握得緊緊的。
淚,關上了閥門。
我被這麼溫柔的少年關心著,又憑什麼去受這不該受的委屈呢?
好像突然就被賦予了什麼勇氣。
下課時,我走到那個譏笑我的男生桌前:
「我數學確實不厲害。但我會努力變得厲害。而不是像你,語文學不好就逃避,就用自己數學好來欺騙自己。
「而且你說什麼女生數學學不過你,可明明這次數學第一名兩個,有一個是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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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是不厲害,但不代表女生數學都不厲害。」
當時我大概是鼓足了我這輩子的勇氣吧。
那個男生都愣了,可能沒想到我會跑到他面前說那麼一大堆。
可他臉色很快變得難看起來,大約是有很多同學都向我們看來。
「我也沒說你什麼啊。」他一副無語的樣子。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說完這句,我便坐回位置上去了。
猛地深呼一口氣,從沒想過自己能這麼勇敢。
那之後我很努力地學習數學,在一次次的考試中,逐漸超越了那個譏笑我的男生。
切切實實向他證明了,女生數學不是學不過男生的!
不過我一直很奇怪,是誰偷偷放了一本數學的知識點整理在我抽屜裡。
現在想來,那飄逸的字跡,很可能是俞觀。
我又看了看照片後面的那行字。
憑借那些已經很遙遠、很遙遠的記憶努力回憶著。
確定了,就是這個字跡!
原ƭū́⁴來,又是他幫了我。
原來……他也一直在注視著我啊。
可惜那時候,我還沒有為自己的心意勇敢過一回。
我打開手機,看了看那隻有兩句對話的聊天框。
突然很想,再勇敢一回。
我斟酌再三,打下了一行字:
「到家了嗎?」
13
沒想到的是,那邊幾乎是秒回了一條:
「快到了。」
可我又不知道回什麼才好了。
正想著怎麼接話,發現聊天框上面顯示:
「對方正在輸入中……」
他要說什麼嗎?
但過去一會兒,仍是「正在輸入」……
還是我又先發了消息:
「今晚謝謝你送我回家。」
他迅速回復:「沒事。」
然後,我再次無話可說了。
六年前我不敢跟他搭話,六年後亦然。
心頭縱然千萬般思緒,也隻能呆呆看著跟他的對話框發呆。
可手機此時卻彈出他的消息:
「看了嗎?」
我心頭一顫,幾乎是立馬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顫顫巍巍打下了兩個字:「看了。」
然後那邊又變成了「正在輸入」……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發一句:「看了就好。」
我回了一句:「照片拍得確實很好看。」
「你喜歡就好。」
「嗯,喜歡,很喜歡。」
而後,兩個人俱是無言。
或許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隻是誰也沒去捅破那層窗戶紙。
過了好一陣,我們才又聊了幾句:
「我到了。」
「好的,那你好好休息。」
「你也是。」
「晚安。」
「晚安。」
我卻幾乎一夜無眠。
腦海裡全是俞觀。
是十七歲送我玫瑰花的俞觀,是說我哭得像兔子的俞觀,是再遇喊我「兔子同學」的俞觀,是執意送我回家讓我看看照片的俞觀。
俞觀,俞觀,俞觀……
到底該怎麼才能把你清出我的腦海呢?
六年了……我還是沒能把你忘記。
可偏偏,你又要闖入我的世界裡。
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14
另一天是被瘋狂震動的手機消息吵醒。
知夏一直在發消息:
「姐妹姐妹,驚天大消息!!!
「顧溪跟觀觀竟然是表兄妹!
「我,目瞪口呆。
「所以之前我嗑了什麼啊,可惡!
「難怪我覺得他倆有夫妻相,表兄妹肯定長得像啊!
「嗚嗚嗚嗑錯了,終究是錯付了。
「剛澄清緋聞,又來了新消息了!
「觀觀昨晚被拍到跟一個素人一起。他這是走什麼桃花運了?
「這個素人看不太清,但感覺長得挺可愛的。
「你瞅瞅。
「圖片」
我還沒點進去,就看到那照片裡我模糊不清的側臉。
這……
昨晚所想的,果然應驗了。
「你說這次不會又是什麼親戚吧?
「微博上炸了,簡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你看看這幾個姐妹,太搞笑了。」
我點開圖片一看,是幾條微博評論。
「觀觀你到底有幾個表妹?」
「表哥,我是你表妹啊。明天也帶我出去兜風吧。」
「快點說這是你表妹!不然我要鬧了。」
知夏「哈哈哈哈」發個沒完,我隻得附和地回了幾句。
可心緒難平,隻覺得昨晚果然應該堅持不讓他送。
現在害得他剛和顧溪澄清緋聞,他有素人女友的消息又登上了熱搜。
我糾結之下,還是給他發了一條:「不好意思,昨晚送我回家,害得你被拍了。」
「沒事。」他回得很快。
「倒是要讓你困擾了。你應該不喜歡你的照片在網上傳來傳去。是我昨晚疏忽了。」
我心頭一暖,沒想到他擔心的是我的想法。
我回復:「我沒事的,隻要沒給你造成不好的影響就行。」
「怎麼會。」他立馬回我。
又補上一句:「隻有好的影響。」
……好的影響?
我似乎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卻不敢接話。
裝作沒看懂一般,回他:「那就行。」
本以為這次談話到此結束。
可俞觀又發來消息:
「昨晚是我考慮不周。作為賠罪,今晚請你吃飯。
「兔子同學,請務必賞臉。」
紅暈漸漸攀上臉頰,他打趣的稱呼,讓我有些無地自容。
自己當年那兩次真的是哭得太兇了吧。
所以才讓他記到現在……
「嗯,恭敬不如從命了。」
我沒有拒絕,找不出理由拒絕,也不想拒絕。
15
好友打電話問我:「那天聚會結束俞觀送你回去的嗎?」
我說是。
她又說:「我看到熱搜才知道。允星,你可真是悶聲幹大事。
「怎麼樣,跟他聯系上了嗎?」
果然我還是逃不過她敏銳的直覺。
我告訴她加了微信,俞觀說要賠禮,明天請我吃飯。
她嘖嘖了幾聲說:「那天知道顧溪跟俞觀是表兄妹以後,我就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什麼想法?」
「我覺得俞觀……暗戀你……」
她看不到我的無措和慌亂,繼續說著:
「我以前還奇怪,既然他喜歡顧溪,為什麼又很關注你。
「記得有次你請假了。
「他就來問我你怎麼了。
「還有次運動會,你不是參加八百米跑嗎?
「那次顧溪也參加,我以為他在看顧溪。
「後來越想越不對勁,他明明是在看跑在前面的你!
「允星,我覺得他對你不一般啊。」
我心裡驚了又驚,從沒想過好友竟然為我觀察得這麼仔細。
她又說:「不怕你笑話,其實有段時間我也喜歡他來著。
「所以我真的很認真地關注到咯。
「不過我現在可對他沒意思了。
「衝呀允星,把他拿下!」
我有些害羞,回了句:「那也已經是六年前了。」
「不管是六年前,還是現在,隻要你還喜歡他,那就一切都沒變。」好友沉著說著。
「允星,其實有件事情我一直沒有告訴過你。
「剛上大學的時候,顧溪向我打聽過你的情感狀況。那時候不是有個學長在追你嘛,我就跟她說你好事將近了。」她娓娓道來。
「我也不知道,你一直把俞觀放在心裡。現在想想,可能那時候俞觀就想聯系你了。但知道你有新的生活,又沒來打擾你。」
好友似乎很確信自己的猜測。
我卻不可置信,隻說:「應該不會吧,可能隻是顧溪單純想問問?」
「顧溪會好奇你嗎?你們高中關系一般,她為什麼突然來問你呢?」好友有理有據。
「而且我覺得,俞觀會來參加同學聚會,就是為了你。」
「怎麼可能……隻是想跟我們一起聚一聚吧。」我幾乎是立馬否認了她的猜測。
可心裡卻反復想著,是為了我嗎?
想到照片後面的那句話,我心微顫了顫,荒謬地覺得好友說得竟有幾分道理。
「怎麼不可能。允星你要相信,你自己有這個魅力。」好友嬉笑著。
魅力?什麼魅力?愛哭的魅力嗎?
我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我們又闲聊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可好友的話卻在我心頭翻湧,久久不能平靜。
這六年竟不是我的六年,而是我們的六年……
16
我懷著滿腔忐忑,赴了俞觀的約。
幾乎是試遍了衣櫃裡的衣服,最終又還是換上第一套。
他和我約在一個隱蔽的私人菜館。
一進包廂,就看他站得挺拔修長,手裡捧了一束含苞欲放的白玫瑰。
他將玫瑰花遞給我,似乎隻是平常道:「總想著再送你一束。」
我卻仿佛渾身都被擊中一般。
他已不是六年前那個青澀的少年,卻還是會遞給我白玫瑰,一次又一次。
我瞥見他漸紅的耳根,心髒要衝出胸膛一般猛烈顫動著,在這股極力顫動中,我的靈魂又好似冷靜得不像話。
我第一次衝他露出一個最大方的微笑:「謝謝你啊,俞觀。」
謝謝六年前的你,也謝謝現在的你。
我接過他手中的玫瑰,又在交接中不小心輕觸到他溫熱的手。
觸電一般的感覺中,一瞬永恆。
隨即才聽到耳邊他說:
「不客氣,坐吧。」
他貼心地引我入座。
我們相對坐著。
我才發現,這好像是我第一次這麼近距離、面對面看他的臉。
他已褪去少年的青澀,多了許多成年人的堅毅。
可那雙波光粼粼的眸子,總是讓人不敢直視,生怕被吸進這充滿黑暗與星空的黑眸。
我努力冷靜自持:
「讓你破費了,明明是送我害你被拍,還要請我吃飯。」
俞觀卻笑,將虎牙展露無遺:「無關其他,我也想請你吃飯。」
我頓了頓,也露出一個笑容。
之後的飯桌交談,沒有設想中的一絲尷尬。
他總是帶著淺淺的笑問我。
他問我朋友圈裡的美景是在哪裡拍攝的,他問我吐槽的那些條是為什麼不開心呢?
他便聽著我談起我工作中的不順心,談起我那些奇葩的同事,莫名其妙的女性競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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