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都借口身體不適,給回絕了。
後來,陛下不知怎想的,竟以為我是因著那日晚上的事才生了氣,不見他的。
又是大費了一番周章,叫了好些當日當值的公公、宮女來見我,說是都可以為他作證的。
又親自讓劉公公帶了封信來給我,信裡一再說,當日他也多次勸吳柳屏回去,甚至都黑下臉了,又呵斥了好幾聲。
奈何吳柳屏隻是低著頭,全然不見,還找各種理由給繞了回來。
吳柳屏不知是不是覺得,她長姐就是因為太過莊重、板正,才顯得無趣,而不得陛下喜愛,還是覺得,陛下也會如同京都那些兒郎般喜歡活潑、跳脫、主動的姑娘。
於是,她又是跪、又是哭訴,道,隻恨自己是個女兒家,身無長物,隻能做些端茶送水的活兒,以報陛下救命之恩。
倘若陛下一再拒絕,她也無顏回去見父母,隻好一頭磕死在這裡,把這命還給陛下了。
陛下和劉公公見過許多哭諫的重臣、也見過許多要死諫的老臣。
但,大約是沒見過吳柳屏這樣的,一時隻能互相看著,竟然也沒有辦法。
後來呢,不知吳柳屏是覺得陛下礙於禮教不好表達,還是覺得陛下害羞了。
吳柳屏幹脆一頭扎進陛下的懷裡,緊緊地抱著陛下的腰,陛下和劉公公可慌了。
隻能試圖拉開她的手,其餘地方也不好碰,畢竟吳柳屏還是個未婚的姑娘,又是衛國公的嫡次女。
因此,隻能幹著急,任由吳柳屏抱著,陛下和劉公公竟一直也找不到辦法。
最後,陛下實在沒辦法,隻得往後一倒,假裝暈了過去。
陛下這一倒,可又把宮裡鬧得人仰馬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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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娘娘、皇後娘娘得了消息紛紛趕了過來,對著當值的公公、宮女們一頓詢問、訓斥後,得不到有用信息,隻得候在門外焦急地等著消息。
待許久後,劉公公領著趙太醫出來。
便被太後娘娘、皇後娘娘圍著問了許久,知道陛下隻是剛在宮宴上貪了杯,又在荷花池旁吹了許久的夜風,便邪風入體,著了寒,龍體一時遭不住,才暈倒。現下已無大礙。
這下,太後娘娘、皇後娘娘方才長長地籲了口氣。
這才發現了還在角落裡,不安地絞著手帕的吳柳屏。
估摸著,吳柳屏是擔心陛下龍體安危,或者是陛下一暈倒,這寢宮便封了,不讓出入,她才沒有離去。
總之,她從陛下暈倒後便一直在那角落待著。
宮裡頭的人都是人精,陛下方才雖臉色不佳,但到底她現下還是當今皇後的嫡親妹妹,也沒人敢對她怎樣,隻能當做沒瞧見,任由她站在那兒。
太後娘娘、皇後娘娘瞧見吳柳屏,尤其是看見她的衣裳微微發皺,領口也有些敞開時,更是一齊地變了顏色,臉色竟一個賽一個難看。
默了一會兒,又齊齊地將視線轉向劉公公。
劉公公自然也不傻,馬上便會了意,賠著笑,道,「宮宴後,陛下順手救了不慎落水的吳姑娘,方才,吳姑娘來致謝,陛下與吳姑娘相見如故,一時不察,竟耽誤了姑娘回去的時辰了。」說著,還朝吳柳屏狗腿似的笑著看向,「吳姑娘,陛下讓奴代為向您致歉呢。」
隻是不曉得,在場的人是認為,真的是相談甚歡,而耽誤了吳柳屏回去的時間,還是今晚就沒打算讓吳柳屏回去呢?
就是,眾人原以為,方才太後娘娘、皇後娘娘的臉色已經難看至極,哪承想,現下,兩人的臉色竟猙獰得,讓一旁見過大場面的劉公公都有些害怕了。
隻有吳柳屏,她得了話,方才臉上不安的神色才全淡了下去,嘴角不住上揚。
但,又礙於太後娘娘、皇後娘娘,便也隻得狀似羞澀地低下頭,「臣女不敢,勞陛下掛念了。」
太後娘娘一聽,便也不顧陛下是不是需靜養身體,一把衝進寢殿,把殿門重重一關,便也不曉得母子在裡頭談了什麼話。
而,一旁的皇後娘娘呢,我聽劉公公說,竟是連平日的莊重也裝不下去了。
顫顫巍巍地用手指著吳柳屏,醞釀了半天,隻恨恨道,「好呀!!我道,吳姑娘怎的一換完衣裳便鬧著要休息,合著是休息到這兒來了!」
說完,也不顧周遭人的反應,便轉身疾步回自己的寢殿了,身後跟著一眾追著跑的宮人。
這下,饒是吳柳屏再不諳世事,也曉得長姐生大氣了,便也提著裙裾追了上去。
至於結果嘛,後來,劉公公憋著笑,幸災樂禍同我說,「那日皇後娘娘一回寢殿,便命人關了門,吳姑娘呀,敲了許久的門都沒人來,隻得一路哭哭啼啼地往宮宴那邊走去……」
劉公公說著,似乎又回想起當日的情景,便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好不容易才調整了情緒,才繼續,「誰知,衛國公夫人先前得了吳姑娘要歇在宮裡的消息,正同其他夫人一道準備出宮呢。吳姑娘一著急,便趕忙找了位腿腳利索的公公去追……您猜怎麼著?」
劉公公說著還故意停頓了一下,笑笑地瞧著我,頗似茶館裡說書先生的模樣,到了關鍵時刻總得停下來,吊一吊聽眾的胃口。
14
我便也配合著,笑道,「您趕緊快說罷,都快把我好奇死啦~」
劉公公方才滿足似的繼續道,「那位小公公可是緊趕慢趕,抄了不少小道,好不容易在宮門口見著即將登上馬車的衛國公夫人,這位小公公一著急,便遠遠地大聲喊了起來,三言兩語把事情經過給喊了出來。結果,來參加宮宴的夫人們、以及在正門外,剛從男賓宴席出來的大人們,也全都聽見了。」
說完,又是頗有深意地對我笑著。
我自然是承了謝意,畢竟我也在宮中待過些許時間,吳柳屏或許不知道,但我可是知道,入夜後,宮中是不許亂走動的,何況還是跨越大半個皇宮去傳話,一個小公公哪能辦得到呢?
我便起身準備向劉公公道謝,還不待我福下身子,劉公公便急急地扶起我,道,「姑娘這可是要折煞奴了,這些都是奴分類之事。」
又笑笑地看著我,接著朝著皇宮的方向福了福身子,「這都是陛下吩咐的,您實在要道謝,得親自向陛下道謝吶。」
我無奈,話都說到這裡了,隻能應承了下來,但,也沒具體說是哪日進宮謝恩。
到底還是想著,以後可以混過去。雖說已經與陛下達成合作意向,但,到底我還離和歸家女的身份,與陛下接觸過多總是不好的,總歸還是保持些距離為好。
劉公公得了回應,好似終於完成什麼重要任務的模樣,卸下了好些重擔,眼角都笑得起了褶子。
渾身感覺都放松了不少,便又忍不住同我說起話來,「您可不知道,那日,陛下好不容易與太後娘娘說明原因後,歡歡喜喜地回後殿來,結果聽聞您已經走了,可生了好大的氣呢。」
我便笑笑接道,「實在抱歉,害您替我擔了陛下的火氣了。」
「嗐,奴哪能承您的道歉,主要是陛下也沒衝我發火呢。」
劉公公左右瞧了瞧,沒見有闲雜人等,便笑著繼續,「陛下隻是憋了一晚上的氣,第二日呀,便去了皇後娘娘那兒,訓斥了有一刻鍾的時間,估摸全宮裡頭都知道啦。」
劉公公見我聽得開心,好似更有動力了,「約莫陛下覺著還是不解氣,又讓皇後娘娘罰抄經書以靜心吶。這皇後娘娘的臉面估計是全給丟光咯。誰承想呀……」
說著又停頓了下來,哎呀,陛下知道這劉公公如此可氣的麼?
我佯裝生氣,指著自己的嘴角道,「瞧見沒?都著急得長泡了!快快說於我聽罷!」
劉公公見了我的舉動,不禁哈哈大笑了幾聲,喝了口茶,又帶著些神秘的語音繼續,「衛國公夫人聽聞消息後,急急進了宮,也不知道說了啥,竟直接把皇後娘娘給寬慰病了,瞧了好幾個太醫都不見好呢。後來呀,衛國公夫人又遞了幾次牌子,都不得召見吶,皇後娘娘更是放話,沒她允許,不準私自放吳姑娘入宮哩。」
哦吼,真有些可惜,我竟不知後來發生如此有趣的事情呢。
那日,我甫一回到宴席,阿娘和阿妹見著我便長長地籲了口氣,約莫是怕我難過,宮宴還沒結束,便急急地傳話給阿爹和阿兄,早早地回了家。
早知,應當再拖拖的,竟白白錯過了這麼些好戲呢。
這下,可是全京都的達官貴人都知道,吳柳屏竟想搶自己的姐夫,還把嫡親長姐氣得病倒了呢。
想想實在讓人高興,我一高興,便腦子便有些跟不上嘴巴的速度了,「那後日我便入宮,謝陛下相助之恩。」
「好咧,奴這就回宮稟告陛下。」劉公公一把放下手中的茶盞,福身行禮,招呼門外候著的小公公就走,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全然沒有方才宮裡頭訓練出來的,特有的舒緩優雅的樣子。
待我反應過來時,劉公公已經上了馬車,活像有人在屁股後面追似的,一溜煙地往宮裡頭趕。
唉,哪還容得我反悔呢。
還不待我懊惱多久,便有丫鬟遞了封信給我,隨信送過來的,還有個玉佩,我見過,那是皇後娘娘常愛戴的。
我也不接信,隻讓丫鬟原封不動地還回去。丫鬟不解,到也沒有出聲問我,隻乖乖地按我說的去做了。
兩個時辰後,那丫鬟又踟蹰地找上我來,說又有信遞與我。
我又不接,還是讓丫鬟原封不動地還回去。
丫鬟接過信,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問道,「姑娘,若再送信來,我還要接麼?」
我笑笑,「嗯,你便直接回絕就好,隻待隨信來的信物是令牌等貴重物品時,你再送信與我。」
丫鬟得了我的指令,便也歡歡快快地走了。
到了傍晚,那丫鬟終於又來見我了,臉上竟帶了些佩服的神色,「姑娘果然聰明,方才送信人果然隨信送來個宮裡的令牌吶。」
說著,把信和令牌一道遞給了我後,便在一旁候著我的回信。
我不禁莞爾,這個傻孩子,我跟吳家,於公、於私,說算是死敵可一點都不為過。哪能一開始就欣欣然地接受皇後娘娘的信呢,要真這樣,她可得真的會發覺是我的計劃哩。
展信,哦吼,約我今晚見面,看來真的很著急呢。
15
待我慢條斯理地洗梳完,姍姍來遲。
皇後娘娘正一派寧靜地望著窗外的明月,聽見我的腳步聲,方才緩緩回頭。
要不是我瞧見桌上放著好幾個,好似空著的茶水壺,我還以為我們皇後娘娘真的是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呢。
我記著,桡兒的葬禮時,她派的嬤嬤屏退眾人後,同我說,「吳姑娘年輕不更事,望夫人海涵,隻是別失各家的顏面才好,就是不為長樂候府著想,也得替貴府公子想想不是?」
如何?現下輪到自己了,怎的不想顧全世家顏面了?
皇後娘娘見我似笑非笑地瞧著她,也沒有怪我不行禮,大約也是因為,現下可是她求著合作的一方。
「你現下大約也在笑話我吧。」皇後娘娘苦笑道。
笑話倒是說不上,畢竟仇還沒報完呢,還不能笑呢,「沒有。」
說完便沒了下文,靜靜地看著她。
皇後娘娘大約也知道,沒有籌碼,我哪能就僅僅因為現下她與我都討厭吳柳屏,就與她合作的?
也不多言,拿出她的籌碼來,她從桌子那頭推了幾封封信過來,示意我打開看。
呵呵!!
可真真是意外啊!
衛國公可真是教我看了眼界呢。
吳柳屏竟然是聽了衛國公的示意,主動接近桡兒和陸文斐的!
衛國公想借著幺女堵上吏部,這個被陛下好不容易挖出的窟窿!
怕兒子分量不夠,連他父親也一並下手。
難怪,我那入了弘文館學習後,便如個小學究似的兒子,平日裡見著女孩兒,都恨不能躲著走,怎的能突然就能突然認識才上京都不久的衛國公姑娘呢?
怎能次次都能巧合地遇到呢?
怎能就偏偏兩人喜歡同一本詩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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