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行一插嘴,婆婆更氣了。
宋宜室哭著跑出屋子,沈景行去追。
婆婆氣得直拍桌子,滿嘴都是「狐媚子」、「懶婆娘」。
一頓飯,吃得雞飛狗跳。
而沈青山,卻隻是淡定地低頭扒飯。
他最是孝順,竟然沒有主動開口去勸慰婆婆。
我心頭一跳。
莫非,他也是重生的?
11
沈青山安靜地坐在椅子上。
劍眉星目,輪廓冷硬。
他臉上沒有表情,卻無端讓人覺得氣勢迫人,心生畏懼。
上一世的他,絕對沒有這種氣場。
見我偷偷打量他,沈青山抬眸朝我一笑。
「累不累?去睡個午覺吧,東西放著我來收拾。」
婆婆立刻叉起腰,嘴一張,唾沫橫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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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最見不得其他人闲著,除了沈景行。
「睡什麼睡!我這是娶的兒媳婦還是祖宗!」
沈青山淡淡掃她一眼:
「我說了,待會的活我來幹。」
婆婆被他這麼一看,渾身不自在。
竟然放下碗筷出門去了,雖然表情依然有些不快,到底是沒再說什麼。
我看得一愣一愣的。
這該不會是就是傳說中的,殺氣吧?
上一世的沈青山,到底經歷了什麼……
沈青山動作麻利地收拾好碗筷,拉著我回到屋。
「你昨晚一宿沒怎麼睡,別硬撐了。」
我臉上立刻飛起兩朵紅雲。
昨晚的沈青山,動作雖然生澀,卻十分賣力。
一開始還不得章法,到後來尋出滋味,便是一副恨不得把床搖散架的架勢。
像是第一次開葷的毛頭小子。
不過他今年也才十九,確實年輕,力盛。
12
沈青山也紅了臉。
他扶著我到床上坐下,自己蹲在我身前,目光羞澀中帶著懊悔:
「弄疼你了吧?
「我,我第一次,下手沒輕沒重的……」
等等,他說什麼!
我猛然站起身,驚得語無倫次:
「你,大嫂生了沈睿文,就比我們家磊兒小半歲……
「睿文和你長得有三分像,不可能是別人的!」
沈青山嘆了口氣,站起身握住我的雙手。
清冷幽深的眼眸中,盛滿了心疼:
「傻姑娘。
「你看沈睿文是像我,還是更像沈景行?」
猶如一道晴天霹靂打在頭頂。
劈得我頭暈目眩,四肢發麻。
「睿文模樣清秀,比起他爹,倒是更像他叔叔。」
「沈景行也太疼睿文了吧,親爹也就能做到這樣了。」
村裡人的話,驀然回響在耳旁。
沈青山和沈景行長得很像。
隻是沈青山輪廓更硬挺,也更英氣。
而沈景行眉眼柔和,像婆婆更多一些。
侄子像叔叔是常有的事情。
宋宜室為人清高,沈景行更是成日將「君子」二字掛在嘴邊。
我從未懷疑過他們。
我竟從未懷疑過他們!
13
見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沈青山嘆了一口氣。
伸出滿是繭子的手掌,輕輕撫上我的臉。
「你想不想知道,上一世我是怎麼死的?
「我的死,還要拜我好弟弟所賜。」
被雷劈多了,也就麻木了。
待沈青山回顧完他的一生,我心頭突然升起一個奇怪的問題。
上一世,我和沈青山,到底誰更慘?
沈青山從懂事起,他娘便將「你是兄長,要照顧弟弟」掛在嘴邊。
好的衣服給弟弟穿。
唯一的糖給弟弟吃。
讀書的機會讓給弟弟。
服兵役,自然得他去。
沈青山習以為常,甚至覺得這一切都天經地義。
直到他的好弟弟寄錢給他上官。
要求讓他去最艱苦,最危險的地方。
如今的世道並不太平。
諸侯林立,硝煙四起。
沈青山進了最危險的前鋒營。
他的戰友一個個倒在血泊中。
而他的下場也沒好到哪裡去,在一次衝鋒中死在鋪天蓋地的箭弩之下。
死後,他的魂魄飄飄蕩蕩,依舊回到清河村。
成婚第一晚,宋宜室慘白著一張臉,說自己來了癸水。
沈青山並未介意。
可等癸水來完,她又開始胸口疼。
吃了許多藥,總也不見好。
每次隻要沈青山一靠近,宋宜室就會生病。
慢慢地,沈青山明白過來,她這是不想讓自己碰。
而他,也不屑去強迫一個女人。
帶著不甘和遺憾,他上了戰場。
等他的亡魂歸來,才發現自己竟然有一個五歲大的兒子。
他氣到想殺人,卻什麼都做不了。
漸漸地,他的注意力開始被另外一道身影吸引。
他透過她,仿佛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就像一株野草,在貧瘠的荒漠上掙扎著求生。
縱然拼盡全力,卻依舊擋不過命運的輕輕一擊。
他們,都是一樣的苦命人。
14
最諷刺的是,那些收買沈青山上官的銀錢,都是我一個銅板一個銅板攢下的血汗錢。
我將頭埋在沈青山胸口,靜靜地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
「噗通,噗通!」
他的胸是硬的,血是熱的。
他現在,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
我們都沒死。
「咳,咳咳!」
和沈青山在屋裡待了半晌,直到日頭快下山我們還沒出門。
婆婆坐不住了,站在門口又是咳嗽又是踹雞窩圍欄。
見我走出去,她立刻沉下臉:
「這都什麼時辰了,還不去做晚食?
「難道要讓我當婆婆的伺候你?」
我詫異地看著她:
「早食和午食都是我做的,晚上不是應該輪到弟媳了嗎?
「該不會,她連飯都不會做吧?
「那以後還怎麼照顧二弟?」
聽到照顧沈景行,婆婆立刻來了精神。
袖子一撸,便去東廂房喊人。
15
宋宜室真是個好福氣的。
兩世為人,竟然未曾學過做飯。
一進廚房,打碎三個碗,摔壞鹽罐子,還差點把鍋砸了。
婆婆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拿起雞毛掸子,就要朝宋宜室身上抽。
沈景行自然要攔。
沈青山立刻上去拉架,隻是拉住的卻是沈景行。
「娘,弟媳畢竟是新媳婦,第一天進門!
「家務不熟多練練就好了,可不能動手啊娘!」
我也跑上前拉偏架:
「娘,您消消氣啊娘,動手了怕村裡人說你闲話呢!
「而且弟媳她爹是秀才出身,萬一到時候人家來找咱們算賬……」
婆婆素來是個暴脾氣,吃軟不吃硬,最恨人威脅她。
聽到這話,勉強壓下去的火再次升騰而起。
「啪!」
手中的雞毛掸子狠狠落下,抽在宋宜室手臂上。
「老娘今天偏要打她!
「什麼秀才舉人的,嫁進我沈家就是我沈家兒媳!
「婆婆教訓媳婦,天經地義!
「我叫你浪費糧食,叫你禍禍東西!」
16
宋宜室長到那麼大,何曾被人打過?
她家就她一個閨女,千嬌萬寵長大,從來沒舍得碰她一個手指頭。
如今被婆婆薅住頭發,扯著領口。
什麼氣質風度全無,滿身隻剩下狼狽。
她再也忍不住,扯著嗓子哭喊:
「沈景行!你還是個男人嗎!
「就這麼眼睜睜看著自己媳婦被人打?」
沈景行是真心愛慕宋宜室的。
見她這樣,心疼得不行。
「娘,娘你別打她!
「不就是不會做飯嗎?以後都我來做行不行?
「娘,你要打就打我吧!」
沈青山恰到好處地一松手,拼命掙扎的沈景行立刻踉跄著朝前跌去。
我趁機把宋宜室往邊上一拉,沈景行直直撞上婆婆。
為保持平衡,他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剛好打在婆婆身上。
看起來,特別像是他為了護著宋宜室,衝過來推開婆婆。
婆婆仰面朝後跌去,踩到滾落在地的擀面杖,重重摔在地上。
我忙松開宋宜室,跑過去扶起婆婆:
「娘!你沒事吧?娘!
「二弟,虧你還是讀書人,你,你怎麼能打娘呢?
「就算是為了自己媳婦,也不能這麼做呀!」
沈青山也對沈景行怒目而視:
「娘自小就疼你,為你娶媳婦更是傾盡家財,你盡然做出這種不孝之事!」
婆婆哭了,沈青山和宋宜室,傻了。
17
婆婆這一跤,跌得不輕。
摔傷了尾巴骨,要在床上趴兩個月。
宋宜室心虛,自然也不敢回娘家告狀。
生了病,需要有人伺疾。
端屎端尿,擦身喂飯。
以往,這種活都是我來。
可婆婆恨毒了宋宜室,便借著伺疾變著花樣地折騰她。
沈景行是她心尖尖上的兒子。
兒子是不會錯的。
錯的,隻有兒媳。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宋宜室又坐在石榴樹下哭了。
上輩子沈青山死訊傳來,我都沒看到她這麼哭過。
可見是真傷心。
沈青山站在一邊,急得團團轉:
「娘怎麼就非要你伺候呢?
「這種髒活累活,就應該讓杏,咳,讓大嫂做才是啊!」
宋宜室哭得梨花帶雨,聲音發顫:
「你娘就是故意的!
「你不知道,她,她在我幫她接尿時,故意尿我手上!
「我的手是用來畫畫寫字的,可不是用來給她接屎接尿的!」
我蹲在一邊偷聽,差點笑出聲。
18
「我不管,我真的受不了,我要回娘家!」
沈青山焦急地拉住她:
「娘生病,你回娘家,傳出去讓我怎麼做人?
「我是讀書人,別人會指著我鼻子說我不孝的。」
宋宜室不可置信地仰頭看著他:
「你的心裡隻有你的名聲,那我呢?
「你這麼孝順,為什麼你自己不去伺候你娘?」
沈青山擰著眉,十分不理解:
「兒大避母,你也是讀過書的,女德女戒肯定看過。
「伺候婆婆本來就是媳婦的本分,男主外,女主內,怎麼輪也輪不到我去伺候。」
宋宜室氣得柳眉倒豎:
「你讀過書,二十四孝肯定也看過吧!
「孝順婆婆怎麼就是我的事了,你要不拿到外頭說道說道?
「做兒子的伺候母親,也是天經地義!」
原來他們也會吵架?
我正聽得津津有味,身邊突然蹲下一個人,嚇得我差點叫出聲。
沈青山一把捂住我的嘴,眉眼帶笑,眼眸彎如勾月。
「噓~是我。」
他松開手,摟住我肩膀示意我繼續看他們吵架。
我靠在沈青山懷中,感到前所有未地安心。
這個男人,會打獵,會賺錢,會做家務。
還會陪我一起聽牆角。
希望他能這麼一直陪著我,長長久久。
19
沈青山和宋宜室吵了一宿,還真吵出來一個好主意。
一大早,宋宜室就捂著嘴站在院裡幹嘔。
吃飯幹嘔,喂雞幹嘔,去給婆婆擦洗更是嘔個不停。
沈青山特意跑去鎮上請了大夫。
大夫摸著胡子一把脈,立刻彎腰說恭喜。
我昨天,還看到宋宜室紅著臉,趁天黑後在院子裡洗月事帶。
婆婆雖然不喜歡宋宜室,卻喜歡孫子。
看到宋宜室懷孕,高興之下連病都好了大半。
也不要她伺候了,直說養胎才是第一要務。
宋宜室松了一口氣。
我捧著木盆去河邊洗衣服時,村裡的婦人圍著我嘰嘰喳喳:
「前幾日不都是宋宜室來洗衣服嗎?今天怎麼是你來?」
「到底是秀才家的閨女,景行怎麼會舍得讓她幹這種粗活?」
我神情失落,勉強擠出一個笑:
「弟媳有喜了,吐得厲害呢。」
「哎呀!」
「這麼快嗎!」
「她嫁進來才十天吧,這麼快就看出有喜了?」
婦人們立刻丟下衣服,將我圍在正中間。
「哎呀杏花,那以後你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看不出來,這宋家丫頭肚皮可真爭氣。」
「你也要加把勁啊,你婆婆本來就偏心……」
不出半日,全村都知道宋宜室懷孕的事情了。
20
第二天中午,宋宜室她娘坐著驢車來了。
還帶了滿滿當當半車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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