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別怕。
「徵兵令是躲不過的,但這一次,我絕對能活著回來。
「你要信我。」
沈青山還是走了。
走之前,把攢好的五十兩銀子一並塞給我。
他一走,婆婆手中更加沒錢,天天變著法子逼迫宋宜室。
宋宜室實在受不住,趁著天黑一個人跑回了娘家。
宋家爹娘心疼她,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竟然讓村中族老和村長,都同意他們和離。
當天晚上,宋景行滿身酒氣,敲開了我的房門。
「杏花,你當真要做寡婦?
「我算是看明白了,宋宜室根本就不是真心同我過日子的。
「隻能同富貴,不能共患難。
「隻有你,隻有你才是真心待我的。
「杏花,你想不想磊兒?我可以給你一個孩子……」
我拿出麻袋套住他的頭,一邊打一邊扯開嗓子尖叫。
聲音在寂靜的夜色中直穿雲霄,喊得半個村子人都能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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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啊!
「有採花賊啊!」
聽到採花賊,婆婆立刻掏出擀面杖,使出吃奶的勁揍人,隻恨不能將他當場打死。
31
等村裡人趕到,沈景行已經昏死在麻袋中。
婆婆壯著膽子上前扒下麻袋,隨即爆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景行!我的兒!」
我愣愣地看著他鼻青臉腫的狼狽模樣,哭喊著朝一邊的院牆撞去。
「天吶,我不要活了!
「小叔子半夜闖進嫂子的門,傳出去我怎麼做人啊!
「我們青山這才剛走兩天啊!」
村長黑著臉,額頭上青筋一跳一跳:
「青山和杏花的感情,我們都看在眼裡。
「青山去當兵,可全都是為了這個家。
「景行如此行為,和畜生有什麼兩樣?
「這是要讓我們整個沈氏一族,都替他蒙羞啊!」
村長因為假孕事情,本就極為厭惡沈景行。
當晚,村裡便開了祠堂,將一盆冷水潑在沈景行身上。
他睜開眼,發現自己正湿噠噠地躺在地上。
沈景行茫然地眨眨眼:
「這是怎麼了?我怎麼在這兒?
「杏花呢?」
村長氣得一拐杖抽在他身上:
「畜生!杏花是你叫的?
「說!你半夜進青山媳婦房間,是想做什麼!」
沈景行喝得雲裡霧裡,聽到這話,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找杏花生孩子。
「我哥死了,杏花就還是我媳婦。」
32
我尖叫著要撲過去,馬上被其他婦人抱住腰:
「你哥才走幾天,你竟然要咒他死!
「放開我!我要打死這不知廉恥黑了心肝的畜生!」
世道對男子,總是比女子寬容許多。
要是女人做下這些事,早就被拉著沉塘。
可經過族中耆老商議,卻隻是將他趕出了沈家村。
讓他住到沈青山以前打獵時住的木屋中,就連族譜,都未曾除名。
婆婆心疼他,總是背著我去給他送吃食。
我不理會她,隻是做起家務越來越糊弄。
洗碗摔破碗,洗衣服扯壞衣服,做飯做得比豬食還難吃。
婆婆知道我對她有怨氣。
但是沈青山不在家,沈景行被族老們趕走。
現如今,我是她唯一的依靠。
她並不敢和我撕破臉。
沈景行住在山中,衣衫破舊,食不下咽。
越想,心裡越憋悶。
而就在這時,宋家村傳出消息。
和離沒多久的宋宜室,準備改嫁了。
對方是個死了老婆的鳏夫,年紀不小,但是在鎮裡有三家鋪面。
沈景行氣得半死。
找去宋家鬧過兩場,被那老鳏夫派人打斷了一條手。
33
沈景行是個欺軟怕硬的。
不敢再去找宋宜室,反而將目標又對準了我。
我在院裡養了狼狗,他晚上不敢翻牆進來,便在白天我去地裡時各種糾纏。
「杏花,你不會真想當寡婦吧?
「我雖斷了一隻手,總歸是個男人。」
我手握鐮刀,冷冷地看著他:
「你再上前一步,便是連另外一隻手都不想要了。」
沈景行紅了眼眶:
「不應該是這樣的!
「杏花,你忘了嗎?你之前對我很好很好的。
「沈青山就是個什麼都不懂的莽夫!他拿什麼和我比!
「杏花,你好狠的心……」
我舉起鐮刀對準他,朝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
「呸!
「沈青山比你好一萬倍,你給他提鞋都不配!」
沈景行不甘不願地走了。
眼神陰翳,像草叢中隨時會撲出來的猛獸。
他不再每日待在木屋中,而是去了鎮上。
聽鎮裡人說,他進了賭場做工。
沒有沈景行和宋宜室打擾到日子,過得平淡又安靜。
我在院裡織布,掃地,喂雞時,常常想起沈青山。
他這一走就是兩年,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34
又是一月一次的市集。
我同村裡人一起進鎮子採買東西,卻撞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宋宜室正帶著丫鬟買糕點。
許久不見,她憔悴許多。
眼底下青色很重,連脂粉都蓋不住。
衣裳頭飾雖然華麗,整個人卻透露出一種疲態。
聽說,她嫁的那男人脾氣不好,經常動手打人。
我神情復雜地看著她。
我不喜歡宋宜室,但是我更恨沈景行。
是沈景行勾搭的她,也是沈景行一次次拿走我辛苦攢下的錢。
女人活在這世道,有時候並沒多少選擇。
宋宜室也看到了我。
她挺直脊背,刻意露出手腕上分量頗重的金镯子。
「呀,這不是我以前的大嫂嗎?
「聽說你現在和沈老婆子相依為命?
「這可怎麼好,一屋子兩個寡婦,真是可憐啊……」
我看著她,淡淡一笑:
「我倒是覺得挺輕松。
「不用伺候男人,自己過日子不好嗎?
「聽說你夫君,不太好伺候。」
宋宜室咬住唇,半是懊惱半是得意:
「再不好伺候,總歸比當寡婦強。」
35
「今天是什麼日子?可真是巧啊!」
一道慵懶又熟悉的聲音響起。
沈景行帶著幾個穿著褐色短衫的打手,慢悠悠撥開人群朝我們走來。
宋宜室立刻躲到我身後,語氣惱怒,聲音卻有些發緊:
「沈景行!你還想再被我家老爺打一頓嗎?」
我握緊手中的籃子,心頭怦怦直跳。
沈景行現在的模樣,和以前真是不一樣了。
穿著月華色長袍,手上戴著玉扳指,頭頂還束著鑲金的發冠。
而且,他的眼神不再畏縮和怯弱。
看向我時,有種看向獵物的志在必得。
而此時,我早已和村裡人走散。
一起來的婆子媳婦們都各自去買布匹糧油,這街上我認識的人隻有宋宜室。
見我垂著頭不說話,沈景行得意地挑眉:
「喲,這是要打斷我另外一隻手的柳杏花嗎?
「老子如今就站在這,你倒是來打啊!」
打手們哄堂大笑,擠眉弄眼:
「怕不是沈爺摸了不該摸的,才被人打吧?
「這家小媳婦長得倒是不錯,是沈爺之前的相好?」
沈景行冷冷一笑,伸出手指向我:
「帶走。」
36
「你們幹嗎?
「救命啊,放開我!」
沈景行捏住我的臉,笑得肆意而張揚:
「放心,沒人會來救你的。
「這裡,可不是清河村。」
身邊的人都側過臉低下頭,不敢和他對視。
看來,沈景行所在的賭坊,在鎮裡頗有勢力。
我又驚又怒,心中湧上一陣又一陣悔意。
當初怎麼沒殺了這畜生!
反而給了他東山再起的機會……
見沈景行目標是我,宋宜室松了一大口氣。
她拉著丫鬟拼命躲到一邊,生怕和我扯上什麼關系。
我被他們扯住手腕朝前拖去,心裡慌得要命,卻還是努力逼自己冷靜下來。
「我是清河村的宋杏花!我們村有個叫沈鴻的在回春堂當大夫!
「還望鄉親們發發善心幫我去報個信,我願出一兩銀子!」
聽到一兩銀子,人群頓時開始騷動。
沈景行一腳踢在我身邊的打手膝蓋上,神情狠厲:
「還不給我捂住她的嘴!」
嘴裡被塞進帕子,我恨恨地瞪著沈景行,恨不得咬下他一塊肉。
「這一兩銀子沒人掙嗎?沒人掙我可掙了。」
高大挺拔的男人從人群中走出,笑著朝我伸出手:
「媳婦,給錢。」
是沈青山!
他終於回來了!
37
沈景行後退一步,滿眼戒備:
「你沒死?!
「好,好得很,一個窮當兵的,沒死又能翻出什麼浪花!
「來人,把他也一起帶走!」
「咚咚咚~」
大地開始顫抖。
無數穿著鎧甲、握著利劍的兵士結成隊列,從城門口浩浩蕩蕩地跑進來。
沈青山淡然地朝他們一瞥:
「來人,把這些人全都帶走。」
「是!將軍!」
將軍?
我呆愣愣地看著他,良久,才撲上去一頭扎進他懷中。
「你可算回來了!」
沈青山緊緊擁著我,滿足地喟嘆一聲:
「回來了,這次,我要帶你一起走。」
我握著沈青山的手,因為太過幸福而有種不真實感。
宋宜室站在一邊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們。
臉上有嫉妒,羨慕,懊悔和不甘。
我和沈青山一起走出城門時,還能看見她倔強站立的身影。
不過此刻什麼宋宜室,什麼沈景行我都不在意。
我的夫君,他回來了。
38
這些年,婆婆身體很差。
她為了讓沈景行過得舒服一點,自己省下口糧給他吃。
還每天跑去給他幹活,夏日中暑,冬日挨凍。
到如今, 已經躺在床上不太能起得來身。
得知沈青山做了將軍, 她灰敗的臉陡然迸發出光亮來:
「咳, 咳咳,好,將軍好。
「你弟弟念過書,有才學, 咳咳, 你便讓他做個副將軍吧。」
沈青山隻是淡淡地看著她:
「這些年他做了許多惡事, 為害鄉鄰, 逼良為娼, 我已經將他下了大獄。
「秋後,便會問斬。」
婆婆猛然從床上坐起身,連咳嗽都忘了。
「你,你說什麼?
「他可是你親弟弟!你敢殺他!」
沈青山俯下身, 目光幽沉地看著她:
「殺他的不是我,是你啊,娘。
「溺子如殺子,他走到今日這一步,可全是你的功勞。」
婆婆嘔出一大口獻血, 半撐著身體躺在床上:
「你,你這畜生, 畜生!
「那可是你親弟弟啊!」
我嘆了口氣,替她擦去嘴邊的血漬:
「娘,我這就去請大夫,你要好好保重身體。」
好好活著,每一日都活在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煎熬之中吧。
39
婆婆到底是沒能熬到行刑那一日。
這,也算是她的福氣。
沈青山問斬時, 宋宜室也去了。
看到我, 她露出一個極為苦澀的笑。
「沈青山也是重活的,對吧?
「如果我說, 上一世是沈景行哄騙的我, 你信嗎?
「我雖厭惡沈青山,但也知道廉恥,並不想背夫偷漢。
「是沈景行,他半夜闖進我屋中。
「他給我寫情詩, 送我首飾點心, 告訴我沈青山這輩子都回不來了。
「他說,他會給我一個孩子, 也會好好照顧我們母子。」
說到這,宋宜室掩面而泣:
我隻是淡淡掃她一眼, 便收回目光。
「我信。
「所以你還活著, 而沈景行, 卻要死。」
沈景行死得很狼狽。
1
「夕我」他哭得眼淚鼻涕糊了滿臉:
「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饒了我吧,求你饒了我!」
以德報怨, 何以報德?
劊子手舉起刀那一刻, 我轉過了身。
如今有孕在身,這等血腥場面還是少見為好。
我的夫君已經煲好湯,正等我歸家呢。
我扶著丫鬟, 慢慢朝將軍府走去。
夕陽逐漸西下,明日,一輪嶄新的紅日又會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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