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三爺頭一個妾室,萬一出了什麼事...」
趙媽媽嗤笑一聲,言語間十分不屑;
「劉媽媽,你膽子也太小了!」
8、
「三爺要是將她放在心上,怎麼會把她養在農家,連個丫鬟都不給她僱。」
「你瞧她身上穿的,這粗布衣裳,咱們府裡混得最差的下人都比她穿的好。」
「還有,」
趙媽媽的聲音刻意壓低;
「我聽老太太身邊的人說,」
「咳咳,這外室呀,曾經傷過身子,不能孕育子嗣。」
「不然就老太太這麼重規矩的人,怎麼可能同意讓三爺接一個外室進門?」
劉媽媽驚呼一聲;
「什麼,不能孕育子嗣?!」
趙媽媽用力點頭;
「三爺說了,絕不讓那外室女影響三夫人的地位。」
「府中更加不會有什麼庶長子長女出現,亂了綱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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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這次三爺考中舉人,老太太心裡高興,這才允了三爺的請求,同意外室進府。」
劉媽媽頓時松了口氣,聲音都帶著幾分笑意;
「哎呀,趙媽媽不愧是三夫人的陪房,知道的事情就是比我們多!」
「一個不能生孩子的妾室,這輩子還能有什麼依靠?」
「年輕時還能靠美色勾搭一下爺們,等年紀大了,活得比丫鬟還不如呢!」
趙媽媽得意起來;
「可不是嘛!」
「我們三夫人,就是太賢惠了,非要親自過來接這外室。」
兩人的話題,逐漸從我身上轉到謝時安和葉婉清身上。
她們口中那個溫柔多情,體貼入微的男人,好像是我夫君,又好像不是。
謝時安和葉婉清原來成婚已經四年。
婚後第三年,葉婉清小產,Ťũ₋落下個五個月大的男嬰。
謝時安十分心痛,不願在府中呆著,這才外出遊學。
9、
我躺在馬車上,不知道是不是身上繩子捆得太緊,隻覺得全身發麻。
整個身體似乎掉進了冰窟裡,寒意一陣一陣上湧。
也許,也許是她們弄錯了。
她們嘴裡的謝時安,不是我的夫君。
我夫君謝時安是個窮書生。
他對我一見鍾情,非我不娶。
他不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富家公子。
他會幫我喂雞喂鴨,會抄書補貼家用。
還會親自下廚,替我煮一碗清甜的梨湯。
他說,等考中舉人,就帶我去見宗親。
考中舉人?
考中舉人!!!
是了,謝時安,考中了。
「哗啦~」
臉上被潑了一杯茶水,我猛然睜開眼,對上一雙陰翳蒼老的眼睛;
「進了謝府,就給我好好守謝府的規矩。」
「要是等下敢胡亂說話衝撞主子們,小心我揭了你的皮!」
下了馬車,劉媽媽又招來一頂青色的小轎子。
謝府遠比我想象中得要大。
我在轎子裡不知道坐了多久,穿過一道又一道門,被顛得都快吐了,才來到一處種滿了玉蘭花的院子。
院子裡早已候著幾個丫鬟婆子,等我一到,一堆人蜂擁而上,將我推進了屋裡。
換衣上妝,塗脂抹粉。
我看著銅鏡中被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陌生到幾乎要認不出這人是自己。
等我被打扮好後,丫鬟們魚貫而出。
沒多久,雕花木門被推開,熟悉的聲音踏門而入。
謝時安穿著華麗的錦袍,頭頂戴著玉冠,氣質矜貴,是我不曾見過的模樣。
「雲溪,多日不見,可有想我?」
10、
我覺得,謝時安還不如死了。
起碼,可以死在我以為他愛我的時候。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頂著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出現在我眼前。
以謝家三公子,葉婉清夫君的身份,站在我眼前。
謝時安走上前,伸手從我頭頂拔下一隻金步搖;
「這些東西太俗氣了,你還是不施粉黛最好看,清麗無雙。」
「雲溪,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我隻是太喜歡你了,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嗎?」
謝時安拉著我的手,放在他胸口位置。
溫熱的觸感從掌心傳來。
哪怕隔著衣衫,我也能感覺到他心髒強有力的跳動。
「雲溪,我們總算是能長長久久在一起了。」
「雲溪,我真開心。」
我抽回手後退一步,仰起脖子,冷冷得盯著謝時安;
「謝時安,我不做妾的。」
謝時安一怔,隨即嘆了口氣;
「雲溪,別貪心。」
「葉婉清爹是戶部侍郎,她娘親更是安北候之女。」
「你和她身份懸殊過大,能讓你進府,她已經做了讓步。」
「你放心,雖然你現在隻是一個通房,可我母親已經答應我,等我中了進士,就讓你做良妾。」
我聽人說起過,大戶人家的妾分很多種。
平妻,貴妾,良妾,通房。
良妾是上了碟譜的,就算當家主母,也不能隨意打殺發賣。
通房是最低等的,說起來是主子,其實還不如有臉面的丫鬟婆子風光。
謝時安,憑什麼讓我做妾?
就憑我喜歡他嗎?
11、
我冰冷的眼神刺痛了謝時安。
他拉住我的手,幾乎是有些急切地開口;
「雲溪,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受氣的。」
「這院子是我特意為你安排的,離主院很遠。」
「你要是不喜歡那些丫鬟婆子,我讓她們都走。」
「咱們還像以前一樣,養雞養鴨,開闢一塊菜園。」
「雲溪,你不知道,和你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是我人生最快樂的時光!」
這是我第一次聽謝時安說那麼多話。
他說,他從來沒有喜歡過葉婉清。
娶她,隻是在替謝府盡責,替父母盡孝,沒有半分是為自己。
他說我是他生命中最絢爛的那道光。
他還說自己喜歡念書,但是ťú⁰不喜歡科舉,也不想去朝堂當官。
他最羨慕的,就是農家小院裡的平凡夫妻。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將生活過成一首清新雋永的田園詩。
葉婉清是他被逼無奈的現實生活。
我,才是他夢寐以求的人生理想。
讀書人可真厲害啊。
難怪大家都說讀書人的嘴,比刀劍還要厲害。
不但能殺人,還能誅心。
不知道葉婉清聽到這話,有何感想?
「謝時安,你當真要讓我住在這裡?」
謝時安眼眸倏然發亮,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雲溪,你原諒我了對不對!」
「你放心,我肯定會好好待你的...」
我們蠱女愛憎分明。
愛欲其生,恨欲其死。
而我們最不能原諒的,就是欺騙與背叛。
謝時安,你一定會後悔的。
12、
謝時安將我擁在懷中,滿足得喟嘆一聲;
「雲溪,有了你,我別無所求。」
我的手抵靠在他胸口。
「那你願意,把你的心給我嗎?」
蠱蟲之中,有一種蠱叫噬心蠱。
那蠱蟲形如絲線,能順著人的皮膚爬進體內,直達心髒。
然後,在人心口處築巢產卵,以人心髒血肉為食。
隨著蠱蟲逐漸長大,中蠱之人,每日都要承受噬心啃骨之痛,直到心髒被蠱蟲啃食幹淨。
謝時安悶聲發笑,胸腔微微震動;
「傻姑娘,我這顆心,早就給了你。」
他今日特意燻了香,一股淡雅清冷的味道充斥在我鼻腔。
像冬日裡的雪山,又似清晨的松柏。
謝時安雖然ţůₜ是讀書人,卻學過幾年武功,身材瘦削中又帶著幾分健碩。
真可惜啊。
這張臉,這身體,都是我最喜歡的模樣。
我放下手環住他的腰,將自己的腦袋埋在他胸口。
謝時安,怎麼辦呢?
有點舍不得讓你這麼快就死。
「三爺,三爺,三夫人出事了!」
葉婉清身邊那個小丫鬟急匆匆跑進來,帶進一股子冷風。
看我們抱在一處,她「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三爺,三夫人的頭疾又發作了!」
謝時安松開我,眉頭緊皺;
「翡翠,你如今是越發沒規矩了!」
原來她叫翡翠啊,長得不賴。
嗯,打人巴掌也很疼。
13、
「三爺,夫人都疼暈過去了,您快去瞧瞧吧!」
謝時安為難地看著我,良久,才伸出手輕柔地撫摸著我的臉;
「乖乖在屋裡等我,我去去就回。」
翡翠緊跟在謝時安身後,臨出門時,回頭對著我挑釁一笑。
外頭風很大,我掩上門半依在貴妃椅上,這才有空仔細打量這間屋子。
當真是富麗堂皇,比我那農家小院好了百倍。
隻是有些太大了,空曠又孤寂。
我撫上胸口,覺得這裡和屋子一樣,空蕩蕩的。
男人,為什麼總愛騙人呢?
「姨娘,我給您送飯來了。」
我的難過並沒有持續太久。
一個長著狐狸眼的丫鬟拎著食盒推門而入。
小丫鬟叫豆蔻,她說自己以後就是我的貼身丫鬟了。
豆蔻一邊往桌上放碟子,一邊不著痕跡打量我。
一碟鹹菜,一碗小米粥,此外還有一個黃褐色的窩窩頭。
那窩頭上,甚至還留著一排淺淺的牙印,也不知道是從誰嘴邊奪下來的。
見我盯著鹹菜不說話,豆蔻笑眯眯地對我解釋;
「三夫人心善,怕您一下子吃大魚大肉,腸胃經受不住呢。」
「她特意安排了粗茶淡飯,讓您適應幾天,免得水土不服。」
「三夫人可真是菩薩心腸,再也沒有比她更好的人Ṫũ⁶了!」
「對了,聽說三夫人頭疾復發,三爺急得不得了,正在主院親自喂她湯藥呢。」
這謝府的丫鬟,口齒都是一樣的伶俐。
隻是我安靜慣了,不喜歡院子裡太過吵鬧。
見我垂著眉眼不說話,豆蔻有些不甘心;
「姨娘,按照規矩,明早您得去向三夫人敬茶呢。」
「您這泥腿子出身,自然是不懂規矩的。」
「您放心,今晚我會好好教你。」
「什麼時候學會敬茶了,咱們什麼時候睡覺。」
14、
豆蔻在邊上坐了一刻鍾後,起身把桌上的飯菜都給收了。
然後出外喊了一嗓子,立刻有兩個虎背熊腰的健碩婆子進門。
一個手上拿著鞭子,另一個捧著個木頭盒子。
盒子裡,是一排閃爍著白光的銀針。
「姨娘,開始吧。」
豆蔻有些興奮,兩個婆子也躍躍欲試。
我摸了摸身上僅有的兩隻蠱蟲,忍不住嘆了口氣。
算了,好漢不吃眼前虧。
這一夜,我被豆蔻幾人折騰的夠嗆。
要頂著一碗水練習走路,下跪。
但凡我不肯配合,老太婆就要拿針戳我手指。
我憋著氣,硬挺著和她們熬了一宿。
直到兩個老太婆身體吃不消,站在那忍不住要打瞌睡。
豆蔻一手託腮,坐在椅子上頻頻點頭,因為太困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
見我臉色不好,豆蔻這才擺了擺手;
「行了,學的差不多了,姨娘趕緊去睡覺吧,記得卯時起床去向三太太請安。」
我趴在床上,又累又餓,身上一陣陣酸痛,一雙腿簡直不像是自己的。
幾乎是剛閉上眼睛,天就亮了。
豆蔻捧著一套淺粉色的裙子站在一旁。
她循著我的視線在裙子上掃了幾眼,抿著唇笑了;
「按規矩,今日是姨娘進府第一天,得去拜見夫人。」
「姨娘不知道吧,小妾是不能穿正紅的。」
「您是通房,這地位比妾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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