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中了我的粉舌蠱。
舌頭會越來越腫,腫到嘴裡再也塞不下任何東西,連吞口水都費勁。
中這蠱的人,不痛不痒,但是卻吃不下東西。
當然,也喝不進水。
就像嘴巴被人堵住一般。
23、
劉媽媽好似意識到了什麼,有些不安得瞥了我一眼。
「回,回夫人,奴婢進屋時,看到這張三和姨娘滾在床上。」
「呀!」
葉婉清吃驚得捂住嘴,隨後一拍桌子站起身;
「張三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對江姨娘圖謀不軌!」
「來人,給我拖下去打死!」
「至於江姨娘,夫君,一切都是張三見色起義,江姨娘肯定是無辜的...」
謝時安沒有說話,眼眸幽深,死死盯著地上那件被撕碎的白色中衣。
我突然就理解葉婉清為什麼用這一招陷害我了。
不管謝時安信不信,在他眼裡,我已然失了貞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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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被迫的,但到底身體被一個低微的馬夫看了摸了。
這事情,便是橫亙在他心頭的一根刺。
這刺拔不出來,且會隨著時間流逝,越陷越深。
果然,謝時安深吸一口氣,屏退了屋裡跪著的丫鬟婆子。
很快,連張三也被拖走,房裡隻剩下我們兩人。
他目不轉睛盯著我,聲音沙啞;
「雲溪,為什麼張三會盯上你?」
「是不是你同他說了什麼?」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不要總是對其他男人笑?」
我掏出嘴裡的手絹,一言難盡看著他。
所以,謝時安覺得,是我引誘張三在先?
謝時安痛苦得閉上眼;
「你為什麼就不能安分一點?」
「我這般金尊玉貴養著你,你為什麼就不能懂事一些?」
24、
我以前看話本子,最討厭沒長嘴的人。
裡頭那些小姐公子,明明是個小誤會,卻憋著不說,互相猜忌。
可現在,我突然就理解為什麼她們不說了。
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謝府,當真是沒意思極了。
長安,也沒什麼意思。
我有些想家了。
謝時安又關了我禁閉,這次,是整整一個月時間。
隻是這次,我的日子比以往要好過不少。
因為豆蔻和劉媽媽,還有葉婉清,都生了病。
豆蔻舌頭腫脹,不吃不喝在床上躺了三天,出氣多,進氣少。
大夫來了好幾個,卻誰都說不清她得了什麼病。
劉媽媽則是每天都拉肚子,在茅房一蹲就是幾個時辰。
她畢竟年紀大了,這麼拉了兩Ṫúₒ天,現在連床都快下不了。
最嚴重的,還是葉婉清。
她臉上身上長出一個又一個膿包,乍一看,和癩蛤蟆成了精似的。
有著同樣症狀的,還有她貼身丫鬟翡翠。
府裡都在傳,她們這是傳染了某種不知名的瘟疫。
一時間到處都是人心惶惶,大家都說是被打死的張三,變成冤魂前來索命。
府中人人自危,都沒人來找我茬了。
除了謝時安。
他每日都要來我院中坐一會,尤愛在院子裡的木蘭樹下發呆。
「雲溪,我心裡苦悶。」
「婉清生了病,每天都在房裡發脾氣,還不肯見人。」
「我連御醫都請了,她的病情卻半點不見好轉。」
「嶽父大人對此,頗有微詞。」
25、
謝時安端起杯子,將裡頭的酒水一飲而盡。
我以前看話本子,頂不愛看兩個女的為了一個男的爭風吃醋。
大房鬥妾室,妾室鬥丫鬟。
為一個男人的寵愛,女人們鬥成烏眼雞。
鬥到最後,死的死,傷的傷。
而男人呢?
加官進爵,另娶美嬌娘。
最多在逢年過節時,站在月下飲一杯美酒,吟上兩句酸詩,以此來表達他對幾位故人的緬懷之情。
你說多奇怪啊。
不管是在話本子,還是在現實中,到最後受傷的總是女人。
我不喜歡這樣。
所以,我給謝時安留了一隻最好的蠱,名曰九幽。
傳聞中地獄有十八重,第九重,便為九幽。
中了九幽蠱的人,會忘記一切令他歡愉之事,隻記得痛苦。
不但是精神上的痛苦,還有身體上的。
所有他從孩童時期受過的傷,每時每刻都會在他身體裡再次重復。
而外表,卻看不出任何痕跡。
隻是可惜,謝時安實在是養尊處優慣了。
從小到大,他竟然沒受過什麼傷。
我隻能再給他又加了一味噬心蠱。
「雲溪,你說,那個張三到底碰你哪裡了?!」
「你同他笑了,對不對?!」
「如果你不同他笑,他為什麼隻找你,不找別人?!」
我有些訝然。
26、
沒想到謝時安對這事情,竟然如此介意。
九幽和噬心兩蠱疊加,還有一個作用。
中蠱之人會瘋狂的愛上我,越愛我,噬心發作的越加厲害。
最終,他會死在最愛我那天。
不過,謝時安的愛,真是一點拿不出手。
偏執,自私,且乏味。
真是太沒意思了。
我決定離開長安。
走之前,得去見一見我的老朋友們。
哦,豆蔻不用見,她已經活生生把自己餓死了。
劉媽媽也不用見,她躺在床上氣若遊絲,連話都說不出。
所以我背著包袱,偷偷來到葉婉清的房子。
葉婉清素來奢華,窗戶都是用上好的琉璃。
陽光透過琉璃斑駁地照在青石板上,折射出令人目眩神迷的七彩光暈。
隻是現在,那些琉璃窗上都蓋上了厚厚的棉布。
整個屋子被遮得密不透風,看起來像是一個大號棺材。
葉婉清抱著膝蓋縮在床角,瘦得不成樣子。
大半夜有人闖入,她卻連喊都沒喊一聲。
我走上前去,推了推她的肩膀;
「葉婉清,我來看你了。」
葉婉清像被什麼東西嚇到一般,全身一震;
「是,是你這個賤人!」
我搖了搖頭。
葉婉清為什麼和豆蔻、劉媽媽她們一個模樣呢?
我不喜歡殺人。
但凡她們能對我表示一點點善意呢?
27、
「你滿意了,我的臉變成現在這樣,你肯定高興死了吧?!」
「就算我的臉毀了,你也別想得到時安!」
「他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所有勾引他的女人都該死!」
葉婉清猛然蹿起,撲過來就要掐我的脖子。
這個瘋女人。
我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抬手就是兩個清脆的巴掌。
葉婉清被我打完,竟然翻了個白眼就這麼暈過去了。
她自從中了這蛤蟆蠱,就不吃不喝不睡,身體已經虛弱到極點。
我拍了拍她的臉,絲毫沒有轉醒的跡象。
罷了。
我還是趁著天黑,早點走吧。
走之前,我給謝時安留了一封信。
我告訴他,我在長安呆得不開心,想回川西去。
我曾在川西有過婚約,現在想想,在謝府的日子我過得並不開心。
所以我打算去找我以前的未婚夫。
算一算時間,再有一個月,就是謝時安科舉殿試的日子。
他最近一直被他父親押著讀書,想來應該沒那麼快找到我。
所以我一路遊山玩水,慢悠悠地回了川西。
我在川西有一處小院,當初,我就是在那收留的謝時安。
沒曾想,等我回到川西時,竟發現屋裡升起了嫋嫋炊煙。
謝時安,竟比我還要更早到川西!
看到我,謝時安瘋了一樣衝過來;
「江雲溪,你竟敢丟下我!」
「那個奸夫呢,你快說,奸夫在哪裡!」
未婚夫什麼的,自然是騙他的。
28、
我笑著伸出手,按在他心口處;
「疼不疼?」
謝時安點點頭,隨即又猛然搖頭, 一把將我擁進懷中;
「雲溪, 別離開我。」
「隻要你不離開我, 什麼苦我都能承受。」
我仰起頭仔細盯著他的臉。
謝時安瘦了好多,颧骨突起,兩頰凹陷, 眼底還隱隱發青。
他紅著眼眶, 眼眸中密布著細小的紅色血絲。
呀,噬心蠱已經快要破體而出了呢。
看來, 今天就是謝時安最後的日子了。
「謝時安, 你跟我來。」
一路上謝時安都緊緊攥著我的手,生怕我跑了。
我帶著他來到村子裡的後山處,繞過兩片林子後, 來到一處墳地前。
那兒,整整齊齊立著三個墓碑。
謝時安不明所以。
他的噬心蠱發作的越發厲害,沒走一會兒, 額頭上已經沁滿了細密的汗珠。
難為他了。
從長安到川西, 這一路定是相當不容易。
「謝時安, 你不是問我有沒有未婚夫嗎?」
我伸出手指了指墓碑;
「我沒有未婚未,倒是有過三位夫君。」
「你是第四位。」
29、
謝時安猛然瞪大雙眼;
「你, 你說什麼!」
我掏出手絹,將墓碑上沾染的塵土擦拭幹淨;
「他們呀, 都和你一樣。」
「總喜歡騙我。」
「你說男人, 為什麼總要騙人呢?」
謝時安沒有說話。
他瞪大眼睛, 仰面倒在地上。
沒一會,一隻通體鮮紅的蟲子, 從他嘴巴中緩慢爬出。
我一把抓住噬心蠱握在掌心, 長舒出一口氣。
我的本命蠱,喚做美人蠱。
它以噬心蠱為食, 吃得越多, 便能讓我越漂亮。
這隻噬心蠱, 我等了整整兩年呢。
我沒有再看謝時安一眼, 站起身回到家中,拿好鋤頭再次上了山。
沒多久, 山林中再次立起一塊無名墓碑。
冬去春來,我們鎮裡白雲山上的玉蘭花又開了。
每到這時, 都會有許多外地的書生前來遊玩。
他們在寺前的壁畫上題詩,在廟裡和住持論佛, 十分熱鬧。
我穿著套清麗的月華衣裙, 靜靜得等在一處林子後。
「哎呀!」
沒多久,一道清亮的男聲從遠處傳來。
我提著竹籃走過去, 隻見一個衣著華貴的年輕書生正皺著眉頭蹲坐在地上。
他腳上踩中了一個捕獸夾,白色的襪子上滲出了點點血跡。
我驚呼一聲跑上前,蹲下身柔聲問道;
「公子,你沒事吧?」
書生怔怔得望著我, 隨即臉上浮出兩抹紅雲;
「沒, 沒事...」
我仰起臉,眨著眼睛,含羞帶怯望向他;
「我家就在山下的村裡, 公子別擔心,我帶你去找大夫。」
我扶著書生朝山下走去。
身後,潔白的玉蘭花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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