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開我,呼延玉翻身上馬,提著手裡的月杖抡了兩圈,朗聲道:「等著,為夫把你的小玩意兒贏回來。」
20.
這一場馬球打得驚心動魄。
呼延玉一出手,就是奔著傷人去的。
周宴秋也不例外,隻是他的動作更陰更毒,偷偷摸摸。
兩人打得難舍難分,在場眾人齊齊捏了把汗。
最後,呼延玉以兩球險勝。
我松了口氣。
本以為塵埃落定,不會再出亂子,他卻忽然揮杖,把周宴秋挑摔下地。
我跟著眾人擁上去,就聽見呼延玉冷著聲音,向周宴秋伸手。
「交出來。」
周宴秋不語,呼延玉便又抬起月杖,想要砸下去。
我忙攔住他,喊道:「夠了,這是幹什麼!不可理喻!」
呼延玉咬牙,「願賭服輸,彩頭,交出來。」
「不就是一個玩意兒,何必大動幹戈!」
我蹲下身扶起周宴秋,放緩聲音:「給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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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是你……」
「給他吧!」
周宴秋不情不願地解下吊墜遞過去。
呼延玉沒接,隻是看著我,半晌笑笑,罵道:「破爛貨,真當我稀罕。」
他丟下月杖轉身走了,嘴角還有些血跡。
我假裝沒看到。
呼延玉把周宴秋打出外傷。
毆打皇子不是小事,我為賠罪,每日都要去瞧一瞧。
正好給了表姐機會,趁虛而入。
呼延玉受了些內傷,她給他煎藥備糖,伺候得舒舒服服。
她對呼延玉噓寒問暖、百依百順。
捧在手心怕摔著、含在嘴裡怕化了。
她對他,實在太過執著。
眼看著時候差不錯了。
這一日我回去的早,撞見呼延玉與表姐在園子裡喂魚。
他對她道:「你身上,有我母親的味道,好香。」
表姐貼過去,像是鼓足十分的勇氣,開口問:「小單於,你願不願意,帶我走?」
「你可知道,其實我才是真正的神女,嫁給你的,本該是我。」
「我家妹妹什麼都要跟我搶,她把你搶走了,卻又負了你,我不願看到你難過。」
「帶我走吧……」
呼延玉震驚過後,貼著她的耳朵說了幾句。
表姐攥緊手帕,點點頭,發誓道:「你放心,我一定幫你,今日的恥辱,讓他們用鮮血償還!」
21.
表姐要幫呼延玉偷大齊的城防圖,然後和他一起逃往草原。
我把這件事告訴周宴秋,他當即雷霆大怒。
我安撫他,這是好事。
呼延玉伙同太子妃盜圖,順水推舟抓他們個現行,正好可以名正言順地殺了呼延玉。
如此,其餘國家也不會有微詞。
周宴秋冷靜下來,左右思考,點頭應好。
「隻是,呼延玉如何能知道,城防圖究竟在何處?」
我答,或是出了奸細。
因為奸細二字,周宴秋頭疼了很久。
從上到下,一層一層被他嚴密審訊,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個。
這裡頭有個叫明儀的,尤其讓我印象深刻。
他受著大刑,嘴裡還不幹不淨地叫罵:「奸細?哈,大齊何須奸細,固步自封,遲早自取滅亡!何須鐵騎,你去看看萬裡流民,不怕他們踏破你的東宮嘛!天要亡大齊,天要亡大齊……」
我聽說,他的變法獻言因為觸犯貴族利益,被聖上駁回,還說他是胡作非為,貶了他的職。
周宴秋聽得臉色青白交加,我為他分憂。
「殿下,把他交給我吧,正好我闲著無聊,殺個人玩玩。」
周宴秋微愣,大約是沒料到我會說出這樣冷酷的話。
我笑,「殿下,我要為你的皇後,怎麼能像往日一般懦弱。」
「你看我,皮囊還是那副皮囊,但其實,我早都為你脫胎換骨了。」
他眸光流轉,有些陰森地跟著笑了。
「阿絮,孤送你出去歷煉一回,果然是對的。」
22.
周宴秋派人提前在表姐與呼延玉私會的地點做好埋伏。
城防圖丟失,他也隻當不知。
風平浪靜好幾日,表姐終於有所行動。
我們一路跟著她,卻在半路遭遇伏擊。
來人搶走城防圖,周宴秋隻帶了幾個暗衛,實力單薄,把人給放跑了。
他惡鬼一樣盯著表姐,積壓已久的怒火終於盡數發泄出來。
表姐哭著求饒,說一切都是呼延玉逼她的。
她的眼神瞟到我身上,又誣賴我,說是我故意害她。
周宴秋當然不聽她的鬼話,他發瘋一樣對她拳打腳踢,直到她將將咽氣。
我上前攔了攔。
「殿下,表姐還不能死,我們不能打草驚蛇。」
我不會讓她如此輕易的死掉,我要讓她承受周宴秋的滔天怒火,死無全屍。
周宴秋咆哮著,絲毫沒有儲君的鎮定。
「孤現在就要了他呼延玉的命!讓他們去地下做一堆鬼鴛鴦!」
「可搶走城防圖的人,或許並不是呼延玉,他已經蠱惑了表姐,沒必要再多此一舉,徒增風險。」
我安撫他:「不如,等我回去探探話,殿下先派人去追黑衣人,呼延玉那邊,就交給我來處理吧。」
23.
這一晚,草原部落的使臣分批撤離避暑山莊。
我回去以後,照常回到自己房裡,與呼延玉演了兩天,替他們爭取時間。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呼延玉與我,在半夜偷偷離去。
第二日,周宴秋發現人去樓空時,傻眼了。
他恐怕才發現,一切都是計策。
他丟了丟了我、丟了城防圖、丟了他的太子妃。
他這回,丟人丟大了。
隻是可惜,我沒法親眼看見他的無能狂怒。
逮捕我和呼延玉的文書發往全城。
他一定以為,我們帶著城防圖,會想方設法回到草原。
可惜,我與呼延玉並不急著走。
我與他對大齊都不熟悉,貿然上路,恐怕會自投羅網。
等周宴秋回到皇宮,我們又偷偷潛回避暑山莊。
這裡有吃有喝,呆著多舒服啊。
而且,城防圖的確不在我手裡。
那日搶走城防圖的人,是明儀的朋友,一位江湖義士。
明儀這人直爽,結交的朋友遍布五湖四海,有他幫忙,城防圖一定能順利送到草原去。
我從周宴秋手裡救出明儀,他對我十分感激。
但要說服他背叛大齊,不是一件易事。
可大齊腐敗,貴族紙醉金迷,人間民不聊生。
守著這樣的大齊,看它苟延殘喘,一年、兩年,又有什麼意思?
大齊一定會亡的,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有了城防圖,呼延玉便可用最小的傷亡拿下大齊,減少百姓疾苦。
我向明儀承諾,等新朝建立,一定給他足夠的空間去施展抱負。
我信他,能讓人民富庶,能讓天下海晏河清。
他與呼延玉,本就有一段君臣的緣分。
他會名垂青史的。
24.
三個月後,草原向大齊發起進攻。
周宴秋以為我們已經順利回到部落,抓人的皇榜撤下了。
其實,他已無暇應接一連串的禍事。
這會兒我們再上路,便能輕松許多。
部落在等著呼延玉回去主持大局,可不巧,我竟懷孕了,沒發跟著他一起離開。
呼延玉懊悔極了,恨自己怎麼就不能忍一忍。
可這種事情,哪有那麼好忍的。
他已經很節制了。
「我無事的,宮裡頭忙著打仗,臨近冬日,也無人顧得上避暑山莊,我呆在這裡,最安全了。」
再說,還有明儀暗中照應,出不了差子。
倒是呼延玉,這一路兇險,雖然我知道,他一定會平安無事地來接我,可是,心裡頭還是免不了擔憂。
我拿出繡好的香囊,給他掛在腰上。
「保平安的,不許摘下來。」
他倒又鬧脾氣了,酸溜溜地開口:「你就會拿這些小玩意兒收買人心。」
我掐掐他的臉,「周宴秋那個,是菩薩給的,你這個是我親手做的,比他那個精貴多了。」
呼延玉笑了,他摸摸我的肚皮,戀戀不舍。
「大約,我趕不上他出生了,放你一個人在這裡,我這輩子都對不住你。」
「對不住我就算了,我大度,原諒你,可你不能傷我的心,我不在你身邊,你可不能再忍不住了。」
他指天發誓:「除非你在,旁的時候,就讓我吃齋念佛當和尚。」
我趴在他懷裡,沒吭聲。
25.
記得上輩子,我跟著他回去部落,卻在途中被人暗算,小產後不能再生育。
等到呼延玉建立新朝,沒人同意他立一個異族皇後,更何況,我無子。
他架在皇帝的位子上,左右為難,卻還是力排眾議將我扶上皇後的鳳座。
隻是此後,我們總覺得像是欠了別人的。
那些大臣有事沒事,就拿皇後無子來膈應人,要呼延玉雨露均沾。
後來,我看著他的後宮漸漸充實,兒女成群。
他依然對我很好,可我卻憂思成疾。
我也知道他不容易,他必須這麼做,可我就是跨不過心裡的那道坎。
表姐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
上輩子她有自己的家,雖然貧窮,可我知道,她母親特別疼愛她。
上輩子我的家也沒有散,父母靠著我在新朝立足,照樣過得風生水起。
隻是沒人關心我,到底過得好不好。
我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父親生怕我死了,家中富貴就如煙消雲散。
他特地將我這位遠房表姐送進宮,想用她來籠絡聖心。
可惜,呼延玉瞧不上她。
明的不行,父親就來暗得。
他瘋狂搜羅民間奇術,想讓表姐用歪門邪道迷惑聖心。
具體我不知,我隻知道,我快病死的那天,她帶了人來我塌前。
我迷迷糊糊聽那人說:「要偷命格重生,不是不能,隻是此事逆天而行,代價太大,需要姑娘的親近之人用來獻祭。」
表姐沉默了一會兒,冷聲道:「把我那沒用的娘拿去吧,正好,下輩子沒了她,我直接入住相府。」
「這輩子我吃過的苦,來生,我絕不會再嘗一口!」
隻可惜,有命無運,也是白費。
她以為,隻有她記得上輩子的事麼?
和親前,我就斷斷續續的,什麼都想起來了。
我得謝謝表姐為我拿到重生的機會,才好讓我,修補命中的漏洞。
隻是遺憾,我沒法親自感謝她了。
聽說周宴秋賜她凌遲,一刀一刀的,將她削肉剔骨,她的慘叫在東宮上空飄了好幾日。
我摸著鼓起的肚皮,算了,有孕在身,還是得修身養性。
少去瞧熱鬧,免得髒了眼。
26.
兩年後,呼延玉的鐵蹄踏入京都。
大齊皇室負隅頑抗,隻可惜不到一個時辰,就繳械投降。
周宴秋跪在我眼前,衣衫褴褸,滿目憤恨。
「孤真心待你,你這蛇蠍女人!……」
他話音未落,我的彎刀已經捅進他的胸膛。
我居高臨下地瞧著他,伸手招來一名屠夫,吩咐道:「去,把他的心給我挖出來,稱一稱,值得幾斤幾兩。」
呼延玉下馬,為我擦淨手上的血。
他笑:「鬧吧鬧吧,過會兒見到我的大胖兒子,你可不能再如此兇神惡煞,免得嚇壞了他。」
他拉著我,吩咐手下收拾剩下的殘兵,迫不及待地去看他的寶貝兒子。
「叫什麼呀?」
「呼延霖。」
「好的很好的很,會不會叫爹爹呀?」
「你都沒陪他,他叫誰去?」
「對對對,這可不能亂叫。」
呼延玉從懷裡掏出一塊風幹牛肉,獻寶似的捧到我面前。
「我給他帶了好吃的……」
「牙都沒長齊呢!吃這個,你是不是要害死他!」
我看他是高興地昏了頭,一把奪過牛肉,啃了兩口。
早上太興奮,沒胃口沒吃飯,這會兒覺得有點餓。
呼延玉看著我狼吞虎咽,忽然一把將我抱進懷裡。
「夫人,多年不見,你剽悍許多。」
「剽悍好,剽悍才能護得住自己。」
「你什麼樣子,我都喜歡。」
他說著說著,好像哭了。
這是個秘密,從上輩子到下輩子,都會是個秘密。
我的夫君,萬人稱頌的明君,其實啊,他是個愛掉眼淚的小哭包。
我是他的妻子,是他的戰友,偶爾啊,還得當當他的娘。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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