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照相館拍遺照那天。
時野帶著新女友拍訂婚照,小女友想用我的攝影師。
我拒絕了。
時野說我還是這麼惡毒,一點都沒變。
取照片那天,時野看到了我的黑白遺照。
照片上面的我笑得陽光又燦爛。
他瘋了。
1
時野他們進來的時候。
我正在糾結遺照用多少寸的。
我指著他們牆上的一幅巨型海報。
工作人員小姐姐:「這麼大的話,您是想掛在家裡當海報是吧?」
我:「噢,倒也不是。
「是當遺照。」
小姐姐當場愣住。
看得出來,她正在極力組織語言想要安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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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撲哧笑出聲來:「逗你的。
「我純自戀。」
她糾結的表情才松下來。
門外說話的聲音傳了進來:
「哥,你這進度也太快了吧?該不會後天就準備領證了?」
這個聲音怪吵的。
一聽就知道是時野那個話最多的哥們兒。
另外一個哥們兒罵他:「你懂什麼?感覺到了自然就水到渠成,哪像上個談了三年都吹了,說明還是不合適唄!
「而且吧,上個心太狠了,那種事都能做出來。」
話痨哥們兒:「主要是太突然。
「乍一下改口叫別人嫂子還挺不習慣。」
片刻後。
那個熟悉的聲音,慢慢穿過人群。
漫不經心地響起:
「小魚快到了。
「再胡說八道就都滾蛋。」
2
好巧。
拍遺照的這天竟然能撞上前男友跟他現女友拍訂婚照。
倒也不是不可以。
隻是覺得,是不是太快了點兒?
我跟他。
才分手兩個月。
他就要訂婚了?
分手後,他把我拉黑了。
我偷偷用朋友的號看他動態。
才知道我們分手後一個月。
他家裡就給他介紹了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孩兒。
女孩兒家裡是當地做醫療產業的,聽說長得漂亮可愛,氣質也好。
連我朋友也勸我:「杳杳,別想著他了。
「你們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是啊!
我跟他。
再沒有可能了。
他恨我恨得要命。
兩個月沒見。
他好像瘦了點,頭發長了些。
臉上看起來有些倦意,大概是沒睡醒就被人拽起來的。
隻是他像是感覺到了什麼。
狹長黑眸突然抬起。
直直地朝我這邊看過來。
3
我迅速收回目光全程低著頭,裝作平靜地跟工作人員交流。
「阿野,你們是不是等很久啦?
「出門的時候,阿嫲非要我戴上那個祖傳翡翠镯子,我覺得老氣死了,她偏說好看。」
外面一輛豪車停下。
後座下來一個丸子頭的女孩兒一邊往裡走,一邊舉著白嫩嫩的胳膊衝時野撒嬌抱怨。
她出來的時候,仿佛所有的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自帶一種被養得很好的氣質。
皮膚白到發亮,頭發烏黑,讓人一看都心生喜歡的那種。
那對帝王綠戴在她手腕上,隻顯得貴氣而不豔俗。
時野嗯了一聲,起初微冷硬的聲音裡有了溫度:
「剛到。
「先去樓上選照片和服裝。」
樓上是 vip 室。
應該跟他們打不到照面了。
我剛準備松口氣。
她衝時野的朋友們熱情打招呼後,便挽著時野的胳膊。
走到了我的身後。
指著攝影師那一欄:「哇!是陸澤老師!我喜歡他好久了,我要請他給我拍!」
陸澤是剛歸國的天才攝影師。
年紀輕輕在海外斬獲無數攝影大獎,攝影風格獨特,創意又大膽。
我約他,都是提前了半年才預約到的。
本來。
是想跟時野一起去拍的。
隻是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所以我打算直接拍個人照,用在我的葬禮上。
工作人員解釋道:「不好意思。
「陸老師今天要給這位小姐拍照,陸老師得提前預約。」
4
「程杳杳?」
時野喊出我名字的時候。
即使我裝得再淡定,心髒那裡還是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
「是你朋友啊?」他女朋友表情突然就明朗了,晃著他的胳膊:「能不能讓你朋友幫幫忙哇~」
然後又對著我,小狗拱手拜拜:「這位美女姐姐可否能行行好讓給我。」
我看了眼時野。
又看了眼他女友。
閉了閉眼。
吐出兩個字:
「不行。」
季小魚的笑容瞬間就凝滯了。
像是遭雷劈了一樣。
我其實也不太忍心拒絕這麼可愛的女孩兒。
隻是覺得。
我時間真的不多了。
我不想留遺憾。
加上我今天是找陸澤拍遺照的,人家是來拍婚紗照的,好像是有點晦氣在裡面的。
5
在等攝影師溝通的時候。
我喝多了咖啡,起身去上廁所。
在走廊拐角處。
突然被人拽住手腕,拉進角落裡。
時野堵著我的去路,垂眸盯著我,語氣強勢:
「程杳杳,把攝影師讓給她。
「想要多少錢都隨便。」
他把卡扔給我,動作比語氣更加涼薄刺人:
「夠不夠?
「不夠再加。」
我怔怔地看著那張銀行卡,突然難受得不行:
「不讓。」
時野磨了下後槽牙,退後半步:
「程杳杳。
「小魚的外婆生病了,老人家的心願。
「就不能理解一下?」
我低下頭。
掩飾那差點兒掉下來的眼淚。
固執道:「不行。」
良久。
他冷笑一聲:
「也是。
「你本來就是這麼惡毒,不意外。」
6
是啊!
那件事發生後。
他的朋友們都說我沒良心,又蠢又壞又上不得臺面。
時野恨我,也是應該的。
陸澤攝影師來的時候,我已經整理好情緒在那裡坐著等他了。
他比我想象中的更年輕,個子很高,寸頭,單眼皮。
「程杳杳?」
我點頭。
他看了下我想拍的內容跟服飾選擇。
「童年,非主流,千禧年,現在。
「四個主題,有意思。」
他是知道我拍照的意圖的。
半月前。
我把遺照的想法重新跟他溝通了一下,想問他能不能幫我提前半個月,如果他不想拍的話,我就取消。
陸澤很快就回復了我的郵件。
他同意了。
「五天拍完。
「全部拍外景,地點你想好了發我。」
第二天睡醒。
陸澤的車已經在樓下等著我了。
Jeep 大切諾基。
很硬漢的越野車。
7
車後面亂糟糟的,全是專業拍照設備,還有一名化妝師。
車開了半小時。
到了我跟時野談戀愛期間租的小屋。
在樓下化妝師替我搞定妝造換好衣服。
時野在車外等。
一起上樓後。
門的鑰匙藏在電表箱後面。
我墊墊腳就拿到了。
時野第一次拖著行李箱來我家時,我不讓他進屋:
「這種破地方不是你這種大少爺能進來的。」
他彎腰一把把我扛起來,徑直進了屋。
黏膩夏日,屋子裡就隻有一把舊電扇。
溫度再次上升。
他纏人得緊,少年額間的碎發沾著薄汗。
嗓子低低的,很蠱惑:
「程杳杳,哪種地方才是我該進來的?」
我的人生。
就這麼猝不及防闖進了一個時野。
我們在一起的三年。
他為了我跟家裡鬧翻了。
我以前隻以為時野家裡隻是有點小錢,後來有一次他從家裡偷跑出來。
身後跟了好幾個西裝男保鏢,一邊開著寶馬一邊拼命追他。
我才知道,時野住我家。
確實是有點委屈他了。
可他走的時候。
屋子裡的東西一點都沒動過。
包括他的衣物和行李。
那天小米出事後,時野就再也沒有回過我們這個家。
陸澤突然問我:「陽臺上的東西是什麼?」
我走過去,蹲下身。
把碗洗幹淨,蓄上水,舀了一碗新的狗糧。
小聲道:「都是小米的。」
8
小米是時野養了十年的拉布拉多。
是他媽媽留給他的念想。
可我不喜歡狗。
一點也不喜歡。
我還有點兒狗毛過敏,有一次還被狗咬過。
小米隻能睡在陽臺上。
它剛被時野帶回來的時候,我煩它煩得不行。
嫌它臭,還胖,吃得多也拉得多。
時野有課的時候,我牽它出去遛彎兒,它有時候跑得太快,一下子能把我拽飛。
尾巴甩起來的時候,打得我胳膊啪啪響,老疼了。
我就更煩他了。
我真的很討厭它。
可那天,我養父打電話約我見面。
本來出門的時候,我沒準備帶小米。
穿鞋時,小米主動咬著牽引繩哼哼唧唧示意我帶著它。
我想了下還是帶著了。
到養父家時。
談正事談到一半,我給了養父兩萬塊。
他有些懵。
我上前擁抱他一下,說是感謝他的養育之恩。
隻是,過了會兒,我低頭發現繩子被小米自己解了。
9
最後在隔壁流浪漢的棚子裡翻到小米的項圈。
還有菜板上血跡斑斑的殘肢時。
我腦子嗡地一下。
抓起那把菜刀就要砍人。
最終被警察攔住了。
時野那天在外地參加籃球比賽,趕回來的時候。
看到我手裡的袋子。
啞著嗓子道:「小米呢?」
我紅著眼不想讓他看。
時野看到小米的殘肢,痛苦地朝兇手衝過去,揪住對方的衣領就揍。
那人期期艾艾地慘叫賣慘:「你老丈人說是他女兒的狗,還說他女兒反正討厭狗,讓我殺了吃了。還說待會兒叫上他女兒一起吃,他女兒小時候也吃過狗肉……」
我上前想要抓住時野的手。
他卻突然縮了一下。
眼底通紅,全是血絲。
「我知道這事兒可能跟你無關。
「但是求你,現在別碰我。」
10
我知道。
他心裡有了介懷。
他一個那麼喜歡狗的人,女朋友吃過狗肉,還間接害死他養了十年的狗。
他怎麼能說服自己再回到從前那樣。
時野那天帶著小米的遺骨離開了。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也不敢電話追問。
那天我回到家。
看著空蕩蕩的家,再沒有那個猛地撲上來舔我的小米了。
我明明一點也不喜歡它。
為什麼我卻不停地流眼淚呢?
家裡地板上到處散落著它的玩具。
我一個一個撿起來,再洗得幹幹淨淨晾曬起來。
我給時野打電話,想問他小米埋在哪裡了。
我想拿點小米愛吃的罐頭和玩具一起埋。
但時野電話打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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