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天,我們在吃晚飯時,門口響起了其他動靜,我聽見有人喊了聲「大少爺」。
那一刻,心陡然一緊。
緊接著,一道颀長的身影走了進來。
黑色西裝外套被搭在手臂上,白色襯衣的袖口被挽到手肘,左手上戴銀色手表。
看清那張臉後,我眼神一頓。
周承舟無疑長了張很好的臉,周家有個房間收著他過世母親的遺物,我有次看見阿姨在裡面打掃衛生,往裡面瞥了眼,已經去世的那位周夫人也很漂亮。
周承舟的眼睛像他母親。
「爸,蘇姨。」高大的男人在餐桌前站住。
這樣現場聽他說話和戴耳機聽還是有些微妙的不同,但其實聽得出是他。
真的是周承舟。
「承舟回來了啊,」周叔招呼他兒子坐下,「快洗手過來吃飯。」
周承舟坐下後,周叔驀地來了一句:
「你這幾天一直忙,剛好你瑞嘉弟弟最近一直在家住,你也一起在家住幾天吧。」
說著他看向我:「瑞嘉,這是你承舟哥,以後你有什麼事也可以找他。」
殊不知,在周承舟出現後不久,我腦袋都要埋餐桌下了,這會兒突然被 cue,不得已抬起頭來,就這麼對上了對面人的目光。
大概是身居高位,周承舟的目光裡有些說不出的銳利,和他爸不同,周叔看人的目光都是溫和的,沒那麼有攻擊性。
Advertisement
「承舟哥。」這大概是嚴格意義上我第一次面對面和這位繼兄說話。
他就這麼看了我一眼,似乎沒把我當回事。
正如他爸要開始第二段婚姻時,他不支持也不反對,因為他爸的私人生活根本影響不了一個翅膀硬了的兒子。
所以我媽和他爸結婚,他不在意。
周承舟應了一聲,算是給他爸面子。
我又垂下了腦袋,安靜吃飯,甚至不敢掀起眼皮去看一眼對面的人,但對方的目光似乎偶爾落在我臉上。
那種視線實在太具有存在感。
「瑞嘉,你和你承舟哥是不是還沒加聯系方式——」
!
我猛然意識到一點,當時網戀時頭腦簡單,我根本沒想過創小號。
我不清楚對方加我時是不是小號,但如果現在加了聯系方式,我就會露餡。
「周叔,下次吧,」我猛然道,「我手機在樓上沒拿呢。」
現場加聯系方式的事就這麼耽擱下來,我又低下了頭,完全沒注意到對面有些意味深長的目光。
5
周承舟很奇怪地在周家住下來了,聽我媽說,是周叔說難得一家人待在一起,讓他留下來住幾天。
我媽也讓我和他搞好關系。
道理是沒錯。
我很樂意和一個這麼厲害的繼兄相處。
如果不是因為我不知死活和他網戀過一場的話。
我媽和周叔兩個人闲來無事喜歡出遊,並且兩個人都很合拍,說走就走的那種。
某天他們聊起了瑞典,就想去那邊玩玩,並且第二天就啟程了。
偌大的別墅,忽然就隻剩下我和周承舟。
好在他是個大忙人,經常不在家,我和他碰上的幾率不大。
直到某天我差不多中午起床下樓,看到客廳有道身影正拿著平板在看什麼。
那一刻,我想原地轉身上樓。
但周承舟已經抬眸,他看到我了。
我隻能慢吞吞地下樓,不知道為什麼,周承舟也放下了平板站起來,往這邊走了過來。
「過來吃東西。」他說。
我沒想到周承舟今天這個點在家,也沒想到他特意等我吃午飯。
周家的廚師水平很高,我安安靜靜地低頭吃飯。
周承舟的聲音驀地響起:「蘇瑞嘉,你怕我?」
我的精神本來就緊繃,在聽到他聲音後就更像被踩尾巴的貓。
「沒有啊,」我下意識否認,「承舟哥,你怎麼會這麼想?」
「因為你躲著我。」他說。
我一頓,尬笑了聲:「承舟哥,我比較內向。」
他不知想到了什麼,笑了。
像聽到了什麼笑話般。
6
和周承舟同處一個屋檐下的日子總讓我覺得有些心虛,他不知為什麼一直沒搬出去住,我媽和周叔不知為什麼也一直沒回來。
朋友圈倒是一直在發旅行的照片。
有天晚上約了朋友出門玩,大家定了個大包間,喝酒唱 k,好不快活,大家玩得都挺高興。
我也喝了不少。
回去的時候都已經接近凌晨兩點。
我走路還有點晃蕩,眼睛看不清東西。
別墅裡靜悄悄,連住家的阿姨都已經休息,我扶著樓梯上樓。
走道的燈有點昏暗,我正想打開房門,恍惚間聽見聲響,一轉身,發現對面的門打開了。
昏暗中,高大的人影像是一堵牆般。
我睜大眼睛想要去看清那是誰,但下一秒,人往我的方向走過來了。
越來越近。
我看清了,是周承舟。
但此時我的腦子被酒精侵蝕,遲鈍了些,尤其是情緒上。
「承舟哥?」
他走得更近了,垂眸盯著我的臉。
我對上了他的眼睛,周承舟的眸光裡波瀾不驚,我看不出什麼情緒,但隱約有些壓迫感襲來。
「怎麼這麼晚回來?」
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瞬間,我生出一種他在等我回家的錯覺。
但也隻是那麼一瞬間而已。
我說:「和朋友聚會。」
「身上香水味是誰的?」他又問。
什麼香水味?
我低頭聞了自己衣服,味道有點雜,主要是我吃烤串的味道,但還夾雜著一絲淡淡的女士香水味。
出門玩嘛,玩遊戲輸了和幾個人抱了一下,有男有女,估計這香水味是那時候沾上的。
「不知道。」我下意識回答。
確實不記得是誰的。
這句話落下,周承舟的氣壓明顯低了些,我覺得不太對,他的眼神太具有存在感,我忍不住想躲避的那種。
「承舟哥,我、我喝多了,先進屋休息了。」我說著就開門想要進去。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周承舟在我推門而入時也跟著進來了。
我愣了一下,聽見他說:「你喝醉了,我不太放心。」
臥室的燈還沒開,出門前窗簾被我拉得死死的,室內一片黑暗,周承舟的聲音就響在我身後,他順手關上了房門。
我陡然生出一種危險感。
身後的眼神像具有實質般,鎖定著我。
但這些日子裡我和周承舟井水不犯河水的日子過得還算相安無事,加之酒精麻痺了我的大腦,我放松了警惕。
「承舟哥,我自己可以……」
話沒說完,身後的人忽然緩緩道:「瑞嘉弟弟,你知道嗎?我一直覺得你的聲音很耳熟,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我陡然酒醒了一半。
沉默片刻,我僵硬地伸手,「啪嗒」一聲,視野明亮起來。
我回頭扯了一下唇角:「承舟哥,我這種聲音爛大街,你聽著像誰都有可能。」
「是嗎?」他又是涼涼地說了這麼一句。
我不想和他一直掰扯,幹脆道:「承舟哥,我先洗澡了,你回去休息吧。」
說完,我隨便從衣櫃摟了睡衣就進浴室。
水聲淅淅瀝瀝,我的腦袋逐漸清醒了些,但酒精帶來的麻痺效果依舊存在。
我覺得有機會得搬出去,要是讓周承舟知道我是誰,這很難收場。
7
我媽和周叔回來了,他們看著心情不錯。
下樓時我坐在沙發上和周叔聊天,他忽然來了句:「瑞嘉,這些天和你哥相處得怎麼樣?」
我一頓,隨後露出了笑容:「周叔,我們相處得挺好的。」
沒什麼矛盾,也沒什麼感情進展。
不過周叔的理解顯然和我不同,他樂呵呵笑了聲:
「你這孩子會說話,也貼心,哪像那個臭小子,平時連坐下來陪我說話的耐心也沒有。」
「不過你們相處得不錯,我也放心了,」剛好阿姨端了水果上來,周叔不知怎麼想的,一拍大腿,「那小子今晚沒怎麼下樓,不知道忙什麼,瑞嘉,你給你哥端點水果上去嘗嘗,讓他別整天當個工作狂。」
「……」
好像沒什麼拒絕的理由。
隻是端個果盤而已。
站在周承舟的臥室前,我發現門是虛掩著的,但秉持著社交禮儀,我還是應該先敲門。
半晌沒有動靜,我湊近門口,聽見裡面隱約傳來水聲。
在洗澡。
我輕輕推開了門。
這是我第一次見周承舟的臥室,風格倒是和他這個人挺搭的,臥室很大,我正要放下果盤時,瞥見了他放在桌面上還未熄屏的手機。
我對別人手機裡的內容並不感興趣,但偏偏就瞥了這麼一眼,讓我渾身驀地僵硬。
他手機上停留的頁面,是一個聊天窗口,他和周叔的,顯示聊天時間是周叔和我媽出門旅遊前。
但那時候周叔給他推了一個人的個人名片,我的。
結合我和周承舟待在別墅裡的這段時間,他就在明知我是誰的情況下,不動聲色地觀察我。
他打算幹什麼?
我心裡湧上一股後怕,發涼的那種,掌心都冒出了冷汗,甚至沒注意到身後浴室的水聲停下了。
直到身後驀地響起開門聲,我猛然轉身,對上裹挾著水汽出來的男人的目光。
他發上還滴著水珠。
「承、承舟哥,」我不知道自己臉上的表情夠不夠自然,但無暇顧及,「周叔讓我給你送水果,我先出去了。」
說著,我腳步立刻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然而,就在快碰到門把手前,身後驀地伸出了另一條手臂,那隻手直直按在門上,我開不了門。
我轉頭,就這麼近距離撞入周承舟黑漆漆的眸光裡。
「剛剛看到什麼了,」他語氣驀地上挑了些,仿佛帶上點戲謔的意味,「小騙子?」
他知道我看到了。
8
現下仿佛是什麼遲來的網戀奔現般,但問題就出在,我已經和他提過分手了。
「哥……」我聲音顫抖了一下,「對不起我錯了,你能不能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當什麼也沒發生過——」他停頓了一下,又好整以暇地看著我,「你拿我當什麼好心人嗎?」
我當然知道他不是我能惹的人。
哪怕現在我媽和他爸結婚了。
更何況就是因為如此,我更不能和他扯上別的關系。
「當初是你表的白吧?」他問我。
他這樣將我堵在門口,壓迫感實在強,我們靠得太近,他發絲上的水珠也滴落在我衣服和皮膚上,冰涼的。
我隻能點頭。
他垂眸,目光落在我臉上偏下的位置,語氣聽不出情緒:
「你說喜歡我說話的聲音,喜歡我的性格和思想,喜歡我喊你哥哥,一見面就不喜歡了,為什麼?」
「我們……我們是兄弟啊。」我整個人貼著後面,太近了。
「兄弟?」他輕笑了聲,對我說:「那你好好喊聲哥哥來聽聽。」
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但我的神經緊繃著,像蚊子音般開口道:「哥哥……」
「大點聲,我聽不見。」
我加大聲量:「哥哥。」
他滿意了,隨即抬手,那隻骨節分明的手先是落在我臉上,拇指指腹用力搓了一下我的唇,接著手往下移動,落在我的脖子上,掐著。
我下意識吞了口口水,滑動的喉結明顯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
周承舟保持著掐我脖子的動作,含笑低聲:「所以弟弟,你怎麼對哥哥始亂終棄呢?」
9
眼下我們挨得太近了,近到我覺得有些危險。
我不明白周承舟的意思。
哪怕之前的事認真算起來我是有始亂終棄的嫌疑,但他知道了我和他的關系,隔著父母,他假裝不知道是最好的。
之前不也挺好的嗎,為什麼現在不裝了?
「你想怎樣?」我沒注意到自己的聲音又顫抖起來。
「抬頭看我,」周承舟的語氣近乎命令般,冷靜但語氣不重,讓人下意識順著他的話去做,「之前隔著網和我說話不是挺囂張的嗎?不是還說了見面要壓著我在床上親到窒息嗎?」
我確實說過,那會兒對這個尚未見過面的網戀對象說點上頭的話,我本意是想主動點,畢竟他從網絡上的相處來看更內向些。
而且我當時的想法是真實的,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因為一段網戀生出這些真情實感,但聽著耳機裡他的聲音時,我很荒謬地產生了想要親吻他的衝動。
熱門推薦
真千金回來後,我們婚事互換。江婉嫁入伯爵府,我嫁給鄉 間李屠戶。看著俊俏憨厚的夫君,我心裏樂開花:「往後你 殺豬我教書,咱倆一起努力把日子過好。」
我總是問徐斌: 「你愛我嗎?」通常他會笑著輕吻我:「當然,這還用問。」 可是那個被他置頂的聊天框裡。
我鍾情於謝五郎,京城人皆知。可他為 拒婚,寧可出家修行。我這才知道,與 我溫情款款的他
回老家過年,我奶讓我爸殺豬,我爸把殺豬刀遞給了我,往我兜裡塞了二百:「去吧!你要做我最勇敢的女兒!」
時歲考入了家附近的貴族學院。 那裡晚上上課,過外國作息。 但學校裡好多帥哥美女,足矣治愈她日夜顛倒的苦痛。 黑發紅瞳冷漠的劍術社社長,貌美長腿勾人的話劇團團長,路過從不給人眼神的神秘酷哥… 不光這些,連同班同學也各個是神顏。 就這個顏控爽! 時歲一直以為自己看誰都心動。 直到看見他們暴露血族本性狩獵人類,她才終於明白為什麼一接近他們就心跳的巨快。 同學都是血族。 而她祖上,代代都是吸血鬼獵人。
所有人都認為校草祁柏是彬彬有禮的天 之驕子。隻有我知道他是一個徹頭徹尾 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