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吧。」他道。
深吸兩口氣,我閉上眼睛,身子朝側邊一滾。
一股失重感霎時襲來,接著我便墜入一個柔軟的懷抱。
他被我壓倒,手臂卻緊緊環住我的腰。
我趴在他身上,臉緊貼他的胸膛,聽到他胸腔中心臟有力的律動,不知怎的,我的心也狂跳不止。
我猜自己這是嚇的。
「沒傷到吧?」他問我。
「我的腿好像抽筋了。」我說。
他嘆了口氣。
扶我起身,在我身前蹲下。
「上來吧。」他說。
我一愣,慢慢伏到他背上,任他輕輕託起我。
我則環住他的脖頸,頭輕輕靠在他耳邊,隨著他的步伐移動,耳邊的發絲一顫一顫,撓得我心癢。
還以為他會疾言厲色吼我說我,沒想到他隻是淡淡的,與往常不一樣,竟然有些……溫柔?
可是這可能嗎,陸雲澗也會對我溫柔?
想到此,我伸出一隻手撫上他的額頭:「你沒發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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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住。
「再亂動我把你摔下去了。」他冷冷地說。
我點點頭,這才對嘛!
回到前廳的時候眾人都不在,一打聽,原來都出去找我了。
他們以為我被人販子綁了去。
聽說太子還稟明聖上,動用了城中禁衛軍。
如此興師動眾,我好生愧疚。
等大家接到消息,陸續趕來時,我正吃著將軍府的廚子端上來的點心。
來一個人就問我哪兒去了,我也不嫌麻煩,一個一個向他們解釋一遍。
然後就看到他們每個人眼裡的無語。
不過已經注定要丟臉,我也無所謂了。
最後趕來的是我爹和我娘,我娘還好,我爹是所有人裡最激動的。
他哭了。
我懷疑我愛哭的毛病就是遺傳的他。
看到他淚眼汪汪,我也心酸起來。
所以就剩我跟我爹抱頭痛哭,其他人都在旁邊無語地靜靜看著。
過了一會太子問陸雲澗,為什麼他會知道我在那裡。
我立刻抬起頭,這我也很好奇。
卻見他隨意地看了我一眼,淡淡說:「碰巧罷了。」
原來是碰巧啊。
可是太子好像開玩笑說了句:「我還以為你平常注意著欣兒。」
這次陸雲澗沒說話,我立刻道:「那怎麼可能呢!」
10
這件事就此過去。
我被警告以後去哪個地方,要不帶個人,要不跟別人說一聲。
生活就回歸了原來的老樣子。
隻是我跟陸雲澗的關系經此一事稍微緩和了點,但還是偶爾吵鬧。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我年歲漸長。
我爹語重心長拉著我的手說:「寶兒,雖然你人傻,脾氣大,長得也沒那麼好看,但好歹是個女的,為了你的名聲著想,就別亂出去跑了。」
沒錯,我是到了要顧忌名聲的年紀,不能再亂跑出去跟皇子們廝混了。
我娘開始頻繁帶我去宴會,給我買漂亮衣服和首飾,請嬤嬤們教我禮儀。
林菀也是這樣。
當我們倆半個月之內第三次在宴會上相遇,她拉著我的手嘆道:「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這就是女子。」
我這才發現,在這件事情上,她比我心中要有怨氣得多。
回去後我洗漱完躺在床上,難得也思考了下關於自己以後怎麼辦這個深刻的問題。
嫁人,這是不必說的。
問題是,我要嫁給誰呢?
不知為什麼,我腦袋裡閃過陸雲澗的身影。
立刻甩了甩頭。
怎麼想到他呀!
輾轉反側間,忽然聽到窗子外有動靜,像是輕輕擊打的聲音。
就好像有人在外面敲我的窗戶。
「是誰?!」我問,同時做好了隨時尖叫的準備。
窗外的敲打一頓。
接著響起熟悉的聲音:「是我。」
我松了口氣,走過去拉開窗子,果然看到了陸雲澗。
「你來幹嗎?」我問他。
自己都沒發現,時隔半月,如今乍一見他,心裡竟有些歡喜。
「嗯……」他目光在我身上遊離了一圈,馬上避過去。
我順著他的目光低頭,這才發現自己隻穿了小衣就過來了,臉上登時通紅一片,連忙跑回去披了件衣裳,才折了回來。
「你來做什麼?」我臉色的羞紅還沒下去,卻強裝鎮定。
他臉上噙著笑,嘴上卻不饒人:「多日不見,看看你是不是還活著。」
我當然不甘示弱:「我謝謝你啊。」
至此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氣氛忽然曖昧起來。
此時,我在屋內,他在屋外,兩人之間隔著一扇窗。
透過這扇窗望過去,我可以看到漫天的星河與皎潔的月亮,以及在我窗前披星戴月的他。
我這才發現,原來他竟不知何時長得這麼高了,已經不再是印象裡那個被我按在地下薅頭發的孩子,而是長成一個蕭蕭肅肅、爽朗清舉的少年郎。
而且還生得這樣好看。
我的目光不自覺粘到他身上。
就見月色下,他偏過頭,好像隻是隨意地說:「喂,我們和好吧。」
目若朗星,面如冠玉。
我說不出自己是什麼感覺,隻覺心臟「咚咚咚」狂跳。
他見我這樣,笑了一下。
「你發什麼愣啊!」
我心中慌亂,心說我也不知道啊。
便在這時,門口有聲音響動。
丫鬟翠兒的聲音傳進來:「小姐,你做噩夢了嗎,我怎麼聽見有說話聲。」
我們倆都是一頓。
他忽然俯首,在我耳邊輕聲道:「改日我再來,你多保重。」
我尚沒反應,就聽他又道:「和好還是不和好……下次來再告訴我吧。」
說罷他一個閃身,消失在夜色裡。
那天晚上我翻來覆去,一晚上沒睡著。
11
我以為他說的「下次」會很快到來,卻不想後面一直沒機會再見到他。
聽我爹說他表現出色,被封為安王,現在非常受聖上器重,被派去了不知哪個地方平叛。
甚至有傳言,聖上身體現在越來越不好了,所以有意皇位在他和太子裡面選。
我其實還挺驚訝,不知道他為什麼能得皇上器重,我明明記得,剛見他的時候他一點也不受寵。
當然了皇位什麼的我不關心,我心裡一直記掛著這個和好的事情,滿懷期待等他回來。
終於聽到他回來了的消息,正歡喜,卻也得知他受了傷。
於是歡喜瞬間變成了擔憂。
我急急忙忙帶著翠兒去看他。
他現在是安王,有了自己的府邸,很是威嚴氣派。我等不及下人通報,亮出身份便闖了進去。
可是當我跑著進到廳堂時,卻見到他背對著我,正和林菀說說笑笑。
林菀應該是剛為他包扎完,忽然抱住了他,再抬起頭來,滿面嬌羞。
見到這個場景,我不知為何慌了。
等意識到時,自己已經跑開。
翠兒在後面氣喘籲籲追趕:「小姐,你跑什麼呀!」
我這才反應過來。
是啊,我跑什麼呀。
不知是不是我跑得太急,我的頭竟然有點暈。
一把拉住追過來的翠兒,扯了扯嘴角道:「我身子不舒服,先回府吧。」
回到太傅府後我便不頭暈了,隻是心情有點懨懨的,腦中時不時想起他們兩個抱在一起的場景。
又過了幾日,宮中忽然傳來消息,聖上要為太子和安王選妃。
坊間流傳,是要在我與林菀二人之間選。
這消息讓府中的每個人都緊張起來。
為了此事,聖上召太子和安王進宮密談。
是要讓他們自己選麼?
我心中暗想,如果是讓他們自己選的話,太子八成會選林菀。
因為皇後娘娘與林將軍是血親,一來太子與林菀在一起是親上加親,二來林將軍有兵權。
為了以後打算,那定然是選手下有兵有將的將軍之女,而不是空有虛銜、沒有實權的太傅之女。
那這樣的話,我豈不是要嫁給陸雲澗了?
不止我這麼想,大家好像都是這麼想。
翠兒還滿面擔憂:「小姐您跟安王關系那般不好,要嫁給他以後可怎麼辦。」
我沒說話,心裡雖有些慌亂,但更多的是期待,雖然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
密談很快結束,讓人不解的是,陸雲澗竟跪在門前整整一晚。
那晚雪下得很大,他傷又未痊愈,所以很快暈倒在雪地裡。
最後是聖上心軟,讓人抬了進去。
但這件事卻惹得流言四起。
眾人紛紛猜測,是不是安王也對林菀有意呢。
我靜靜聽著他們的討論,心裡的期待感煙消雲散。
結果很快出來,要嫁給太子的人,是我。
翠兒欣喜:「原來安王爺早就喜歡林姑娘了,好在聖上心疼安王爺,準了他們的親事,小姐也可以嫁給溫柔的太子,這結果真是再好不過了!」
我面無表情抬頭看著興奮的她,這會是個好結果嗎?
我沒辦法回答。
我心裡隻有委屈。
但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為被嫌棄而委屈。
還是因為始終沒人問過我的意見而委屈。
還是因為他不喜歡我而委屈。
不管我心裡怎麼想,這門親事就這樣被定下了。
時間是在三個月後。
聽說是因為當今聖上的身子每況愈下,這才急急忙忙給兩位皇子定親。
於是大家開始忙忙碌碌給我收拾嫁妝,裁剪衣裳。
我自己卻提不起勁。
不知是何緣故,我經常會犯頭暈癥。
我爹找來太醫也沒瞧出什麼問題,隻說天氣漸暖,許是身子乏了。
這天,翠兒提議要不要去挑選出嫁的首飾。
我雖沒什麼興致,不過想到近些天確實一直悶在家裡,出去逛逛也好。
便隨她去到京城裡最大的首飾鋪子珍寶閣。
但是剛一進門,卻發現林菀和太子走在一起。
他們見到我,神色有一閃而逝的慌亂。
我以為他們是怕我誤會,便沒有在意。
果然聽到太子解釋說:「本想挑幾件首飾送給欣兒,卻不想剛巧碰到林姑娘。」
聽到這稱呼我一怔。
欣兒,林姑娘。
以前我們在一起玩時,他們都喚我們「欣兒、菀菀」的。
如今……
確實不一樣了。
太子走上前,打開手裡拿著的盒子,問我:「喜歡嗎?」
我也沖他笑了笑。
「喜歡的。」我說。
12
婚期臨近,我在府中待嫁。
不過讓我奇怪的是,太傅府並沒有十分歡天喜地的氛圍,反而在忙碌中透著絲絲緊張。
我不明所以,去問我爹。
我爹說現在朝中形勢很不好:「安王不知為何與太子反目,現在朝中眾人忙著站隊,人人自危。」
他說著深深嘆了口氣,連帶我也惆悵起來。
但這種情況顯然不是我能左右的,在變故出現之前,我隻能按部就班。
夜裡,窗外嘩嘩下著大雨,我被這聲音吵得心煩,翻來覆去睡不著。
不知是不是錯覺,我竟又聽見窗外傳來敲打的聲音。
正想著要不要下去看看時,就聽見他在窗外道:「寧欣,你睡了嗎?」
我連忙披上衣服,迅速沖過去。
見到陸雲澗,我一愣。
不算他受傷我去安王府中找他那一次,我們還是好久才見面呢。
外面下著大雨,他就站在雨中,也不打個傘,渾身已濕透。
「快、快進來……」
我想都沒想,趕緊把他拉進房中,慌裡慌張想要找個東西給他擦擦。
他卻一把抓住我的手。
我見他神色可怕,忙問:「怎麼了?」
他眸中暗潮翻湧,緩了緩,忽然笑了一下,說:「好久沒見,看看你是不是還活著。」
我呆住,又想起那個漫天星月的夜晚,他也是說過同樣的話。
那時我還為他輾轉反側、徹夜難眠呢,卻不想隻是自己一廂情願。
於是我心頭火起,嘲諷道:「你放心好了,在你沒死之前我肯定會好好活著的!」
不想他竟然一笑:「就這麼說好了。」
我越發莫名其妙:「你究竟來幹什麼?」
他神色飄忽,好像隨意地說:「沒什麼,就看看你身體怎麼樣。」
我說挺好的啊。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笑著:「我怎麼聽人說你經常頭暈啊。」
我輕輕皺了眉:「誰說的?」
他嘴角的笑意凝固,眸中帶有急色,道:「所以真的是這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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