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即便我苦苦哀求,他們還是把我送了回陸行身邊。
或許從我失明的那一刻,我就已經不是他們的孩子了。
我隻是,一個累贅。
我沒有把我恢復正常的事告訴我媽,我希望她快點走。
陸行剛才沒有做安全措施,我得快點吃藥,我現在絕不能有孩子。
我媽走後,趁著陸行在客廳打電話,我立刻回到房間拿之前丁雯幫我買的藥,卻怎麼都沒找到。
「在找什麼?」陸行不知什麼時候進來的。
我穩了穩情緒,如實說道:「避孕藥。」
他說:「吃藥傷身,要是有了就生下來。」
我搖了搖頭,「我這個樣子沒辦法照顧孩子的。」
他抱著我,下巴抵在我的額頭,「孩子我可以照顧,你什麼都不用做,你隻要在我和孩子身邊就好。」
我也回抱住他,柔聲說道:「但我想看著孩子成長,等我眼睛恢復之後再考慮可以嗎?
「而且你昨晚喝了酒,就算懷上了,孩子可能也有問題。」
他久久不說話,似乎他很期待一個孩子。
可明明從前,他說要等到三十歲之後再考慮要孩子。
現在離我們三十歲還有好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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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想著找其他借口的時候,他卻答應了,「也好,那就再等一等吧。」
7
周六的時候,陸行帶著我回了他家,他父母在他六歲時離婚,此後他母親一直長居國外直到去世。
他父親在國內緋聞不斷,前幾年娶了一個十八線女明星,對方比陸行和我的年紀還小。
所以陸行一直不願回家。
現在他父親生病了,他才不情不願地回來。
到了別墅車庫,我看到一輛捷豹停在那,我覺得有些眼熟,仔細一看是陸行那次離開我時開走的車。
後來他回來了,車也換成了賓利。
我當時沒有多想,畢竟他有很多車。
此時我也沒多想,但我看到陸行的眼神有些慌亂。
「我們改天再來吧。」他轉身想要離開。
然而一個人卻正好走過來,是我們的高中同學,也是陸行的初戀姚菲,她怎麼會在陸家?
見到我們的姚菲也是明顯一驚,「陸……陸行,你們來啦。」
她的聲音比平常說話的聲音要大,而且眼睛也下意識地看向一旁的門,似乎是在刻意提醒誰。
門口有腳步聲停下,然後快步離開。
那一瞬間,這聲聲的腳步像踩在我的心上。
我的心猛地跳起來,下意識地向那扇門走去。
「小心。」陸行一把拉住我,疑惑地看著我。
我差點忘了,我是看不見的,我隻好摸索著,「我有些暈車,能不能休息一會兒再走?」
我要上去看看,看看那人是誰。
姚菲看了眼陸行,「來都來了,還是上去坐一下吧,你爸今天精神不大好。」
陸行望向那扇門,最終還是帶著我走過去ţū₎。
門打開後,剛才那個人早已不見。
8
我們先去見了陸父,如今的他病重在床,蒼老了許多,他已經認不出陸行了。
他的那個明星小妻子則是一直盯著我和陸行看,眼中是饒有興趣。
我借口頭暈想去休息,陸行要陪我去,姚菲站了出來,「我陪她去吧。」
陸行冷冷地看著姚菲,姚菲笑了笑,「放心,我又不會吃了她。」
我也道:「你和ṭůₒ叔叔多說說話,我沒問題的。」
陸行沉默了片刻,「你好好休息,我待會兒就過來。」
我跟著姚菲走來到陸行的臥室,看著眼前的一切,我有些恍惚,上一次來這裡後,回去的路上就發生了車禍。
「姚菲,你怎麼會在這裡?」我問她。
姚菲也突然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見我沒反應才回道:「我剛回國,聽說陸叔叔病了就來看看,你的眼睛一直沒有好轉麼?」
我點了點頭,「嗯,還是什麼都看不見。」
她輕嘆一聲,「你肯定會好起來的,就算好不了,我看陸……陸行對你挺好的,他肯定會好好照顧你一生的。」
我笑了笑,「別說我了,你怎麼樣,有男朋友了嗎?」
她眼中有著甜蜜,「有了,我們也要結婚了。」
隻是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飄向門外。
我意識到那邊有人,借著脫外套轉過身去,卻又什麼都沒看見。
隻有風吹過門,發出輕微的響聲。
「那恭喜你們啊。」我祝福著。
「謝謝,你先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你了。」她起身離開,卻又走了幾步後停下,「嘉茵,你有多愛陸行?」
這句ŧų₋話她問得有些奇怪。
我回道:「我愛他勝過愛我的眼睛。」
「嗯。」她有些不高興,慢慢走了出去。
她今天很奇怪,不像是我認識的姚菲。
從前的姚菲從不耽於情愛,她家境好學習更好,每次都是年級第一。
所以高中陸行當眾對她表白的時候,她也隻是說:「對不起,我隻想好好學習。」
那時候我很羨慕她。
雖然陸行也對我很好,在我被欺負的時候會站出來保護我,在我難過的時候講笑話逗我,會揉亂我的發說:「程嘉茵,你真的很可愛。」
但,也隻是很好。
我當時也問了姚菲:「你真的一點也不喜歡陸行嗎?」
姚菲一臉的驕傲,「誰喜歡他啊。」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我可望不可求的,卻是別人毫不在意的。
可剛剛,姚菲卻在得知我對陸行的愛意後有了難過的表情。
但我直覺她的難過不是因為陸行,而是她覺得對不起我。
為什麼她會覺得對不起我?
9
午飯後,我看見花池裡的蓮花開得正好,便問陸行是不是蓮花開了,想帶幾枝回去。
陸行剪了幾支放在我懷裡,「夠不夠?」
我摸了摸,「夠了,你是不是把最好的剪了。」
「嗯。」他淺淺地笑,卻又在抬頭的一瞬笑容僵住,然後立刻拉著我離開。
我抱著花跟在他身後,忍不住看向他剛才抬頭看的地方。
那是二樓的客房,窗戶開著,白色的窗紗在微微拂動,並沒有誰。
車上。
「今天除了姚菲,是不是還有其他人在?」我問陸行。
他眼神一動,「你見到誰了?」
我低頭聞著蓮香,「我能見到誰啊,我又看不見,隻是感覺身邊總是有一個人。」
他雙手用力地握著方向盤,「可能……是家裡的保姆。」
我沒有再問,他顯然不會告訴我。
但我知道,今天絕對還有一個人一直在看著我。
安靜了一會兒後,他問我:「姚菲今天有和你說什麼嗎?」
「有啊,她說她要結婚了,但沒有邀請我去參加她的婚禮。」
陸行說:「可能是她要在國外舉行婚禮,不方便。」
「或許是吧,她還問我有多喜歡你。」
「你怎麼回她的?」
「我說」,我看向車窗外掠過的一行行的風景,「我說我喜歡你,勝過喜歡我的眼睛。」
車猛地停下,是紅燈。
他沒有說話。
我笑道:「你怎麼反應這麼平淡,是還放不下姚菲麼?」
「沒有。」他立刻否認,「你不要多想,我和她沒有任何聯系,我也不知道她今天會來。」
我相信他說的話,因為今天的他看起來和姚菲根本不熟,就好像隻見過幾次的普通朋友。
隻是曾經那樣熱烈喜歡過的人,最後真的會成為普通的相識者嗎?
10
周一陸行去公司後,我也再次去了陸家。
我想知道那個人究竟是誰。
我站在別墅外張望,但沒有看到誰。
太陽曬得我有些頭暈,眼前也有些發黑。
我揉了揉眼睛,可黑暗卻越來越濃,是那種又要失明的感覺。
趁著還有點朦朧的光亮,我拿出手機想給妹妹打電話讓她來接我,結果手機掉在地上。
最後一點光亮也消失,我胡亂地在地上摸索,卻怎麼也找不到手機。
明明手機也掉不了多遠,可看不見的時候,一寸也是天涯般的距離。
我頹然地掉下眼淚。
不是害怕不是不甘,而是無能為力。
然後,一隻手抬起我的胳膊,手機被放進我手中。
有人在我身邊,我感覺是一個成年男性。
「謝謝。」我感激地說道,然後用盲人模式給妹妹打去電話。
做這一切的時候,那個人還沒走開,我有些警惕,這裡是別墅區,經過的人不多。
「剛才謝謝你啊,我家人馬上過來。」我這是提醒他我不是一個人。
他依舊不說話。
驕陽似火。
有傘打開的聲音,緊接著我感覺頭頂沒那麼曬了。
夏日的空氣灼熱地蒸騰,樹上的蟬大聲地鳴叫,我站在傘裡,撐傘的這個陌生的男人。
我有些局促,但他也沒對我做什麼,或許僅僅隻是可憐我。
手機這時候響起來,是陸行打來的,「你在哪?怎麼家裡監控看不到你?」
我回道:「我要去醫院做檢查,現在在樓下等我妹過來。」
他並沒有懷疑,「好,結果出來告訴我,今天我早點回來。」
掛了電話後,又變得安靜起來。
雖然蟬在鳴叫,可我卻好像能聽見身邊男人的呼吸聲。
有那麼一瞬,我感覺他的手似乎想要觸碰我,我下意識地往旁邊躲了一下。
這時候,妹妹打來電話,說她很快就到。
男人將傘柄放進我手裡,我聽見他的腳步越來越遠。
我妹到了後責怪我,「這麼熱的天你跑出來做什麼啊?」
我忙問她:「你剛才有沒有看到一個男人經過?」
「沒有啊,怎麼了?」
「沒什麼,送我去醫院吧,還有不要把我今天出來的事告訴任何人。」我叮囑道。
妹妹疑惑,「究竟發生什麼事了?還有你看不見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我沒有告訴她我來這裡的目的,因為以前和她說過我的猜疑,她並沒有相信過我。
11
醫院檢查結果還是一樣,我依舊是失明狀態。
回到家裡,我將那把傘放在玄關,然後用冰袋敷眼睛,我想是太熱了才導致眼睛又看不見。
現在的我沒有以前沮喪,我既然能恢復一次,就證明還能有第二次。
陸行回來的時候,我正在接鍾點工阿姨的電話,她說她兒媳婦早產了,最近不能來做工了。
打完電話我才感覺到陸行就站在玄關處,不知道為什麼沒進來。
「回來啦,劉姐說不能來了,我想回我家住一段時間。」我同他說道。
他像是沒聽見,「我出去一趟,晚點回來。」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的語氣很冷。
「你去哪?」我忙問。
可是他已經離開,隻留下門關上的聲音。
我心裡有些不安,一直睡不著,凌晨一點他都還沒回來,打電話也沒人接。
我迷迷糊糊閉上眼睛,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夢。
夢見熙熙攘攘的人群裡,我拼命地追趕著一個男人的身影,卻怎麼也追不上。
後來那個身影自己停下,他轉身看向我,卻沒有五官,隻有一張蒼白的臉。
我從夢中驚醒,發現陸行已經回來了。
他坐在臥室的陽臺上,雖看不清,但我知道是他。
空氣裡還有煙的味道。
他從不抽煙,至少和我在一起的時候。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摸索著走過去,聞到他身上還有酒的味道。
他聲音有些憊懶,「沒多久,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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