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
蘇婉強顏歡笑:「沈總監已經有未婚妻了。」
「啪」一聲,手機重重砸到了我臉上。
16
我疼得龇牙咧嘴。
未婚妻?
沈望星他……竟然有未婚妻?
我關掉視頻,心裡亂糟糟的。
怎麼從沒聽他提起過?
不過想想也是,如果不是這次身體互換,他的生活本與我毫無關系。
他有沒有未婚妻,又何必告訴我?
我坐在客廳裡,隻覺得滿是澀味。
身後腳步聲由遠及近,我回頭,就看到沈望星一身優雅穿搭出現在我面前。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他打趣我,「起這麼早?」
我微微抿唇:「嗯……」
他略顯驚訝地看了我一眼,卻什麼也沒說,轉身走進廚房,開始準備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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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他每天都親自下廚。
雖然是因為他堅決杜絕我用他的身體吃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但我很想告訴他,從小到大,很少有人主動為我做過飯。
小時候爸爸和後媽對我不好,他們隻偏愛弟弟,那時候每頓飯,幾乎都是我自己想辦法解決的……
我甩甩頭。
方圓圓,清醒一點。
他已經有未婚妻了。
況且就算沒有,今非昔比,我們之間,已經是天壤之別了。
等待的間隙,我木然地在客廳裡走動。
突然發現書架的高處,放著一個精致的絨布盒子。
強烈的衝動驅使著我取來盒子,然後在劇烈的心跳聲中,慢慢打開。
盒子裡,是一枚精致奢華的鑽戒。
蘇婉的話再度在耳邊響起——
「沈總監已經有未婚妻了。」
17
「怎麼了?」
沈望星從身後走來。
我慌亂地關上盒子,匆忙放回原處。
他看了我一眼,伸手想去夠,卻因為我的身高根本夠不到。
「幫我拿一下。」他看向我。
「哦。」我笨手笨腳地遞過去,「這,這是訂婚用的戒指吧……」
沈望星揚眉看了我一眼:「你還知道這個?」
「嗯……」
我避開他的視線。
現在不光我知道,蘇婉知道,看過那個視頻的人全都知道了。
沈望星低頭看著鑽戒,突然取出來。
然後把盒子放到一邊,在我面前,慢慢戴在了自己的左手中指上。
啊,不對,那可是我的手!
他抬起手,鑽戒在晨光中晶瑩閃爍。
「剛好能戴進去。」他自說自話,「還挺好看的。」
我驚慌失措:「這……」
他抬頭,眼睛亮亮的,像是在期待什麼。
「這是我的手……」
「有什麼問題嗎?」
我:「……」
我:「沒有。」
沈望星摘掉鑽戒,站在一旁頓了許久,輕聲開口:「方圓圓,以前的事情,你真的都記不清了嗎?」
我不懂他為什麼突然這樣問。
我絞緊手指,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
但他在我的身體裡,我覺得他有權利知道。
「我之前……生過病。」我抿唇,「那個時候吃了很多藥,醫生說可能會影響記憶。不是失憶,隻是過往變得模糊,需要別人提醒才能慢慢記起來。不過你放心,我現在已經好了,不用再吃藥了……」
沈望星看著我,眼神有片刻恍惚。
「怎麼了?」我問。
「沒什麼。」他轉過身,像是在喃喃自語,「忘了就好。」
我一時沒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他轉身離去之際,我叫住他,鼓起勇氣:「你把訂婚戒指戴到我手上,你未婚妻不會生氣吧?」
沈望星:「?」
這熟悉的句式,這做作的語氣……
我脫口而出:「你未婚妻好可怕,不像我,我隻會心疼 gie gie。」
沈望星:「……」
沈望星:「方圓圓,大早上的,別犯病。」
18
我,方圓圓,現在在一個男人身體裡。
而這個男人,他有未婚妻。
我接受了這個設定。
可就算接受,隨著互換時間增長而產生的焦慮,卻無法消減。
短時間假裝對方還能糊弄,時間一久,難免有暴露的風險。
比如現在,我即將要進行教學評級,沈望星即將舉辦設計走秀。
我們相對而坐,面面相覷。
我:「怎麼辦?」
沈望星:「我去寫策劃,你去寫教案,先解決一部分問題。」
我們倆分開工作。
一連幾天,我跟沈望星都在各忙各的。
可能沈望星的工作量更重,我已經忙得差不多了,他還在熬夜加班。
每天我去學校接他,他都顯得很累。
我有些擔心。
這天很晚了,沈望星的書房還亮著燈。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推開了虛掩的房門。
他趴在桌上,已經睡著了。
我取來毯子抖開,想給他披上,他突然醒了。
睡眼惺忪地抬起頭,啞聲問:「幾點了?」
「凌晨一點了。」我頓住手中動作,「還要忙嗎?」
沈望星揉揉眉心,坐直身體:「還差一些。」
我站在他身後,看著他工作的背影,連日來的擔心再也抑制不住:「沈望星,早點休息吧。」
他回身看我,面上露出一絲愧疚:「是不是臉色不太好?抱歉,我最近有在為你好好護膚,不行的話我再去約個醫美項目……」
我看著他不知所措的樣子,心底又開始發澀。
我隻是在心疼他。
就算我知道他有未婚妻,就算我知道我並無立場。
我還是抑制不住地心疼。
我搖搖頭:「我隻是……不想你這麼累。」
他猛然頓住。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有點越界了:「抱歉,我沒有要求你的意思,我……」
「知道了。」他合上電腦,朝我揚唇一笑,「睡覺。」
暖黃的燈光下,他望著我,眉眼彎彎。
我呼吸一滯。
原來我笑起來,是這樣明媚動人。
19
我一直以為,沈望星這些日子看起來很累,是因為忙著策劃走秀。
直到我接他時遇到田老師。
「小沈!」隔著老遠,田老師就招手喊我。
我硬著頭皮走過去。
寒暄幾句,她突然壓低嗓音:「方老師家裡的事……處理好了嗎?」
我一愣。
「您指的是?」
「就是前段時間總來學校鬧事的……」
見我沒反應,她又提醒道:「說是方老師的後媽……」
我心裡「咯噔」一下。
我後媽?
我們已經很多年沒見過面了,她為什麼會找來這裡?
那個女人尖酸刻薄的面容立刻出現在我的腦海裡。
她是我整個青春期的噩夢。
我指尖微微發抖:「什麼時候來的?」
「就這幾天,來了兩三次,你都不知道那女人罵得多難聽,我比方老師大這麼多歲,聽著都受不了。」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
我永遠不會忘記,寒冷刺骨的冬夜,她指著我鼻子罵賠錢貨,把我關在門外。
同父異母的弟弟站在溫暖明亮的屋裡,隔著玻璃,衝我做鬼臉。
爸爸坐在一邊抽煙,自始至終沒給我一個正面的眼神。
那時我仰頭望著漆黑天空,隻覺得自己渺小得宛如一粒沙,好像一陣風,一場雨,一個寒冷的冬夜,便能輕松奪走我的生命,讓我安靜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我以為這件事情我已經徹底忘了,可我發現,我還是能記起來,清清楚楚地記起來。
田老師還在絮絮叨叨:「自從跟你在一起後,方老師真是變了。以前我總覺得她有點膽小,現在面對那樣的女人都毫不畏懼,處理得幹脆利落,沒有任何心慈手軟……哎小沈,你眼眶怎麼紅了,方老師都沒哭的。」
我側過身:「您先去忙吧。」
田老師訕訕離開。
這一次,我站在校外,度日如年。
可當我等來沈望星後,我看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我要怎麼說?
我後媽來了?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事情現在怎麼解決的?
我張了張嘴,第一個音節還沒說出口,就被沈望星打斷:「方圓圓,剛剛田老師說,我男朋友心疼我心疼得都哭了。」
他避開我的視線:「事情已經解決了,你不用再擔心。」
我聲音有些顫抖:「她怎麼找來的?找我做什麼?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那樣不堪的事情應該我來面對的,而不是你。沈望星,你這個人情我還不起……」
「現在在你身體裡的人是我,理應我來面對這些。」他對上我的眼睛,「所以方圓圓,你不欠我什麼。」
他繼續說:「那些你回憶裡隻會讓你痛苦的人,如果有一天再次在你面前叫囂,你一定不要退縮。反擊也好,報復也好,你要讓他們知道,你再也不是從前的方圓圓了。」
他朝我走來:「當下的你,永遠是最好的模樣。」
我鼻頭猛地一酸。
我多想告訴他,沈望星,別對我這樣好,我怕有一天,我會忍不住靠近你,依賴你。
即便……你是有未婚妻的人。
我哽咽:「沈望星,我是個貪得無厭的人,你不要對我這樣好。」
「我不怕。」他突然笑了起來,「你盡管貪得無厭。」
西斜的日光照亮松軟雲層,飄渺而下的晚霞被風吹散。
餘下一地暮色。
真美。
20
一連幾天,我都在做噩夢。
夢裡,是面目猙獰的後媽,冷漠暴躁的爸爸,還有嘲笑捉弄我的弟弟。
從 15 歲逃離家鄉投奔遠在外省的小姨,我就一遍遍告訴自己,我要向前看,要樂觀,要笑,要忘記過去的一切。
老天好像聽到了我的祈求,離開後沒多久,我生病了。
我每天都要吃好多藥,那些藥讓我變得麻木、嗜睡、反應遲鈍。
但我再也不會整夜整夜地失眠,也不會擁有近乎絕望的悲傷。
許多回憶開始變得模糊,我需要很努力才能慢慢想起。
但我沒有慌亂不安。
我任由自己忘記,或者說,我的潛意識在告訴自己,都忘了吧,過去太苦,你不用放在心裡。
可我好像還有一些不想忘記的事情。
有一個夜晚,我夢到了一個少年。
少年個頭很高,面前籠著薄霧,我怎麼也看不清他的模樣。
夢裡有人在追我們,我拉著他的手,一直往前跑。
他的手掌很暖,握得很用力。
最後我們停在了一個湖邊的草坪上,朝日初升,湖面波光粼粼,少年面前的薄霧終於散去。
他揚眉朝我笑:「方圓圓,好久不見。」
然後我就醒了。
漆黑的深夜,我跌跌撞撞地跑去衛生間。
打開燈後,鏡子裡的臉與夢中少年逐漸重合。
淚水從左眼滑落,我抬起手,慢慢撫上這張臉。
張了張嘴,啞聲說:「沈望星,好久不見。」
21
我問沈望星,我後媽來找我做什麼。
他輕描淡寫:「沒什麼,都過去了,她不會再來了。」
我沒有繼續追問,因為隻要她不再出現,我也沒興趣細究原因。
直到小姨給我發來消息。
她是我生母最小的妹妹,因為某些原因終身未嫁,這麼多年來一直與我相依為命。
她說:圓圓,你爸去世了,明天葬禮,你要不要回家看看?
這一刻,後媽的出現突然有了解釋。
原來是讓我回去參加葬禮……不,以我對她的了解,應該是找我要喪葬費,甚至是弟弟的撫養費。
小姨:我知道你們沒什麼感情,不想去的話就別去了。
打字的手頓了許久,我回了四個字——
當然要去。
我從不是落井下石的人,但對於他們,就像沈望星說的那樣,反擊也好,報復也罷,我要讓他們知道,我再也不是從前的方圓圓了。
當年讓我承受這些苦難,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訂好了次日的機票。
直到飛機起飛前,我才給沈望星發消息:我回老家了,去看看故事的起點。
兩個多小時後,飛機落地,我打開網絡,收到了沈望星數條消息。
他的最後一句話是:我也一起。
我沒有回復,直接從機場打車,輾轉來到幼時居所的街區。
老街變化很大,已經沒什麼記憶裡的樣子。
託沈望星的福,在他身體裡,我根本不怕別人認出來。
我沒費什麼功夫就打聽到了葬禮地點。
站在靈堂外,遠遠看到鮮花簇擁著的那個男人的遺照,以及站在一旁泣不成聲的後媽秦霞和弟弟。
他們變了很多,卻好像又絲毫未變。
我突然很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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