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群人飯也不吃,在大廳裡圍成一團,亂七八糟一片。
“幹什麼呢?”她莫明其妙,撥開人群朝裡一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程亦川?
那家伙瘋了?!
入隊第二天,打架鬥毆?
還是在基地,眾目睽睽之下???
事發地帶堪稱一片狼藉,桌椅翻了,湯湯水水灑了一地。而始作俑者程亦川同學,此刻剛以一記完美的過肩摔,將盧金元咚的一聲掀翻在地。
過肩摔後,再接鎖喉。
盧金元被打出了鼻血,滿口髒話,一句比一句難聽,間或夾雜著吃痛的慘叫,可就是無論如何打不著他——哪怕陳曉春和薛同,包括魏光嚴都在死命拉程亦川。
“都吃飽了撐的,站著看戲?”宋詩意衝圍觀的人喊了一句,“還不上去攔著?”
說是打架,其實壓根兒是盧金元單方面的挨打。
又有幾個男生如夢初醒,衝了上去,一人一手架住了程亦川。
“兄弟,冷靜一點。”
“別打了,再打出事了!”
“消消氣啊,你消消氣。”
程亦川被人拉開了,盧金元才終於解脫了,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頭發上、臉上還沾著一團團的白米飯,鼻子以下全是血,淺藍色的滑雪服也蹭了一身亂七八糟的油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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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進隊好幾年,人品也算是有目共睹,差到離譜。
也因此,圍觀的目光裡好些帶著幸災樂禍的意味,隻差沒在臉上明明白白寫著三個大字:你活該。
他是真沒想到這小子敢還手。
當然,更沒想到的是,程亦川竟然學過跆拳道,是個練家子。
人群裡滿是明晃晃的嘲笑,盧金元明明是先出手的那一個,結果一拳都沒打著程亦川,反倒被揍了兩下。一拳正中鼻子,當場就給他揍出了鼻血。他氣得理智全無,隨手拎了張凳子,這才換來程亦川一個過肩摔,外加一個鎖喉。
如今程亦川總算被人架住,大概是局勢一邊倒得太明顯,竟沒人上來拉盧金元。
這下盧金元鑽了個空子,眼看著拳頭緊攥,朝著程亦川就撲過去。
可半路上還是殺出個程咬金來。
宋詩意想也不想,一個箭步衝上去,死死攥住了盧金元的手,攔住了他,“幹什麼你!”
唯一的反擊機會落空,盧金元氣得要命,破口大罵:“有你什麼事兒?你給我滾一邊兒去!”
可宋詩意也是運動員,並非普普通通的弱女子。她雙手抵住盧金元,不讓他靠近程亦川,嘴裡喝道:“老實點兒!你們倆瘋了是不是?這是什麼地方?要打架滾回老家去,大老遠跑這來,就是為了狗咬狗不成?”
她算是高山滑雪集訓隊裡最高齡的一批運動員了,拿出了師姐的架子來,還當真能唬人。
可惜盧金元正在氣頭上,急紅了眼,張牙舞爪的,不肯善罷甘休。
不知是誰叫了聲:“教練來了!”
宋詩意抬頭,越過人群看見袁華和丁俊亞剛走進食堂,顯然是這亂七八糟的現場震驚不已,一個滿臉焦急,一個面如寒冰,大步流星朝他們走來。
這兩位都是年輕教練,沒有成家,也並非本地人,所以不同於成家的老教練,他們住在集訓隊的宿舍,也和運動員們一樣,一日三餐都在食堂。
教練一來,這事就鬧大了,不可能不了了之。
宋詩意百忙之中回頭看了一眼,程亦川還被五六個人架著,拉胳膊的拉胳膊,抱腰的抱腰。
但要命的不是這個,是他的模樣。
不同於一身狼藉的盧金元,程亦川除了袖口和胸前有水漬之外,整個人幹幹淨淨,沒有一點受傷的痕跡。
她飛快地收回目光,再看盧金元……
何止一個慘字了得。
滿頭飯,滿臉血,鼻血沒被止住,還弄髒了領口、前胸,隻差沒在腦門兒上刻倆字:狼狽。
教練已經走到人群外,大伙自發讓出了一條道來。
宋詩意心裡咯噔一下,也顧不得多想,低聲衝盧金元說:“成,松手就松手,要打要殺隨你的便吧。”
說完,手上一松,退後兩步,放開了他。
一個是殺紅眼的盧金元,此刻毫無束縛。一個是被人架住的程亦川,絕無還手之力。
……高下立現。
於是就在兩位教練撥開人群,急匆匆趕來時,盧金元有如神助,大罵著“操你媽”,照著程亦川就是一拳。
那一拳力道之大,叫人懷疑程亦川的鼻梁是否還有生存空間。
“……”宋詩意都不忍心看,別開眼去,心裡顫了兩下。
伴著程亦川的痛呼,袁華驚呆了,衝著盧金元暴喝一聲:“你幹什麼!”
丁俊亞一把攥住盧金元的後領,用力一拉,像拎小雞似的把人拋開,然後二話不說抬起程亦川的下巴:“把頭仰著。”
那一拳不僅打出了程亦川的鼻血,嘴唇也被牙齒磕破,分不清哪兒是哪兒的血。
丁俊亞側頭環顧人群,想找點止血的東西,宋詩意卻在幾秒之前就已經解下了圍巾,飛快地遞過來。
他一頓,看她一眼,接了圍巾,折成幾下,一把堵在程亦川臉上:“仰頭,捂好了。”
再看一眼被袁華拎住的盧金元,那家伙的鼻血已經自己止住了。
他冷著臉,聲音短促地對袁華說:“我帶他倆去醫務室,你處理現場。”
*
程亦川被那一拳揍得耳邊嗡嗡叫,接下來的好一陣,都有些頭腦發懵,回不過神來。
丁俊亞讓他抬頭,他抬頭。
給他圍巾堵住鼻血,他就下意識堵住。
基本上是按照指示在機械行動。
疼痛令腎上腺素飆升,好像渾身血液都在往腦子裡衝,他有點記不清自己是怎麼從食堂走到醫務室的了,也詫異自己居然和盧金元這麼一路共處都相安無事。
天已經黑了,又是一場紛紛揚揚的雪。
他暈頭轉向到了醫務室,被護士安置在臨時病床上時,還下意識仰著頭,用那圍巾堵住鼻子。
天花板上是刺眼的白熾燈。
他不適地眯著眼,察覺到有血沿著鼻腔流進了口中,血腥味跟鐵鏽似的,鹹而湿熱。
除此之外,鼻端隱隱有種熟悉的味道。
是什麼呢?他恍惚地想著。
好半天,直到護士摘了那圍巾,一邊囑咐他別動,一邊替他檢查鼻腔、止血清洗時,他才記起來。
那是洗衣粉的味道。
小時候在爺爺奶奶家,奶奶總愛用那個牌子,柑橘味,甘甜裡帶著點淡淡的苦。那是童年的味道。
他下意識側頭去看,那染血的圍巾是米白色的。
剛才意識不清,這會兒才隱約想起來,那好像是宋詩意的圍巾?是她遞給丁俊亞的。
記憶再往前推,腦子一激靈,他猛地跳了起來,不可置信地大罵一聲:“Shit!”
護士嚇一大跳,手一抖,清理傷口的紗布都掉地上了。“你別動啊,還沒弄完呢,一會兒又出血了……”
程亦川的意識悉數回籠,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眼睛瞪得跟燈泡似的。
剛才在食堂,盧金元那一拳落在他臉上之前,是她松了手,對吧?
她松手了,還說了句什麼來著?
大概是腎上腺素終於下去了,他的暈眩感完全褪去,隻剩下清醒的憤怒。他想起來了,那時候她說的是:“成,松手就松手,要打要殺隨你的便吧。”
要打要殺,隨你的便吧?!
程亦川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來,隻聽見護士一聲尖叫。
“你快別動,又又流血了!”
鼻腔裡一股溫熱的液體噴湧而出,但無論如何都比不上心頭的怒氣。
操,垃圾師姐想弄死他!?
作者有話要說:
程亦川:可能是因愛生恨,師姐她得不到我就想毀了我。
第13章 第十三個吻
宋詩意沒有室友,單獨住了間宿舍。
倒不是孫健平偏心,給徒弟特殊待遇,主要是歸隊時姑娘們兩兩一間,沒有單出來的。
她心安理得住進了單人間,一個人樂得清闲。
草草吃了頓飯,從食堂回來,宋詩意心不在焉地往腳上噴雲南白藥。下午訓練時,被那小子給激了下,一個沒忍住就提速了,當時腳下一疼,她就知道要壞事。
幸好隻是剎那衝動,很快止住。
噴霧停留在腳踝,涼飕飕的一片,她赤腳坐在床沿,還想著先前在食堂看見的那一幕。
呵,光看臉可真沒看出來,那小子模樣斯斯文文,還挺能打啊。
正想著,郝佳在外面敲門:“師姐,你在嗎?”
她趿著拖鞋去開門,露出個腦袋:“我在。怎麼了?”
郝佳指指走廊盡頭的窗戶:“樓下有人找。”
“誰啊?”
郝佳咧嘴笑:“打架小能手。”
“……程亦川?”宋詩意一頓,“他讓你來告訴我的?”
“我剛從外面回來,碰見他在女生宿舍樓下瞎轉悠,說是沒你電話,也不認識女隊這邊的人,隻能在那幹等著。呵,你是沒瞧見他那樣子,被揍得可真慘。”郝佳一臉惋惜,很是心痛,“也不知道盧金元對著那麼張臉,怎麼下得去手。”
“……”
怎麼下得去手這件事,說起來好像和她有點關系。
宋詩意咳嗽兩聲,隨手拎了件棉衣披上,“我下去看看。”
*
宿舍底下鋪了層積雪,松松軟軟。深藍色的夜幕綴著星星點點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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