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感激涕零、以身相許呢???
*
程亦川不肯妥協,坐在宿舍裡生悶氣。
真搞不懂女人這種生物,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麼啊?大家都這麼熟了(錯覺),人情世故你來我往的(錯覺),她到底在別扭個什麼勁兒?
他打定了主意不理她,她總不能橫衝直撞闖進男生宿舍來,硬把東西還給他吧?
可氣鼓鼓地坐在書桌前,程亦川克制不住自己,眼睛總往窗外瞧。
那女人說到做到,性格執拗,該不會真的在樓底下傻等吧?
他慢吞吞地走到窗邊,探頭探腦地望外瞧——操,她真的在下面!
宿舍大門外,穿黑色棉衣的女人身姿筆直站在那,一動不動,耐心十足,仿佛就是等到天荒地老也要把他給等到。
十分鍾後,來回踱步的程亦川罵了句他的經典臺詞:“Shit!”
最後還是別無他法,從衣櫃裡拿出套衣服換上,然後風風火火衝下了樓。
跑出宿舍大門,他中氣十足地叫了一聲:“宋詩意!”
女人回頭,一臉平靜,仿佛早就篤定他必然會如期而至。
程亦川快給她氣死了,這表情幾個意思啊?代表她把他吃得死死的,是吧?
他氣勢洶洶,先下手為強:“那镯子我是不會收回來的,你要麼自己收著,要麼就扔了!”
宋詩意都快憋不住笑了,這家伙到底怎麼回事啊?每次惹人生氣的同時,又叫人哭笑不得,氣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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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禮品袋遞過來:“別小孩子氣,拿著。”
程亦川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小孩子氣?她這是打算一輩子拿他的年齡說事了?動輒說他是小孩子,要麼就小孩子氣,能不能有點別的臺詞了?
盛怒之中的人壓根沒想到,自己每次罵起人來也就一句shit,誰也沒比誰有創意。
可往天他都能忍,今天她怎麼能還說他小孩子氣?
程亦川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怒目而視:“小孩子氣?我怎麼就小孩子氣了?宋詩意你看看清楚,我明明渾身上下都是成熟男人的氣概!”
沒錯,那一身嶄新的裝備,純黑色的男人味,連店員都誇他成熟穩重有氣質!
宋詩意一頓,目光落在那套衣服上。
這不就是他昨天在商場試穿的那一套嗎?有什麼特別的說法?
她抬眼看了看他帶著怒氣的表情,跟哄孩子似的說:“是是是,你最成熟了。來,成熟的你快講講道理,把東西拿去退了吧。”
“……”
她當他是智障吧?有她這麼敷衍人的嗎?
程亦川快給她氣死了,忍了又忍,才按捺住跟她吵架的心情:“我是一片好意,你就不能簡簡單單地收下镯子,說聲謝謝嗎?”
宋詩意笑了:“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也很感激,但是錢我已經借到了,禮物也另有鍾意的,這镯子還是麻煩你退了吧。”
程亦川一愣,狐疑地問:“你借到錢了?”
為了讓他寬心,宋詩意點頭,毫不遲疑地說:“昨天晚上在食堂碰見丁教練了,你知道他是我師哥,一聽說我需要錢,二話不說就借給我了。”
假的。
但她笑得很真誠,騙一騙從來不懂掩飾的程亦川,綽綽有餘。
可程亦川還是惱了,眼睛一眯:“怎麼,他的錢是錢,我的錢就不是錢了?”
這下換宋詩意一愣,有點琢磨不透他生氣的點在哪。
“他是我師哥,我和他好多年交情,這樣我一時半會兒還不上,也用不著內疚——”
“所以呢?我昨天不是說了嗎,我又不急著要你還,你就算等個三年五載不還我,我也不會催。”
“……”
宋詩意抬頭看他,啞然失笑,搖搖頭說:“程亦川,你講講道理行嗎?哪有你這樣逼著人借錢的?我從來隻聽說過上門催債,沒聽說過上門強借的。”
她拎著那隻沉甸甸的袋子,抿了抿唇,“我們倆總共才見了幾次面?兩隻手就能數得出來,說熟吧,你對我一無所知,要說不熟,又是同門師姐弟,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可就是因為抬頭不見低頭見,我才更不想借你的錢,欠你這個人情。人與人之間相處,自在最重要,我一旦欠了你錢,每次見你都矮你一頭,我這人自尊心強,最不願意低頭了。”
少年穿著一身黑衣,像這冰雪寒冬裡的一抹異色,擰著脖子說:“沒人叫你低頭!”
宋詩意終於惱了,沒好氣地把袋子一把塞進他手裡:“這東西你是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程亦川,我真是搞不懂你,無緣無故的你幹嘛非得幫我一把?我都說不需要了,你何必這麼熱心腸?”
程亦川也忍無可忍了,又是一把將袋子塞回她懷裡。
“那你呢?你又為什麼老是無緣無故幫我?我來基地的第一天,受了氣,一個人出來晃悠,你幹嘛跑來安慰我,說什麼我的天地在雪山上?”
他皮膚白,生氣起來面色通紅,仿佛鮮血都要透出來了,眉眼生動得不像話。
“那天專項訓練,盧金元在起點說我壞話,我人在山下,反正也聽不見他說了什麼,你又幹嘛幫我擠兌他,害他滑到一半摔了個狗啃屎?”
“……”
“還有,我在食堂跟他打架,人人都看熱鬧,你又為什麼跑來插一腳?讓我打架,讓我自討苦吃不就好了,為什麼擔心我被重罰,還幫著我來了出苦肉計,免得局面一邊倒?”
“……”
程亦川那一連串擲地有聲的質問叫她徹底啞口無言。
少年用不甘又忿忿的目光瞪著她,說:“隻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憑什麼就準你當老好人,不準我當紅領巾?你幫我那麼多回,就不能讓我也幫你一次嗎?何況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他媽不叫問題,我這忙幫得毫不費力,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他嗓門兒太大,乍一聽是慍怒,細品之下卻帶著一星半點兒的哀怨,依然是十足的孩子氣。
可那孩子氣是柔軟的,善良的,帶著冰雪的質樸與單純。
旁人紛紛側目。
已近黃昏,遠處的落日西沉而下,掛在雪山頂,照得滿目生輝,天地一片敞亮。
宋詩意與他對峙片刻,忽而低低地笑起來。
程亦川眼珠子都瞪圓了:“你還笑?”
他都快氣死了,她怎麼能這麼沒有良心?還笑!還笑?!
就在他的怒氣到達峰值時,女人終於開口:“行,東西我收下了。”
“就沒見過你這麼沒良——什麼?”抱怨的話都說了一半了,他戛然而止,不可置信地抬眼看她,“你說什麼?”
“我說,東西我收下了,人情先欠著。”她語調輕快地說。
程亦川還有點摸不著頭腦,半信半疑地看著她:“是真收了,還是有什麼下文在等著我?”
宋詩意撲哧一聲笑出來,有點無奈,又有點好笑:“沒有下文了。镯子是我的了,錢先欠著你,麻煩你這債主給點面子,不要四處宣揚。”
先前還垮著的臉一下子明朗起來,黑漆漆的眼珠子裡淬滿了歡喜。
“不借丁俊亞的錢了?”
“是丁教練,別沒大沒小直呼其名。”她糾正他,然後點頭,“不借了。”
程亦川眉開眼笑:“怎麼忽然就改變主意了?”
“你口才了得唄。”
“那是,我這人從小到大,十項全能,就沒有哪方面差勁的。”他這人,慣會蹬鼻子上臉。
“……”
念在他是債主的份上,宋詩意決定給他點面子,就不拆穿他了。沒有哪方面差勁的?脾氣差,自制力差,在金錢方面大手大腳,將來持家能力肯定也好不到哪兒去。
但是畢竟是債主——
她點點頭,煞有介事地說:“對對對,十項全能,沒毛病。”
眼前的人立馬笑成了一朵花。
宋詩意看著他,唇角一扯,翻了翻白眼。
哈,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傻白甜。
第19章 第十九個吻
程亦川到隊裡的第二周,頭一回參加文化課。
陳曉春說:“別看隊裡有我們這種先天大腦聰慧的,像盧金元那種後天努力都難以彌補智商缺陷的也不少——這就是文化課存在的意義。”
程亦川和薛同、陳曉春一起,坐在報告廳靠中間的位置,回頭看了眼最後一排的盧金元等人—— 一群人像是打了麻藥似的,整整齊齊撲倒在桌面上,大頭覺睡得正香。
他扯扯嘴角:“這不還是沒什麼意義嗎?”
一周四節文化課,外語為主,運動理論為輔。想必國家也不希望培養出隻是四肢發達的文盲型運動員,每周來基地授課的老師還是從重點大學請來的講師。
文化課是全基地的人一起上,除了他們練高山滑雪的,冰上項目的也在一起,加起來上百號人了,烏壓壓一片佔據了整個報告廳。
文化課上分三種人,一種是學渣型,以盧金元等人為代表,每節課都坐在最後幾排,大頭覺睡得呼呼的,偶爾驚醒,也是抬頭看看手機——還沒下課?那還能再補會兒覺。
第二種是混子型,以薛同、陳曉春為代表,理所當然把程亦川也往這路子上培養。具體表現是,睡覺是不可能睡的,全神貫注聽講也是不可能聽的,五分鍾聽課,七分鍾玩手機,十分鍾神遊天外,完美。
第三種類型,以宋詩意為代表,節節課都坐前排,認真聽講,努力做筆記。
程亦川每回抬頭,都不由自主注意到她。
室內開著暖氣,熱烘烘的。她脫去外套,就穿一件白色套頭毛衣,大多時候專心致志聽講,間或埋頭伏案疾書,仿佛一秒鍾都不舍得錯過。
程亦川都看愣神了,講臺上的地中海老頭一口地地道道的東北英語,講的東西也基礎到極點,她怎麼還能這麼認真呢?
最叫人不可思議的是,課間休息,大半人都去室外放風去了,畢竟運動員闲不住,多坐一會兒就渾身痒痒。
可宋詩意沒有。
程亦川在走廊上站了會兒,去自動販賣機那買了三瓶礦泉水,分給薛同和陳曉春,慢條斯理往室內走時,抬眼就看見站在講臺上問題的宋詩意。
Excuse me?
這年頭還有這麼認真刻苦的好學生?
自從上大學以來,程亦川就很少看見有人課間休息還能纏著老師問題了,如今親眼目睹某位師姐的勤奮,簡直嘆為觀止。
室內不大通風,空氣有些渾濁,他就倚在報告廳最後面的牆上,匪夷所思盯著她。
身邊有人走過,看他兩眼,又看看講臺,淡淡地說:“珍稀動物,是吧?”
他側頭,看見一個短發女生停在身旁,很是眼熟。
左右看看,沒看見其他人,他才確定她在跟他說話。頓了頓,想起來了,這人叫羅雪,女子速降隊頭號種子,上回宋詩意練專項時成績不大好,頭數她在山底下笑得最歡。
程亦川皺眉,語氣不善:“問問題怎麼了?人家勤學好問,礙著你了?”
羅雪輕笑兩聲:“我說她是珍惜動物,又沒說她不好,你生什麼氣?”
“是褒是貶,你自己心裡清楚。”程亦川瞥她一眼。
“我隻是替宋詩意惋惜,專項練得那麼刻苦,結果出不來成績。上課上得這麼認真,可惜基礎太差,每回考試都在七八十分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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