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川點頭:“你說得對,就我們倆,確實不用裝蒜。”
他眯眼盯著面前的男人,“看來你還是有點羞恥心的,知道自己身為教練,對徒弟有非分之想是件不光彩的事。”
丁俊亞淡淡地笑了:“你可能沒搞清楚狀況,她現在已經正式退役了,我們的關系隻是師兄妹。再說了,我和她之間如何,跟你有什麼關系?你是她的誰?”
程亦川一頓,不服氣:“怎麼就跟我沒關系了?我是她——”
說到一半,卡了卡,然後又不死心地說:“你是她師哥,我還是她師弟呢,你能管她的事,我怎麼就不能管了?”
丁俊亞一時無語,不知該為他的強詞奪理生氣,還是忍俊不禁。
這小子真怪,總能讓劍拔弩張的氣氛變得像是喜劇一樣。
他瞥了程亦川一眼:“你以為我看不出你那點心思?”
程亦川一愣,下一秒,惱羞成怒:“我有什麼心思?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似的,一天到晚打她歪腦筋。”
少年面色通紅,握著拳頭義憤填膺,傻氣十足。
丁俊亞似笑非笑看著他:“你心裡打什麼小九九,是不是君子,恐怕隻有你自己清楚。”
“我沒有!”
“沒有?沒有你聖誕節跑北京去,怎麼,時間太多,沒處打發?”
“我——”
“沒有你搶什麼電話,我跟她打電話,跟你有什麼關系?”
“我,我那是冷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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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得不行就自己滾蛋,拉著她做什麼?”丁俊亞也懶得跟他維持風度,“程亦川,你心裡想什麼我管不著,也懶得管。但是宋詩意是我師妹,別說將來會不會更近一步,就憑我跟她這麼多年師兄妹,也有資格提醒提醒你。”
“她好不容易開始新生活,你如果真為了她好,就不要老去打擾她。運動員退役本來就不是一件容易接受的事,她既然離開了國家隊,就應該少接觸隊裡的人和事,免得觸景傷情。”
“而你,程亦川,你年紀輕輕,前途大好,應該知道隊裡不會允許你在這時候分心。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不要辜負自己的天資,也不要讓對你抱有厚望的人失望。”
丁俊亞說完,下了逐客令:“程亦川,哪怕你把我當假想敵,我對你也沒有惡意。我就說這麼多,一切出發點都是為了宋詩意好,你自己好好考慮。”
先前還抱有滿腔敵意的人,一時之間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
他來的一路上都在想,一定要好好跟丁俊亞理論理論,非叫他打消了歪歪腸子不可。可丁俊亞一番話說下來,他竟啞口無言。
最要緊的是,他心裡亂七八糟的,滿是丁俊亞那一句:“你心裡打什麼小九九,是不是君子,恐怕隻有你自己清楚。”
程亦川落荒而逃。
拔足狂奔在回宿舍的林蔭道上,他茫然想著,他心裡有什麼小九九了?
沒有!
他就是個正人君子,一切關心不過出於隊友情!
程亦川越想越堅定,回了宿舍就把丁俊亞試圖“汙蔑”他的經過對魏光嚴義憤填膺地講了一遍。
魏光嚴頓了頓,問他:“可她現在也不是你隊友了,你怎麼還這麼上心?”
程亦川一噎,片刻後,理直氣壯反駁:“怎麼,你斷奶了就不認娘嗎?”
“…………………………”
魏光嚴十分明智地選擇不和正在氣頭上的人理論,隻說:“其實我早就想說了,你對師姐好像是關懷過頭了,隊裡那麼多人,也沒見你對別人這麼上心。”
“那不是因為隊裡這麼多人,就她對我最好嗎?”
“行行行,你說的都對,反正我說什麼你都有理由反駁。那你幹脆別和我說。”魏光嚴不耐煩地把手一揮,“會說話了不起啊。你那麼能,來什麼國家隊啊,去辯論隊不是挺好?”
程亦川:“……………………”
他氣呼呼把外套往衣櫃裡一掛,“反正我行的端,坐的正,說沒歪主意就是沒有。”
在衛生間裡倒騰一陣,重新洗掉了發蠟,一邊擦頭一邊沒忍住繼續剛才的話題,“喂,你覺得丁俊亞能追到她嗎?”
魏光嚴翹著二郎腿在床上琢磨:“丁教練啊?長得挺好看,成熟穩重,也不像你是個話嘮,女人好像都喜歡這一卦的……我看有戲。”
程亦川才剛消下去的氣又騰地一下竄了上來。
“我話嘮?我怎麼就話嘮了?我是整天嘮叨你了還是怎麼的?”
他把毛巾用力一扔,甩在了椅背上,“他長得好看,有多好看啊?年紀一大把了也沒見好好拾掇拾掇自己,整天一身運動服,活得那麼粗糙有什麼好看的?”
越說越氣,走到魏光嚴旁邊,拖了拖鞋,使勁兒蹬了蹬他的腿,“還有啊,我問你,他成熟穩重,怎麼,成熟穩重能當飯吃?像我一樣活潑可愛不好嗎?”
魏光嚴:“…………………………”
“吐了。”
“第一次見人說自己活潑可愛的。”
最後,他毫不留情地給予致命一擊:“還說自己不話嘮,你數一數你剛才說了多少個字,創作速度這麼快,你怎麼不幫人代寫高考作文去?字字鏗鏘,不給滿分閱卷老師都對不起你。”
程亦川:“……”
操!
他心煩意亂躺上了床,徹夜被夢困擾,夢裡,宋詩意與丁俊亞手挽手步入禮堂,男的對他說:“不好意思,我贏了。”女的笑靨如花望著他,說:“我喜歡成熟穩重的。”魏光嚴和薛同一行人都在旁邊望著他,同情地說:“節哀順變。”
程亦川氣得要命,對著眾人咆哮:“說過我不喜歡她,你們怎麼都不信?!”
夢的後半段變成了他參加辯論隊,穿著西裝緊張兮兮地站上臺,主持人拿著箱子過來,讓他抽一個題目臨時辯論。
他深吸一口氣,把手探入箱中,抽出了一卷小紙條,展開來看——
辯論題目:程亦川到底喜不喜歡宋詩意。
天蒙蒙亮時,鬧鍾響了,程亦川從夢中驚醒。
他雙目無神地望著天花板,喃喃自語:“我真的不喜歡宋詩意。”
魏光嚴的聲音從一旁傳來:“那你證明一下給丁教練看唄。”
“怎麼證明?”
“別聯系師姐了,別發信息也別打電話,更別有事沒事跑北京去了。”魏光嚴答得老神在在,“反正你也不喜歡她,就別瞎操這個心了。”
“……”
“怎麼,做不到嗎?”
程亦川從床上一躍而起,眉頭一皺:“有什麼做不到?你等著,誰再找她誰就是狗!”
第50章 第五十個吻
程亦川的日子忽然變得煎熬起來。
早上的亞布力雪場忽然下起雨來,眾人匆忙跑進大廳裡休息,沒一會兒雨停了,天邊出現了一道彩虹。
白雪為底,虹橋繽紛,煞是好看。
運動員們紛紛拿出手機拍照,程亦川一邊吐槽這有什麼好拍的,一邊手痒,按捺半天沒忍住,也跟著湊熱鬧拍了兩張,然後下意識點開微信。
一旁的魏光嚴緩緩扭頭,目光如炬:“你幹嘛?”
程亦川一頓,指尖還沒落在那個頭像上,聞言一哆嗦,猛地變了方向,朝下拉動幾格,點開了程翰的對話框,將彩虹照發了過去。
“給我爸看看彩虹,你有意見?”他中氣十足地反問。
魏光嚴咧嘴:“沒意見,就是監督一下你。”
“監督個屁!”程亦川生氣,一把將手機塞回去,忿忿而起。
下午天晴了,專項訓練又開始了。
程亦川一共練了五次,第四次時再次突破個人最好成績,提升了0.36秒,繼省運動會後,又一次將原先排在男隊第二的於凱穩穩壓了下去。
程亦川進隊並不算久,小半年裡,一而再再而三突破記錄,勢頭不可謂不猛。
於凱如今已不是對手,魏光嚴又卡在瓶頸期大半年,若是程亦川一直有這個勁頭,恐怕空降第一也是指日可待的。
他如今已經是教練們的重中之重。袁華喜不自勝,衝上來樂歪了嘴,伸手想抱,又覺得不太適宜。最後幹脆使勁兒捶他兩下,出口隻有三個字:“你小子——”
剩下的都化作喜悅,站在原地以哈哈哈的方式釋放出來。
丁俊亞不遠不近地看著這邊,手裡還拿著女隊的記錄本,目光落在程亦川面上。
視線相對時,程亦川下巴一揚,趾高氣昂,毫不避讓。
丁俊亞失笑,淡淡說了句:“滑得不錯。”
“哼。”程亦川扭頭朝纜車走,扔下一句,“還要你講。”
十足的傲嬌鬼,幼稚至極。
魏光嚴長籲短嘆地跟上來,面有戚戚,“你每個月破一次最好記錄,再這麼下去,明年就比我快了吧?”
程亦川一頓,瞥他一眼:“你就這點志氣,覺得自己到了明年都還在瓶頸?”
“今年都要過了啊。”魏光嚴沒精打採地望著山上。
聖誕已經過去,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九,新的一年馬上就要來了,而他依然在瓶頸裡,望不到頭。這瓶頸也太長了點吧。
“這不還有兩天嗎?”
“兩天能幹什麼?”
程亦川沒說話,走了兩步,忽的側頭看他腳下的雪板,“你的裝備用了多久了?”
魏光嚴一愣,“三四年吧,怎麼?”
“難怪,都磨成這樣了。”程亦川看完雪板,又去看他的雪杖,最後是護目鏡和頭盔,“這都是什麼年代的東西了,還在用?”
“進隊那年我媽給我買的。”魏光嚴頓了頓,說,“反正也沒壞,還能用,我就沒換。”
他家裡條件不好,這個程亦川是知道的,不僅父母都是偏遠山區的農民,家中還有好幾個弟妹。魏光嚴每個月的補助隻留下幾百塊錢傍身,剩下的悉數寄了回去,而滑雪裝備太昂貴,他沒有更換更新更好的,也在情理之中。
程亦川自顧自想著什麼,沒再說話。
下午五點,天已昏黃,運動員們坐上大巴返回基地,累了一天,不少人都在車上打盹。魏光嚴也不例外,很快就閉眼呼呼大睡起來。
程亦川側頭看了眼,小半年的相處,從看不順眼的死對頭莫名其妙變成了好兄弟。那種朝夕相處的日子,雖然總以幼稚的口頭爭吵為主,但也過得熱鬧歡樂。
他家庭條件好,自小就沒有住過校。在省隊時,因為同時要兼顧學業,他得到了隊裡和學校雙方面的批準,住在家中,方便兩頭跑。
他在省隊是個文化水平超過眾人的異類,在那所以外語出名的重點大學裡又是個獨樹一幟體育生,加上不住校的緣故,縱然看起來風光,卻總是沒有很好地融入集體。
魏光嚴算是第一個這麼近距離、長時間參與他人生的友人。
程亦川側頭看他,想起剛來基地不久時,曾在某個夜裡聽見他壓抑的哭聲。那時候對他其實就沒有什麼慍怒,隻有同情了。
這樣想著,程亦川將昨晚保存的圖片發給了程翰。那原本是他為自己看上的一套裝備,上個月德國剛出來的,設計科學,弧線漂亮,最適合追求完美的專業競技滑雪者。隻是自己這套裝備其實也還很新,他便謀算著春節時再向父親討來,權當是過年禮物了。
然而此刻,他將這項議程提前了。
“爸,幫我從德國把這套裝備寄回來吧。”
那套裝備價值幾千歐元,縱使父母不缺錢,他也一向富養,臉皮厚慣了,但這麼再三向他們開口,他也有些沒底氣。末了,他還是悄悄從自己的存款裡將錢打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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