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2025-01-13 14:39:223238

  隨即笑了:“怎麼,餓了?”


  程亦川看見那一張一合的嘴唇,神情不太自然,像是見鬼似的扭開了頭,含含糊糊答了句:“還好。”


  宋詩意看了眼手表:“快到香港了吧,再忍忍。”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要去洗手間,得讓程亦川先去過道上讓讓。程亦川看著她的背影,因上機後脫了外套,如今的宋詩意就穿了件貼身毛衣,下面是條緊身牛仔褲,越發顯得腰肢纖細,曲線玲瓏。


  她個子挺拔,修長漂亮,瘦是瘦,但並不骨感,大概隻能用骨肉勻停足以形容那種健康蓬勃的美,走在過道上也有人抬頭矚目。


  程亦川的目光從她的背部向下滑,某個瞬間,猛地收回了視線,用力打了自己一耳光。


  “靠,你清醒一點!”


  他絕望地捂住臉,不時打自己兩下,試圖把這漿糊一樣的腦子打醒。


  可沒用。


  睜眼閉眼,都是那一開一合的緋紅嘴唇。


  程亦川要瘋了。


  *


  下午兩點抵達香港,兩人要在這裡轉機,順便吃午飯。


  程亦川的表現太不尋常,宋詩意問了好幾次,他都說沒事。她猜他大概是昨晚沒睡好,要不怎麼眼下還有濃濃的淤青?


  當然,她並不知道沒睡好的原因,隻有被強拉著玩了一夜“這件好看還是那件好看”的魏光嚴最清楚個中緣由。


  “吃什麼?”站在琳琅滿目的美食樓層,宋詩意四下看看,問程亦川的意見。

Advertisement


  “隨便。”他的心思並不在這,吃什麼都沒胃口。


  “剛才不是還餓了嗎?”宋詩意尋了張空桌,把無精打採的程亦川安置在那,“我去看看有什麼吃的。”


  日式拉面,西式快餐,中式炒菜……宋詩意一家一家看過去,最後停在了粵菜窗口。


  收銀臺的服務員操著她聽不懂的粵語問:“今日食乜嘢晏?”


  宋詩意撓撓頭,埋頭看菜單,說:“您好,要一份炒牛河,一份燒臘拼盤,一份潮州炒飯,一份水晶蝦餃……”


  回頭看看不遠處垂頭喪氣坐在那的人,她猜他餓壞了,便又多點了兩個茶點。


  程亦川果然餓壞了,一頓飯都沉默寡言,隻知埋頭苦吃。


  宋詩意問:“要不要再點一點?”


  他扒著米飯搖頭,神情依然很喪。


  既然吃飽了,理應打起精神,可程亦川一直這樣,宋詩意有些不解。問他到底怎麼了,他一臉逃避地擰開頭:“要見我爸媽了,我去買點禮物。”


  香港機場是亞洲最大的國際機場,在這裡轉機的人非常多,於是機場也成了購物天堂。


  宋詩意陪同程亦川四處瞎逛,他給父母買了不少東西,男表、女包、護膚品。看見他一本正經地站在化妝品專櫃挑口紅時,宋詩意忍俊不禁。


  “哎,你分得清色號嗎?”


  “我怎麼分不清了?”他白她一眼,從試用品裡抽出兩隻,挨個在手背上試色,儼然一名專業的口紅挑選家。


  偏他模樣好看,氣場十足,就是口紅試色也半點不顯脂粉氣,依然引來路人的頻頻側目。


  專櫃服務員都是年輕的姑娘,其中一個熱情地接待他,操著不太流利的港式普通話說:“先生,手背試色不太能看出上妝後的顏色,不如讓小姐親自試一試?”


  她拿出試用品專櫃裡的小樣,笑眯眯地遞給宋詩意:“小姐,這是新的小樣,你可以上唇試用。”


  這並不是所有人都有的權利,服務員的熱情大概和程亦川手裡那一大堆名牌購物袋的數量成正比。


  宋詩意欲推辭,看程亦川毫無拒絕的意思,又被熱情的服務員推到了鏡子前,索性接過了小樣。


  “我也給小雙挑兩支。”她打定了主意。


  於是人來人往的化妝品賣場裡,年輕的男生立足一旁,定定地看著在鏡子前認真試色的女人。由於在機上睡覺的緣故,她拆散了馬尾,一頭慄色卷發披散在肩頭。


  秀氣小巧的口紅在原本就潤澤漂亮的唇瓣上輾轉流連,留下令人目眩神迷的色彩。


  她回過頭來,笑得一臉燦爛地衝他揚起下巴:“好看嗎?”


  落落大方的模樣,沒有絲毫忸怩。


  機場燈火輝煌,賣場也寬敞明亮,可掛在頭頂無論多少盞燈,無論多麼耀眼,也比不上此刻的她,奪目到令人移不開眼。


  程亦川的視線落在她的唇瓣上。


  這一次不是偷看了,在她的邀請下,他不得不,也克制不住地盯著那一抹豐盈漂亮的紅。它微微上翹,帶著飽滿的弧度,說起狠話來能叫人牙痒痒,可溫柔勸慰時也有蠱惑人心的力量。


  天地黯然失色,師姐都寂靜了,程亦川隻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咚,咚,咚。


  一下又一下,胸腔都快要受不了這沉重的撞擊,靈魂搖搖欲墜,身體就快要爆炸。


  宋詩意不見他有反應,眉頭一皺,心裡忐忑起來,朝鏡子裡又看了看:“有這麼難看嗎?”


  她明明覺得還挺好看的。


  服務員在一旁含笑誇獎:“好靚好靚的。”


  宋詩意又看了看,自己也覺得挺好,再回頭徵求程亦川的意見時,忽然發現他不見了。


  “诶,人呢?”她四下尋找。


  服務員指著廁所的方向說:“好像是去洗手間了。”


  宋詩意抬眼一看,隻看見拎著一堆購物袋拔足狂奔的人。


  這家伙今天怎麼這麼反常啊?她莫名其妙。上廁所也不說一聲,還跑得這麼快,他有這麼急嗎?


  *


  落荒而逃的程亦川一口氣跑進了衛生間,擰開水龍頭,瘋狂衝冷水,一下一下拍著自己的臉。


  沒有用。


  它們滾燙而豔麗,仿佛兩顆桃子。


  他頂著湿漉漉的臉,抬頭看鏡子裡的自己,裡面的人雙眼迷離,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程亦川,你到底怎麼了?


  他哀哀地望著鏡子裡的人,忍不住用腦門哐哐撞洗手臺。


  求你了,別他媽鬼迷心竅了,那是師姐啊,發春也要找對人啊!


  程亦川回到賣場時,宋詩意已經買好口紅了,回頭問他:“給你媽媽選好色號了嗎?”


  他失魂落魄地指指她手裡的兩支:“照著你的挑就行。”


  最後,兩人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休息,等待一小時後轉機。


  午後的香港豔陽高照,從落地窗裡折射進來,照得人懶洋洋的,骨頭都酥了。宋詩意又靠在沙發上打盹,十分自覺地說:“要是我打呼嚕了,記得把我叫醒。”


  她原本不打呼的,但這麼仰頭靠在沙發上睡覺,難免會馬失前蹄。


  程亦川低低地應了一聲,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她睡著了。


  身體慢慢地往下滑。


  腦袋不受控制地往一旁墜,他坐在她的左邊,而在她的右手邊坐著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


  程亦川想叫醒她,讓她別往人家肩膀上亂靠,可話到嘴邊,鬼使神差被咽了下去。


  他慢慢地,慢慢地伸手,託住了她的腦袋,然後往自己肩上靠。


  宋詩意迷迷糊糊靠了過來,面頰終於觸到了他的肩,她不耐煩地動了動,終究還是沒有睜開眼,又一次睡過去。


  陽光下,細小的塵埃隨風起舞,仿佛一場壯麗的慶祝。


  程亦川低頭,無限近地凝視著她紅豔豔的雙唇,緩緩地,緩緩地,吐出一口氣。


  怕驚醒他,他隻能極輕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心髒。那裡仿佛關了一頭野獸,蠢蠢欲動,咆哮不已,掙扎著要脫離他的控制。


  他怔怔地低頭看著她,恍惚中聽見魏光嚴在耳邊說:“你完蛋了,程亦川。”


  他就這麼看著她,一眨不眨,心裡傳來了肯定的應和聲。


  對,他完蛋了。


第59章 第五十九個吻


  時間被無限撥長,程亦川一動不動坐在那,肩膀上沉甸甸的。生平第一次有人靠著他,這叫他有些迷茫,又覺得莫名歡喜。


  不是別人,是她。


  他慢慢地,慢慢地低頭去看,看見她緊閉的眼皮上濃而纖長的睫毛,看見她隨著呼吸平穩的起伏。


  縱然內心風起雲湧,表面也保持岿然不動。


  他怕一不小心驚醒了她。


  機場的四周是透明而寬廣的落地玻璃,下午三點的陽光照進來,照在她沉睡的面容上。程亦川怔怔地看著她,腦子裡無數念頭一閃而過。


  她是豬嗎,這麼人來人往的嘈雜場所都能睡著?


  其實安靜閉眼的模樣很溫柔,比平常兇巴巴敲他腦袋的人柔軟多了。


  可就是兇巴巴敲他腦袋的時候,好像也是討人喜歡的……?


  等等,他這是什麼病?受虐狂嗎?


  可不管腦子裡多吵,程亦川始終一動不動坐在那,為了讓她枕得更安心,他甚至偷偷挺直了背,把肩膀微微抬高。


  隻要她睡得安穩。


  一小時的候機時間不算長,可也足夠他腰酸背痛了。但不知為何,哪怕是腰酸背痛,他也渴望這一刻無限延長,最好就這麼到地老天荒。


  程亦川在同一刻既感受到了心亂如麻,又體會到了平和喜悅。


  不知過了多久,肩上的人微微一動,睫毛像蝴蝶的翅膀輕顫起來,下一秒就要睜開。


  程亦川一驚,慌亂之中來不及反應,幹脆把腦袋往沙發上一靠,閉眼裝睡。


  於是醒來的宋詩意遲鈍地發現身側多了個人肉靠墊,換她吃了一驚,猛地坐直了身子。


  她怎麼……


  她居然!


  宋詩意後知後覺意識到,她竟然靠在程亦川懷裡睡了半個多小時!小心翼翼側頭打量他,發現他睡得很熟,連她這麼大動靜也沒醒來。


  所以她是什麼時候靠上去的?


  在他睡著之前,還是睡著之後?


  她遲疑著思索,如果是在睡著之後,那問題應該不大。如果是睡著之前,他怎麼可能任她這麼親密地靠著他,還不把她叫醒扶直了?

熱門推薦

社恐美人強嫁惡霸後

沈朝朝幼年因為容貌出眾差點被拐,導致十年不敢走出家門,逐漸變得孤僻。但是,害怕與其他人接觸的她沒有想到,為了不下鄉,自己竟然強行嫁給了人人懼怕的惡霸。因為打架被關進警察局,剛剛被放出來的顧祈越,這才知道自己多了一個媳婦。據說漂亮的跟個天仙一樣。嘖,是知道他有一個廠長爸,還是醫院主任媽?

始終如初

網友皆知京圈太子爺和我是死敵,有他在的地方必不會有我。 直到有天我誤接了當紅小花從直播間打來的電話:「阿昀哥哥,我好想你。」 此時床上那人突然揚聲喊我:「蕭凌,你怎麼還不來啊?我害怕!」 一句話全網沸騰,熱搜爆了—— 「原來我們都隻是太子爺和頂流 play 中的一環。」

直播洗白後我成了內娛的猹

我被稱為內娛永遠不會塌房的人。因為一片廢墟沒房可塌。 反黑多年,越反黑粉越多。我直播洗白,第一次連麥就破防 了

愛的標誌

"我死後的第四年,外婆翻出我以前的舊手機,打通了沈淮的電話。 沈淮:「蘇禾,整整四年了,才想起來給我打電話?」 「怎麼,金主沒錢了?沒錢你就去賣啊,少在我這裡裝可憐。」 「我告訴你,我一刻也不想見到你,哪怕是死!」 電話這頭的外婆有些愣住,佝偻的背影看起來格外孤單。 她捧著電話小心翼翼問:「沈淮,你跟小禾吵架了嗎?我找不到小禾了。」 外婆說完,渾濁的眼神看向空曠的房間,她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呢喃了句:「對了,小禾死了,不在了,我怎麼又忘了..」"

你的聲音

衛瀾失聰那年,我提了分手。「我不想被一個聾子拖累,咱們好聚好散。」  多年後,衛瀾作為天才電競選手,奪冠歸國。  粉絲見面會現場,有媒體問他會不會跟前任復合。 他看著臺下的我,低眉冷笑,「我還沒那麼不值錢。」 「但如果對方不知好歹,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當晚,我被他困在身下,失聲求饒。

七零之改嫁前夫發小

"上輩子林望舒是人人羨慕的好命人,下鄉一趟談了個四合院裡的對象,公婆給安排工作,男人也有出息,誰不羨慕? 隻是四合院裡有公婆有姑奶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當人家屋檐下的小媳婦,其中滋味隻有自己心裡明白。"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

Copyright © 2024. All rights reserved. This site is protected by reCAPTCHA and the Google Privacy Policy and Terms of Service app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