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就看啊,有本事他們也抱一堆。”
“……他們沒你這麼有本事,麻煩你當個人吧程亦川。”
“情急失態才是人之常情。”辯論選手再次上線,程亦川口齒伶俐,見招拆招。
雖然最後還是撒手了。
距離景區關門還有一個小時,可他來都來了,說想去看看夜景。
宋詩意恨不能把他塞回飛機上打包回哈爾濱,可事已至此,無可挽回。她冷著臉看他買了票,仿佛壓根沒察覺到她臉色有多差勁似的,笑吟吟拉著她又進了景區。
程亦川左顧右盼,宋詩意沒這個心思,走了沒兩步,問他:“全國賽也是賽,說放棄就放棄,你一點不後悔?”
“有什麼好後悔的。”他哂笑,琢磨片刻,模仿她那日的語氣道,“我現在隻想心無旁騖地訓練,一個全國賽而已,我還沒看在眼裡。有就練練手,沒有也無傷大雅——是這麼說的吧?”
“……”她咬牙咬得腮幫疼,正色道,“程亦川,我是無可奈何參加不了,所以說這話。可你既然拿到了機會,就理應參加,沒有任何事值得你耽誤比賽。訓練隻是成長的一方面,正式比賽才是運動員飛速成長的地方。”
“是嗎。”
“難道不是嗎?”
“對我來說,它沒你重要。”
她忍無可忍,“你是被感情衝昏頭腦了吧?”
“是啊。”程亦川欣然承認,“一直以來你都說我還年輕,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既然路還長,能參加的比賽也很多,這一場沒有了,還會有下一場。隻要實力在,不會沒有比賽。”
他抬眼看她,“可是宋詩意隻有這一個。因為總是很堅強的樣子,需要人陪伴的時候也不多,我隻好抓住這一刻。”
少年,或者該稱他為青年了,年輕人站在燈火輝煌的水鄉小鎮裡,腳下是磨得發亮的青石板,周遭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頭頂有搖曳的大紅燈籠,眼裡卻唯獨她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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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眼明亮,帶著義無反顧的執著,低頭下頭來毫不知錯地看著她。
宋詩意一頓,沒了言語。
她依然為他放棄比賽而懊惱,依然認為他很孩子氣,做事全靠衝動。可除此之外,也有難以言說的感動。
肯為她千裡迢迢趕來相伴的人,她又怎麼會不感動?
於是責備和感動混雜在一起,令她糾結無比,最後實在忍不住了,一把抓起他的手,重重地咬了下去。
程亦川嗷的一聲,吃痛地叫了出來。可當宋詩意抬頭時,看見的卻是一雙飽含笑意的眼。
他看著手腕上泛紅的齒音,似笑非笑地問:“氣消了?”
“沒有!”
“那——”他沉吟片刻,遞來另一隻手,“要不再咬一口?”
“滾!”
程亦川笑了起來,伸手去拉她,被她甩開了。可是沒關系,他有锲而不舍的精神,被甩開多少次都照抓不誤。與她相處這麼久,足夠他摸清她的脾氣。
這位師姐刀子嘴,豆腐心,隻要你足夠堅韌不拔,鐵杵都能磨成針,何況區區一個軟心腸的宋詩意?
最終還是被他牢牢握住了那隻手。他含笑抬起頭來,說:“很漂亮。”
“什麼很漂亮?”
“這地方——”他側頭看她一眼,道,“和你。”
“……”
這位程選手應該是吃了興奮劑不能參加比賽,所以帶著這股興奮勁兒找上了門來吧?
理智在說:你該生氣的,別妥協,要讓他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可宋詩意繃不住了,沸騰的面頰出賣了她,眼底的柔軟也泄露了心情。
她慢慢地,慢慢地,慢慢地嘆口氣,用那隻空出來的手敲了敲腦袋,很是頭疼。
這種又是生氣,又是開心,還帶點嬌羞的矛盾心情,可真他媽要了命了。
程亦川排隊買了熱騰騰的定勝糕,又尋著舉燈籠的人流向前,找到了燈籠店,買了一盞粉紅色的燈籠給宋詩意。最後兩人坐在河邊的石凳上,一邊啃定勝糕,一邊看江南水鄉的夜景。
程亦川問:“你住哪?”
“景區外面的民宿。”
“都來烏鎮了,怎麼不住景區?臨河而居才是這裡的特色。”
宋詩意攤手:“西柵景區都被旅遊公司承包了,沒有民宿,所有酒店都要在官網訂,我看了下,價格是外面民宿的十倍不止。”
“住一晚體驗一下,十倍就十倍吧,來都來了。”
“我比較摳。”
“這是大實話。”程亦川吃完最後一口糕,伸伸懶腰,“好在你遇到了不那麼摳的我,可以互補一下。”
宋詩意想把油紙糊他臉上。
程亦川卻站起身來,說:“走吧。”
“去哪?”
“帶你去住水邊小屋。”
“我都入住民宿了。”宋詩意拒絕,“總不能浪費一晚的房費吧?一百來塊呢。”
程亦川回頭衝她笑,“那怎麼辦?我也訂了景區裡的小屋,你說我們是浪費你那一百來塊呢,還是浪費我這兩千來塊?”
宋詩意:“……”
他問:“走不走?”
“你訂了幾間房?”她還在掙扎,“你可以住景區裡,我住景區外。”
“兩間。”他言簡意赅,終結了她的猶豫。
小鎮沿河而建,民居都在水上,潺潺流水,飄搖花草,夜色裡燈火匯成海洋,與靜水樓臺相互依偎。
兩人找了半天才找到他訂的酒店。一人一間房是真的奢侈,屋子很大,床還是雙人木架床,很有江南復古的味道。推窗往外,有一個陽臺,上有一張小幾、兩把凳子。陽臺就在水邊,可以看見來往船隻和蜿蜒向前的河水。
宋詩意說:“我的背包還在民宿。”
換洗衣物、日用品都在裡面。
程亦川說:“冬天的衣服也不用每天換,你先湊合著吧。洗漱用品這裡也有,比你那民宿高檔多了。”
“……”
他還歧視低端消費。宋詩意白他一眼,把門關上了,心道這萬惡的資本主義。
可住在街邊的民宿,與住在水鄉的河邊,的確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體驗。宋詩意洗了個熱騰騰的澡,披散著頭發去了陽臺,坐在小幾旁看河。
景區已經關門了,剩下的是為數不多住在景區內的遊客,此時對岸的街道上人已經很少,但烏鎮還亮著燈,夜色輝煌中又透著一絲寂寥。
這樣寂靜的時刻,心下卻有一絲莫名的惶然,夾雜著等待與不安。
果不其然,沒過一會兒,手機上來了他的消息:在幹什麼。
她低頭看著屏幕,答:看風景。
他:一個人看風景這麼可憐嗎。來來來,我陪你。
宋詩意笑了,還沒來及回答,下一刻,房門被敲響。她一頓,起身去開門,就看見同樣頂著一頭湿法的程亦川,手裡拎了一隻塑料袋,非常自覺地擠進了門。
他看見她時也明顯一頓,因為她披散著一頭湿漉漉的長發,隻穿了件毛衣裙,小腿裸露著,下面是一雙酒店的棉拖鞋。
“不冷嗎?”程亦川皺眉。
“不冷,屋裡開了空調,坐陽臺上也挺暖和。”
程亦川拎著袋子到了陽臺,把東西拿出來,竟然是一瓶紅酒,兩隻高腳玻璃杯,最後還有一隻漂亮的香薰蠟燭,和暖黃色的蠟燭罩。
“……”宋詩意匪夷所思,“你哪來的這些東西?”
“從家裡帶的。”
“你跑這麼大老遠,還帶兩隻紅酒杯???”
“嗯,你可以叫我精致boy。”
“……”
他把東西擺好,又把蠟燭點燃,罩上了罩子,回頭命令:“把外套穿上再出來。”
呵,離了隊裡,他也變得很有氣派了。沒大沒小,還端出了架子。
宋詩意還是把外套披上了,走到陽臺坐在他對面,說:“你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程亦川很鎮定:“我什麼時候和你分過尊卑大小嗎?”
她一想,卡住片刻,“你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叫我師姐的?”
“除了在日本遇見的那一次,我什麼時候叫過你師姐了?”
桀骜不馴的少年打從一開始就不服她,表面上叫著宋師姐,實際上也沒有半點師弟的樣子。後來進了隊裡,就開始宋詩意宋詩意地叫起來。她因為他囂張的態度,居然也沒覺得奇怪。
如今一想,才覺得失算,因為沒有師姐弟的距離,這關系轉換起來好像也更容易。要是當初擺出師姐的架子,估計這小子也不敢造次了。
程亦川倒了兩杯紅酒,端起一杯示意,她頓了頓,也拿起了另一杯。酒杯與酒杯相碰時,發出叮的一聲脆響,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明亮而動聽。
潺潺流水,他們對坐著,很長時間裡也隻是懶洋洋說著話。她看著遠方,回頭時卻發現他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
那種惶惶不安的感覺越發洶湧。
夜深了,兩人依然坐著沒動。
宋詩意問他:“不參加比賽,會遺憾嗎?”
“不會。”他唇角含笑倚在那椅子上,像個懶散的富家公子哥,今夜隻穿了黑色毛衣,越發顯得溫和無害起來,“不參加比賽就能換來這麼一個晚上,我賺大發了。”
宋詩意笑出了聲來,“我還怕你哪天醒悟了,後悔因為我耽誤了你的運動生涯。”
程亦川還是那麼懶洋洋地笑著,說:“運動生涯很短,五年,十年,不會更長了。滑雪可以陪我很久,但競技陪不了我多久。所以這筆賬該這麼算,有的人能陪我一輩子,耽誤一點運動生涯的時間把她留住了,就是賺了。”
“你才多大,就拿一輩子說事。”宋詩意有些嗤之以鼻。
“好,那我不說一輩子。不管將來後不後悔,至少今天不來,會後悔。”年紀是他的弱點,他也不以此取勝,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但時間會證明。
也許是紅酒也醉人,話題東拉西扯,也變得很不矜持了。
“程亦川,你喜歡我哪一點?”
“每一點。”
“我麻煩你具體一點。”
他思索片刻,笑道:“可能是兇巴巴敲我腦袋的那一點,也可能是明明很傷心但每次都會笑著假裝瀟灑走人的那一點,可能是自己一堆煩心事還總有功夫替別人操心的那一點,也可能是和我一樣看著雪山的時候眼裡好像有太陽的那一點。”
年輕的他說著略顯天真浪漫的話,漆黑透亮的眼睛很專注地看著她。
宋詩意忍不住挪開視線,心道,你現在的眼睛裡就有太陽。很燙。
“那你呢?你又看上我哪一點?”
她很不客氣地說:“看上你不要臉,剛好我臉皮薄,可以互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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