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姐姐,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總希望,他是因為我而寵愛我,就好像他對齊姐姐一樣。」
她一片赤忱,我一時間竟無言以對,隻希望她能早日明白。
15
十一月,京城出了件大事。秦太傅的幼子,當今皇後的親弟弟,秦仁,竟當街強搶民女。
這事本非大事,奈何那女子極為剛烈,竟穿著一席紅嫁衣從城牆上跳了下去。她的家人拖著她的遺體到官府擊鼓鳴冤,卻隻落得個杖責的下場。
那秦仁平日裡便是個作惡多端,橫行霸道的,此次更是激起民憤。
京中出現諸多控訴他的小報,甚而有人傳他實乃用處女之血制造藥丸,警惕京中女子莫要出門,出門便會被他抓走。
一時間,秦仁惡名傳遍京城,可止小兒夜啼。
有言官將此事上報皇上,皇上大怒,命刑部將他捉拿歸案,打入天牢,又命他們必須徹查此事。
皇後聽聞後,急忙跪在御書房前為秦仁求情,竟致流產。
皇上怒極,斥責她是非輕重不分,後宮幹政,責令她禁足半個月。
那刑部得了皇上命令,自是竭盡全力,竟查得這秦仁不僅當街強搶民女,還利用國舅之名,作威作福,搜刮民脂民膏,平日裡淨幹些雞鳴狗盜,男盜女娼之事。民間甚至管他叫秦非人,秦扒皮。
那秦太傅本來回了老家掃墓,半途聽見秦仁闖禍,連忙打道回府。
可終究為時已晚,那秦仁早已對所有罪行供認不諱,甚而還自己抖出幾樁刑部並未查到的案件。
最終統計,那秦仁竟曾強搶民女不下百人,不少女子還被他賣為娼妓,或是拋屍荒野。更別說其他搜刮民脂民膏的惡行。
秦太傅回京後,不顧一路舟車勞頓,連忙進宮,請求皇上看在他為朝廷效力一生的份上,饒秦仁死,甚至願意乞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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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聽聞,命人將記錄秦仁罪行的折子都放在秦太傅面前,那折子少說也有上百本,倒真是罄竹難書。
「太傅,不看看嗎?」
秦太傅翻開那折子,隻見那折子上的樁樁件件皆是非人行為,而且上頭還有秦仁的手印。
「太傅,您如今還要求情嗎?」
「臣不敢。」
「如此便好,來人啊,擬旨。秦仁藐視禮法,欺男霸女,搜刮民脂民膏,實乃我黎國之蠹蟲。今判其死刑,午時三刻於午門問斬。」
那公公寫好聖旨後,皇上又說道:「太傅雖教子無方,但朕念你功德,不追究你的過錯了。至於您要求乞骸骨,朕同意了。」
不過幾天時間,皇後親弟弟被問斬,父親退休,又經歷小產,竟病倒了。
十二月了,天氣越來越涼,我的懷孕已經九個月,行動不便。
皇後卻在禁足解除後,立即派了人請我過去。
我到甘泉宮中時,隻見她已盛裝打扮,臉上抹了胭脂水粉,眼眶下雖依舊有些青黑,神色有些疲憊,卻依然舉行優雅。
「不知皇後娘娘找臣妾是為何事?」
她不答,反而讓伺候的宮女退下。
「你說,如果這次是你哥哥,皇上還會如此無情嗎?」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臣妾相信皇上不會為任何人而破例。」
「真的嗎?可是你為何便能夠惹得他三番五次破例呢?」
「臣妾不知,請皇後娘娘明示。」
「太子府時,那個丫鬟說是你指使她下的藏紅花,那可是我們盼了許久的嫡子啊。他卻連審問你都不舍得,直接對她上刑,非逼得她承認是別人教唆,與你無關。」
不待我辯解,她又接著說道:
「程鵬抗旨拒婚,又與你青梅竹馬。你本應避嫌,卻又敢跑去為他說情,皇上竟真輕拿輕放,收回賜婚聖旨。而本宮呢?當初先太子病逝,皇上在朝中孤掌難鳴,是本宮求父親力保他,站在他那邊,他才得以漸漸收攏人心,站穩手腳。而如今,他登基不過一年,卻殺我親弟,逐我老父,將『狡兔死,走狗烹;高鳥盡,良弓藏』玩得爐火純青。本宮實在好奇,本宮究竟哪裡不如你了,竟不值他留半點情分嗎?」
16
「皇上與娘娘乃結發夫妻,伉儷情深,其中的情誼是我們怎麼也比不上的。皇後娘娘您痛失親人,心中難受臣妾亦能理解。隻是,臣妾仍舊忍不住想辯解一二。」我微笑著說道。
「臣妾敢對天發誓,安胎藥那事,絕非臣妾所為;皇上同意程將軍退婚,也全是念著長平公主的幸福,與臣妾無關風月;至於令弟一事,皇後娘娘果真覺得令弟全無過錯嗎?臣妾相信,不論是誰的弟弟犯這些事,皇上都會嚴懲不貸。」
「是嗎,本宮倒想看看,你謀害當朝國母,皇上又會怎麼個嚴懲不貸。」說完,不待我反應,她便拔出我的簪子,往自己肚子上刺去。
我一時反應不及,忙對外喊人救命。
皇上趕來時,皇後娘娘正在被御醫包扎傷口,御醫說,好在皇後娘娘未被傷及要害,又就診及時,故而並無大礙,隻需好好休養。
我跪在甘霖宮外,等待皇上懲處。
皇後醒來後,梨花帶雨地向皇上哭訴,說她不過是訓斥了我幾句,我便拔出簪子行刺。
我跪在地上爭辯,說是皇後自己刺的,並非我傷的她。
然而,我終究不過是妾,她卻是國母,且傷在她的身上,我百口莫辯。
最終,我被降為婕妤,移居漪蘭宮,皇上更是下令,沒有他的指令,任何人不得前來探視。
漪蘭宮,倒好似成了我一個人的冷宮。
當初我笑程姣晉升得快,怕是很快就要與我平起平坐,如今,竟一語成谶,我倒是需要她的庇佑了。
漪蘭宮不及蘭林宮一半大,但勝在幽靜。
我日日抄寫佛經,竟覺得心胸開闊了不少。若說過去偏安蘭林宮,隻是為了避嫌,如今倒真是看開了不少。
漪蘭宮外,倒是偶爾能看見御輦經過,卻從未見它停留駐足過。
半個月後,程姣不知如何,竟求得了皇上的同意,來了漪蘭宮。
過往皆是我安慰她,如今,她卻開始安慰我,說皇上並不相信我真的行刺皇後;隻是皇後乃一國之母,且秦太傅雖然退了,但秦太傅門生眾多,皇上不敢偏袒;又說皇上之所以不讓人來探視,隻是怕有人對我不利。
我看她一心一意為皇上解釋的模樣,才終於意識到,那個曾經扒拉著我的腿,說要分得皇上一點關心的小姑娘,終究是長大了。
我笑著告訴她:「皇上的難處我都知道的,你不用擔心我會與他離心。你讓他放心,我在這漪蘭宮過得挺好的。隻是我月份大了,你幫我求皇上尋幾個信得過的產婆吧,我希望我的孩子可以順利降生。」
略一思索,我又說道:「你日後也不必過來了,皇後與我不對付,你總是過來,也容易引她忌恨。日後,齊姐姐無法護著你了,你要靠你自己了。好在你還有程家靠著,想來,總是容易些的。」
說著,眼淚竟不知不覺間流了下來。
擦幹眼淚,我又從脖子上取出那塊曇花吊墜,「這塊吊墜,你一並拿給皇上吧,皇上自會明白什麼意思的。」
我拿帕子為她拭去眼角的淚,「別哭了,回去吧,也別來了。」
兩個月就如此過去了,我生下了一個皇子,襁褓中的孩子,眉眼長得和他父親一模一樣。
我想,他若是長大了,戴個狐狸面具,隻怕也會有姑娘為他誤終生的。
生產那日,皇上來了,我知道的,我躺在床上的時候,我知道他站在床頭看了我好久,我知道他如以前一般撫摸著我的臉,又輕輕地吻了吻我的額頭。
隻是,我始終不願意醒來罷了。
翌日,有公公到漪蘭宮宣旨,我因誕下皇子而被晉升為修儀,而二皇子被賜名為思齊。
我仍舊住在漪蘭宮中,乖乖地帶孩子。皇上將禁足令撤了,我不得不去甘霖宮給皇後請安。
皇後又恢復了當初溫婉大方的樣子,隻是好像也鬱鬱寡歡。
可是我沒有精氣神去想了,禁足三個月,讓我不僅懶得動彈,更是懶得想那些彎彎繞繞了。
思齊有嬤嬤和奶娘帶,我隻需要每日帶著他出去曬曬春日的太陽便好了。
有幾次,我遇見了賢妃,她的肚子也愈發大了。
想當初,她剛進太子府時,處處為難我,後來太子失蹤,我與她在太子府相依為命,嫌隙竟漸漸地被拋在後頭。後來入了宮,她忙於應付剛進宮的妃子,對我也多有維護。
她告訴我,我大哥被皇上提拔,做了禮部侍郎,頗得聖心,又讓我早日放下心結,看在思齊的面子上,與皇上重修舊好才是正事。
「我都知道了,我會的,你放心。」我笑道。
她不知道的是,我早已悄悄讓敬事房撤下我的牌子,皇上始終沒有發難,想來也是默許了的。
在權力和我之間,我永遠是被放棄的那一個。
他為了太子之位,放棄了我;他佯裝失蹤時,放棄了我;皇後冤枉我時,再次放棄了我。
而這一次,是我放棄他了。
17
一年後,長平公主向皇上求得聖旨,下嫁程鵬,兩人成了京中有名的歡喜冤家。
程姣被封為昭儀,為九嫔之首。
皇後娘娘鳳體欠安,久居甘霖宮中,不再管理後宮。
賢妃因生下一公主,被封為貴妃。
惠修儀誕下一兒子,被封為德妃。
貴妃與德妃協理後宮事務。
而我,仍舊是個修儀,仍舊住在漪蘭宮。皇上從未擺駕漪蘭宮,亦從未宣我侍寢。
好在,他對思齊還不錯,常常命人將思齊帶到御書房中,抱著思齊批改奏折。
許是貴妃與程姣的暗中照顧,許是因為思齊頗得聖心,我雖不受寵,卻從未有人虧待過我。
香蕪和香汀依舊跟著我,冰兒的年紀漸漸大了,我向貴妃求了個恩典,將她放出宮,給了她一筆銀子,又趁著皇上的千秋節,請哥哥替她尋個好婆家。
千秋節這日,宮中好不熱鬧,我遠遠地坐在角落裡,看見長平公主不停地向程鵬撒嬌,程鵬面上嫌棄,實則樣樣都順著她。
程姣懷孕了不能喝酒,隻能眼巴巴地瞅著其他人的酒杯,興致寥寥地喝著御膳房特意備好的暖湯。
思齊被皇上抱在懷裡,一會兒要這個一會兒要那個,皇上都依著他。
突然間,不知為何,思齊突然哭了起來。我隻能趕緊到皇上跟前,將思齊抱回去。
從他身上接過思齊時,我聽見他小聲地叫我「珊兒」,瞬間有些恍惚,終究隻當作沒聽見,抱著思齊退下了。
思齊平日睡得早,我早早地便帶著思齊退了席。剛到御花園,便又被程鵬叫住了。
「不知驸馬爺有何事?」我示意香蕪抱著思齊先回去。
「珊兒,你要與我如此生疏嗎?」
「驸馬爺應當知道本宮是後妃,不得私自見外男。驸馬爺若是無事,本宮便先退下了。」說著,便要告退。
「別,」他忙阻止我,「我就是想說聲謝謝,去年你為我求情,但是一直沒找到機會。」
「驸馬爺不必多禮。」我笑道。
「還有,你還好嗎?」
「多謝驸馬爺掛懷,本宮過得很好,也祝驸馬爺與公主早生貴子,白頭偕老。若是無事,本宮便先走了。」
思齊已經會走路了,漪蘭宮已經困不住他了,天天醒來就要往外跑。
時值三月,御花園的花開得正盛,他尤其高興,不僅自己採花,還非要將花往我和香蕪她們頭上戴。
開始時,他還小心翼翼,後來見我縱容,竟愈發肆意妄為,非將我頭上插滿各種各樣的花才行。嘴裡還喃喃有詞:「花花好看,母妃好看」。
正陪思齊玩著,身後卻突然響起程姣的聲音:「齊姐姐。」
我連忙轉身,卻見皇上與程姣站在一起。
我連忙站起來,帶著思齊行禮,「臣妾見過陛下,見過程昭儀。」
思齊被皇上嬌寵慣了,竟踉踉跄跄地跑向了皇上。
皇上一把抱住他,我正欲離開,程姣卻一把攬住我的手臂,「齊姐姐今兒個心情怎的如此好,竟插滿了花?」
我這才反應過來,忙笑道:「方才二皇子往臣妾頭上插的,臣妾一時忘了,御前失儀,還望陛下與昭儀娘娘恕罪。」
我正想找個借口離開,程姣卻說道:「齊姐姐,今兒個御花園的花開得如此好,你陪我逛逛好不好?」
我正想推辭,皇上卻說道:「姣兒既然開口了,齊修儀無須推辭。」
「是,臣妾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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