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忱和貧困生表白那天,把我反鎖在器械室裡。
我拼命拍門求他放我出去,他單手插著褲兜,漫不經心地說:
「溫荷,這是你汙蔑她偷東西的懲罰,乖乖受著吧。」
被關的第十六個小時,他終於放我出來了。
器械室門口,他牽著貧困生的手,笑得散漫:「明天記得給我和你嫂子帶早餐,要熱乎的。」
可那天之後,我悄無聲息地轉了學,再也沒有出現在他的面前。
聽說,周忱一直四處尋我。
三年後,他堵在我宿舍樓下,按住我的肩膀咬牙切齒。
「溫荷,你的心是肉長的嗎?怎麼就舍得不要我呢?」
1
我爸給我準備的成人禮,是一塊手表。
白色的表帶,銀色的表盤,不是很貴,但花了他大半個月的工資。
可這塊手表突然丟了,還出現在了宋雪如的手腕上。
我小聲向她要回來時,宋雪如露出一副愕然的神色:「溫荷,你在說什麼?」
「這是我的手表,可不是偷你的。」
眼看著班上同學紛紛朝我們看來,宋雪如霍然拔高了音調,義正言辭地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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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荷,我知道你一直看不起我這樣的貧困生。但你自己丟了東西,怎麼能汙蔑是我偷的?」
她這話一出,原本不明所以的同學們,立刻竊竊私語起來。
「溫荷憑什麼看不起貧困生?」
「她媽不就是個臭賣煎餅的嗎?
也有同學說:「可宋雪如手上的那塊表,確實和溫荷前幾天戴的一樣。」
「宋雪如領著學校的補助,哪有錢買表啊?」
我的手表在表盤上有一道劃痕,是我幫我媽切菜時,不小心劃到的。
而此刻宋雪如腕上的表,有著一模一樣的劃痕。
我將這事說出來後,宋雪如愣了一瞬,將手背到了身後,梗著脖子說:「那……那是我削鉛筆時,無意劃到的。」
可她這話的說服力太弱,班上同學開始對著她議論紛紛。
就在這時,周忱拎著書包走進了教室。
宋雪如像是看見了救命稻草,眼睛都亮了起來。
「周忱!」
2
周忱聽了宋雪如說完事情經過後,伸手揉了揉她的頭。
轉頭看我時,他微微眯起眼睛,沉聲命令我:「溫荷,和雪如道歉。」
我莫名其妙,問他:「道什麼歉?」
周忱舉起宋雪如的手腕:「這塊手表,是我送給她的。」
「前兩天聽她說你的手表好看,我特意買了給她,就在商場的門店買的。」
周忱嗤笑一聲,挑眉問我:「溫荷,你明知道聲譽對一個人多重要,可你因為看不起貧困生就汙蔑人家偷東西,你不該道歉嗎?」
他三言兩語,就讓局勢瞬間變了。
「原來是周忱送的啊,看來我們是冤枉了雪如。」
「什麼劃痕,誰知道是不是溫荷編造的。」
「溫荷怎麼這樣啊,不分青紅皂白,就把事情賴到雪如身上。」
宋雪如見狀,背著人群朝著我微微一笑,笑容裡充滿了挑釁。
她輕輕指了指自己的抽屜,接著不動聲色地用身體將它擋住。
可我看得分明,她抽屜的角落裡還躺著一塊嶄新的手表。
那才是周忱送的。
「你送的那塊在她抽屜裡,這塊明明是我的!」我有些急了,衝著周忱喊:「不信你看看她的抽屜。」
宋雪如忽然就紅了眼眶:「溫荷,你現在是要翻我抽屜搜我東西嗎?」
「憑什麼啊?」她倔強地看著我,眼中的淚水要掉不掉:「我是窮,是家裡條件不好,可我就活該被你踐踏尊嚴嗎?」
「我沒有要搜你的東西。新表就你的抽屜裡,你隻要稍微讓一讓,大家就能看見。」
我甚至給她找臺階:「可能隻是兩塊手表一樣,你不小心拿錯了我的。」
可我這話一說完,宋雪如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因為我是貧困生,所以別人送我一塊表你都覺得是我偷的嗎?」她用手背抹掉眼淚,執拗地抬起下巴:「那行啊,你搜吧。」
話是這樣說的,可宋雪如的背死死抵著抽屜,分毫不讓。
不等我有任何動作,周忱忽然狠狠攥住我的手臂,冷聲喝我:「溫荷,你夠了!」
「自己丟了東西就認。要是實在惦記,我給你一萬塊錢,你再去買塊新的,別再這邊欺負雪如。」
我聽見有同學在說:「哦,原來溫荷是想訛周忱的錢啊。」
我連忙解釋了:「我不是……」
可周忱驀的傾身,湊近了我,唇角彎起一抹散漫的笑。
「溫荷,你在高貴些什麼?是不是和我相處久了,還真以為和我是一個世界的人?」
「宋雪如是貧困生,你媽也不過是擺煎餅攤的,你看不起誰呢?」
3
周忱是個太子哥兒,我家是個賣煎餅的。
按理說,我們八竿子打不著關系。
可周忱小時候離家出走,突發哮喘,暈倒在了我媽的煎餅攤前。
我媽把他送到醫院,救了他一命。
從那以後,周忱每天放學,都要到我媽的煎餅攤前買一個煎餅。
加雞蛋,放雞柳,不要生菜,要沙拉醬。
他也和我熟絡了起來。
初中不同班,周忱每次下了課總會到班級門口等我。
少年懶洋洋地依靠著門框,微分碎蓋微微遮住眉眼,朝我招了招手:「走咯,回家。」
我出來後,他會自然地接過我的書包。也不坐司機開的車,就和我走在長長的巷道裡,將我送回家。
到我家門口時,他背對著夕陽,在光暈中和我揮手。
「明天再接你上學。」
我總會生出一種錯覺,好像周忱和溫荷是很好的朋友。
可現在,周忱噙著一抹笑,問我:「溫荷,光我腳上的這雙鞋,你媽媽賣一千個煎餅都買不起。你也不是什麼有錢人,憑什麼看不起宋雪如?」
4
可我從來沒有看不起宋雪如。
上次學校組織給貧困生捐款,我把自己攢的零花錢都捐了出去。
聽好了他的話,底下同學看我的目光充滿了不屑。
「自己家都窮成這樣,還裝什麼有錢人,戴什麼表?」
「以後千萬別買和溫荷同款的東西,小心被她訛上了。」
「那怎麼辦,校服都一樣。溫荷明天該不會說,我偷她校服了吧?」
人群裡忽然傳來哄笑聲。
明明周忱心裡清楚,聲譽對一個人的影響有多大,可他就這樣讓我的名聲爛掉。
周忱雙手抱胸,不耐煩地催促我:「溫荷,道歉。」
所有人都看著我,用目光壓迫我,讓我和宋雪如道歉。
可我沒有錯啊。
我爸是個建築工人,長期住在工地。我不知道他要在鋼筋水泥中穿梭多久,才買得起那塊表。
是宋雪如拿了我的東西,為什麼我要向她道歉?
我說不出道歉的話,場面就這樣僵持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班長催促我們:「體育老師都到了,快去上課啊。」
整節體育課,我都渾渾噩噩。
上完課後,我將排球送回了器械室。
剛放下球,忽然「砰」的一聲,門被人重重合上。
上鎖聲音響起,我飛撲到門口,隻聽見周忱漫不經心地說:「溫荷,我知道你喜歡我,也知道你針對宋雪如是為了我。」
「可人做錯了事情,就是要受到懲罰。溫荷,被關小黑屋是你這次不乖的懲罰。」
「今晚我要和雪如表白。表白成功後再放你出來。你先在裡面乖乖呆著吧。」
任由我怎麼拍門,怎麼哭喊,他都不肯開鎖。
器械室沒有窗戶,隻有這一扇門。
裡面沒有鍾表,我的手表又丟了,沒辦法知道時間。
我隻能看著門縫外的光越來越暗。
天好像黑了。
今天是我媽生日。上學前,我還和她說,今晚回家我要給她親手煮一碗長壽面。
我媽說,那她今晚早點兒收攤,等著吃我煮的面。
我用球砸門,也用腳踹門,可門紋絲不動。
到了夜裡,附近一個人也沒有,連蛙聲都聽不見了。
我坐在器械室門口,將頭埋在膝蓋裡。
秋天的晚上好冷、好黑,我好害怕。
我怕我一個晚上沒回家,我媽會急得發瘋。
看不見時間的時候,時間就會過得很慢。
我在迷迷糊糊之中睡著,半夢半醒間,好像見到了十六歲時的周忱。
5
高中,周忱終於和我分到一個班了。
班上的幾個同學知道我媽媽在校門口支煎餅攤後,在背地裡嘲笑我。
她們把我關到女廁的裡間,一盆冷水兜頭潑下。
那天也像這樣,我一遍遍拍著門,可門關得很緊。
恰逢冬天,又浸了水,我渾身抖得厲害。
是周忱砸開了廁所的門,抱著湿漉漉的我回了教室。
他脫下羽絨服外套為我披上,轉身去找那些人。
我記得椅子被他砸斷了一個腿,他唇角的笑容惡劣,發了狠地問她們:
「賣煎餅怎麼了?都是人,分什麼高低貴賤?」
「我就喜歡吃她家的煎餅,要不要也把我關進廁所?」
我縮在周忱的羽絨服裡,被他的氣息包裹得嚴嚴實實。
仰頭能看見他漂亮的下颌線,還有明明狠戾在望向我時卻變得溫柔的眉眼。
呼吸停滯了一拍,心髒像被什麼東西灌滿。
可那時將我從泥沼中拖出來的人,今天卻親手將我推入了沼澤裡。
原來,周忱隻是喜歡當救世主,拯救別人。
當有一個比我更弱的人出現,周忱理所當然地選擇了她。
我不記得自己醒來了幾次,隻記得門縫外一點光亮也沒有。
這個晚上,我抱著膝蓋撐著下巴,一點點看天光透了進來。
天亮了,年少的心動卻沒能活到黎明。
它被湮滅在了夜色之中。
第十六個小時,我終於聽見了人聲。
6
清晨人來人往,有同學路過了器械室。
他們的談話聲有點大,全落進了我的耳朵裡。
「聽說了嗎?昨天周少用無人機給宋雪如表白。」
「宋雪如喜歡百合花,他還準備了 999 朵百合。」
「天吶,我真的羨慕死她!」
周忱將我放出來時,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他攬著宋雪如的肩膀,催我:「溫荷,快喊嫂子。」
我掸了掸身上的灰塵,沒有理他,轉身推門出去。
這個舉動惹得周忱有些不滿。
他沉聲提醒我:「溫荷,你這兩天很不乖。」
但可能是表白成功,他也沒有生氣,隻命令我:「明天記得幫我和你嫂子帶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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