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不該選賀遠!當初他已經拒絕你的表白了,你以為他是真的喜歡你嗎?」
我猛然一怔,俯下身撐著桌面,盯著他,一字一頓:「你怎麼知道賀遠拒絕了我的表白?」
何志年把我拉到了一邊,聲音裡滿是歉意:
「對不起,孟芝。我承認,當初那封信根本沒有送到賀遠手上,包括那封『回信』,都是林柯寫的。」
宛如晴空一道驚雷從我腦海中劈下,我臉色一白,幾乎要站不穩身子。
「當初高考完,我媽說要帶我去見一個幾十年的好閨蜜。見了面我才發現,她閨蜜的兒子就是林柯。那段時間我和林柯玩得很不錯,他跟我說,他真的很喜歡你。賀遠那幾天不在,所以信你給我之後,被林柯知道,我也就順水推舟地給他了……」
最後,他猶豫了一下,從身後的背包裡取出一個包裝好的盒子:
「其實,當時賀遠的時間總和你撞不上,聽我說要和你們去遊泳,所以去北京前,他也拜託我給你一個東西。」
15
後面的事,不用他說我也知道了。
賀遠沒有收到我的表白信,我卻以為他已經拒絕我了。
他的禮物也根本沒有送到我手上。
「前段時間,其實賀遠來問過我這件事。當時我沒有告訴他實話,但思前想後,覺得還是把真相告訴你吧。」
面對他滿是歉疚的臉,我既說不出狠話,也說不出原諒。
說到底,是我自己不夠勇敢。
即使收到那樣的回信,但隻要我當時鼓足勇氣去問賀遠一句,結果也會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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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醉醺醺的林柯還在念叨,我把禮物盒放進包裡,轉身走到他面前。
他忽然抬起頭,冷笑著質問我:
「要不是你當初總坐在籃球場邊,球賽的時候還幫我處理傷口,我會誤會你對我有意思嗎?你現在就這麼跟賀遠在一起,那我們之前的感情算什麼?之前六年,你說過無數次喜歡我,難道都是假的?」
我突然覺得,他和曲心瑤真是相配極了。
一個自以為是,一個不屈不撓。
關鍵是兩個人都毫無道德底線,永遠也不會覺得自己有錯。
我拿起桌上的瓶子,把整瓶酒從他頭上淋下去。
「我坐在籃球場邊做題是在看賀遠,給你處理傷口是因為我是生活委員,從一開始,我喜歡的人就是賀遠。」
我咬著牙,克制聲音裡的顫抖:「那六年,本來就是你從賀遠那裡偷走的。」
「林柯,我早就不喜歡你了,現在知道真相,我隻覺得惡心,你懂嗎?」
林柯湿淋淋地坐在那裡,渾身狼狽,卻沒有動。
他抬眼看著我,眼底的光一寸一寸地熄滅下去,浮現出星星點點的絕望。
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回去的路上,我在出租車上拆開那個禮物盒,發現裡面放著一本書,是巖井俊二的《情書》。
記憶在這一刻回流。
高中時,班上是放過這部電影的。
看到結局的時候我哭得稀裡哗啦,還跟身邊坐著的賀遠說,我太喜歡藤井樹這種內斂又深情的表白了。
原來他聽到了,也記住了,還試圖用同樣Ṫů₆的方式向我傳達心意。
隻是陰差陽錯,我隔了六年才收到。
下了車,我抱著那本書走進小區,坐在路燈下的長椅上。
夜色冷清,我終於不再壓抑自己的情緒,把臉埋在膝蓋間失聲痛哭。
這一刻,浮現在我心中的情緒不是怨恨,也不是遺憾悔恨。
隻是無限的澀然和酸楚。
我曾經的幻想終於得到驗證,倘若當初我沒有錯過賀遠,倘若陪伴我度過青春的人一直都是他,這六年的人生,就會完全不一樣。
我默默流了好一會兒的眼淚,直到朦朦朧朧地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孟芝芝?」
我抬起頭。
賀遠就站在我面前,幾步之遙的地方,明澈的瞳孔裡倒映出我滿是淚痕的臉。
「你在這裡哭什麼——」
他目光掃過來,落在我手裡的書上,語氣忽然停頓住:「這本書還是到你手上了嗎?」
我聽出這語氣裡仿佛有暗示,愣愣地看著他。
賀遠走過來,伸手在我發頂輕輕拍了拍,順勢坐在了我身邊。
夜風微涼,體溫傳遞間,他貼著我的手背皮膚漸漸溫熱起來。
「上次你喝醉了,問我為什麼拒絕你的表白,我就覺得有點奇怪了,因為我從來沒有聽到過你的表白。反倒是我的印象裡,當初託何志年給你送了書,你對我的態度一下就變得很冷淡,後來又跟林柯在一起,我就覺得這是很委婉的拒絕,也挺符合你一貫的性格。」
「所以,我去問了何志年。」
「他沒有承認,但我其實已經猜到了一些——比如,這本書,當初根本就沒有到你手上吧?」
我吸了吸鼻子,輕輕點了下頭。
賀遠扯了扯唇角:「果然。」
空氣安靜了片刻。
他忽然說:「其實大三那年,我見過你一次。」
我愕然地看著他。
「有個競賽,決賽就在你們大學舉辦。我當時跟著帶隊的老師過去,在體育館門口看到你和林柯在一起。」
他說著,笑了一下:「你抬頭看他,看得很專心,根本沒注意到我就從路對面走過去。」
「後來競賽結束,我沒停留,直接就回去了。」
我心裡酸酸澀澀的,很不好受。
賀遠卻忽然又開口了:「孟芝芝,現在你收到了這本書,可以告訴我答案了嗎?」
「……什麼?」
他轉頭看著我,眼神認真,嗓音微沉:「過去了六年,你還願意和我戀愛嗎?」
夜風卷著四周細微的聲音,從我耳邊掠過。
我清晰地感覺到,胸腔裡的心跳越來越快,也越來越劇烈,宛如擂鼓。
是比六年前更為深刻的心動。
最終,我認真地點了點頭:「好。」
賀遠笑了一下,然後扶著我的腦袋,直接吻了上來。
16
我把我和賀遠在一起的事情告訴了我媽。
她興奮極了,念叨著要請那位做媒的吳阿姨吃飯,還說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賀遠的媽媽。
我聽出了不對勁,追問之下才得知,原來這段時間,她已經和賀遠媽媽打過好幾圈麻將,還一起逛了街,建立了十分深厚的友誼,就盼著我跟賀遠在一起,她們好親上加親。
我也把這件事告訴了賀遠。
他挑眉笑道:「那下次回家,我先跟你一起去見見阿姨好了。」
後來和杜玲見面,我也跟她說了一聲。
她顯得很是興奮,在我面前大罵了林柯兩句,又開始誇賀遠:「我就說你和 bking 最合適!讓林柯那狗東西和曲心瑤天長地久去吧!」
我淡淡笑了一下:「可是我不想讓他們好過。」
倘若他隻是出軌曲心瑤,也許按我一貫的性格,不會多加計較。
可他截下了我給賀遠的信。
年中那會兒,林柯和曲心瑤之前合作的那個項目,一款號稱能幫忙找到靈魂伴侶的 APP,終於開始上架推廣。
同時,我把當初那個帖子取消匿名,然後把鏈接發到了同學群裡,和各大網絡爆料平臺。
一款賣點是尋找真愛和靈魂伴侶的 APP,項目負責人卻是不屈不撓,挖了六年牆腳的小三,和出軌的渣男,這風評怎麼可能好得起來?
後來我聽說,曲心瑤的公司跟她談話,派遣她去別的城市做邊緣項目。
林柯則直接被辭退了,公司還特意把辭退公告發在了網上,以示這個項目從此和林柯沒有關系。
「他倆感情本來就出了問題,這事曝光後,曲心瑤直接提了分手,大快人心啊。」
杜玲跟我分享完八卦,又感慨:「我之前一直覺得,憑你的性格,估計這事最後又不了了之了。沒想到你直接一擊必殺,狠人啊——寶,你老實交代,是不是受到了賀遠的影響?」
我想了想:「可能真的有吧。」
從高中起,他就總是那個給我勇氣的人。
現在也一樣。
告別了杜玲後,我看了看,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手機上有賀遠發來的消息:
「今晚加班,你先吃飯,不要等我。」
我突發奇想,打算去給他送個飯。
一個小時後,我拎著從樓下湘菜館打包的小炒黃牛肉,站在了賀遠公司門口。
前臺姑娘很熱心地過來問我找誰,我忽然有點緊張,舉了舉手裡的飯盒:
「那個……我來給賀遠送晚飯。」
小姑娘恍然大悟,轉頭小跑進去,喊了一聲:「賀工,你女朋友來找你啦!」
很快,賀遠就頂著一頭微亂的頭發站在了我面前。
我清了清嗓子,小聲說:
「你今天這麼忙,應該還沒顧得上吃晚飯吧?我給你打包了樓下的小炒黃牛肉……」
他目光沉沉地盯了我片刻,忽然伸出手,攬住我的肩膀:「進去說。」
在他們公司的茶水間裡,我見到了賀遠的幾個同事。
大家很熱情地跟我打招呼。
「嗨!」
「原來你就是芝芝莓莓啊。」
我愣了一下,看著那個笑容燦爛的年輕男人:「什麼芝芝莓莓?」
賀遠遞過去一個警告的眼神,可惜被男人無視了:
「就是賀遠啊,大學的時候我們學校很多小姑娘跟他表白,他一個也沒同意。當時我還以為他性取向有點問題呢。結果有一回在實驗室,他在那盯著手機屏幕笑,我看了一下,發現是一個群聊,裡面有個備注是芝芝莓莓的人一直在說話。」
「去年十月,公司成立分部,他第一個去報名,說要回來。後來我問他,是不是因為芝芝莓莓,他竟然沒否認。」
我愣住了。
去年十月……那不就是林柯出軌曲心瑤,然後向我提出分手,又在朋友圈跟曲心瑤秀恩愛的時間嗎?
「話多。」
賀遠冷冷說了一句,牽著我的手,拉著我往一旁單獨的小房間裡走:
「我吃飯去了,愛心晚餐,不像某些人隻能可憐巴巴點外賣,懂?」
男人被氣得罵了句髒話。
我感受著手上傳來的溫熱觸感,偷偷側頭看了賀遠一眼。
他唇角微勾著,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
我不由微微失神。
所以……去年他突然從北京回來,果然是因為我嗎?
我在賀遠的公司待了好幾個小時,直到深夜,他們的工作終於告一段落,順利下班。
園區裡已經沒什麼人了,我挽著賀遠的胳膊,沉默地想著心事。
他的聲音卻忽然響起。
「你在想什麼?」
我踢開腳邊的小石子,悶聲悶氣地說:
「我以為像你這麼驕傲又灑脫的人,當初以為被我拒絕了,後來又聽說我跟林柯在一起了,就不會再和我有什麼交集。」
賀遠沉默了一會兒。
「對,我是個很驕傲自負的人。如果是別人,隻要拒絕過我一次,未來也不會再有交集。」
「但因為對象是你,我才覺得,再試一次也沒關系。」
他說得很慢,也很認真,讓我感知到這聲音裡蘊含的情愫和力量。
一如當初合歡樹旁的球場上,察覺到我在看,就把三分跳投做得更漂亮的飛揚少年。
我吸了吸鼻子,隻覺得眼眶發酸。
賀遠把手從口袋裡抽出來,伸過來,用力抱住我。
這個懷抱異常溫暖,驅散了初秋遺留在我身上的寒意。
他在我耳邊低聲說:「孟芝芝,我已經錯過你六年,不能再錯過餘生了。」
天色已暗,滿天星河光芒點點。
我閉上眼睛,用力回抱住他。
「我也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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