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隻有南邦王禾越一言不發,獨自喝酒旁觀。
宮宴在一片看似祥和的氛圍裡結束,好像我也沒發生什麼事兒,小木刀揣得好好的。
母後以小敘為由,召我與齊臨風去鳳儀宮。
我們這三方會面,氣氛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一個是她不寵愛的工具人女兒。
一個是她要取血的便宜女婿。
我推著齊臨風,小心翼翼踏進好久沒來的鳳儀宮。
母後坐在榻上,嫌棄地看著我:「怎麼,還沒吃飽?」
我哪敢說啊,我這是嚇得。
齊臨風仗義執言:「母後,嫣兒有孕不宜驚嚇。」
「呵,你這聲母後本宮可擔不起。」
「我與嫣兒明媒正娶,還得母後您多擔待。」
「早知道本宮何必借妤嫣的手,就該直接殺了你!」
這倆人一見面就爭鋒相對,你來我往。
看來自古以來,令人煩惱的不止是婆媳關系啊。
講不過自己的便宜女婿,母後又打算捏我這個軟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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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臨風可不準,他示意我拿出小木刀,先發制人。
我大驚,說不過母後也不能讓我動手吧?
「母後,初次登門拜訪,這是我和嫣兒送您的禮物,望您滿意。「
原本氣得臉色都不好的母後見到小木刀後,我瞧著她怒火更甚了。
「若是早點拿出來,本宮何必受今日的氣!」
雖然嘴上非常兇狠,母後還是一把奪過了小木刀。
到了這個地步,我的母後,為什麼還是執著地想要父皇的寵愛?
臉是假的,君王的寵愛也是虛的,六宮之主的地位不過空中樓閣。
我十分不解。
「還有……母後,您賭輸了,該履約了。」
齊臨風吟聲提醒,我也想起來,這倆人在千佛寺有過賭約。
但我這夫君是真敢啊,在我母後的老巢根本沒在怕的。
「本宮履約?」母後把目光從小木刀上移開,看了看我的肚子,冷聲說道:「妤然不是能解嗎?」
看來母後已得知妤然會巫蠱之術的事。
「妤然巫蠱術尚弱,需等到嫣兒生產之後,我等不及了。」
遠在棲月苑調藥的妤然,狠狠地打了一個噴嚏。
齊臨風這話是拐著彎誇我母後的蠱術高?
話是沒錯,當初母後那杯酒倒也真是沁人心脾,不然我也不會輕易喝下。
「說什麼等不及?是你要死了吧,齊小世子。何況現在東西到手,你還有什麼價值?」
母後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臉色愉悅了不少,說,「到時候你跟那小賤人一起死,我要誰的血都是輕而易舉。」
我連忙開口:「母後!齊臨風死了,我也不活了。」
「沒用的東西,你當本宮在意你的死活?」
我愣了。
我怎麼就忘了,母後從來就不寵我,何況我還是她最想抹去的存在呢。
真是太高看自己了。
鼻子一酸,我這孕期矯情症又發作了。
不等齊臨風發怒,母後起身,不耐煩地扔了個帕子給齊臨風:
「別在我跟前哭,能不能漲點本事!做啥啥不行!」
齊臨風讓我蹲下,給我擦擦還沒來得及流出的淚,對母後說道:
「母後如此厲害,不如順手解了我身上的蠱?」
「我憑什麼……」
「就憑母後您的本事高,蠱術不會輸給禾寧。」
好、好一招借刀殺人,齊臨風成功激起了我母後的好勝心。
「妤嫣!」母後厲聲對我喊道。
我一個哆嗦,按定律,但凡父母喊自己全名肯定沒好事。
「正月十五,那小賤人封妃,到時候本宮怎麼說,你就怎麼做,懂了沒有?」
我能怎麼辦,事關齊臨風,我肯定不能拒絕啊。
不過,曾經最擔心的事,卻在莫名其妙的情況下暫時得到了解決之道。
擔憂禾寧的到來,反而讓母後轉了目標。
一切順利得有些過分了,不起點波瀾總覺得不敢相信。
齊臨風還在跟我母後討價還價,認為我有孕,不適宜,他可以代勞。
被我母後狠狠嫌棄:「本宮浸潤後宮十幾年,用你教!」
本屆宮鬥大神因被業餘選手指指點點,瞬間炸毛。
在得到不會讓我有任何傷害的保證後,齊臨風才勉強答應。
「別打擾本宮休息,快滾!」
母後實在懶得跟我倆再小敘,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齊臨風把手帕整整齊齊替我疊好,收進了自己的衣服裡。
夜裡的皇宮燈光如星,點點光亮匯聚,把每一處角落照得透亮。
「懿德皇後,並非如你想的那樣嫌棄你,嫣兒。」
齊臨風摘下自己的面具,臉上可怖的傷痕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漸漸消退。
我望著星空,今天並非滿月。
「手帕上沾染了蠱蟲,能暫時抑制我身上的蠱毒,不會發作,也不會引得你痛苦。」
他揉了揉腿,緩緩站起來。
我的夫君,又變回了玉樹臨風的那個齊臨風。
「她也不過是個可憐人,但她做過的事的確可恨。」
這是我第二次認認真真看齊臨風。
見我盯得出了神,齊臨風笑言:「幸虧我生得好看,能讓嫣兒對我多看幾眼。」
「會痛嗎?」我問道。
齊臨風有點沒反應過來:「嗯?」
我再重復了一遍:「齊臨風,蠱毒發作或是消散時,你會痛嗎?」
他大笑著擁我入懷,又怕箍緊了我,隻好小心翼翼,不敢太放肆。
「好痛好痛,嫣兒快來抱緊我。」
這個人蠱毒一抑制,就好像把一個格外臉皮厚的人格放出來了。
齊臨風抱著我,施展輕功,行雲流水地在皇宮穿梭,熟練程度令我咋舌。
「等等啊!你輪椅不要了?」
「阿嶽不是謀了份宮女的差事嗎,交給他吧。」
遠在棲月苑幫妤然調藥的阿嶽,狠狠地打了一個噴嚏。
妤然疑惑:嶽木頭,你也風寒?
19
禾寧如今徹底取代了我母後的恩寵。
然而比我母後還能作妖。
進宮第一天,據說,琴妃一巴掌甩上禾寧的臉,被我父皇當場撞見,琴妃以善妒罪名被發落冷宮;
進宮第二天,薇嫔看望禾寧,據說,禾寧遇刺,兇器是薇嫔最愛的朱釵,父皇震怒,將薇嫔發配慎刑司審問。
進宮第三天,肖貴人送禾寧上好的補藥,據說,禾寧飲後吐血不止。於是肖貴人陪著薇嫔,兩人在天牢裡再續姐妹情。
……
於是,後宮嫔妃再無人敢招惹禾寧。
反倒是禾寧哭哭啼啼對我父皇說:「姐姐們好像都不喜歡我,我做錯了什麼……」
惹得父皇下了朝找母後訓話,斥責她管理六宮不力。
「你不知道母後當時的表情,哈哈哈!!」
妤然來接痊愈得差不多的侍女阿喬,順便跟我闲聊扯八卦,
「母後說後宮這群人跟她鬥了這麼多年怎麼一點皮毛都沒學到,栽在禾寧這小賤人手裡,丟了她的臉。」
阿嶽跟著齊臨風在書房聊天,回稟在南邦的行動。
因為就我們四個人在場,齊臨風便正常活動。
小妤然驕傲地表示:「我這麼厲害,去南邦弄點配方能難得住我?」
阿嶽難得地插話:「公主直接闖進南邦王宮偷配方,身手的確了得。」
「跟你夫君學的,齊小世子,你說是不是啊?」
妤然還記著齊臨風夜闖千佛寺,找我母後談條件這回事吶。
齊臨風沒接妤然的話,隻是說:「阿嶽你還要不要?」
「要要要,謝啦,姐夫!」
「客氣,都是一家人。」
阿嶽流淚,表示你們這樣考慮過我嗎?
心滿意足的妤然帶著身形一大一小的兩位「侍女」回了宮。
齊臨風惦記著我午後要休息,但我又纏著他一定要把南邦的事告訴我,不然我不睡。
坳不過身懷小豆子的我,齊臨風給我長話短說。
這次不編故事,老老實實把前因後果告訴我。
那夜妤然助他離開千佛寺,唯一條件是助她去南邦。
在巫蠱一道上頗有研究的妤然,發現令她和明胥,還有我母後擁有絕美容顏的蠱,是南邦皇族不外傳的秘術。
蠱術原名太長,妤然懶得記,就起了個美人蠱的稱呼。
能解美人蠱毒的配方僅存於南邦王宮,而齊臨風的蠱毒她沒頭緒,正好一同探個究竟。
至於為何那麼執著要解蠱毒。
齊臨風在再三思考,並詢問了我是否有任何身體不適後,才說:
「因為她們的臉上,爬滿了蟲子。」
當蠱母入體,無數細小的蠱蟲會密密麻麻爬到人臉上,堆砌成一張「美人臉」。
蠱母在宿主體內吸收養分,並不斷補充新蠱蟲,維持宿主的容顏。
這個蠱很好照料,蠱母壽命長達十幾年甚至二十多年不等。
當蠱母壽命耗盡後,宿主隻需找一個身上帶蠱毒的人,以心頭血澆灌飼養,蠱母便能活過來,繼續源源不斷生出新的蠱蟲。
但這個蠱也很傲嬌,這個人必須長得也同樣好看,否則蠱蟲塑造的臉容易被帶偏。
大渝不同南邦,想找一個身攜蠱毒之人太難,而我母後體內的蠱母壽命將近。
當齊臨風從前線受傷歸來,我母後敏銳察覺他身上已有蠱毒,但齊臨風身負戰功,她無從下手。
如果派人暗地行動,一旦齊臨風有恙,皇上和老國公必定會嚴查。
於是她就想到了利用我嫁過去,取齊臨風心頭血一計。
到時候找個理由,比如說我嫁過去心裡落差嚴重,於是不滿動手之類的,雖然牽強,外人也不會太過懷疑,更無從找證據。
畢竟一個公主下嫁殘廢毀容世子,婚前再怎麼情投意合,婚後反悔了,也不是不行。
可我母後太急了,這棋走得差點全盤皆輸。
而且禾寧作為南邦皇族人,她的到來會讓我母後體內的蠱母陷入沉睡,除非以皇族血喚醒。
最後反倒便宜了齊臨風,母後將取血目標轉向禾寧,也不用我當工具人了。
齊臨風喜滋滋地說:「一個嫣兒一個小豆子,賺大了。」
但為何禾寧前來嫁父皇,這件事還存著謎團待解。
「齊臨風我給你分析啊。」
齊家小機靈,妤嫣已上線。
我說:「禾寧這叫曲線救國。當不成你娘子,就當你丈母娘,總歸還是一家人。」
齊臨風大無語。
讓我趕緊睡個午覺,醒醒腦子。
20
禾寧因連續「意外」受驚,大典推遲。
原定早該歸程的南邦王,因妹妹封妃,受邀暫住在京城。
我和齊臨風、小豆子,還有老國公一家過了個圓滿的元宵節。
晚上京城有夜市,齊臨風擔心我懷著孕不方便,畫餅保證來年一定一家三口整整齊齊出門,我和小豆子想買什麼他都沒意見。
老國公拄著拐罵罵咧咧道:大男人還擔心護不住媳婦?我老齊家沒有這般慫的子孫!
於是齊臨風不得不帶著我出了門,假裝沒看到老國公給我們偷偷安排的一大堆暗衛。
不管皇家有什麼暗流洶湧,民間依舊現世安好,處處冒著煙火氣,喧囂的夜市裡千燈闌珊,熱鬧非凡。
我嫌齊臨風的臉太招搖,給他抹黑了好幾度,又畫了點小雀斑,勉強讓他從很好看變得一般般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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