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就像對民間普通夫妻,在夜市上玩玩鬧鬧。
當初那家成衣坊在老板的經營下,如今店面裝飾得富麗堂皇又氣派。
我好久沒來,一路過老板認出了我並熱情招呼:
「夫人,近來可好?進來喝杯熱茶吧,這次的款特別適合您!」
注意到我身邊平平無奇的齊臨風,又道:「爺對您真好,派著這高大的護衛專門護著您呢。」
老板這高情商,估計是拿眼神換來的。
我笑得前仰後合,忙道:「是啊是啊,家裡新來的小護衛。老板,你們家有沒有寬松點的衣裳?」
老板打量一番我的身形舉止,頓悟:
「恭喜夫人!巧了,店裡正好剛來一批適合小孩兒的衣服,上好的棉料!才開始賣呢,京城其他夫人都還沒買到的新款!夫人您盡管挑,我給您打折……」
我開開心心地進去,齊臨風抱著堆成小山的衣服出來。
老板誇了一堆我肚裡的小豆子將來必是奇才,未來萬事順遂等吉利話。
誇得老父親齊臨風都飄了。
出店門沒走幾步,老板還氣喘呼呼地追出來,道:「夫人留步!」
我以為和齊臨風落了什麼東西在店裡,老板卻遞給我們一個精美的小盒子,打開後,裡面放著一條小巧精美的銀鏈。
「我們老家有個習俗,給小孩子帶點銀飾,哈哈……都說是闢邪,希望小孩子平安健康長大。夫人,這鏈子不大值錢,就是一點心意,還希望您收下。」
齊臨風接過來檢查無誤後,遞給我。
Advertisement
老板笑呵呵地揮手送別我跟齊臨風,轉頭又去招呼別的客人了。
「齊小護衛,你看我們家小豆子,多招人喜歡啊。」
小世子齊臨風一臉寵溺看著我。
不知不覺間,我倆又走到護城河邊,這一次還早,河邊熙熙攘攘的人群還沒散去,比往常這個節日似乎更加熱鬧。
我想找那個奶奶還在不在。
齊臨風說,不要找了,奶奶與她夫君在天上團聚了。
「齊臨風,你跟老奶奶很熟?」
「非常非常熟。」
「咦,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齊臨風想了想,說:「很久了,久到可以寫一本書。」
「那你好好潤色一下,寫出來後我當第一個讀者!」
「是,你當主角都可以。」
齊臨風把我的披風整了整,握住我的手,不許我再往護城河邊走。
身邊有個身著粗布麻衫,打扮如同普通百姓樣的人緊挨著齊臨風身邊擦過,小聲且快速地講了句:
「外人,走。」
說完便腳步匆匆走了。
齊臨風佯裝拉著我回家,實則防備著將我護在他身邊。
我意識到應該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沒有在路上多問,而是順從地跟齊臨風快速回了修竹苑。
「嫣兒,近期不要出門或者單獨行動,京城裡來了許多南邦人,意圖不明。」
南邦自從多年前被齊臨風的祖上打得節節敗退,又因善巫蠱之風,即使已歸順大渝國,其百姓也是非詔令不得隨意進出邊境。
何況大渝與南邦接壤處常年重兵把守,層層設防。
哪怕像百國宮宴這樣的盛會,南邦王攜侍從前來,人數也是要報備清楚的。
「我猜邊境出事了,已經派了人去偵察。」
齊臨風眉頭緊鎖,我很久沒見過他這麼嚴肅的樣子。
等邊境傳信回來的期間,我們的眼前遇到了一件更棘手的事。
老國公病了。
據他說腦袋昏沉,犯困,卻整夜睡不著,身體進入極度疲憊的狀態。
女醫如何診治都查不出病因,加上最近南邦人在京城活動愈發頻繁,我和齊臨風想到了一塊兒。
——有沒有可能是蠱毒?
可老國公因年輕時打仗落下了病根,已被父皇恩準卸甲在家頤養天年,上一次出門,還是在百國宮宴上。
齊臨風喚來了幾個齊家在朝為官的門生。
也發現他們或多或少出現了與老國公相似的症狀,但表現較輕,隻以為自己勞累過度,晚上有些失眠。
再說妤然那邊,自她回宮後,已做好了被母後懲罰的準備。
因禾寧的到來,母後反而要求她加強巫蠱之術的學習,不分晝夜煉藥習蠱,妤然說自己就是一隻被填的鴨子。
於是懿德皇後巫蠱太學班第一期優秀畢業生,小妤然,自信滿滿來到了國公府。
可惜在一番檢查後,妤然還是小臉一跨,不甘心地說:
「完了,症狀挺像,但我沒找到蠱的痕跡,就跟父皇一樣……」
「父皇也出事了?!」
我情緒有些激動,齊臨風怕我動胎氣,趕忙安撫我。
「姐姐你別急,父皇那邊好歹母後盯著,就是他對禾寧的迷戀,顯得十分不正常。」
阿嶽忍不住插了話:「世子,夫人,那個禾寧太邪門了!」
通過阿嶽的講述,我們大概知道了現在宮內的情況。
南邦王住外戚驛館,這些天都在屋內活動,
禾寧自從作妖幾次後,嫔妃無不繞著她所在的仙鴛宮走,母後宣示地位般每日坐鎮六宮,倒也相安無事。
父皇卻下了朝就往仙鴛宮去,夜夜笙歌作樂,連奏折都要搬到禾寧那兒。
朝中百官諫言不斷,以往勤勉的父皇卻大怒,拍板定下三月初一,便立禾寧為皇貴妃,賜國姓為蕭,地位僅次母後。
聯想到我母後當年以那樣普通的背景,卻封了皇後。
看吧,做啥都要趕早,禾寧生得晚了,同樣的伎倆,就隻能撈個皇貴妃了。
「蠱惑蠱惑,自是能惑人心。」
聰明如妤然,也想到了這一點。
「母後呢?她應當也能看出。」
我有點疑惑,母後為何還沒任何行動。
「那還得多虧齊小世子讓你揣的小木刀。」
妤然意味深長地看了齊臨風一眼:「它能短暫喚醒母後身上沉睡的美人蠱,但起效前母後不能使用任何蠱術。這刀經過親近之人,也就是姐姐你的滋養,起效時間會更長,算了算,恰好是禾寧封妃那日。以母妃的性子,若是能用蠱,見到父皇這樣,非得跟禾寧拼個魚死網破不可……」
頓了頓,妤然又說道:「齊小世子好像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我很佩服。」
齊臨風並不掩飾:「正常推理,算不得什麼未卜先知。禾寧封皇貴妃,皇上必會宣布天下同慶,屆時是最好的作亂時機,我隻是想看看南邦到底在玩什麼把戲,在此之前,我不想有其他的亂子。」
我也能感到山雨欲來,可懷孕的我此時隻能乖乖站在他們身後,不衝動就是最好的幫助。
把手輕放在我小腹上,齊臨風又振振有詞:
「有什麼事一天之內解決最好,我要當爹了,我很忙的,沒空陪他們折騰。」
21
「小賤人!這麼大的陣仗也不怕撐死自己!」
母後喊我前來,叮囑封妃大典上我要做的活兒。
典禮流程看著看著,母後火氣就起來了,忍不住罵幾句禾寧小婊砸以泄心頭之恨。
妤然在一旁好言相勸:母後,生氣會變老長皺紋。
齊臨風不忘煽風點火:還不如留著力氣,待會等下手狠點。
已逐漸恢復絕美容顏的母後,一下子不知道先揍哪個崽子。
剛想說我,望見我的肚子,話又憋回去了。
她恨恨地把本子往齊臨風身上一扔,說:「你跟妤嫣瞧仔細了,出了差錯別怪我心狠!還有你,妤然,跟我來!」
本來竊笑的妤然被點名,連忙乖巧跟上。
我從齊臨風手上把本子扒拉過來,母後把典禮上的我們每個人要做的活兒寫成了小劇本,我翻得津津有味,大致劇情是:
祭天進行時,禾寧將為皇家人挨個倒酒表敬意時。
因我有孕,則會安排以茶代酒。
杯和壺均為特制,母後早已在上面放好了我體內蠱毒的解藥。
喝下禾寧的茶後,蠱母會在片刻後化血流出。
這時,正好是禾寧要戴冠封妃的時間點。
我要雙手捂腹,叫聲悽慘,大喊:「我喝了禾寧的茶,我的肚子好痛,救救我的孩兒!」
此處母後劃線:「切記表情動作臺詞應真情實意,富有感染力。」
我無語地合上本子,母後這十幾年宮鬥真是是靠這個套路嗎?
齊臨風安慰我,沒事,他被安排的劇情更狗血。
我好奇地重新打開本子,看了齊臨風那段,給我人都笑傻了,母後絕對公報私仇呢。
帕澤一事以奸細處理了,因此母後充分利用這個題材。
待我喊完,齊臨風要小抿一口杯中酒,接著臉色一變,痛苦捂胸,驚道:
「啊!兒臣曾在前線與南邦細作交手,這、這莫非是蠱術!諸位,近期是否出現頭暈乏力卻難以入睡之症狀?恐怕宴會那次,我們就中招了!」
接著他要滾下輪椅,艱難地趴伏在地上,面朝我父皇,聲淚俱下,涕泗橫流,高呼求聖上主持公道。
然後呢,就是母後以皇後威嚴怒斥禾寧惑亂後宮,將巫蠱邪術的帽子扣死在禾寧頭上。
由於百官被禾寧在宴席上下過藥,確有症狀,必會深信不疑,而圍觀百姓也驚恐不已。
「此境地下,禾寧必被打入死牢,永世不得翻身!(母後寫的)。」
……
就,怎麼評價呢?
我想象中的宮鬥,計謀環環相扣,招招借刀殺人,旁人渾然不覺。
實際中的宮鬥,當面哭喊:啊,大家都看到了吧,就是她害的!
這本子被妤然加了點小招數,當我們看完最後一頁後,字跡便消失不見了。
「哇,完了,齊臨風,我臺詞還沒背住。」
齊臨風安慰我別擔心,他也沒背詞。
但這人就很像那種前一晚跟你說,我也沒復習,結果第二天你考不及格他差一點滿分。
我這一孕傻三年的頭腦跟他常年徵戰思維靈活多變的,能比嗎?
「不慌,嫣兒,御花園養了幾隻彩色的小錦鯉,甚是可愛。」
於是我從緊張不安,變成了緊張不安的逛花園摸魚。
禾寧的大典前夕,宮裡內內外外就忙得不可開交。
偶爾有小宮婢竊竊私語,說這新來的娘娘比皇後當年派頭還大呢。
禾寧如墨長發被挽起,發端垂下鑲玉點翠步搖,她身著金色絲綢華服,袖口處綴以牡丹紋樣。各色首飾皆以寶石打造,雍容華貴,眼波流轉之間,頗有勾魂攝魄之意。
「俗氣。」
這是素來穿衣風格奢華的妤然,第一眼的評價。
「腦袋綠的,身上黃的,繡著紅花,戴的五顏六色大寶石,啊,仿佛看見了審美崩塌的母後……沒眼看,沒眼看。」
頂著與母後極其相似的臉蛋,若不是長得好,一般人真撐不起這打扮。
但禾寧抗住了,妤然卻極其不爽,表示穿衣是高級,不是俗氣,她以後寶石都不想戴了,必須避雷禾寧同款。
從皇宮到祭天的天壇,禾寧的容顏驚豔了無數圍觀百姓。
可我一想到臉上全是蟲子,還是忍不住起一身雞皮疙瘩。
「這就是美的代價嗎?齊臨風。」
齊臨風忙著給我調整腰墊,看暖爐火旺不旺,馬車上的香囊味兒會不會過濃,我的衣服有沒有穿好,頭飾重不重,百忙之中抽空敷衍了我:「皮囊而已。嫣兒,你餓嗎?」
「餓。」
「來,喝點米粥。」
從前齊臨風的行囊裡,可能是兵書,是防身暗器,是調兵虎符。
現在,是熱乎乎的米粥,是怕我冷帶的小披肩,是我嘴饞想吃的酸梅子。
被齊小護衛的粥一喂飽,又靠在他暖和舒適的懷裡睡了一覺。
醒來到了天壇現場,我腦子嗡嗡的一片空白。
我是誰,我等下做什麼,臺詞是啥?
小豆子你記得嗎,快救救為娘啊!
由於齊臨風還是殘疾毀容的悽慘模樣登場,收獲了圍觀百姓的真心實意的同情抱憾目光。
父皇與母後並坐高位,禾寧踩著蓮步款款登場。
她神色高傲,嘴角含笑,將目光與我看痴了的父皇緊緊交匯,一點也不在意我母後的眼神如何凌厲。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公公開始宣讀聖旨,後面無非就是一些誇禾寧如何美麗聰慧賢淑的套話,直到最後一句:
「……開大渝之先例,冊封為後,號華鴛,欽此!」
平地一聲驚雷,滿朝百官,圍觀百姓,紛紛炸了鍋。
文臣緊急組織諫言中。
說好的皇貴妃。
怎麼就成了和我母後平起平坐的華鴛皇後?
自大渝開國,怎麼會有二後並立的荒唐事。
母後寫話本子時,想破了頭也沒能想到,禾寧給自己加了一場大戲。
「皇上!此事未有先例,望您三思!」
母後幾乎要跪在父皇面前,面色驚疑,美目含淚。
熱門推薦
離婚冷靜期第一天,我的Alpha 出門被車撞失憶了。他說要 親親抱抱,才能恢復記憶。可當年,我們是強制愛。「你確 定?」他不相信,我拿出了視頻。
穿越以來,我一直以為,眾神之間相處和睦。 無論表面、背地裡皆是如此。 直至有一日,我聽見了他們的心聲。 黑暗神喜歡我,海神也一直痴戀著我,作為雙生子的自然神和愛神達成協議願意合作得到我。 我兩眼一黑。 敢情這麼多年隻有我在認真工作? 這禁欲清冷的光明神真是一刻也當不下去了。
我是京圈首富的妻子。婚後我們互不幹涉。直到有一天他為 了一個清純舞蹈生要和我離婚。我拼命地點頭答應,這一天 終於來了。
暗戀第三年,我成了鬱朽的擋箭牌。「叫一聲老公,十萬。」「老公!」我極力嘶吼。
"《強制愛》中,女配霍嫵是鳩佔鵲巢了十八年的假公主。 而她所擁有的這一切,原本都該是屬於女主的。 一次意外,霍嫵的真正身世曝光。 她和女主各歸其位,但她還是被女主視為了眼中釘,肉中刺。最後落得了一個悽慘的下場。"
前世,我將被領養的機會讓給了衛箐。 可她卻向我抱怨,姜家一直在控制她, 讓她感到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