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當晚鬼王對我用攝魂術:「你可是真心地愛慕我?」
我裝成被攝魂的樣子乖順地回答:「是。」
可心裡卻想:「愛個 der,愛你老牛吃嫩草?愛你三十幾萬歲不洗澡?」
後來我才知道,鬼王不僅有攝魂術,還有讀心術。
1.
我身著紅色嫁衣跪在鬼王面前,甚至不敢抬頭看他。
傳聞酆都鬼王,身高九尺,青面獠牙,喜食人血,三十餘萬年不曾洗過澡。
長相是父母給的,食物是因為種族不同,這些我都能理解。
但三十餘萬年不洗澡,這得漚成什麼味兒啊!
「小姑娘,抬起頭來。」
說話的聲音金鳴玉碎,爽朗的少年音中透著一股笑意。
我下意識地抬頭,眼中便撞入一張俊俏的臉。
不若傳聞中的嚇人可怖,一雙桃花眼嫵媚傾城,薄唇輕笑,一顆尖利的小虎牙在唇瓣中若隱若現。
七分艷麗,三分邪氣,好一個俊朗的少年。
他緩緩地向我走來,彎腰湊近。
「不怕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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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地搖頭,步搖輕晃作響。
「我以為鬼王如傳說中一般可怕,可如今一見您心生愛慕,便不怕了。」
鬼王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看著他的眼睛。
我看著他的眼睛由深棕色變身幽暗不見底的墨綠。
「你可是真心地愛慕我?」
傳聞鬼王有攝魂術,當他望向你的眼睛時,你說出來的必是真話。
可我隻是穿越過來的小可憐一枚呀,並不受這個世界的各種限制,他的攝魂術對我沒用。
為了自保,我隻能裝作被攝魂的樣子乖順地回答。
「是,我真心地愛慕您。」
嘴上這麼說,我心裡卻忍不住吐槽:「愛個 der,愛你老牛吃嫩草?愛你三十幾萬歲不洗澡?」
鬼王託著我的下巴的手一頓,眼神變得更加幽深。
「那,你愛我什麼?」
「當然是因為您俊美無儔。」
心裡忍不住唱了起來:愛你孤身走暗巷,愛你不跪的模樣,愛你對峙過絕望不肯哭一場……
鬼王眉頭一皺,似是聽到我的答案有些不相信。
狗男人!不信還問!
他要是對我嚴刑拷打,我可能也就實話實說了。
可他偏偏要用讀心術,嘖嘖嘖,真是普通又自信。
可能是信了我的鬼話,他的眼神慢慢地恢復成深棕色,可眼裡的好奇卻並未退去。
他松開我的下巴,又坐回了窗邊。
「給我唱首歌吧。」
我:???
我哪裡會唱古代的歌,總不能真給他唱一首《孤勇者》吧!
搜刮遍腦海裡的曲子,終於有一首能夠稱之為古曲。
我清了清嗓子,開始唱起來。
「春季裡,開花,十四五六,六月六……」
「別唱了,比鬼嚎還難聽。」
狗男人!不好聽還讓唱!
2.
可能是我唱歌掃了鬼王的興致,他說有事要處理,便將我一個人留在婚房裡。
但這正合我意。
聽說他三十萬年不曾沐浴,我怕他脫了衣服把我燻吐了。
這樣不太禮貌,他一生氣,容易嘎了我。
人間的黑夜就是酆都的白天,鬼王成親,百鬼同慶。
我被外面的喧囂吵得睡不著,索性換了身便服,出去走走。
酆都並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樣到處都是石洞、荒野。
而是像人間一樣,亭臺樓閣,飛檐水榭。
有開門營業的酒樓,和沿路擺的小食攤,隻是賣的食物,我實在無法接受。
鬼族女子妖媚,滿大街的美女讓人目不暇接,想想我自己的長相,真是自慚形穢。
我走了一路,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他們打量我,跟在我後面看,甚至有大膽的伸長了脖子嗅我身上的味道。
「這是人族還是仙族?怎麼跟我們鬼族長的不一樣?」
「仙族周身繚繞紫金光,她普普通通的,怕是誤闖進來的人類吧。」
「人類好哇,最是鮮美可口。」
他們越聚越多,竊竊私語變成光明正大的談論。
我有點兒害怕了,畢竟我這瘦小的身材,他們吃我都不用吐骨頭的。
剛想轉身往回走,卻發現身後黑暗,根本看不見來時的路。
我湊近一個看起來柔弱的小姑娘。
「姑娘,請問鬼王的府邸怎麼走?」
那小姑娘開口便是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你去鬼王府做什麼啊?還不如來我的五臟府!」
說罷,那嬌嬌柔柔的小姑娘,身形猛然暴漲了數十倍,像一座小山一樣屹立在我面前。
她張開血盆大口,嘴裡的血腥氣如狂風般,裹挾著我往她口中卷。
「啊!」
我甚至來不及逃跑,隻能發出尖叫。
心如擂鼓,以為自己要被吃掉,心裡將鬼王罵了千百次。
狗東西!娶了我又不管我,嫁你不如嫁一塊兒叉燒!
尖利牙齒落下的一瞬,我被人攔腰抱著,一個旋身飛離那血噴巨口。
而那暴漲的惡鬼,猶如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按住一般,一點一點地縮小,直到跪伏在地上。
「鬼王大人饒命啊!」
此話一出,眾鬼呼呼啦啦地跪了一片。
「鬼王大人。」
這時我才意識到,我緊緊地抱著的是鬼王的腰。
我頓時一陣惡寒,迅速地松開手,想到的隻有他三十餘萬年不洗澡的事。
剛才抱著雖然沒有什麼味道,但我還是過不去心裡這一關。
鬼王輕笑,伸出手猛然將我拉進懷裡。
一手摟住我的腰,一隻手捏住我的下巴,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
他嘴唇涼薄,印在額頭上,好像有一絲涼氣鉆進我的腦中。
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便松開了我。
他並沒有看我,而是面向眾鬼,聲音冷峻。
「這是我的人,誰也不許再動她!」
一瞬間,我感覺他的聲音像是經過擴音器一樣,傳遍了酆都的每一個角落。
而後,他的聲音又恢復了那種少年的澄澈。
「酆都的路,隻能往前走,不能回頭,往前走吧。」
3.
因為我被吃進嘴裡覺得惡心,所以提出讓他帶我去洗澡。
他便帶我去了酆都中唯一幹凈的水——靜泉。
靜泉是天河上接引下來的水,有蕩滌汙垢、清心養氣的功效。
對鬼來說,這水如同巖漿。
可對我來說,養膚美白,再好不過。
我在靜泉洗澡,鬼王背對我坐在岸邊,像是怕我跑了一樣。
有點兒禮貌,但不多。
我面上不顯,卻在心裡不住地吐槽。
狗男人,自己不洗澡,偏有看別人洗澡的愛好。
「我叫時安。」
他聲音冷淡,告訴我他的名字。
我以為這麼霸氣的鬼王,會有一個響當當的名字,可原來這麼的普通。
「我叫沐瑤。」
他沒再回應我,我也安靜地洗著澡。
大概是洗太久了他有些不耐煩。
「還要多久?天都快亮了!」
狗男人真可憐,都沒洗過澡,所以不知道洗澡是一件很耗時間的事。
我想了想,心裡生出些許惡趣味。
「鬼……時安,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洗澡?」
狗男人,我看你能用什麼借口掩蓋你不洗澡的事實!
看著時安明顯地僵住的背影,我簡直要笑開了花。
沒想到,他突然站起來,轉身面對我。
我下意識地遮擋自己的身體,眼睜睜地看著他開始解衣服。
腰封拆了扔地下,松了袖子,那纖長且肌肉分明的手腕若隱若現地在袖口裡晃蕩。
紅色黑邊的外袍從肩膀滑落,露出潔白的裡衣。
鬼也穿裡衣?
我一時間不知道是遮身體好,還是遮眼睛好。
他要幹嗎?
這是要跟我洗個鴛鴦浴的節奏嗎?
他不是不洗澡的嗎?
裡衣解開後,我想起自己不用遮也可以閉上眼睛。
我閉上眼睛,等了半天,卻沒有聽見他下水的聲音。
「沐瑤,睜開眼睛。」
4.
我感受到一股熱浪撲面而來。
試探性地睜開眼睛,就被眼前的場景驚到了。
八塊腹肌稜角分明,人魚線蜿蜒向下消失在雪白的褲子裡。
我甩了甩頭,現在不是看腹肌的時候。
他緊致、皙白的皮膚上,竟燃著青藍色的火焰。
薄薄一層,像華美的輕紗籠罩在皮膚上。
「你……你這是……火焰醉蝦?」
他眉頭一皺,臉上掛起怒意。
「什麼火焰醉蝦,再對我不敬,便將你丟出去喂虛鬼。」
我放低身體,將整個肩膀都埋進水裡,可憐兮兮地求饒。
「鬼王大人,我錯了,您這皮膚好特別哦。」
特別像遊戲裡的火男。
他一個虛影,閃身到我面前。
池子裡的水似是被煮沸了一樣,開始冒熱氣。
我覺得自己就像被溫水煮的青蛙,馬上就要熟了。
水面熱氣氤氳上升,已經到了我忍耐的極限。
時安微瞇雙眼。
「洗完了嗎?」
說完他便站起來背過身。
「洗完就出來吧。」
我如蒙大赦,迅速地從池子裡爬上岸。
「洗完了洗完了!」
5.
酆都不走回頭路,他帶著我從另一條路下山。
下山的路上我一直想,他脫了衣服給我看他酷炫皮膚的用意是什麼?
單純的秀腹肌?
回到鬼王府邸,這次他沒走,同我留在房裡。
前幾日的仙門大會上鬼王看中了我,我隻是個不起眼的女修,仙門自然不會因為我而拒絕鬼王的要求。
嫁過來時,我已經做了好心理準備,想著隻要保住小命就好,其他的都不在意了。
可時安什麼都沒做,規規矩矩地陪我躺在床上。
他側頭看我,眼角的痣紅得妖冶,眼裡有我讀不懂的情緒。
「睡吧。」
他輕聲地安慰我,聲音像是有著催眠的效果。
我又是被鬼吃,又泡了澡,確實有些疲憊,心裡的忐忑還沒壓下,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6.
不知是做夢還是靈魂出竅,我在鬼王府裡遊蕩。
遊廊處看到一個鬼侍女,她腳步匆匆,手裡捧著的是我今日穿的嫁衣。
我好奇地跟在她後面進了一個屋子。
那是一個女子閨房,裝飾華麗。
再往裡走,屋內的架子上,掛著的都是滿滿的紅色嫁衣。
我的那一件,被侍女整理好,也掛了上去。
我倒吸一口涼氣,緊緊地捂住了嘴巴。
那一屋子目測有上百件,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嫁衣?
完了!
鬼王吃人,我又變成了魂魄,莫不是他趁我睡覺的時候已經將我吃了吧?
顧不上其他,循著記憶跑回屋子。
沖進屋子,並沒有想象中血腥恐怖的場面。
我們兩人就像剛入睡那樣躺在床上。
時安忽然睜眼,轉頭看向我,雙眸血紅。
我心頭一驚,雙腿如踩空一般使勁兒一蹬,一下睜開了眼睛。
沒有什麼侍女嫁衣,時安雙手交握在我身邊睡得安穩。
幸好隻是個夢。
7.
我在酆都待了半月有餘,和時安相處得也算愉快。
他話很少,但脾氣不錯。
偶爾會叫手下的小鬼去人界買東西給我吃。
我泡靜泉的時候,還會將池水幫我加熱到滿意的溫度。
這天泡完溫泉後跟往常一樣早早地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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