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睡著睡著我卻感覺越來越冷。
並不是發熱,而是被凍僵一般渾身冰涼。
我被凍得快失去了意識,忽地想起時安一身的火苗將池水燒得沸騰。
偷偷地碰了碰他放在被子外面的手。
沒有溫度。
難道要身上的才行?
為了自己不凍死,我把手伸向了時安的衣領,我記得他衣領的脖頸處也有火苗。
時安睡得淺,我手還沒伸到他胸口,他便睜開了眼睛。
「你做什麼?」
這些日子的相處,我已經不怕他了,這會兒身上難受,說話也不由得帶著撒嬌的意味。
「時安,我好冷,你能不能把你身上的小火苗放出來給我取取暖?」
他將手伸向我的額頭頸間,觸手皆是冰涼。
「我身上的是業火,會將你燒成灰的。」
他握住我的手,一股股探查之力入泥牛入海不見回響。
「你身上竟一點兒修為都沒有?」
呵,但凡我有一點兒修為也不會被送到這裡,任你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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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凍得腦中混沌,沒心情跟他鬥嘴,隻希望他能救我。
「時安,我會不會被凍死?要不你把我丟進靜池裡煮一煮吧。」
「你大抵是受不了這酆都的鬼氣才會如此。」
眼前一黑,像是掉入深淵,失去意識前聽到時安說。
「真是越來越沒用!」
8.
再睜眼那種僵冷的感覺已經從身上退去,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守在床邊。
她看我醒來便端來一碗藥。
「把這個喝了吧,鬼王大人吩咐的。」
我想了半天才認出她,她就是我成親那日要吃了我的小女孩,應該是個虛鬼。
這小姑娘年紀小,卻是個可怕的怪物。
我接過藥碗,那藥濃稠、黏膩,仔細地看,似乎還有東西在裡面蠕動。
本來就沒力氣,蠕動的東西嚇得我連藥碗都端不穩,整碗撒到地上。
「你幹嗎!這是鬼王大人親自去極海裡捉的三尾魚,最是補陽氣了。你知道極海有多兇險嗎,就這樣糟蹋他的心意!」
我雖是個穿越女,但也知道一些這個世界的基本常識。
極海在北境最北處,是上古神獸埋骨之地。
神獸屬陽,需極陰之海才能鎮壓調和,極海是個連修仙大能都不敢靠近的地方。
這三尾魚就是神獸魂靈所化,滋補異常。
「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有點兒害怕。」
「害怕什麼?」
虛鬼疾言厲色。
「害怕鬼王大人吃了你?你生病了,他日夜照顧你,替你找來這麼多稀世珍寶入藥,你竟然這樣揣測他,真是不識好歹!早知道讓你死掉就好了,反正下一個千年……」
「住嘴!」
一道烈焰憑空出現在屋中,火焰一閃,時安出現。
他大手一揮,虛鬼頓時化為一團黑霧。
「我叫你來是照顧她的,她醒了,你便回去吧。」
那團黑霧聽話地飛出門外,屋內隻剩我們兩個人。
時安放下手中的魚簍,整理被我打翻的藥碗。
這裡是人界,他收起了鬼王的陰狠妖冶,搖身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呃……也不算普通了,劍眉星目,英氣俊朗,久居酆都不見天日,讓他有種蒼白的病態美。
「你再躺一會兒。」
說完,他便轉身去了廚房,不一會,便又端出一個碗。
我想起虛鬼端著那碗藥,就開始想吐。
他一臉的無奈,扶起我並把那晚端到我面前。
我下意識地要躲,卻瞥見碗中並不是藥。
小魚被煎得金黃酥脆,蓋在軟糯的白米飯上,看起來十分美味可口。
他坐在對面,拿起勺子舀了一點米飯加小魚。
「張嘴。」
我張開嘴將飯吞入,味道果然如想象中美味。
時安一勺一勺地喂我吃著飯,一向話少的人嘴裡不住地念叨。
「真是嬌氣得要命,這世上也隻有我的業火能煎三尾魚,但凡換個人,你隻怕是要死了。」
他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地眨,說話時鋒利的小虎牙若隱若現。
雖然語氣不好,可每舀一勺飯還要放在嘴邊吹涼再喂給我。
那一瞬間,感覺自己心裡的小鹿活過來,在胸腔裡亂撞。
9.
整日待在房中實在無聊,我央求時安帶我出去玩。
「時安,我要玩套圈,那個虎頭帽好好看,我一定要套中。」
十個,二十個,三十個……
攤子旁圍了一圈的人,都在看熱鬧,因為我買圈的錢已經超過那個虎頭帽的價值。
「小姑娘,要不要我幫你啊!」
我回身一個眼刀飛過說風涼話的人。
「誰要你幫,我自己就可以套!」
我柳沐瑤一生要強,在哪裡跌倒,就要在哪裡爬起來!
看著手上僅剩的一個圈,這可是我最後的尊嚴。
深呼吸,穩定情緒,抬手一扔。
完了,力度小,根本套不中。
心中懊悔不止。
他們又會笑我了,臉皮要被踩在地上摩擦了!
算了,在哪裡跌倒,就在那躺一會兒吧!
我以為那個圈沒飛到一半就要落在地上。
沒想到那圈就那樣晃晃悠悠地,硬是多飛了一段,穩穩地套在了那個虎頭帽上。
人群中,有人鼓掌恭喜我終於套到了自己喜歡的東西,有人嘲笑我是傻子,買圈的錢可以買十頂虎頭帽。
我抬頭看時安。
他雙手抱胸笑意盈盈地看著我。
「看我做什麼,去拿帽子吧。」
老板一臉諂媚地將虎頭帽遞到我手裡。
「小姑娘,讓你哥哥再給你買幾個圈,我這還有好看的小手爐,你要不要?」
我剛想開口拒絕,身後傳來時安的聲音。
「我不是他哥哥,我是他夫君。」
他聲音冷峻,像是怕我再次被誘惑。
「回去吧,已經很晚了。」
我接過虎頭帽,跟在時安身後,辛苦得來的帽子我一眼都沒看,滿腦子隻有那句「我是他夫君」。
「剛才是不是你幫我作弊了?」
「我沒有。」
「你明明就有,那個圈飛不遠的。」
輕風吹來,時安的頭發吹到我臉上有些癢,我透過發絲看著他覺得更好看。
「替你挽尊。就是挽回你尊嚴的意思。」
我:「??你聽誰說的這個詞?」
時安摸了摸鼻子。
「你說的。別在意這些了,我們快點走吧,要下雨了。」
10.
我以為時安說下雨隻是託詞,沒想到半夜真的下起了大雨。
我身體還沒完全好,下雨帶來的寒氣讓我覺得有些冷。
身旁的時安呼吸平穩,看起來睡得正香。
我內心動容,掀開他的被子鉆進去緊緊地貼著他。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心裡不住地碎碎念。
都已經成親了,跟自己夫君貼貼不犯法吧。
這麼好看的人兒,不貼白不貼,他這麼辛苦將我救活,應該不會因為這種小事就吃掉我。
我靠在時安身邊,竟生出一絲安全感。
我來到這個世界無親無故。
沒有靈力不能修煉,整日被同門嘲笑是個廢物。
時安帶走我時,解脫的心情大於恐懼。
總是想著,如果他殺了我,我就可以回現代。
可他照顧我、保護我,讓我有了歸屬感。
我捉過他的手與他十指緊扣,輕輕地蹭了蹭他的手臂。
我不想回去了,我想一直留在這裡,在陌生的世界,與他相依為命。
等這具肉身老了、死了,變成鬼魂,就可以與他永永遠遠地在一起。
可能和我動作太大,將他吵醒。
他聲音迷蒙,帶著沙啞。
「貓妖上身了?蹭什麼?」
他語氣嗔怪,卻並沒有推開我,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刀子嘴、豆腐心。
「時安,我有點冷。」
沉吟片刻,他長舒一口氣。
原本平躺的他側過身子,抬手將我擁進懷裡。
整理了被子後,我隻有一個頭露在外面,緊緊地貼在他胸前。
時安是鬼體,並沒有人的溫度,可我依然感覺到溫暖。
「時安,你為什麼娶我啊?」
他呼吸一滯,然後又不動聲色地緩和下來。
「在人群裡看見你,覺得你鮮嫩可口,所以娶回來想吃掉。」
我一點兒都不怕他,反而有點兒想笑。
「那你怎麼沒吃啊?」
他抬手輕輕地撫摸我的頭發,好久才回答我。
「想養胖些再吃的,養著養著,就舍不得了。」
我依偎在他懷裡,睡了一個無比甜美的覺。
11.
七月半了,時安回酆都處理一些事情,叫我在人界等他。
我宅在家裡實在無趣,準備出去逛一逛。
路邊捏糖人的手藝十分好,我給足了錢,讓老板給我捏一對。
就捏我和時安。
玄色滾紅邊的窄腰袍子,桃花眼下一顆紅色的痣。
我的衣服就捏鵝黃色,綜合一下他陰沉沉的氣質。
小糖人拿到手,我開心地轉圈圈。
這個插在床頭的小瓶子裡,就當作我和時安的婚紗照吧。
「這不是廢物沐瑤嗎?還沒死啊?」
我轉頭看過去,老熟人啊。
秦雲汐是我的同門師姐,聽說從小極具慧根,被收入掌教門下。
以前經常欺負我。
會在我吃飯時將我碗裡的食物變成癩蛤蟆,用劍氣割散我的發髻,捏個風決卷下樹葉鋪滿我剛打掃過的庭院。
就是這樣的小把戲,不傷性命,像是開了個過分的玩笑,讓我求告無門。
你死,我都不會死!
我白了她一眼並沒有回嘴,拿著糖人轉身離開。
隻見手中的糖人燃起一團火,瞬間就變成了飛灰。
我轉身,秦雲汐結印的手還沒來得及放下。
看著手中僅剩的兩根木棍,我的婚紗照被這把火燒得精光,委屈的眼淚不由自主地掉下來。
秦雲汐似是看到了自己想要的哈哈大笑起來。
「哎呀!以前骨頭硬得很,怎麼欺負都不會哭的,現在居然哭了!真有意思,哈哈哈哈。」
以前沒人可以讓我依靠,所以知道哭也無濟於事。
如今有了時安照顧我,我竟一點兒委屈都受不得了,真像他說的一樣,變得好嬌氣。
「碰到你也算是我的晦氣了,早知道你要來,我便不來了。」
還是回家吧,時安不在身邊我也打不過她,真要動手,吃虧的還是我。
我並不理會她的嘲諷,轉身就走,可她不依不饒地追過來攔在我面前。
「賤人,居然敢頂罪,誰給你的膽子!」
我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沒有修仙之人的寬容溫和,滿身的戾氣倒是比虛鬼還兇。
「我現在已經成親,與你往後也不會有任何交集,你不必為難我,我也不會為難你。」
她冷哼一聲,眼中的輕蔑更盛。
「以為自己嫁給了鬼王就是鬼後嗎?真是笑話!我看你還不知道吧,明日就是七月半了,好好地享受你最後的時間吧。小!祭!品!」
小祭品這三個字如千根針扎入我的心裡。
不會的,我不應該懷疑時安。
每個雨夜的相擁入睡,一次次下極海為我捕三尾魚,不厭其煩地聽我絮絮叨叨,說要一直陪我住在人界。
這些愛如此明顯,怎麼會是假的呢?
「時安……他也許真的如你說的一樣要吃我,但那是一開始,現在他不會吃我了。」
我信誓旦旦,說話的聲音都高了一些。
「哈哈哈,真是可笑!鬼王是什麼身份,瑤池蟠桃都吃得,吃你?你算是什麼東西!」
秦雲汐一臉滑天下之大稽的神色讓我感到十分不安。
我不能受她挑撥,她這人最喜歡開這種讓人傷心的玩笑。
我轉身欲走,卻又被她攔下。
「看在同門一場的面子上,我就讓你死個明白,這是作為掌教弟子才知道的秘密。」
「鬼王時安是上古大魔,有著不死不滅之身。戰神清月為了維護六界秩序,將時安的真身切成數塊投入三千小世界中。並且獻祭自己的靈魂,引業火到時安身上,讓他日夜受烈火焚身之苦,以削弱他的法力。」
我心中一痛,原來時安身上藍色的火焰並不是他的術法,而是用來禁錮他術法,讓他日夜痛苦的「緊身咒」嗎?
「這跟我有什麼關系?」
秦雲汐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天道自有秩序,不會偏袒任何人。每千年,清月仙子就會轉世,帶著鬼王的一部分真身,鬼王會找到她,用業火灼燒她的心,彌補自己缺失的真身。」
我連連後退,可秦雲汐卻沒想放過我。
她步步緊逼,每句話都如重錘砸向我脆弱的神經。
「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努力地修煉卻一絲靈力都沒有嗎?因為你是清月仙子的轉世,青月仙子的修為都用來引業火了,所以你注定隻能是個廢人。」
「你現在是個廢人,明天就會變成一個死人!所以,你現在有什麼好得意的!」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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