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25-01-16 17:35:192911

  在女人堆中遊刃有餘的姬高辛再一次在羲九歌這裡踢到了鐵板。這塊鐵板未免也太硬了,硌的他骨頭都疼。姬高辛幹笑,給自己找補道:“見得多了,慢慢就熟了。神女不用這麼客氣,叫我名字就好了。”


  黎寒光在黑暗中若有所思,難怪他說了兩次後她依然不上心,原來,已經有很多人和她說過類似的話。


  黎寒光正在思索她身邊的蒼蠅是不是太多了些,一陣勁風突然逼近,隨後才傳來一聲厲喝:“誰?”


  黎寒光感受到利刃上的殺意,心道原來她早就發現他來了,一直假裝不知道,就是為了等他分神這一刻下殺手。


  誤以為偷襲將人錯殺,也是很正當的理由。


  她如此頻繁地惦記著他,他真是深感榮幸。


  作者有話說:


  羲九歌日記:


  第一次:試煉場明殺,低估黎寒光實力,失敗。


  第二次:下毒暗殺,忘了防備這個小人暗算,被迫解毒,失敗。


  第三次:宴會上假裝失手錯殺。這個混賬玩意,我一定殺了他!


  內心逐漸暴躁


第14章 入幻境


  難得姬少虞不在,姬高辛打算慢慢和羲九歌推進關系,他正絞盡腦汁想著話題,不料羲九歌指尖突然凝聚出一柄尖刀,甩袖朝陰影擲去。


  變故太快,姬高辛一時呆住,沒法反應。他心想莫非船上有刺客?可是,這是姬寧姒安排的船,船上所有人都知根知底,怎麼可能藏了刺客呢?


  飛刀擲出去後,那個角落一直沒有動靜。羲九歌面無表情,快步走向陰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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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影下無人,唯有一柄尖刀釘在船艙上。姬高辛跟過來,看到這一幕松了口氣:“我就說,船上怎麼可能有刺客。明淨神女,你可能太緊張了。”


  羲九歌盯著深深刺入木縫的刀柄不語。羲九歌出手,刀怎麼可能隻是釘在柱上呢?刀鋒上的力道,已足夠把整條船都削成兩半了。


  而現在它卻可笑地釘在木頭中,隻能說明有人接住了它,故意將它插在此處,然後大搖大擺地離開。這麼近的距離,他們卻一點聲音都沒聽到,可見這個人的身法相當不凡啊。


  人最不經念叨,羲九歌想法剛落,一陣明顯的腳步聲就從後方傳來。黎寒光走過船艙,看到羲九歌和姬高辛站在黑暗裡,詫異問:“神女,金天王子,你們怎麼站在這裡?”


  隨後,他才看到柱子上的刀片,大吃一驚:“這是怎麼回事?”


  羲九歌靜靜看著他,裝,再裝。姬高辛也覺得羲九歌太疑神疑鬼了,他攤攤手,說:“沒什麼,虛驚一場,是個誤會。”


  黎寒光聽到姬高辛的話松了口氣,笑道:“原來是個誤會,我還以為有刺客呢。”


  羲九歌勾唇笑了笑,伸手握住刀柄,猛然將刀拔出:“是啊,我也以為是刺客呢。”


  這柄刀尖銳細長,看著就鋒利,握在羲九歌纖細的手指中十分不相稱,很是讓人擔心她將自己割傷。羲九歌卻毫無把玩危險品的自覺,她用帕子仔細把刀擦拭幹淨,連刀柄都不放過,隨後一臉平靜地收入袖中。


  黎寒光注意到羲九歌特意擦拭了刀柄,唇邊笑意更深。姬高辛近距離看著羲九歌擦拭刀具,後知後覺感覺到害怕。


  這柄刀一看就是名兵利器,恐怕殺神也不在話下。剛才羲九歌扔出尖刀時,他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如果羲九歌並不是向刺客的方位投,而是朝著他,他能躲開嗎?


  姬高辛僅想著就驚出一身冷汗。


  這邊的動靜驚動了其他人,姬少虞和常雎從另一邊走出來,兩撥人看到對方,彼此都愣了愣。


  羲九歌看到姬少虞竟然和常雎單獨待在一起,眼神微冷;常雎沒預料會撞到黎寒光,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躲開他的視線。而姬少虞看到羲九歌和黎寒光,臉色也不太好。


  他並沒有懷疑姬高辛。在他眼裡姬高辛是他的堂兄,畢竟是一家人,不會做對不起他的事。而那個魔子,就十分不好說了。


  姬高辛心裡有鬼,被姬少虞撞見後十分謹慎,不肯輕易說話。一時五人誰都沒有開口,姬寧姒帶著人找過來時,看到他們五人對峙一樣站著,奇怪問:“你們在做什麼?”


  姬高辛見是姬寧姒,長松了口氣:“寧姒,你們棋下完了?”


  “哥哥不在,西陵桑不肯讓我,再下也無趣。”姬寧姒搖著扇子靠到姬高辛身邊,眼睛晃悠悠從黎寒光身上掃過,掩面笑道,“還是另外找些好玩的事情吧。”


  黎寒光面上含笑,心裡已膈應極了。他不動聲色避開姬寧姒的視線範圍,無意道:“溯月曇好像開了。”


  “什麼?”姬寧姒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走,再也顧不得盯著黎寒光了。其他人聽到聲音,也紛紛走過來:“溯月曇開花了?”


  甲板上人來人往,霎間熱鬧起來。黎寒光故意落到最後,借著陰影遮掩打量人群。


  這種時候,誰跟著誰,誰靠近誰,實在有意思極了。很多足以左右天界局勢的大事件,就是從這些小事上顯露端倪的。


  比如姬少虞假借看花自然而然走到羲九歌身邊,姬高辛那麼多空位不去,非要往羲九歌所在的方位靠。西陵桑都已經站好了,看到姬高辛離開,她也跟了過去。隨後,姜榆罔也無意走來了,祝英像門神一樣,亦步亦趨杵在姜榆罔身後。


  黎寒光輕輕哂笑,他上一世忙著修煉,沒在意雍天宮的男女關系。今日一看,分明精彩的很。


  黎寒光若有所思,常雎灰溜溜走到黎寒光身後,衝著他吐了吐舌頭:“寒光哥哥。”


  常雎看似大大咧咧,實則在小心揣摩黎寒光的臉色。黎寒光始終溫柔含笑,一點都看不出兇,他輕聲問:“你今夜似乎單獨和玄帝太子待了很久。你們說什麼了?”


  “沒什麼。”黎寒光越溫和,常雎心底越虛,她眼光躲閃,含糊道,“我們隻是在聊這個地方的來歷。寒光哥哥,你知道嗎,據說這裡是盤古的肺腑所化。三界從未有一萬年才開花的植株,所以有傳言說,溯月曇是汲取了日月精華和盤古氣血所生靈物,如果見到溯月花開,那就能得到盤古殘留的神識保佑,可以和心上人終成眷屬,生生世世不分離!”


  常雎那些手段在黎寒光看來無異於兒戲,他並沒有在意她的小心思,反而被最後一句吸引。


  生生世世不分離……黎寒光輕笑一聲,道:“原來如此。”


  她就是為了這個原因,才忍著不耐煩來參加姬寧姒的宴會嗎?她就這麼在意姬少虞,不光這輩子,甚至要期許生生世世?


  常雎莫名覺得現在的黎寒光很可怕,哪怕他清豔的眉眼噙著笑,看著實在美好極了。常雎小聲問:“寒光哥哥,你在說什麼?”


  “沒事。”黎寒光垂眸對常雎笑了笑,道,“溯月曇開了,去看花吧。”


  常雎松了口氣,忙不迭跑向船邊。月色下,碧浪隨風搖曳,分不清哪一朵溯月曇先開放,隻能看到一層銀輝從黑暗中翻湧,所到之處曇花爭相舒展花瓣,眨眼間漫山遍野都是朦朧的白。


  溯月曇根莖纖細,花瓣潔白,重重疊疊花瓣堆在一起,聖潔的像一場夢。月光下草叢晦如深海,朵朵溯月曇浮在碧波上,隨著風細細起伏,和湖水中的碎光連成一片,一時都分不清哪裡是水,哪裡是花。


  船上的人看慣了大場面,驟然見到此景都齊齊失語。過了一會,西陵桑像是不忍驚擾這場夢,輕聲開口:“真美。”


  這場宴會是姬寧姒主辦,她覺得頗有面子,自得笑道:“溯月曇一萬年才開一次,我們來到此處,萬頃花海便恰好盛放。說不定我們之中有哪對有情人被盤古尊神認可,這才降下異象賜福呢。”


  羲九歌聽到,覺得姬寧姒屬實想太多。分明是溯月曇喜陰,現在月華最盛,所以才開放了。然而她無意回頭,發現其他女子一臉嬌羞,剩下那幾個男子看似不在意,表情卻很耐人尋味。


  羲九歌細細吸了口氣,不是吧,他們竟然真的信?


  有些時候她真的懷疑,到底是她不正常,還是這世上其他人不正常。


  羲九歌無法理解,隻能轉過頭,繼續看岸邊的花。羲九歌看湖上風景,姬少虞悄悄回頭看羲九歌。


  她單手搭著圍欄,夜風從湖面吹來,掀亂了她背後長發,她隨意壓住碎發,目光始終望著前方花海,沉靜又安穩。


  姬少虞也知道姬寧姒的話純屬臆想,可他忍不住希冀,萬一溯月曇的傳說是真的,他們見到了花開,是不是就能相伴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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