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幾秒鍾,江上被他拉絲的眼神給看得差點哕了。
他茫然地回頭看我,想跟我確認一下他是不是看錯了。
我把臉別開了,有點不忍直視。
我們幾個人的眉眼官司就這麼落在了皇後眼中。
這也太不尊重反派了!
「皇上!」她有些氣急敗壞了。
皇帝終於回過神,溫柔地對江上說:「怎麼好跟你皇嫂置氣?」
江上:「……」
皇帝又說:「就罰俸一年,閉門思過一個月吧。」
救命!他真的好溫柔!
江上已經直接懵逼了。
皇後不滿:「不行……」
皇帝打斷她,補充:「兵部的職也別領了,等你什麼時候把你的脾氣改一改,再給你派個差事。」
皇後這才滿意了。
我捅了江上一下。
江上:「……臣,領旨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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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扶著我,一腳輕一腳重地走了。
8.
被停了職,還罰閉門思過,其實是重罰了。
像他這種比較邊緣的皇親,都處在一種比較尷尬的位置,一生都在拼命靠近權力中心。
他剛拿了職位,就被踹下來了。
雖說,以皇帝對他的心思,遲早還要用他。
他就是想不通……這劇情怎麼會這麼發展?
是夜,被軟禁的我們倆,點了昂貴的燈婢,端著瓜果點心,就在我屋裡。
丫鬟翠凝還挺激動:「王爺和王妃終於又同房了!」
我把她趕走了。
回到屋裡,就看到江上坐在床腳下,目光呆滯。
「這不符合邏輯。」他皺眉。
我坐在他身邊嗑瓜子:
「小說嘛,要什麼邏輯?」
江上還是很氣憤。
我說:「這個劇情其實也是有的,寧王因為得罪皇後被停職了,閉門思過一個月。」
好在是江上的心髒比較強大了,他也發現他總是有意無意地走進劇情裡。
直到我提醒他:「可這是比較中段的劇情了。後續……大多數是言情戲了。」
在原著裡,皇帝不是自願罰寧王的。
因此,他對寧王心存愧疚,甚至幾次到寧王府來找寧王談心。
那些場景描寫……不提也罷。
反正是一個兩人交心的過程,言情戲的大躍進!
在那以後,皇帝就非寧王不可了,隻是寧王還傻乎乎地不知道罷了。
這個劇情之後,對他來說可能就比較修羅場了。
到了這個時候,我已經徹底失了看戲的心思。
哎,「霸道強愛」什麼的,看看就算了。
我身邊的這個人,可是有自我意識的、活生生的一個人啊!
「你說你,春狩的時候,我讓你別去,你非要去!」
他扭過頭看著我:「妙妙,剛跑過來,人生地不熟的,我就是想給咱倆掙點本錢。」
我愣住。
我一直不知道,原來年少時分的陰影,一直跟著他。
9.
前世,我和江上都是苦孩子出身。
我是單親,他是跟著爺爺奶奶的。
從小我們兩家都窮,然而最可怕的不是窮,是力孤。
我家就算了,我媽經營一個小面館,為了多掙點錢,早上三點就起床做到中午十點。
有一陣子我們那邊流行「早點宵夜」,她晚上又做到一點多。
江上呢,他爺爺奶奶早就下崗了,中年喪子,還有一群極品親戚。
從小他就發狠讀書,順帶一直在鞭策我。
人人都說他是天才,寒門裡飛出來的金鳳凰。
但其實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教育資源跟不上,家庭環境差,他憑什麼起飛?
隻有我知道他有多狠,從我的角度來看他,他簡直是「滅絕人欲」。
他好像沒有童年、青春期,直接就長大了。
有誰能想象,一個上小學的孩子,在班級會議上,談起夢想,就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我的夢想就是掙錢。」
那是因為,從小他觀察自己家復雜的家庭關系,得出的結論是有錢可以解決大多數問題。
就是性格如此,其實他是一個缺乏安全感的人。
穿書了,他冷靜的外表下其實極為焦躁,所以想要多捏一點本錢在手裡。
他從小,骨子裡有一股狠勁。
他會把他所缺的全部補上,所有禁錮他的全部打碎。
我小時候看不懂臉色啊,超喜歡黏著他的。
大了……他如我所想的,極為成功。
我覺得他令我望而生畏。
10.
此時江上大概面臨了他此生最大的一個難題。
我在旁邊嗑瓜子,他盯著燭火在思索。
「劇情上是沒什麼突破口了。」他道。
這是一種闡述結論的語氣。
我給了他一顆葡萄,他順手接過來放在嘴裡。
「那不然我們逃吧。」我說。
反正隻要不讓他被「強寵」就行。
他扭頭看著我:「書裡,寧王妃最後的結局是什麼?」
我道:「病逝。」
原著劇情,寧王妃雖然和寧王是政治聯姻,不過深愛著自己這位夫君。
相比起無腦剛的女反皇後,這是一位苦情女配。
她早知道夫君其實早就對皇帝動了心,隻是不肯承認罷了。
原著裡,皇帝虐了寧王一百零八回,其中有一回將寧王下了大獄。
寧王妃上山去為他祈福,結果不小心落水,回來大病一場,就沒了。
我說:「所以,我覺得可以逃走吧。這樣我們就能避開大多數劇情了。」
江上皺眉:「不現實。我試過好幾次了,劇情不受影響,甚至還提前了。」
他甚至道:「這狗劇情,就是死也不肯放掉言情線。」
我:「……」
不是我不想反駁,而是他每次說什麼,肯定是有數據支撐的,不是亂說的。
江上道:「寧王妃的死,推動了言情線嗎?」
推動了。
因為寧王妃給寧王留了一封信,幫助寧王認清了自己的內心。
他得出的結論是劇情坑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言情線……所以我大概率即使不作也死?
我說:「穿書了還能回去的,比較少吧?」
甚至我都沒看到過。
江上扭過頭看著我:「就憑這劇情的頑強程度,到時候我失節事小,你丟了小命事大。以我的經驗,要麼全剛,要麼全妥,妥協一部分,概率統計往往是沒有什麼好下場的。」
我虎軀一震:「你說得對啊!」
後面那個話感觸不深,主要前面的,他失節事小,我丟命事大啊!
「道理我都懂了,你有什麼辦法?」
然後,他給我上了一節物理課!
什麼「量子泡沫」「蟲洞」「封閉類時曲線」……
我目光呆滯地看著他。
他的嘴角抽了抽。
我委屈地道:「你不是學金融的嗎?」
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學金融是為了掙錢,我就不能有點個人愛好?」
我更委屈了:「我不是學渣。」
他嘆氣:「算了算了,你睡吧,我來想辦法。」
我不肯:「那我幹什麼?我也有點用吧?」
他想了想:「你要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幹,羅列一個故事大綱給我,時間線清晰點。」
看我還委屈巴巴的,他拍了一下我的頭:
「秦妙妙,你可得加油,我們一起幹翻這本破書!」
那一瞬間他和小時候的江上重疊了。
高中我從小縣城考到了市裡,被霸凌了。
畢竟我又不像他那麼萬眾矚目,拼了命才考上市裡最好的高中。
上了高中以後直接泯然於眾,還和他這樣的人是好朋友。
那天我躲在天臺上哭。
他來找我,跟我說:「秦妙妙,爭氣點,我們一起幹翻這個艹蛋的世界。」
那時候他也還有點中二的。
但就是那句話,讓我生出了無邊的勇氣。
想那麼多幹什麼,幹就完事了!
11.
隔天一早,我睡飽了,江上把我叫到書房去研究。
燭臺上的蠟燭都燒幹了,他密密麻麻寫了好多東西,估計是熬夜了。
「來。」
他順手把下人端來的葡萄放在桌邊給我。
我如臨大敵,生怕他又給我上物理課。
好在他講得很淺。
江上認為我們穿越的這個世界,與其說是書裡,不如說一個平行世界。
為了照顧我的自尊,他說是這種有理論依據的東西他自己比較好理解。
既然能穿越,那一定是兩個世界之間有重合的東西。
然後這個東西,或許就是時空裂縫的存在。
我們穿過來的時候其實不在王府,而是在城郊的華清宮。
前一秒我還在跟他幹架,他因為心虛上蹿下跳。
還對我吼了一句什麼來著……
然後下一秒我們就衣冠整齊地坐在華清宮看人家蹴鞠了。
不誇張地說,那時候差點嚇死我。
說到這個,我想起來了。
「穿越之前,你跟我說什麼來著?」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
我、養、你。
我盯著他。
他有些不自在地別開頭:「那不是害你丟了工作嗎?所以我就說我養你啊。」
我若有所思:「真的嗎?」
「不然呢……秦妙妙!心思放到正事上來!」
「哦。」
他道:「我們得去一趟華清宮。」
「因為我們是從那裡穿過來的?」
「我得去測量一下經緯度,這邊的更漏計算時間其實……對,因為我們是從那邊穿越過來的。」
我滿意地點點頭:「按照劇情,下個月皇帝會帶群臣春遊華清宮。」
華清宮是皇家別院,不是皇帝帶著,我們自己是進不去的。
「我們去了嗎?」他問我。
我說:「夠嗆,我們被禁足了。但是書裡去華清宮,有好幾次。」
他讓我都說給他聽。
按照他的理論,劇情的時間線可以改變,但是言情線不能改。
他被禁足的劇情提前了,那或許可以努力一下把去華清宮的劇情也提前?
我的腦袋被他的邏輯搞成一團漿糊,不如簡單點:
「反正就是,趁著他來探望你的時候,想辦法提出想去華清宮是吧?」
「對。」
我用那種憐憫的眼神看著他。
江上強調:「我心理素質可以!」
「嗯,你加油!」
江上拍了兩張圖紙給我:「你也別闲著。」
我低頭一看,靠!最精細的指南針和機械手表?
指南針就算了……
他是怎麼把機械手表的零件記得那麼清楚的?
我詢問地看著他。
他反正還是那句:「我就不能有點個人愛好麼?」
我無語了:「那你為什麼不做你自己喜歡的事情?」
他道:「掙錢慢。」
行吧。
12.
別看我天天擺爛的樣子,但實際上在古代當王妃也是技術活。
一個王府那麼大,就算主子少,架不住地方大啊!
什麼工匠、鐵匠之類的,我都是要熟悉的。
他把圖紙給了我,我也不能貿然就扔給工匠去做。
本朝有一個好處,就是手工藝和冶鐵、冶鋼技術都已經能達到我們的要求了。
我找了全城最好的工匠,分批給他們看圖紙裡那些零部件。
根據我的「閱歷」,穿越女最好還是不要暴露才華……雖說這並不是我的才華。
否則容易被封建特權階級榨幹!
機械表的數百個部件,我找了二十個工匠來分別完成,一樣做十個。
其中一個工匠也挺感興趣:「這些小玩意兒好像是榫卯,您是怎麼想出來的?」
我高冷地說:「我還不能有點個人愛好麼?」
工匠頓時不明覺厲,朝我豎起大拇指。
13.
這幾天,外面什麼情況我們不清楚,反正把門一關,府裡是挺安逸的。
江上天天在搞他的理論研究,我天天在苦思冥想劇情梗概,查缺補漏。
不誇張地說,高考都沒那麼認真。
而且這廝有一種能力,他研究劇情點的時候,多有趣的劇情經過他的剖析,都會變得幹巴巴的。
真是的,我本來還想著這劇情這麼刺激,想看看他有多狼狽的。
結果他幹巴巴地用機械音給我分析……
我有點腰酸背痛,而且好幾天都沒見月奴了。
我把這個想法分享給他:「我想見月奴。」
江上就納悶:「誰是月奴?」
「就是給我跳胡旋舞的那個舞姬。」
江上無語地看了我一眼,突然虎軀一震:
「有這個隱藏劇情嗎?」
我:「什麼隱藏劇情?」
江上諄諄教誨:「我們是要回去的,最好對這個時代的人不要產生什麼感情。男的女的都最好不要。」
我說:「你瘋了吧,我說胡旋舞,你說什麼感情。」
也是久坐,我興致勃勃地站起來:「來來來,我給你炫一段月奴教我的。」
說著,不等他拒絕,我就去碼人:
「來來來,都來,彈起來,敲起來!」
翠凝:「來了!」
都不用說來幹嘛……瞬間府裡的樂工就到齊了,在院子裡擺好了架勢。
江上手中的筆「吧嗒」一聲掉桌上了。
「秦妙妙,你沒少玩啊!」
我說:「你不懂,寧王妃的設定本來就是善舞,我學點也是防患於未然。」
其實我很會跳嗎?
那必然不是的,我哪有那麼軟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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