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說話就說話,扔吃的幹什麼?多浪費啊!
我入飛雲閣之前是個乞丐,餿了的糧食飯菜對我來說是家常便飯,即使後來日子好過了,我也一直很珍惜食物。
想到這,我忍不住抬頭瞪了她一眼。
林霜氣急:「你還敢瞪我?!」
我心裡裝著事,實在沒空搭理她:「你要是沒事,就趕緊走吧。」
林霜驚詫:「你還敢趕我?!」
「要不然呢?」我指了指身前的石凳:「坐下一塊用個膳?」
她冷哼一聲,直接坐在了凳子上:「你當我不敢?」
確實到了該用晚膳的時間了,當一盤又一盤的珍馐被端上來時,林霜驚呼出聲:「聶為春,你到底給了管事公公多少銀子?」
我隻笑不語。
姑娘,你不懂。
我叮囑她:「我知道你看著這桌菜可能餓了,但你先別餓,還有人沒來呢。」
林霜狐疑地看著我,看了看她身後,嘆了口氣:「人來了。」
沈慎闲庭信步而來,看到林霜時微挑了眉:「林妃今日怎麼也來了?」
「行了,吃飯吧,我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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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了一聲,率先開吃。
林霜同手同腳起身行禮,然後目光呆滯道:「臣妾不打擾陛下和……容妃用膳了,先行告退。」
她又同手同腳地走出去。
出了大門,林霜深吸一口氣:「到底是誰說聶為春失寵了,在冷宮整日以淚洗面?」
簡直是謠言!
失寵了皇帝還能天天過來陪她吃飯?還能左一聲「愛妃」右一聲「愛妃」?
林霜已經看明白了。
聶為春隻是搬了個家,而已。
5
作為當事人的我看著對面慢條斯理吃飯的沈慎,心裡有無數個問題想問。
可終究全都吞進了肚子裡,因為沈慎吃飯的時候不喜歡說話。
沈慎吃完飯,抬眸含笑看向我:「愛妃怎麼不吃呢?今天的飯菜不合胃口嗎?」
謝謝,吃不下。
以前我以為沈慎是個忠厚老實人,現在才發現,我從未了解過他。
我不知道他是什麼識破我的細作身份,也不知道他為什麼留我的命,更不知道他此時此刻還能對我笑臉相迎,喚我「愛妃」到底是什麼意思?
沈慎這人的心思太深,我猜不透。
他朝後面招了招手,福來便端著一壺酒上前。
沈慎說:「這是御膳房新做的酒釀,味甜清冽,你嘗嘗?」
我看著那白瓷瓶,想起了曾經看過的那些話本,心中恍然。
這是,終於要一杯毒酒送我上路了吧?
也是,我在他身邊騙了他這麼多年,沈慎但凡是個正常人應該都忍不了。
讓我死得體面,應該是他最後的仁慈了。
我接過他遞過來的酒,摩挲著光滑的酒杯,手有些顫。
畢竟人都是怕死的。
見我半晌沒動,沈慎輕聲喚道:「愛妃?」
我下意識道:「別催。」
正在醞釀赴死的勇氣。
緩了緩,我抬頭看向他:「我還有些話想跟你說。」
福來一聽,便自覺領著一旁侍奉的宮女們往遠處去了。
隻餘下我與沈慎。
我深吸一口氣,把這段時間積壓在胸口的話一股腦全倒了出來。
「我是離國飛雲閣培養的細作,七年前來到齊國,接近了你,然後一直在你身邊潛伏。」
「嗯,我知道。」
沈慎的聲音沒多大起伏,並不驚訝。
我又說:「這幾年跟在你身邊,有幸得你寵愛,我過得非常順遂……但我也確實從你身邊傳了不少情報回去,你恨我怨我都是合情合理,我無話可說,騙了你這麼久,我得跟你說聲抱歉。」
「嗯好,我接受。」
看著他的臉,我鼓足了勇氣:「其實,我真的挺喜歡你的,從小到大,從來都沒有人對我這麼好,你會陪我睡覺,給我讀故事,春天帶我去賞花,冬天帶我去看雪,你會教我讀書認字,也會告訴我女子可以為自己而活,可我偏偏沒法為自己而活。」
沈慎的聲音很溫柔:「你都記得呢?」
「記得。」我點頭:「你對我的好我都記得,所以我也在用盡全力對你好,可是沈慎啊,我們注定不是一類人,這輩子欠你的,我隻能來世再還了。」
這話我說得真心實意,眼睛都有些發酸了。
說完這些心裡話,我整個人如釋重負。
沈慎愣了愣:「你…」
沒等他說完,我一飲而盡。
清香甘甜自嘴中散開。
咦,這毒酒還挺好喝。
反正也要死了,我直接把酒壺拿來,連喝了好幾杯。皇家的毒藥味道確實不錯。
還不疼。
回想起這一生。
我突然覺得我其實挺幸福的。
除了年少時吃了點苦,後來就再沒吃過苦了。
按照飛雲閣鐵律,我本該在被發現時就自盡的,可沈慎動作太快,讓人繳了我的武器毒藥,謹慎地連我牙縫都查了一遍。
我還以為他要留著我審問……
多虧了他,我走得還算體面,也沒有痛苦。
腦袋開始昏沉,我逐漸看不清楚了。
沈慎伸手扶住了我。
我握住了他的手,將臉埋於他手心,慢慢閉上了眼睛。
6
我於次日下午睜開了眼睛。
一陣頭疼欲裂,我扶著床坐起來。
「娘娘您醒啦?」小蓉過來扶我:「昨日您喝了整整一壺酒釀,直接醉倒了,還是陛下把您抱進來的。」
我沒聽清她在說什麼,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我怎麼還沒死?
那酒……真的隻是普通的酒嗎?
可我還說了臨終遺言了啊!
所以,我的臨終遺言現在變成深情告白了?!
我還不如死了呢。
我仰面倒在床上,隻覺得人生沒什麼意思了。
小蓉還在喋喋不休:「陛下在這陪了您一夜,天亮時走的,他說讓您等他,他晚上會過來說件要緊事。」
要緊事?什麼要緊事?
我想了想,想不出來。
但到了晚上,沈慎並沒有過來。
隻派福來過來說了一聲,據說是北方發了洪水,死傷慘重,他跟大臣們在商議賑災事宜,這幾日都得宿在養心殿了。
我在這冷宮整日待著沒什麼事幹,偏偏周圍都圍了暗衛也沒法出去,便搬了個梯子跟隔壁宮裡的老太嫔聊天。
老太嫔年紀大了,精神不太好,人有些恍惚。
她把我當成了宮女,指揮著我給她送吃的,送喝的。
幾天下來,她跟我熟了,開始跟我說起這宮裡的事情。
說先帝平時最寵哪個妃子,說她跟哪個妃子最要好,又說誰誰誰為了爭風吃醋用盡手段。
這些往事聽著還挺有意思。
她說著說著,又說到了先皇後,也就是沈慎的母妃。
「先皇後是個面冷心熱的人,在本宮剛進宮時幫了許多忙,後來她生子時難產,我在她宮外著急了一整夜……」
「那孩子生下來就是個精神的,哭得很大聲。」老太嫔回想起往事,臉上都帶了笑意:「他後腰上有塊紅色的胎記,像一方砚臺,當時陛下就說這孩子定是文曲星下凡……」
哐當——
我一時沒站穩從牆上翻了下去,摔在了自己院子裡半晌沒動。
「丫頭?你沒事吧?」
老太嫔在那邊喊我,我連忙應聲:「沒事!娘娘我還有事呢,明天再來看您!」
我匆忙回了寢宮,心神俱震。
我當了沈慎這麼多年寵妃,他身上哪裡有胎記我還能不知道嗎?
可他後腰上根本沒有胎記啊!
是老太嫔說胡話還是沈慎有問題?
我隻是個平平無奇的細作,為什麼要讓我想這麼多?
我抱著腦袋,跪坐在地上。
我想得太入神,連寢宮什麼時候來了人都沒發覺。
身前出現一雙繡鞋,我抬頭看去,那人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我的嘴。
「是我。」
來人穿著一身宮女衣裳,雖然七年未見,可我還是一眼認出了她。
素月,我在飛雲閣最好的朋友。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她,示意她把手放開。
她松開手,我連忙起身把她拉到了隱秘之處:「你怎麼來了?!」
素月低聲道:「我奉命前來接你歸離,你準備一下,今夜我們就找機會離開。」
我不知道該感嘆組織對我的不離不棄,還是該為即將重獲新生而高興。
最後隻點點頭便跑去收拾行李。
我沒想到素月說的機會來的這麼快,傍晚時分,林霜帶著一群宮女來了冷宮。
她笑吟吟讓人把各種首飾珠寶搬進我的院子。
「容妃啊,先前是我不好來這惹你不快了,今日特意過來賠罪的。」
她倒是能屈能伸。
我看著那些珠寶眨了眨眼睛。
可惜了,我用不上了。
林霜並沒有在這待太久,她喝了盞茶便離開了。
我跟素月跟上去,悄悄敲暈了最後面跟著的兩個宮女,然後取而代之。
我們低著頭跟在隊伍最後面。
林霜還在前面嘀咕:「她得意什麼啊?眼下有陛下寵愛她才能這般為所欲為,日後陛下不喜她了,她又沒有母族撐腰,我看她怎麼辦!」
她說著說著,話音一頓,聲音陡然變得急促:「參見陛下。」
我猛地抬頭看過去,沈慎正往這邊過來呢。
這幾日他都沒過來,怎麼偏偏今天……
素月扯了我一下,我連忙退到一旁跟著其他宮女一塊跪了下來。
恨不得把頭貼在地上。
「起來吧。」
沈慎的聲音滿是疲倦。
應該是這些天累壞了,莫名地,我有些心疼他。
他沒跟林霜多說什麼,徑直便要往冷宮去。
路過我身邊時,他腳步未停。
我還沒來得及松口氣,便見他後退幾步,停在了我面前。
我攥緊了帕子,沒敢動。
沈慎在我面前站了幾秒,然後慢慢蹲下來,發出一聲嘆息。
「愛妃啊,你這又是在做什麼啊?」
7
他話音未落,一旁的素月便抽出手中匕首刺過來。
素月動作極快,隻見寒光一閃,匕首已近到眼前。
「沈慎!」我嚇了一跳,下意識要去攔,可我卻不及沈慎迅速,他側身避開匕首,反手一掌拍在了素月的身上,素月倒飛出去,大吐了一口血。
我從不知,沈慎還會武功……
素月已經被暗衛押在地上動彈不得。
林霜嚇得尖叫,帶著那些宮女早就跑了。
沈慎把我從地上拉起來,朝暗衛們擺了擺手。
「押下去吧。」
素月被帶走了,我被沈慎牽著回了冷宮。
晚膳已經備好,他讓我坐下。
「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問題,先吃飯,吃完飯後,我會回答你所有問題。」
這飯吃得我很煎熬。
如坐針毡,如同嚼蠟。
沈慎也沒吃多少,飯菜撤走之後,他帶我去了地牢。
素月已經受了刑,身上都是血痕。
我下意識要跑過去,沈慎卻抓住了我的胳膊,把我帶到了隔壁暗室。
在這裡能看到那邊的一切。
有人用水把素月潑醒了,問了她一句:「說,你來這裡的目的到底什麼?」
素月意識昏沉,張了張嘴,艱難出聲:「帶走聶為春,必要時,殺之……」
殺之……
我看著素月,將身側衣裙攥得發皺。
「理由為何?」
那人又問。
素月頓了頓,說:「為了牽制秋月白,若任務失敗,殺了她,來懲罰秋月白叛離飛雲閣之過。」
秋月白這個名字一出來,我感覺自己從頭到腳被雷轟了一下。
秋月白這個人,是飛雲閣的傳奇。
據說他六歲入閣,十三歲出任務,遊離各國之間,竊取機密情報還能在各方圍截追殺中全身而退。
他也一直是我最仰慕之人。
可是……我不認識他啊!
拿我怎麼牽制他?
我自作多情地想,我能牽制的,可能也隻有沈慎了……
腦子裡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我突然想到了那老太嫔的話。
如果沈慎真的有問題, 他不是真正的太子,那他是誰?
不會是……
我驚駭地轉頭看向沈慎。
「走吧。」沈慎說:「接下來的事,由我說給你聽。」
回去的時候天都黑了。
沈慎提著一盞燈籠,領著我慢慢走了回去……
冷宮的寢殿被他布置得跟含春宮一模一樣。
此時我們相對而坐,氣氛與以往卻全然不同。
有些緊張。
沈慎想了想,說道:「我的另一個名字,你也許聽過,我叫秋月白。」
8
「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我就不說了,我說些你不知道的。」
秋月白的聲音不急不慢,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十六歲那年,我奉命來了齊國,原本我的任務是成為太子沈慎身邊的貼身護衛,潛伏於齊國皇宮,本來任務進展得很順利,我如願當上了沈慎的貼身侍衛,沈慎是個愛玩的性子,他常常隻帶一兩個護衛便敢悄悄溜出宮,有一次,他隻帶了我,而就在那一次,他出了事……」
那天是上元節,街上人潮湧動,秋月白跟沈慎很快就被人擠開了。
再找到沈慎,是一個時辰後的事,沈慎倒在髒汙的小巷子裡,身上精貴的衣裳被扒了,錢袋子被搶了,身上又兩處刀傷,刀刀致命。
齊國太子沈慎就這麼死了。
死得悄無聲息,荒唐至極。
他死了,秋月白的任務也就失敗了。
他本打算立刻出城,可又覺得不甘心,於是又返還回去。
他看著沈慎的屍體,做了一個決定。
他要代替沈慎。
少年身量本就差不多,秋月白從鬼市買了一面人皮面具,於三日後回了宮。
他被罰在東宮禁足,皇後來責備他,皇帝來訓斥他,嬤嬤安慰他,沒有一個人發現他的異常,也沒有一個人意識到,太子殿下已經換了一個人。
這件事情,是飛雲閣最大的秘密。
為了不被更多的人察覺,秋月白給飛雲閣傳了一封信。
既然他成了太子,那太子身邊必然還需要一名飛雲閣的細作。
他需要飛雲閣派人來接替他之前的任務。
那細作是明棋,秋月白是暗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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