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025-01-17 16:08:594073

我大著膽子求他:「總監,我的那封辭職信,能收回嗎?」


「收回?」


他冷笑一聲,聲音忽然嚴厲了。


「姜婉,你當公司是你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無故曠工、缺勤、辭職,這麼任性,家裡有礦嗎?」


「我……」


「上次你一聲不吭地缺勤,留下的文檔誰做?和合作商的對接誰做?


「原本定好的計劃因為你一拖再拖,給公司造成的損失難以估量,姜婉,這些你擔得起嗎?」


「……對不起。」


除了這句話,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我的責任,我犯的錯,理應由我承擔,我不想推脫什麼,隻是低著頭,輕聲說。


「您想怎麼處置我,我都接受。」


「我能怎麼處置你?」


池言突然轉身,大步朝我走來,在我面前站定。


他黑色的眸子盯著我,威壓沉沉落下,像淬了火的鋼,周身都是磅礴的氣勢。


「周婉,這是你的人生,你的選擇,你想怎麼做?


「你要是想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我可以看在同學情面上給你 N+1 補償,讓你回家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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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要是想繼續工作,就給我把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收起來。


「全勤,打卡,跑項目,對接客戶,爭利益攢人脈……有的是比你家裡那些破事兒重要的東西,你到底明不明白?」


……


我不明白。


我抬頭,迷茫地看向池言,腦子幾乎成了一片漿糊,隻能僅憑直覺回答。


「我想工作。」


池言黑沉沉的眸子盯著我看了片刻,拿起桌面上的辭職信,當著我的面,扔進碎紙機。


「出去吧。」他說,「再有下一次,我連 N+1 都不會給你。」


14


我那天加班到深夜,湊合著在公司趴著睡了會兒,被上班的同事叫醒,遞過來一杯牛奶。


她拍了拍我的肩:「適度加班哈,太多容易猝死。」


我道了謝,拿粉餅蓋住黑眼圈,塗了點口紅,氣色才好了些。


我不眠不休地忙了三天,才把曠工時攢下的工作忙了個大概。


咖啡和紅牛換著喝,累了就趴在辦公桌上睡會兒,餓了就啃個蘋果或是雞蛋。


第四天,電腦終於可以關機,我踩著高跟鞋回家,走得飄飄然,像要升天。


眼前的一切都恍惚起來,左搖右晃,甚至分成了三截,拼湊出池言陰沉的臉。


我迷迷糊糊地要打招呼。


「池總——」


沒等那個「好」字說出口,我徑直撞上池言的胸膛。


腿腳一旦失了力,再想找回來就難了。


我拽著池言的襯衫,努力地撐著身子,可怎麼都站不直。


我甚至聽見他帶著惱怒的聲音:「姜婉!你給我起來,信不信我——」


我趴在他懷裡,一動不動地暈了。


15


低血糖,老毛病,我包裡備著糖,但以為頭暈是熬夜熬的,就沒有在意。


醒來的時候,池言正坐在床邊,皺著眉頭看著輸液瓶裡的葡萄糖,時不時擺弄一下調整輸液速度的那個按鈕。


眼見著滴液速度越來越快,我心顫了下,立馬喊道:「總監。」


他這才大發慈悲地施舍給我目光,聲音涼涼的:


「公司裡都在傳,我把你撞暈了。」


「啊?」


我沒反應過來,怔愣地看著他。


池言抿了抿唇,偏過目光不再看我,換了個正常一點的話題。


「你兒子呢?需不需要我幫你接他過來?」


我搖了搖頭:「他現在在他爸爸那裡。」


池言挑眉:「你和他爸爸還有聯系?」


「沒有了。」


我苦笑道:「那個孩子,以後應該都和我沒關系了。」


他沉默了,好半刻才說:「他不一直是你養的嗎?就這麼搶過去,孩子願意?」


「就是他自己跑過去的。」


池言不說話了。


16


我還是傾向於相信,這個小說世界裡,除了男主身邊,其他大多數人都是正常的。


就包括池言。


他沉默很久,對我道了歉。


「對不起,我沒有想故意揭你的傷疤。」


「沒事的。」


我搖頭,對他真心實意地道謝。


「應該是我謝謝您才對,您給我工作,原諒我失職……實在幫我太多了,都不知道怎麼感謝您才好。」


「不用感謝。」


他輕聲說:「好好工作,別給慶大丟人,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了。」


我捧著裝有溫開水的杯子,點頭,又情不自禁地衝他笑了下。


「還是要謝謝您的。


「如果不是您,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過下去。」


如果不是池言罵醒我,前幾天的自我厭棄足以把我壓垮,陷入極端絕望的精神內耗。


如果不是忙起來……我真的不知道這段時間該怎麼過。


我非常真誠地看著池言。


「您真的是我這輩子,遇見的最重要的人。」


池言原本摩挲輸液管的動作頓住,喉結滾了滾,頗有些狼狽地移開視線。


他指了指輸液瓶:「快打完了,我去叫護士。」


說罷,他轉身,幾乎是落荒而逃。


17


我後知後覺地摸了摸臉。


我好看,我一直知道,但剛剛感謝池言,是真的不帶任何私人情緒或者什麼。


但他的反應……


我垂下眸子,腦袋放空,不知道該做何感想。


摁開鎖屏,看著手機聊天頁面空空蕩蕩的信息,我後知後覺……


上飛機之前,我就已經把他們都拉黑了。


拉黑也好。


拉黑了,接受不到新的信息,也就不會一遍又一遍在腦海裡復盤,徒增精神內耗。


我抿了口溫開水。


18


也是我傻,這帶球跑嬌妻文學,怎麼可能因為嬌妻逃走就停止?


我接到前臺的消息匆匆趕下來,看到前夫抱著姜然,一大一小風塵僕僕,身後還拉著個行李箱。


姜然的小腦袋鑽出來:「媽媽,我和爸爸來找你了!」


他推了推前夫的肩,前夫抿抿唇,屈尊降貴地開口:


「我和姜然來接你回家。」


我抱著手臂,盯著前夫看了好一會兒,目光落到他腳下的行李箱,無語地摁了摁眉心。


這人是傻逼嗎?


我轉頭看向前臺,微笑著告訴她:


「我不認識他們兩個,不過感覺精神不太正常,讓保安把他們趕出去吧。」


說完,我轉身上樓,丁點兒目光都沒分給他們。


身後傳來姜然的哭聲。


我腳步停頓,那哭聲也跟著卡了下,隨即更加響亮。


寒意蹿上來,我腳步不停,飛快地上了電梯。


19


他很小的時候,我就覺得姜然和前夫像。


不僅僅是外表,更多的是性格。


那種唯我獨尊、聽不進勸,又或者是惡劣、自大、暴躁……實在太像前夫了。


姜然五歲那年生日,我給他買了一件奧特曼外套。


幼兒園的小朋友好奇摸了摸,被他用力推搡了下,倒在了地上。


那時的我問他為什麼,姜然仰著臉,一臉倔強:「這是我的,他不能碰。」


那是我第一次打他,事後又幫他擦幹眼淚,帶著禮物去小朋友家,摁著他給小朋友道歉。


那時的我告訴他:


「你不喜歡他碰你東西,可以告訴他,或者把衣服放在家裡。


「但你絕不能去故意傷害別人,這種行為是最可恥、最令人討厭的。


「姜然,任何傷害別人的行為都會有報應,哪怕是小孩子也不例外,你明白嗎?」


那時的他悶悶點頭。


我以為我已經跟他說清楚了。


可骨子裡、基因裡的東西,到底埋沒不掉。


說不定,他就是這本霸總文的續寫。


跟他爸爸一樣,重復著眼盲心瞎,識人不清,後又痛哭流涕,追妻火葬場的狗血宿命。


20


前夫直接找上池言,讓他解僱我,為此願意投資他在國內的項目。


池言婉拒了。


我進去送文件,他告訴我這件事,有些好奇地問:


「看你前夫那樣子,應該是想要追回你。


「但這言行舉止高高在上的,半點兒對你的尊重都看不出來。


「他一直這麼蠢……」


池言換了個好一點的形容詞:「這麼狂妄嗎?」


我苦笑著承認了:「他就是蠢,隻聽他媽的話,一直拎不清。


「至於他現在想幹什麼……」


我頓了頓,無奈地搖頭:「我真看不懂。


「他是想和我復婚沒錯,但我真的找不出原因,他的行為就是一團亂麻,根本分析不出來動機。


「就像個剛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病號。」


池言沒忍住,笑出了聲。


「的確很像。」


他的表情柔和極了:「日後他要是騷擾你,你可以找我,好歹是個男人,有些事做起來,比你方便。」


我迎著他溫柔到了極致的目光,身子僵硬些許,到底沒有拒絕。


21


我沒想到池言說的「日後」,居然會這麼快。


下班,剛到家門口,我就看見前夫和姜然蹲在地面上,旁邊放著一個巨大的礦泉水瓶,喝了一半。


姜然抬頭看見我,眼睛一下子亮了,張著手臂朝我撲過來。


我躲開了。


我低頭給池言發了消息,再抬頭,看見姜然眼裡蓄滿了淚。


他眼角紅著,可憐又委屈地問我:「媽媽,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當初是你說的,要爸爸不要我。」我平靜地告訴他,「那天我就和你說了,我再沒有你這個兒子。」


「媽媽——」


「姜婉!」


前夫突然怒極了站起來,走到我面前質問:


「他是你的親生兒子,你居然能這麼狠心!」


我無波無瀾地看著他,把他看得怯弱了,語氣不自主軟下來。


「小孩子童言無忌,他不懂事,你別和他計較。


「我這次是真心來帶你回去的,婉婉。」


前夫很認真地告訴我:


「我認識到錯了,我之前不該那麼對你,你跟我回去好不好?我們一家三口一起生活。」


我咬了咬舌尖,覺得有點好笑,問他:「你有沒有去醫院看過?」


「什麼?」


「建議你去醫院看看腦科,腦子有病不能拖,早治還能多活幾天。」


「你——」


「我什麼我?」


我退後兩步,直視著前夫的怒容,冷靜嗤笑。


「我嫁給你是高攀,我承認,可婚前我也明確告訴你了,要是嫌棄我的身份,就不要娶我,我不會怪你。


「可你呢?你做了什麼?信誓旦旦告訴我一定會對我好,婚後就把我扔在老宅任由你媽搓磨。


「嫌我丟人不讓我出去工作,嫌我拿不上臺面不讓我交朋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的時間被你關在老宅,隻能等你晚上回來寵幸。


「你那青梅竹馬回國,我連在她面前呼吸都是錯,你一天罵我八百遍,甚至罰我懷著孕用涼水擦地板。


「這些事你腦子不好全忘了,但我還記得,清清楚楚!」


我隨手抄起一旁裝修剩下的木杆,不管不顧地往他身上砸。


一下又一下,重重地,全部敲在他身上。


他也沒躲,就筆直地站著,眼角猩紅。


襯衫滲出了血,西裝褲被染上大團大團的紅色,可他依舊站在那裡,看著我,執拗地哀求:


「你出氣了,就跟我回去好不好?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知道你受了那麼多委屈……婉婉,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突然傳來一聲輕笑。


「嘴上的道歉算什麼誠意?」


池言從身後走過來,手掌覆上來,包住我握著木杆的手。


他湊到我耳邊:「皮肉傷有什麼意思?不痛不痒,連疤都不會留下。


「姜婉,男人哪裡最脆弱,你不會不知道吧?」


說完,他握著我的手,對著前夫下身,狠狠一抽——


整個走廊都是前夫痛苦的嚎叫。


他打著哆嗦,捂住傷處痛到大吼,躺在地上不停翻滾,頭一遍又一遍地撞牆。


池言摘下眼鏡,用我的衣擺擦了擦,又重新戴上。


他的眸光銳利,透過透明鏡片,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地上蠕動的男人。


「這點兒痛都忍不了嗎?


「婉婉生孩子的時候,比你痛千倍百倍,相當於十幾條肋骨一塊斷了,也沒見她喊成這個樣子。」


薄唇微啟,他吐出兩個字:


「廢物!」


22


直到被池言拉進房間,我都是渾渾噩噩的。


看著他攤開我的手,放平掌心,耐心地替我挑出木棍上的尖刺,我突然開口問他:


「你怎麼知道我生孩子時候的事?」


他頓了頓,若無其事地說:


「我姐姐當初和你一個病房,我去陪床。


「沒跟你說過話,你沒印象也正常。」


生產那段時間著實不是什麼好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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